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好……很好。”薛洋忽地大笑起来,金光瑶的答案与自己预判得一样,“不愧是建校以来最佳学生会会长,回答得真是决绝。”
单相思日日夜夜地打磨着薛洋的神经,他仿佛已经坏掉了。金光瑶的拒绝,让薛洋彻底爆发了。啪嗒,理智崩断的声音。在一次次被折磨时就计划好了的。
踱步,踱到楼顶的边缘,秋风吹拂着他的面庞,心仿佛被钉在墙上一样疼,闭上眼。
金光瑶沉浸在拒绝薛洋后的莫名的煎熬中。会过神来,薛洋已走到观星台边缘时,他想阻止薛洋的,可是身体不听话,只能站在原地。金光瑶的笑容中夹杂着无助和一丝苍白:“成美……回来。”
当金光瑶的目光与薛洋目光相碰时,金光瑶的笑中出现了一丝裂纹。
三分绝望,七分疯狂。
从口袋中掏出以前打群架时用得刀,刀上蘸过许多人的血,有朝一日,它将蘸上它主人的。
“看到这个了吧?会长大人?”薛洋嬉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歪歪头,显得很是稚气。
“薛洋你……”故作轻松地笑笑,若是自己能动,金光瑶一定会扑过去。
薛洋得逞般的干笑几声,右手握紧刀,低头端详自己的左手。缺失的小指空处甚是碍眼。举刀,从无名指一直划到小臂。鲜血瞬间涌出,随着左臂垂下,流到地上。
那一刻,金光瑶的所有伪装碎了,他无意义地大喊了一声:“薛洋!”
“嗯……山崩于前面不改笑的会长大人竟会有这种反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这一刀真值。”薛洋戏谑的笑笑,给自己的左胸到右腹添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金光瑶,我每个夜晚辗转反侧,所思所想全都是你……你知道吗!!!”
随着薛洋的一声咆哮,往日积聚的情绪如同岩浆找到薄弱的地壳一样,激烈地喷涌出来。疯狂盖过了绝望,眼前空无一物,只有金光瑶。
这一刀痕很深,血染红了白校服,隐隐可见内脏器官。
不够,远远不够。薛洋又在自己身上随意插了几刀:“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就因为你是学生会会长而我只是混混吗?!”
“咣当——”奶茶罐从金光瑶手中脱落,半罐奶茶洒了一地。
眼前的薛洋忽地捂嘴咳了好几口血,疯狂褪去几分,眼神黯淡了很多。
“不是!”金光瑶冲薛洋喊道,欲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何可说。
“那是什么?”薛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可见的光芒。
是、是什么?不知道,说不上来。
见金光瑶没回答,薛洋嗤笑一声,仿佛在自嘲。最后一丝希望熄灭了。
风忽然间大了。
薛洋的眼睛里有什么?金光瑶看不出来,没有悲伤、没有疯狂、没有一丝活气、没有分毫留恋,空无一物,像一潭死水。
金光瑶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一样,身体忽然能动了,他冲向薛洋,伸手阻止他。
薛洋举刀割自己的脖颈,血喷涌飞溅,溅了金光瑶一身。微微张开双臂,夕阳给他镶上一层朦胧的光,轻轻向后一跃,消失在落日残余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