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重背离
已经完全与这个世界背离,背离了所有的生存法则和物理定律,如果把这件事说给第二个人听会有大批物理学家生物学家蜂拥而至。
阿洛伊斯·托兰西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经历这种只可能在小说里出现的事情。
当克劳德·弗斯塔斯理所当然地在他对面坐下来时,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依然空洞呆滞。
他长时间地盘腿跪坐在病床上,思考着一些似乎没有意义的东西。
“如果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就快点说。”阿洛伊斯把自己从幻想中剥离,木然地盯着男人鼻梁上的眼镜看。
克劳德当然也没有想过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这样冷静得出奇的少年。他的手指上刚刚才沾着温热的鲜血,解剖尸体过程中的高度紧张让他也不是很想说话。
“我是克劳德·弗斯塔斯。”他用手指推了推眼镜,尽管他视力很好。
眼镜会使一个人看起来更学识渊博,在某些时候搭配黑色的衣服会萌生出冷漠。锃亮的皮鞋尖得似乎能戳死人,他像座冰山那样在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一直端着自己的水杯在那里坐着。
阿洛伊斯非常想蒙头大睡,但是他在神情复杂地和克劳德坚持对视三秒后,像是突然来了劲一般跳到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病房的地板常年被84消毒液和酒精浸泡,在这种高级单人病房里更是纤尘不染。空调吹出的凉气拂过地面,阿洛伊斯赤脚踩在瓷砖上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克劳德,你又是来干什么的呢?是遵循那个男人的命令来看管我的?”阿洛伊斯尾音上扬,似乎有无限的喜悦,他痴迷地用手指一遍遍摩挲克劳德的脸颊,在满意的深呼吸后重重倒回了床上。
病床远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当阿洛伊斯倒回床上,其实后脑勺还是相当疼的,他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一边咬着牙忍受眩晕,一边思考该怎么瞒天过海。阿洛伊斯喘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了些,他神经质地在床上来回打滚,发出的笑声异常惊悚。
“您如果这样下去只能死亡。”克劳德站了起来,颀长的身体遮挡住了小半的阳光,白皙的肤色更显得白得瘆人,他面无表情地以一种看问题儿童的眼神打量阿洛伊斯。
阿洛伊斯直勾勾地盯了他许久,然后掀起被子把自己隐藏在那小小的空间里。
高温伴随着蝉鸣在透过枝叶的细碎阳光中揉捻着灼热的风,远处蒸腾的热浪几乎模糊扭曲了楼房的身形。
高温还在持续攻击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