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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Billie Jean(现代AU,学生米x…混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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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新人北陌,初次发帖请多关照w这是个中短篇(喂暑假只剩一天了你还想怎样啊)标题来自MJ的歌曲,,听着Billie Jean写的,行文风格大概…会类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拿空白的主页镇楼…但是我可能得了一种一定要镇楼的病…


1楼2017-07-17 17:50回复
    【手滑发了两张图…
    二楼米英,三楼正文


    2楼2017-07-17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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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我姐姐在一间小酒吧里工作,或者说她不是在为老板工作,而是在为她自己工作。她每天都去那里,辛勤玩乐十个小时,然后付给自己工钱,然后睡觉。好吧,听起来很天方夜谭,但在x镇,这是常见的事。或许别人好奇工钱从哪里来,还有她如何活下去,可是那儿是x镇。我们所有人都很忙,没空思考这种问题。在x镇,几十个的女孩都这样活着,扩大到整个地区,就是好几十个百。我们这样活着,我们的朋友这样活着,我们的父母这样活着,沙漠附近的炎热地带,生活就像个五彩大转盘。
      奶奶死掉的那一天,我顶着酷热在街上跑来跑去,希望能找到个凉快地方,有个屋顶盖盖就不赖。妈喊我出来寻找我萍踪浪迹的姐姐,她必须回家一趟,因为奶奶有话向她说。奶奶那当儿还活着--但我绝没希望在她活着时找到姐姐。我进了一家酒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正是门牌上贴着“ti.ts”字样盖住号码的那一家,反正阴差阳错我就进去了。后来想想,可能我进全镇任何一家酒吧结局都是一样的,没有亚瑟·柯克兰,也有柯克兰·亚瑟。
      老板说我不到年龄,他不能卖我酒喝,除非我有监护人。去他的监护人,他只不过看穿我囊中羞涩。我说:“我找人。”“谁?”“劳拉·琼斯。”“镇上有一万个劳拉,也有一万个琼斯。你走吧。”他想赶我走人,我扒着柜台不放。这时一个坐在吧台上闷头喝酒的人看到我。他问老板:“这是谁?”“找劳拉·琼斯的。”
      “我认识这-女表-子。”这个人说,掀起鸭舌帽看了看我。他有些生气地把鸭舌帽盖回去:“长得不像。”我弄不清楚我跟劳拉像不像跟他有何干系。我只想知道,我姐姐上哪儿去了,还有。回家后奶奶会不会拧我。我问他:“劳拉在哪儿?”
      这时候,酒吧老板把音响开到最大声,里面放出了一首古怪的歌。“别放了,”亚瑟·柯克兰捂着耳朵吼叫。老板看了他一眼,调得小声了点。亚瑟说:“给小家伙来一杯。”老板说:“我知道。他是琼斯家那小子阿尔弗雷德。你要是我,你会卖酒给不到年龄的美/国佬吗?警察会扒了我的皮。”亚瑟捶了吧台一下:“我叫你卖,我是他的监护人,可以了吧。”他转过身问我:“啤酒行不?”我说随便。其实在东欧的旧学校我已经挑战过伏特加了。伊万·布拉金斯基说那酒就像白开水,后来我知道我被他骗了。在这里,很难找到酒--就那么几家酒吧,大都是为度假的欧洲人开设的。
      我又问了他一遍劳拉在哪儿。他喝了口酒说:“别急,她会自己来的。”所以我坐在他旁边等着劳拉。亚瑟·柯克兰说自己是伦/敦人(难怪他的法语不标准),“流落”过来的--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说这个的意思是,他在做本职工作的同时不得不进行一些兼职,比如说在织袜子工厂扯线头。我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兼职,还有本职工作是指什么。“本职工作是当个英雄。”他说,接着又小声嘟囔,“美/国小孩都信这一套。”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第一个问题呢?”“够啦,”亚瑟·柯克兰说,“你问得太多了。”这时老板的收音机里响起一声拖得长长的尖叫,我悚然一惊,把被子掉在脏地毯上。就在我弯下腰捡它的时候,外面突然起了骚乱。直起身时,酒吧老板和亚瑟都跑到门口,里面的客人也跑出来挤在门口。
      “是袜子厂。”有人喊了一句。


      3楼2017-07-17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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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杯子,拼命挤到人群外围。街上只有有一辆卡车,两边走着拿枪的卫兵。两人一车慢腾腾地前进着,根本没什么好看的。突然一个人将我的背带裤扯了一下。我回过头,是亚瑟·柯克兰。他脸色煞白地提着我往后退。挤到外面的人太多了,我们步履艰难。“怎么了?”我问他。“袜子厂被人告发了。”“为什么?”“袜子是国王的生意,商人不能碰。”“为什么?”“你怎么有那么多为什么”亚瑟·柯克兰拉着我的背带向楼上走,我很想告诉他,如果背带上的扣子掉了,我的裤子也会完蛋。这时我们贴得很近,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大麻味,就像劳拉念高中时一样。他拉开二楼的木板门,把我推进去。里面是一个堆满干草的大房间,干草有点发霉。他径直走到窗户边的干草堆,坐了下来,我在他身边躺下,问:
        “我什么时候能下去?”
