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子
“长女大人……”
“长女大人……”
谁,谁在叫我?悠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急切。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尝试着掀开被子起床,但还是因为温暖的被窝而未能如愿。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缩回被子,与世隔绝的好。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的。
就这样什么都不理,安心地享受精致的睡眠,才是此时最好的生活。
才怪嘞,那个龙宫使才不会让我这样呢。
果不其然,在听到一声叹息后,酥麻的电流穿透厚厚的被子直接游走在自己身上,一股异样感让这个赖床的少女终于是忍无可忍。愤愤而起地掀开了被子站起身来。
“衣玖你够了啊!”
被天界人称为是不良天人的比那名居天子用她那赤红色的双瞳死命地瞪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无辜的龙宫使——永江衣玖。
“谁叫长女大人老是赖着床呢?”衣玖轻笑着上前为这个懊恼的天人理顺她的毛发,由于电流的刺激,此刻天子柔顺的湖蓝色长发已经炸开了锅一般的杂乱分叉。
“衣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天人的宴会什么的是一 点 兴 趣都 没 有!”特意加重了口气,宣泄出自己内心的不满。
话是这么说,天子还是很配合地穿上了宴会的礼装,而在衣玖的巧手下,本是炸锅的长发又恢复到细柔的状态。
一袭蓝白色的长礼裙,衣料是来自天界上等的丝绸,裙角下摆微微蓬起,一圈七彩闪烁的晶石围成一圈挂在细腰前,几缕淡蓝色的长发搭在肩上,淡雅的扑粉让她的小脸蛋更加可爱迷人。此刻的天子,真的犹如天使一般,淡雅又不失贵美。
看着如此惊羡的天子,衣玖一瞬间恍惚了,在她的记忆里,天子从来没有老老实实地穿好过这件衣服,每次都是扭捏着不愿穿上去,难道,是因为上次地震的事情,才真正成长了吗….“长女大人您要干嘛?”
“果然,还是不喜欢呢。”天子叹了口气,就开始扯衣服。这件衣服似乎让天子浑身不自在。
即使是穿着这种衣服,也是会被他们瞧不起的吧,那还不如保持原样呢。天界,真不是个人待的地方呢。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想法,衣玖这么想着,手上连忙阻止了天子的动作。
“长女大人为什么不尝试改变自己呢?”衣玖伸手为天子整理好被拉扯的裙摆。
“那衣玖为什么不尝试着不要叫我长女大人呢?”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衣玖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她低着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眼帘之下。
“我不懂长女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叫天子,比那名居天子,我不是什么长女大人。请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我是,比那名居天子!”天子猛地抓住衣玖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
抬头看着天子晶莹犹如红宝石一般的瞳孔,一向是高傲的眼神中如今则是流露出认真,甚至说是渴望也不为过。
一瞬间,衣玖觉得自己的脸颊好像靠近了灼热地狱一般炽热,这种想要却又畏惧的心情,是活了数百年第一次体验到的感觉。
“不,不行,长女大人,您是天人,规矩是不能坏了的。”没错,规矩是不能坏了的,就像龙神是守护幻想乡的绝对的存在一般。虽然很是想要答应,但是理性总归战胜了感性,衣玖很是生硬地说出了这句话。
“规矩什么的,我才不管呢。我是比那名居天子,大不了,不要这天人身……唔。”
话还没说完,天子就被衣玖的玉手将嘴捂得死死的,而衣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眼神中带着冷漠与严肃,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杀气,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
“请长女大人不要随意说这样的话,任性可以,但是这后果长女大人您是知道的。”
警告,像是一桶冷水激醒了天子,带着不容知否的威严。
逆天者,形陨而神灭。
“……”
“如果是在地上的话,我就称呼长女大人本名吧。”看见一下子沉默的天子,衣玖也于心不忍,同时也因为内心的侥幸和那种异样的情绪,做出了让步。此时的衣玖,万万没想到,这便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好!”
…….
