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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罗,你这是干什么?”顶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怒气冲冲地进了金色的大厅,纯真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稚气可言。
阿波罗转过座椅,张开双臂:“来……好久不见了,怀月。”
“滚。”怀月冷漠地答了个字,问他,“那个神经病处理的怎么样了?”
“嗯。还不错。”阿波罗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得灿烂非常,让人心生恐惧,“没想到那家伙还真下的了手。”
“呵。毕竟他叫樱,而不叫左善棠。”怀月冷冷勾起唇角,话语中带着寒意和讥诮,“那段日子虽然幸福,但是痛苦。他是受我们恩惠的,——自然为我们办事。不可能为区区一个小小的男孩而背叛我们。这点,你也预料的很好。”
“不不不……”阿波罗夸张地摆着手,眼里笑得明媚,“怀月,那你可就错了。——那家伙,可不仅仅是一个小男孩哦。”
“小男孩就是小男孩,不用说些什么。难道还能做实验不成?”怀月哼了声,抬起眼睛傲然看向阿波罗。
“做实验自然是不成。……你也别老是想着你的实验嘛。”阿波罗走下椅子,覆上怀月的肩,“他给他吃了那种药哦。”
“那种药?”怀月皱起眉头,扔开阿波罗的手,自顾自坐上了椅子,语气冰冷,“他能有什么药?无非就是鲜奶布丁。——鲜奶布丁!”
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愤恨的意味,带着无法悔改的怨恨。
“鲜奶布丁……哈哈,怀月!亏你能想得到!”阿波罗捂住嘴,笑得夸张极了,“鲜奶布丁不还是你给他吃的么?”
“所以我就是后悔——给他吃了那块布丁,把这么个孩子……算了算了,不谈也罢。”怀月变了个语调,有些疑惑地问,“照你这么说,樱到底把那男孩怎么样了?”
“只是采取了个比较舒服的方法让他死罢了。”阿波罗平静地说道,却隐隐露出残忍的意味,“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但是——上命难违,给他吃了‘衰老剂’。”
所谓‘衰老剂’,是让人失去记忆,然后从婴儿时期开始重新成长,以飞快的速度迅速迈向衰老与死亡,加快人的生陈代谢,使人不受痛苦地死去。
“呦。没想到。”怀月微笑,随手拿了个杯子倒了杯茶,慢慢抿了口,“不过倒是无知。他不知道,忘记——才是最残忍的做法么?重新看到自己爱的人从小孩再到老死,到死都不记得他们之间的爱情,他倒是想过?”
“樱啊,他这样的人,何尝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他只是……想让李明殷不必承受痛苦而已。”阿波罗叹息着说,眼角却有不为人知的亮光。
“愚蠢。”怀月冷冷,扫了眼手表,“我该走了。”
“不送哦!”阿波罗笑嘻嘻地看着怀月从门口走出,笑容突然冷了下来,变为了可惜和可悲的神情。
他喃喃:“怀月,你也许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