        亚瑟·柯克兰摘掉他的格子鸭舌帽,这时我发现他的眉毛很粗。“看那里。”他指着窗外,“一口枯井。原来这地方叫水井屋,后来主人全家都死光了--泉眼也没了。政府把它卖给不在这儿长住的人。就算这样,还是经常有人遇见鬼,然后被弄死。”
        “什么样的人会死?”
        “全部。全部呆过这儿的人都可能。”亚瑟笑了,这样让他看上去很可恶但是很正点。
        我打着哆嗦说:“酷。”
        我们在会死人的屋子里呆了一刻钟,我忍不住问了他很多关于鬼的问题,他信口瞎编。我渐渐心不在焉,突然在他口袋一边发现一个白色纸包--大麻的味道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亚瑟变得有点烦躁,他不断说着他要去海边散散心,否则他很快要被逼得人格分裂。
        “你是因为它'流落'过来的吗?”我问他,指指白色小包。亚瑟低头看了看它。“我说过,”他脸色变得阴沉,“别问得太多,阿尔弗雷德。”
        我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作出了自我牺牲。“你要想抽就抽吧。”我说,“我不介意,劳拉经常这么干。”“谢谢你,好伙计。”亚瑟闻言立刻抽出小包,还有一卷烟纸。打开那个包的时候他的手开始颤抖。“不,不,不行。”他突然慌张道,把小包扔到一边,推我起来,“干嘛不自己下楼去?人群已经散了,劳拉也该到了。自己下楼。”于是我自己下了楼。
        楼梯口正对酒吧内部热闹的区域。劳拉在吧台朝内的一头。阔别已久,我还是一眼认出了我姐。她穿着男人的卡其色裤子,半醉半躺地跟着音乐扭动,黑色文胸上滑过一串当啷响的假珠宝。一群人拥着她。老板的音响声音时断时续:
        She told me her name was Billie Jean
        As she caused a scence
        Then every head turned with eyes
        That dreamed of being the one
        Who will dance on the floor in the round。
        我跟劳拉·琼斯长得不像。她的棕褐色长发下垂到臀部,蓬乱纠缠。劳拉长得有点像艾莉婕,有点,只是有点。目前她的长相中还没有什么特点能证明我们共同属于一家,但她的确是我的姐姐。我俩一起在异国他乡长大,又和父母一起流离于各种异国他乡。她继承了爸妈的秉赋,更加萍踪难觅。热带鱼劳拉。
        “劳拉。劳--”我喊,拼命冲她挥着手。劳拉寻声望向我。“怎么啦?”她问,像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别过几个月一样。我说:“奶奶快要死了,她想见你。”劳拉转了转漂亮的眼珠,翻下吧台找自己的高跟鞋。她踩着高跟鞋上楼,她的迷恋者们发出不满的吼声。我跟在她后面。劳拉推开木门往里面喊:“亚瑟!”亚瑟正在抽着什么东西,满屋子烟雾缭绕,我闻见了大麻的味道。劳拉要他开摩托车送她回家,而亚瑟的回答是摩托还在修理厂。劳拉骂了他几句,推开我生气地跑回楼下了。我撑着门框看亚瑟。他叫我下去,可是我没想那么快回到一群愤怒又滥用兴奋剂的人中间。亚瑟把烟卷扔到地上踩灭了,说:“你过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牌。我们斗了一会儿叶子,他说:“好了。”就把东西收了起来。他给我那个白色小包,叫我扔到街上的垃圾桶里。本来我不想答应他的。可是对上那双眼睛,我无法拒绝他。
        回到街上,我扔掉白色小包。劳拉已经在酒吧门外,她坐上一个男人的雅马哈r6,那个男人长得就像一辆雅马哈。我很确定亚瑟买不起这个。劳拉兴奋地狂呼乱叫,喊我也上去。我说不,因为奶奶看见这情形准会气得爆炸。她白了我一眼:“好吧,那你自己走路回家。”劳拉仍然穿着紧紧的黑色文胸,上身裹了一层布,紧贴在男人背上,雅马哈r6巨吼一声开远。我在路上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亚瑟·柯克兰走到街上。他仍然戴着那顶格子鸭舌帽,弯着腰挨个翻过街上的垃圾桶。后来他找到了他让我扔掉的小包,轻快地吹了声口哨,走了。