博丽神社
看着缠满绷带的双手与身躯,果然,没有了力量呢,看了一眼手中仅剩的一张卡,天子苦笑着坐了起来,虽然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是总比被缠在这白色恐怖里憋死好吧,博丽神社的巫女,还真的不太会护理呢。
“你就将就着这样吧,如果没有我,堂堂的天人就在兽道上被野兽吃了呢。”门口悠闲的语调传来,空灵的声音没有带着任何的负担。“还是说,你会的东西比我更多啊?天人?”最后两个字还稍微着重了口气。
博丽的巫女,博丽灵梦此刻正端坐在神社的绿侧上,手中捧着一杯飘着淡淡茶香的清茶,望着仓蓝的天空,无所事事。很是悠闲的时光啊,没有隙间妖怪没有魔理沙也没有烦人的异变,如果没有这个天人突然造访的话估计会更好的。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灵梦晃了晃头,随之摆动的,还有头上的蝴蝶缎带,要,下雨了呢。
“你是读心妖怪啊,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啊?”虽然很不甘,但是天子还是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真难得啊,能听到高傲的天人亲口说的谢谢。”灵梦起身将晒好的衣服收了回来,回到屋内,看着这个靠在墙边勉强坐着的“天人”,将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更难得的是,近乎钢铁之躯的你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得亏你的恢复能力好,才躺了三天就能坐起来了。喏,这是你的衣服,反反复复洗了十多次才把血渍洗干净,不亏是天人的衣服啊,怎么搓都不会烂,所以干脆就用阴阳玉搓了。”
看着被洗的洁白发亮的短袖衣裙,不知为何天子的嘴角却有点微微抽搐,用阴阳玉搓,你确定不是砸吗?到底是什么样的懒人才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啊。
“谢谢了。你刚才说我昏迷了三天?”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天子还是再次开口道谢,在天子潜意识中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高傲之气已经在与幻想乡的人与妖怪的相处中渐渐被磨去了。不过比起自己被救起的事情,天子更想知道的是,在这三天之内,天界居然没有再派出人来追杀她?难道,真的就可以放任她这样的“罪人”?还有,衣玖呢?她和自己如此亲密,会不会因为自己受到牵连?逃脱的时候因为太匆忙根本没有见到她,
“是啊,三天了。三天前你可是浑身是血得倒在我的神社前,差点吓跑我的参拜客,我倒想知道你是抖M属性发作去找那个S女王受虐了还是去找那个酒鬼比力气了?”灵梦一脸幽怨地看着天子,仿佛神社那么清静都是她的锅一般,明明是你自己懒得原因吧!
“我才不是抖M,我只是喜欢找强者较量而已,至于伤的问题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对了,灵梦,你知道衣玖在哪吗?”出于自己的顾虑,天子并没有把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的现实告诉给这个在幻想乡近乎无敌的巫女。毕竟,天界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吧。
“衣玖?你是说那个在云里面游泳的那个龙鱼妖怪?”
“对对,就是那个,永江衣玖,你知道她在哪吗?”
博丽的巫女点了点头,在天子期待的目光下起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
“神社脚下的小树林,她在那里等你。”
灵梦将房间门拉住,坐回清茶侧边,嘴角微微勾起,天人的骄傲,不,应该是比那名居天子的骄傲,是不会将她不堪的样子展示在他人面前吧,尤其是面对她。
二十分钟后
灵梦将杯中最后一滴茶水倒尽,侧头看了一眼托盘中余留茶温的一杯清茶,慵懒地躺在绿侧上,仿佛一切都和她没有了关系。十分钟前,那个天人很是元气地打开了房门,穿戴得整整齐齐,一切,就像开始的时候。她对着灵梦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小跑向神社外离开,这是灵梦第一次见这高傲的少女第一次真诚地低下了她的头。当然,灵梦也没有遗漏她额发下细密的汗珠与剧烈颤抖的双手。
“没想到巫女大人居然会这么配合我们啊。”
轻笑声突兀地在灵梦耳中回响,一同出现的,是虚空中那一道犹如拉链一般被拉开的隙间,还有间隙内那怖人的眼珠与深邃的黑暗。
“随你们了,别弄脏神社就行。”灵梦趴在木板上,连看都懒得看那个隙间,仿佛她早就知道那个妖怪会来一样。“下雨了,把茶喝完再走吧。”在隙间即将拉上的一瞬间,灵梦淡淡地说道。
半空中的隙间突然一滞,停止了收缩,随后从中伸出一只修长的玉手,探囊取物一般取走托盘中飘散着淡淡茶香的清茶,那杯等候她多时的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