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君】扭亏为盈(十七)
罗子君终究还是知道了平儿生日那天的事。贺涵半真半假的向她解释了自己的发家之路和菲尔的不可强留。他知道罗子君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但能暂时糊弄住就好,菲尔的事情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他动,自己就立刻出手。
罗子君看了他一眼,并不是贺涵想象中的半信半疑或者如释重负,而是,心疼。她是在心疼自己吗?贺涵的心头大震,来之前反复打好的腹稿到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我先走了”
“那个,唐晶让我请你回家吃顿饭。”
“哦,好的。谢谢。”
两个人的对话生疏又客套,仿佛刚才的谈话是一场幻觉。
“晚上,我来接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我得看看我妈。”
罗子君走了,贺涵看着桌上一点没动的牛油果三明治和水果沙拉,这都是她爱吃的。不让自己送,是避嫌还是...,他不由得叉起一块三明治,慢慢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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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贺涵以为情有独钟是他听过的最笑的笑话。即便在和唐晶最浓情蜜意的那几年,他也未曾明确拒绝过薇薇安等人的示好,享受周边女人们明里暗里的爱慕,是他工作之余的一点小小调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就只容得下罗子君一个人,甚至于其他人对他表示爱意都成了负担。
照顾唐晶,胜过任何一场职场危机。她的每个殷殷的眼神,都让他愧疚,让他想对她坦白一切;她每句软语关怀,都仿佛意有所指,让他汗湿重衣,怀疑唐晶是否已经得知了真相。
推开房门的时候,唐晶正在一边哼歌一边艰难从煎锅里把煎糊的牛排铲出来。唐晶一点都不爱做饭,现在这么勉强自己,一半是为了养病,还有一半是为了留住他吧。贺涵明知唐晶的想法,还是不由得心疼,不管怎样,曾经宁死不低头,现在却为他洗手作羹汤,由不得他不感慨。
门铃响了,罗子君来了,她生疏有礼的向他说你好,他也礼貌客气的向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贺涵索然无味的看着她俩亲亲热热腻腻歪歪互相吹捧,忍不住泼冷水“她也就新鲜两天,两天之后就不行了。”
唐晶亲昵的反驳他,贺涵却悄悄为低着头的罗子君拉开了椅子,为罗子君做一点点小事都让他感到一阵隐秘的快乐。
唐晶说罗子君和他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所以,他们两个绝对不能背叛唐晶,否则唐晶会作出比十年前更惨烈的事。
罗子君说唐晶是她最好的朋友,祝他们幸福。所以,贺涵一定要拼尽全力让唐晶幸福。
“罗子君,祝你早日找到下半生的归宿。”我已经没有资格希望向你说爱,唯有祝你碰到像我一样爱你,对你好的那个人。贺涵默默的举起酒杯。
汤有点淡,牛排糊了,沙拉太酸。贺涵像是毫无所觉的大口往嘴里塞,他只想早点结束这令人身心俱疲的一餐。
唐晶却一无所觉,她兴致勃勃的谈起了婚礼,想要去小岛,不想太铺张。罗子君尽心尽力的在旁边附和。贺涵的厚脸皮足已让他对唐晶的话全部免疫,罗子君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却像一把尖刀把他扎了个透心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心灰意冷之下,贺涵放弃了挣扎“我怎么样都可以。”
这种敷衍的态度并没有让结婚的话题结束,唐晶又说起了时间。贺涵明知道自己被判了死刑,还是想尽力拖延。罗子君一勺接一勺的喝着汤,仿佛这淡而无味的蘑菇汤是平生仅见。听到唐晶询问,她头也不抬“就年底吧,越快越好。”
“哐”的一声,贺涵把餐具丢在了桌上。他内心既反感唐晶把这种话题丢给罗子君回答,又恼恨罗子君铁石心肠,巴不得他早点结婚。好,既然你希望我早点结婚,我就如你所愿“行,听子君的。”
贺涵知道唐晶在看他,他只是目光灼灼盯着罗子君,你不怕我逼急了什么都抖落出来吗?然而罗子君根本没看他,她只是满目微笑着听唐晶抱怨工作太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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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涵曾经想过罗子君有一天发现自己为她付出那么多后是什么反应。她可能会笑着说谢谢或者理所当然的接受抑或是感激涕零,他没想过她的第一反应是逃避。是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和对别人有一点点不一样。
贺涵握住勺子的手忍不住微微颤动,这副烂牌苦苦支撑到现在,也许,翻盘的机会就要到了。此时更不能轻举妄动。
“我从香港回来之后,就觉得她怪怪的。”唐晶望着罗子君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
“是吗?也许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贺涵的声音里,有一丝压抑不住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