        4楼2017-07-17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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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奶奶不会死,但是她在劳拉回去前的半小时咽了气。妈说谢天谢地,她总算看不到劳拉在阿/拉伯人面前穿文胸晃荡的模样。大家哭了一会儿,七手八脚地把她装到棺材里,抬到殡仪馆。x镇的殡仪馆是一桩普通的水泥房子,只装修了前半部分,老板一定要让工作人员把奶奶抬到停尸间。劳拉说她知道为什么,老板一定是把那个房间租给了吸大麻的瘾君子,她大叫:“奶奶的棺材不能让这些混账糟蹋。”她可能在那里呆过吧。在双方吵起来之前,爸给了劳拉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滚出去。老板脸色难看。他亲自拉开停尸间的门让我们瞧,里面确实一个人--一个活人也没有。
          送奶奶下葬的时间定在几天之后,劳拉得按照约定在家里住。她仍然和我住在一个房间(这里过去叫“育儿室”)。我问她亚瑟·柯克兰是什么人,她说:“一个追求者。”那时她背转过身,解开文胸的带子,又说亚瑟·柯克兰是英/国人,家庭条件好着呢。他父母想尽办法要把他塞进伊顿公学,他却跑去躲了起来,后来浪迹天涯。我说那不值。
          “怎么不值?”劳拉回过头,挑着眼皮问。
          他最后流落在摩//洛/哥织袜子。
          劳拉说:“你怎么知道值不值?”
          她唱起那首怪里怪气的歌。我问她那是什么歌,她让我闭嘴,接着唱下去,旋转着走到门外。她的声音渐渐变远变小:Billie Jean is not my lover, She's ……who claims that I am the one …… is not……劳拉尖叫了一声接着一片死寂,大概是父亲打了她一耳光。
          我在床上躺下,过了一会儿,听见劳拉再次回来。她很快睡着了,安稳地打着鼾,半迷糊间我觉得那很像怪兽吼。我想起亚瑟·柯克兰,梦里,终于发现他有一双痛苦的绿眼睛。我又梦见老妈,她念叨着:阿尔弗雷德非回国上高中不可。我感到踏实安心,至少离这里远一点,离那些清规戒律之下混乱的纠纷远一点。梦惊醒了,我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早已结束,我只不过是等待着回国就业或学习的一名“青年”,离亚瑟·柯克兰的生活仅仅一步之遥的那种。
          第二天我背着劳拉偷偷去酒吧。我问老板亚瑟·柯克兰在那里,他神色不悦:“他害得一群人没饭吃,早躲起来了。”我爬上楼梯,没有在二楼找到他。出来后,不知怎的我想起了殡仪馆的停尸间,就向那里走去。那儿看门的小个子不让我进去。我说:“我只是找亚瑟·柯克兰,哥们儿。”“你要找麦克阿瑟都不管用,里面只有死人。”我揪着他的领子问管不管用。他放我进去了。
          里面宽敞阴暗,角落里有很多破布般的人形,看到我跳了起来。亚瑟和那个雅马哈r6,还有劳拉正坐在一起吞云吐雾。他们抬起头,看到我都有点呆,亚瑟先反应过来,站起来拖着我往外走。我任由他把我扯到外面砰地一声关上门。我们,准确说是他仍然拖着我,往街上走去。“你怎么进去的?”亚瑟问。我如实说了,他笑了下:“得给他钱,进门五块,人们只听绿乔治说话。”接着亚瑟又说:“别人觉得袜子厂是我告发的。”我知道他又在旁敲侧击。我想了想:“是你干的吗?”他皱眉:“当然不。”我说:“那就不是你干的咯。”亚瑟没说话,但他放开了我,心里高兴得要死。五光十色的店铺在我们旁边一一闪过,亚瑟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同意了。他停下,在电影院对面的店里买了一只饼,掰给我一半。我们坐在形形色色的阿/拉/伯人中间吃了起来。


          5楼2017-07-17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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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过什么电影……之类的?”亚瑟先吃完,开口道。
            我说了一大堆片名,都遭他摇头否决。我喊起来:“这些是最好的了。”“你小子毫无品味可言。”亚瑟武断道,他说我从没看过经典,属于他那个时代的经典,比如说《这个杀手不太冷》……“那是导演的名字吗?”我问。亚瑟瞪着我几秒,认命道:“不是。”他见我盯着电影院花红柳绿的海报,赶紧找补:“x镇的影院有很多老鼠。”“真的?”“真的。”他告诉我一次他带一个姑娘看电影,结果从开始到片尾曲她尖叫连连--总是有老鼠在他们脚背上窜过。这个故事大概是他编的,我不知道亚瑟和电影院的人是有什么龃龉,还是他单纯想骗骗我。
