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境
梦，令人沉堕的梦，令人安心的梦。
水月坐在海边，微凉潮湿的海风徐徐拂过她精致的眉眼，撩开她柔软的发。那温软微咸的触感，宛如情人将离别时默然垂泪，在眉眼间落下的清浅一吻。
不要醒来好了。
她情不自禁地想。
忽然，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唤她，她回过头，只看见风绝和季无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他们手中的剑，各自指向对方的胸膛。
眼前大海的景象快速倒退，融化，升腾，翻滚着燃烧成一片火海。她惊惶的看着四起的喊杀声，看着满地的残尸，看着对阵的两军，只觉得喉间干涩，竟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师姐，过来。”风绝看着她，冷厉眉宇倏然一软，“师姐，你是清月人，肯定会回到我们这边，对吗？”
另一边，季无月也开了口，声音清冷而温柔，“阿月，只要你现在过来，本公子……就原谅你对我的一切欺瞒。”
水月张了张嘴，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为什么……你们……真的不能……和解吗？”
“不可能的，师姐。”风绝嘴角笑意渐冷，“我与禄华的血仇，师姐难道忘记了吗？”
季无月轻嗤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解？阿月，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
水月大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看着他们挥剑交战，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
好难好难啊……
上天为什么要将如此痛苦的选择交给她！
她痛苦地抱住头，捂住耳朵，将自己蜷缩起来，根本不去顾及现在这里是战场。
身后，又有人在唤她，声线低哑而熟悉：“水月……”
水月慌将头回过去，却只来得及看见一片紫色的衣角，她用力睁开眼，想要抬起头看看他，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只眼睁睁看着视野所能及的那片紫色衣角，洇染了血色，殷殷的吸饱了，又顺着他的腿滴落下来。
那……到底是谁？
一把令人眼熟的长剑突兀从身侧重重插下，穿透了坚硬如石的地面。有血顺着长剑流下，浓烈，赤红，几乎要与周围的战火融为一体。她明显感觉到，那人已经受了重伤。而他却仍死死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立地生根。
他……到底是谁！
“快走啊！”她用力地去推他，手指却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不要钱一样落了下来，侵染进泥土里。她喊得声嘶力竭，拼命想要看清他的脸，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虚弱而温柔：“丑女人，你还在这里，我怎么舍得走。”
水月突然泪流满面，心底的悲伤翻涌而上，哭到近乎失声。
好熟悉好熟悉的人啊！为什么就是记不起他的名姓了……
我水月到底何德何能啊……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求求你低下头！让我看清你的脸！
让我知道你是谁！
“啊——”水月尖叫一声，醒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抬手抹抹脸，竟然满面都是泪。
这个梦太真实了……
真实到令她都差点深陷其中。
她抚了抚胸口，让疯狂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正常，这才从榻上坐了起来，开始思考。
此刻她正在某一个客栈里。清月给她派来任务，要她搜集凌霄派的弱点线索，她虽然心有不愿，但是除了答应，似乎并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要开战了吗？
她微叹，忽然间想起了付萧然。以他的身份，如果和凌霄开战，他不可能不参与……
怎么办……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着酸涩的痛楚一点点自心房蔓延到全身。
明明是孽缘，可是为什么要爱的这么深……
她忽然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境，想起战火纷飞的那个场面，公子和小绝子持剑对立的样子，竟生出些奇怪的庆幸，庆幸那个和清月站在对立面的人，不是他。
可是如果开战，站在对立面……只是时间问题吧……
以他的智慧，焉会不知这个道理？
但是他们还是爱了，爱了就是爱了。
没有理由，不讲道理。
然而为什么……
上苍何故？令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萧然……萧然……你要我怎么办……
她又想起了梦里那片鲜血淋漓的衣角，那个长剑贯地的人。明明声音是那般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是谁。
一时间，竟有些头痛。
罢了，罢了。
不要再想了。
窗外，红日初升，在天际描摹出细细的金色。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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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至于那些要车的，你们自己想想就好，我感觉是应该没有车了
我打算搞死好几个主角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芜音言司歌雪
清风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