            亚瑟说完有点内疚。他提出送我回家。我问他能不能把摩托车借我过把瘾。他用一副看惊悚片的神情答复我,“不行。”他说。于是我们分别了,他看上去想说点什么,所以我很快挥了挥手,大声说:“再见亚瑟!”亚瑟就慢吞吞地转身,我们背道而驰。
            回到家的时候,我妈还在洗被子,根本没发现我出去了一趟。“阿尔弗雷德,”她发觉我的身影就大声喊叫道,“过来。”接着一大堆融化冰淇淋似的床单被塞进我怀里。她一边唠叨着我不应该整天待在楼上玩游戏,一边把院子里所有伸出来的康乃馨拨回栅栏里。妈同样没发现我在她背后暗暗笑了好久,不管怎么说,我总算认识了一个很赞的人,跟劳拉眼里的“很赞就是有一辆雅马哈r6”不一样。进入客厅时我不得不收敛嘴角,因为爸正坐在里面检查寄来的包裹。妈把被子扔到沙发上,叫我一起叠。她突然问:
            “袜子厂那边的事情怎么样?”
            爸说:还能怎么样呢,关了。
            他们对告密的事就这么算啦?
            柯克兰那小子,肯定政府有人保他,不然小伙子们准会动手。
            好啦,好啦,妈叹气,那么多人的饭碗,上哪儿找呢?再说,家里没有人在袜子厂那里--她好像想起劳拉的男友(那个暴发户雅马哈r6),脸色不太好,大概她也不愿意把他算家里人。我问他们:“为什么一定是柯克兰干的?”“大家都说是他干的,他抽大麻。不去告发他哪来的钱?”我翻了翻眼睛,厂里不止亚瑟一个人抽大麻。
            “阿尔弗雷德,你干嘛袒护这个二流子?”她推推我,塞给我一床被子。这时,劳拉从门口探了探头,又脸色苍白地缩了回去。
            这天晚上睡前,妈来到我们的卧室,劳拉赛上耳机装作没注意到她来了。她执意帮我们熄灯,熄灯前她问:“亲爱的阿尔弗雷德,你下周有空吗?”自从小学开始她就不这么叫我,“奶奶安葬后我们去海边玩。”这同样是小学之后再也没有的。
            “我们一家?”我兴奋不已。
            她笑了。
            “我打算用更多时间注意你们,”她提高了音调,让劳拉也听见,“你俩别走得离我太远,至少现在,好吗?妈妈的小天使们。”尽管我不能苟同最后那个叫法,她关上门之后,我还是睁大眼睛,听着黑暗里自己和姐姐短促尖利的呼吸声。劳拉摘下了耳机,扔在枕头旁边。我忍不住喊了她:“嘿,劳拉。你听见了吗?全是真的?”她哼了一声说:“下周等着打你的单机游戏吧。”童年时点点滴滴的记忆,年轻的父母,还有删减了怒吼、耳光和不闻不问的镜头重新浮现在我心头,我一面想着或许我家已经度过了最坏的阶段,一面渐渐不太确定亚瑟·柯克兰是不是好人,就算劳拉正在枕头边咽下她的自言自语:“所有人都是骗子。”


            6楼2017-07-17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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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奶奶落葬了。这件事一共花了一个星期,虽然奶奶的朋友不多,晚年这个情况更加凄凉。原本她放话要活到劳拉结婚,劳拉说她打算实现永生,大概。我总觉得奶奶的意思是:劳拉结婚她就死给全家看。葬礼上我一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着奶奶和劳拉之间默契的不投机,以及奶奶说“我家出了个荡.妇!”时居然错盯着我的种种情形。不管怎样,葬礼上奶奶是胜利的:她赢了这一着,看见劳拉掉下了眼泪。在异国他乡,很多阿/拉/伯人来来去去的中间,这片属于客死者的外国人墓地格外寂静并且气氛诡异。劳拉可能想的是她自己的后半生吧,她握紧了雅马哈r6的胳膊,其他人同时发出不愉快的抽搐。
              第二天,劳拉就我行我素地离家。
              我遵守约定,没有再出门惹麻烦。亚瑟·柯克兰渐渐在记忆里淡去。在老同学艾伦的怂恿下,我在电脑里下了上古卷轴5。***有趣,我闭门一周后,生活仍然像个转盘似的不停转动。这期间我想着在东欧学校里发生的事,大家都无所顾忌,痛痛快快地用“f**k it”开始一句话,要是在这里你这么说,别人只会瞪你一眼:“嘴巴放干净点。”或者干脆听不懂。等到我终于眼睛酸痛,顶着树洞大的黑眼圈打开门时,局势发生了变化:我爸提着旅行箱,正在门口穿皮鞋。他要去南美出差。于是我知道家庭旅行被遗忘了。我被遗忘了,而且还像个**似的乖乖遵守规则,f**k it very very much。“嘴巴放干净点,”别人说。不会这么说的只有一个人:亚瑟·柯克兰。
              tbc


              7楼2017-07-17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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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赞哭了。已收藏。楼主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7-17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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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写的真好,总觉得很有带入感~加油~


                  IP属地:贵州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7-07-18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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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你忌讳什么?亚瑟·柯克兰过去忌讳在我面前抽大麻。现在他不能管了,是我选择了他。我到酒吧找了他很多次,到殡仪馆的停尸间找了他不下很多次,可是殡仪馆那个人坚持不让我进去。“找麦克阿瑟都没用,”他一直这样说。我老早就一穷二白,甚至想找人介绍工作,可是x镇还有好几百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因为某个人杀死了他们继续工作的机会。
                    大忙人亚瑟·柯克兰终于出现在酒吧里,那是我山穷水尽之后的一天。我跟着他走上楼梯,一开始想了一肚子的话,到他面前却没什么可抱怨的。门一关,大幕一闭,我们是世内的两个人,在烟熏火燎的尘世间找到迷醉感。对我来说,毋宁说是归属。“你去了哪里?”我问他,坐到干草堆上。他点着烟的同时说了一个很长的地名,我从没听过。“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亚瑟急不可耐地把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串长长地白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以为摩/洛/哥只有一座卡萨/布兰卡。”
                    现在,无论他抽点什么都像大麻。他浑身大麻味。无论嚼不嚼薄荷口香糖,效果都差不多,其区别只是气味的主要来源发生变化。我在干草堆上翻身时,一些白色小包偶尔会掉出来,我把它们一一捡起,塞到干草底下。后来我在亚瑟“家”过夜--不分时间,复活节也是,当地人的斋戒月也是。我们躺在那里,躺在百万道拉姆和罪恶的温床上,聊着一些无聊的话题直至入睡。傍晚回家,早上出门。酒吧的二楼没插电,我不可能在没插电的地方过白天,若不是如此,我可能会在大麻特殊的香气中度过整个夏天,度过一生。我想我喜欢枯井屋。它总是缠绕着大麻味儿,角落里摆着烈酒瓶子,终年光线昏暗,我们像螺壳里柔软的寄居蟹。
                    过去的袜子厂工人在街上游荡,寻找下一天的口粮。我告诉亚瑟,他们肯定想对他玩“口香糖游戏”,更想大庭广众下爆他头。他狂妄地笑笑说:放马来吧!亚瑟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清晰,他眯起眼睛看窗外的枯井,弓身狂笑。我知道他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那是大麻带来的迷幻,为了不打扰亚瑟让他短暂安宁,我走了出去。
                    因为x镇草的长高,奶奶墓地的影子长高了。我很少去外国人墓地看望奶奶,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劳拉,想起来我们所有人的一生。奶奶年轻时爱上了她姐姐的丈夫。她希望:她应当有丈夫,有家庭,她应当赢。后来她在有丈夫之前有了家庭(至今我们仍未知道爷爷是谁)。然后劳拉,十岁的劳拉做过校队守门员。初赛那天她半蹲在球门前,弯曲的护膝是红色的,反射着阳光灼灼生辉。她转过头,冲茫茫人海里的我们笑。球赛开始了。
                    她的后来我已经忘记。我们所有人的一生。
                    我不知道亚瑟·柯克兰为什么选择最孤僻的那种生活方式。他几乎没有通讯,一离开x镇就是三四天,回来时,拿着“自己给自己的工资”。亚瑟最后一次回到镇上的那天我正从外国人墓地回来,感觉自己像当初纤尘不染的阿尔弗雷德,可以拯救人类但正在堕落的路上。结果我遇到劳拉,她这次是躺在酒吧的过道里醉成一滩,嘴里哼哼着:“Billie Jean is not my lover,Billie Jean is not my lover,”可能不仅喝了什么还抽了什么。劳拉不停用高跟鞋踹着经过的人,他们骂着:“女表-子。”闪躲不及可没法收拾她。她一看到我就咯咯笑了起来:“阿尔小亲亲!”她大喊着,逼迫我注意她,“总算来了个有趣的家伙。”


                    10楼2017-07-1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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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拉还没有惹出更大的麻烦,突然一个南欧女人走了过来。她二话不说就去抢劳拉的提包。劳拉尖叫一声踹倒她,两人反应神速地扭打起来。我冲上前想拉开她们,南欧女人松手了,劳拉还在紧紧掐着她的脖子。
                      “妈.的,”南欧女人脸色紫胀,呼吸困难地挥着手臂,“你让那荡.妇放开--”
                      --“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楼上的门已经开了,劳拉一松手,消失已久的亚瑟·柯克兰从楼梯上走下来。南欧女人挣扎了一下,踩着高跟鞋爬起来。“你还他妈卖给她这东西?”她大声嚷道,亚瑟双手刚刚插进口袋,闻言拿了出来,“她有小孩了!你这**!”
                      一时阒静。劳拉坐在地板上呕吐起来,亚瑟脸色发白,我看着他,他看着劳拉。他蹲下来试图把劳拉搀起,劳拉颤抖不止,神色迷乱。她低声说了句什么,亚瑟厉色说:“不行!”劳拉大笑起来:“不行?你以为你是谁?”她伸着手去够那个小包,被南欧女人挥开。她在包里三下两下翻出了白色纸包,用力扔到门外,把空包塞给劳拉。劳拉惨笑了两声。
                      “伊莎贝尔,”她开始说,可能开始哭了,“可是我已经没法--没法--”她抬起眼睛望了望门外,一个苍白的太阳映在劳拉眼睛里。她从始至终都紧紧握着亚瑟·柯克兰的手腕。她不是在说那个雅马哈r6,与那个暴发户无关,我的思想里突然一切纤毫毕现:劳拉爱着他,就像她已经无法摆脱毒.品一样。
                      这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的事情。我们的事情。阿尔弗雷德和劳拉·琼斯的事情,因为亚瑟我们无法存在真正的姊弟之情,甚至无法存在真正的正义,--命运总是环环紧扣又不屈不挠地重复,就像个阴鸷的咒语,就像某个家庭特有的悲剧代代相传。
                      C5
                      这个混乱的下午里,劳拉肚子里有一个人的孩子,她却哭叫着拖住另一个人;伊莎贝尔·卡里埃多试图带走劳拉;亚瑟任由她们扯来扯去,生怕扩大动静。在伊莎贝尔的安抚下劳拉终于冷静了,她高兴起来,盯着亚瑟的脸说她要做汤恩(雅马哈r6的拥有者)的新娘。然后她们互相搀扶着离开这里,于是混乱的下午剩下我和亚瑟·柯克兰面面相觑。亚瑟向我的方向走了一步,我立刻挥拳过去。他躲开了。
                      “你知道劳拉爱你。”我开始说,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所以你把大麻卖给她?”亚瑟想说点什么又停住了,抱起双臂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摇了摇头。他接着说:“老子早就是世界罪人,恨我不缺你一个。”亚瑟笑了起来,再次出现桀骜的神情。他站在那儿。看着那双眼睛,我无法拒绝的是我自己,我无法拒绝相信他的命令,由大脑发出,由大脑执行。阿尔弗雷德·琼斯原本就是命运掌控下的一名孤儿。我不能失去我最后一个家庭了,就算一万个人可以证明:亚瑟·柯克兰不是什么英雄,而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这一万个人里包括上一分钟的自己。
                      这就是我为劳拉,和最后那点正义感做的失败尝试。


                      11楼2017-07-19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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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意义上的r15..预警
                        C6
                        太阳把光赋予x镇时,罪恶诞生了,于是人同样诞生了。我早早醒来,盯着雾霭里艳丽多姿的摩//洛//哥在苏醒,她伸展着带毒的芳香胳臂,接着毒刺搂住渐渐亮堂起来的枯井屋。枯井在不远处,看不清干涸的井是什么样子,我往外探了探,一阵凉风吹进小屋。枯井就像一只干枯的眼睛,那里坐落着亡魂。因为云笼罩住太阳升起的方向,x镇呈现出朦朦胧胧的灰色。
                        沉睡在灰色中的亚瑟也是朦胧的。他微微张开嘴唇呼吸,像被扔在沙滩上的鱼。他的嘴唇有些干裂,面颊也因为这个动作塌陷了点,眼眶格外深,是摩/洛/哥的生涯赋予他的印记。他的手臂交叠在一起,双腿也是一样,侧身陷在发霉的草堆当中。没人想得到草堆里藏着价值多少道拉姆,价值多少香车豪宅的“奢侈品”--亚瑟正在做梦,眼珠转动着。他是亡命之徒。我唯一的家庭是由一个亡命之徒和一个追随他的疯子支撑的,在这个家里,我感到安全愉快。“腿麻了。”亚瑟嘟囔着坐起来,仍然闭着双眼。他活动着双腿,这一幕看上去如此自然,自然到心惊肉跳。
                        “腿麻了。”好像这句平常的话执意开始这一天,让我作了一切的重造。亚瑟睁开双眼,给了我二十道拉姆。下楼,牛奶、饼。把牛奶灌进朗姆酒酒瓶。我们只有一个酒瓶,却有两个人,亚瑟让我先喝。焦褐色的玻璃上留下牛奶印记。然后是亚瑟,我想这一天从现在起就带上了混乱的情.色.意味
                        我盯着他的眼睛说:“让我也抽一口。”亚瑟抬起眼睛问:“什么?”“那个。”我知道他没有勇气追问“哪个”,我俩都心知肚明。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嘴唇颤抖。“你在报复我,阿尔。”“不,我没有。”我的确没有刻意报复他。可这是一个选择,如果这个败坏的选择让我产生了报复的快感,那只是附带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亚瑟能够把我看得多重要。亚瑟深吸了几口气,又把它们全部长长地呼出来。“你确定只是一口?”最后他下定了决心问。我说:“不确定。”亚瑟始终保持着苍白的脸色。
                        “那好,”他最后说,“好吧。”他掏出小纸片,熟练地打开纸包,用里面的东西卷烟。他卷烟的技术比劳拉好得多,至少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劳拉咬着的烟头散架了,她一边噗噗地向外喷气一边冲向洗手间,而亚瑟从没有过。他让我咬着那玩意儿的一头,用打火机点燃。
                        烟纸迅速燃起来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冲天火光。我一口把它吐在地上,向后跳到草堆里,挨着窗口。“你干嘛?”亚瑟抱怨道,甚至有点高兴。他把那截灭了的烟捡起来,假意露出心疼的神色。“它着了!”我大喊道。
                        亚瑟这会儿真真切切笑出来了。“你以为它会怎样啊。”他说,换了张烟纸重新卷。这次他点燃后先自己抽了两口,然后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对付着它,慢慢深吸了一口。而后我把烟卷放到亚瑟手指间,转过身大声咳嗽。我觉得喉咙里堵了一个洋葱,辣味直熏到脑门,让头巨痛。“让你哭了?”亚瑟不怀好意地弯下腰观察我。他是故意的。
                        “别吸到太深,”亚瑟教导道。他再示范了几次,这时那根短短的烟已经只剩一点。我照他说的做了一遍。亚瑟把烟拿走,这时我嘴里盘桓着一股怪味。视野渐渐变得躁动不安。我后退一点,靠在墙上,想找点什么支撑自己,亚瑟却拉住我不让我倒下去。
                        “……头晕。”我听见自己说。亚瑟引导地问:
                        “还有呢?”
                        “……emmmmmmm想吐。”
                        亚瑟张狂地笑了起来。我挣开他,趴在墙角干呕不止。他看着我乐,抽完最后两口,拉我一把,我在地面上站稳。这时我们都有点犯晕,没有摔在干草堆上,而是在墙上磕了好几下。我说我想近距离看看那口枯井,亚瑟拉起我往楼下走。我们跌跌撞撞地绕过门前的台阶,绕过黄色垃圾桶,绕过拖拖曳曳的鬼知道什么玩意儿。有水流,亚瑟说,他举起手。于是我听见了水流声。废弃的荒地上纵横深沟,那中央流过一道闪电般的水。我们来到枯井前面,趴在皲裂的井沿上,望着深不到底的井。仿佛有水在那里静静上涨,看得见上方是蓝天。亚瑟站在深涧的边缘上,做出飞翔之前的动作。
                        阿尔弗雷德,你是否知道伍尔夫?
                        亚瑟郑重地问,我一时间没想到他在问的是什么。伍尔夫。伍尔夫是谁?我没有回答他,我不知道。我们呆在荒凉的高地上。驰骋的黄色沙堆,绿色树林,隔绝一切。在这里,我抬起头望尽了亚瑟的眸子。
                        我要告诉你。
                        我的全名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
                        就在那一刻亚瑟往下跳了,他可能根本没听见我说了什么,或者我什么都没说。
                        云。有一朵雪白的云。亚瑟向下滚去,落到深涧中央,我踉跄着往下爬。那不是深涧吗,可是亚瑟·柯克兰正睁着他翠绿的眼睛,荒翠,他冲我笑了。他站在涧底的水流中,身上沾满泥土。他伸出手让我拥抱。我确信那一刻我看见了神迹,不知道为何上帝选择拯救这样两个人的生命。我亲吻他,我们的躯体从相接处联为一体。他的舌意味着我的舌。他的血意味着我的血。他的罪恶也是我的罪恶。
                        我掀起他的衣物,扔到干燥的草堆上,吻他,上上下下地吻他,我想要一次吻遍他的全部。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仍然在房间里,荒诞不经的世界。亚瑟迫不及待地回应。只有他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快乐。两个人的快乐。
                        只有他知道我。
                        tbc


                        12楼2017-07-19 22:03
                        收起回复
                          语言的运用蛮熟练了的,,但是阿柳。。你又黑暗了。。想不到米英也能黑暗==
                          我更喜欢c1到c3,有点恶搞的氛围在。c5已经沉重得过分了,讲真。希望后文能回过来。
                          不过也不是说谎,看得出这篇有认真琢磨过,修饰词很到位。而且你说的单纯禁毒宣传也夸张了,阿米的心绪变化挺贴切的。听说这个是写独战未遂后想出来的,确实像独战hhh也许黑暗是独战标配?哎废话了这么多 看来我人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7-20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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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你另一个帖子我决定还是叫你振作点好了…
                            这种家族式的命运悲剧看似很荒诞,但是放在你笔下反而挺漂亮的,记得你之前就命运的隔代遗传理论过一番。把一直以来是世界英雄形象的阿尔弗雷德写成这样一个悲剧人物,有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整篇刻画阿米可以说是非常着力的,背景选得和人物也相似,同样热情洋溢中的苍凉质感。提到伍尔夫的一瞬间,让人联系到亚瑟的设定了,恍然才想起:这个就像教父一样的角色其实不过是个流落的小孩。他们互相依靠,可以说是直接越过去友谊,成了一种孤单世界里的爱情吧。你所描述的这种情感有些独特但不突兀,有一种超于现实的虚幻感,和你的风格很像。
                            喜欢英sir教阿米抽烟的那段,这就是现实中的愉快,跟黑暗的大环境对比了一下,这段甜死了ww
                            好了,我写了这么多。阿柳啊要是你弃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XD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7-20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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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打算弃坑了嘛_(:_」∠)_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8-24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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