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彩云
在外等待的月灵一见幻冰出来,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幻冰!你可出来了,吓死我了,仙子都问了你些什么?没有为难你吧?唉真是的,明明是我拉你去的,怎么让你一个人被留了下来。”幻冰摇摇头,道:“准备去彩云洞吧。”见伙伴不愿多提,月灵也没有多问,只开始说起彩云洞怪物扰民的近况:“彩云洞啊,以前就听说过彩云怪,你记不记得灵师说那边也是禁地。”幻冰点点头:“嗯,洞内是,洞外不是。不过常有洞内的彩云怪出来捣乱,虽然扰民,但多是调皮,并未伤人性命。以前处理也就是赶走了事,这回怎么让我们前去……除妖了……”“我刚去找人打听,可不得了,彩云洞方圆十里都不准人进入了,看来我们这回会非常凶险。”再凶险……也比不过我独自面对焰金吧,幻冰想。月灵却是另一番心思:嫦娥仙子这回看似是让我们将功赎罪,依我看,就是想让我们无声无息死在那里。我死了倒不足惜,幻冰……
月灵与幻冰来到彩云山附近的霞光镇,果然看见镇上告示说禁止靠近彩云山。月灵二人想自己是奉命前来除妖,应当不会被阻拦,便打算径直上山。走到封山处,二人却被拦下,月灵说是奉命前来除妖,问及信物,却拿不出来,一时梗住。“没有兔符信物,就赶快离开。”守卫不耐烦道。“您听我解释,我们的确是奉仙子口谕所来,并未得到信物,您可以去找仙子求证。”月灵努力地解释着,却只得到守卫的一个白眼:“你们能见到仙子?扯谎也找个靠谱的理由啊,一年一度的月夕才能见到的仙子,能让你们随随便便见?行了,快走吧,去别的地方玩去,快走快走。”几番辩解无用,月灵与幻冰灰溜溜地准备离开,却见从镇上的方向跑来一个士兵,匆匆在那守卫耳边说了几句话,守卫脸色一变,犹豫一会,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二人大喜,忙报了名字,守卫手一挥,放她们进入了彩云山。
彩云山本身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唯山岫之中云物悠然,千年前曾有仙灵好奇前往探寻,竟在深山之后见到一座神秘洞穴,其间有彩云源源不绝涌出。再近前,彩云竟分散而逃。仙灵觉得此地甚美,又见天色渐晚,索性便在山上住了下来。到了晚上,仙灵变出幽灯,点亮黑暗,却看见几团彩云正在搬走她的包袱。她施法赶走彩云,云团落荒而散。后来仙灵发现,这些云团都是修炼有成的妖怪,但本性不坏,只是有些孩子气,喜欢恶作剧,便打算留下来教导它们。后来日月大战爆发,她赴战场作战,功成后,自愿回到彩云洞,继续教导彩云怪。随着岁月变迁,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位仙灵,传说彩云洞中别有洞天,这位仙灵便隐于彩云洞中的水境之中。后来因无人教导,彩云怪愈发顽劣,总捉弄路过的仙灵,为保太平,嫦娥仙子将彩云洞及其附近设为禁地,禁止仙灵靠近。
幻冰二人一路太平,走到了彩云洞附近。月灵道:“这一路上没见到半个彩云怪,真是奇了怪了。”“彩云洞就在前面,按道理应该有彩云出现了啊。”幻冰亦是满腹疑问。“听说彩云怪顽劣,这恐怕是引诱我们上当的,既然我们没见到彩云怪,那就回去交差吧。”月灵说着转身欲走,却被幻冰一把拉住:“还没见到彩云怪你就要走,未免太敷衍了吧,仙子会生气的。”“可是你看,半个怪物都没有,想要好好交差,只有一个办法,只不过嘛……”月灵瞥了一眼幻冰。“不过什么?”“你大概是不敢的。”“……你难道要进洞?!”“这可是你说的。”月灵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幻冰摇摇头,不置可否,又找了半晌,却还是一无所获,月灵提出分头寻找,幻冰便独自去了一边。
幻冰正在仔细搜寻,却听到远方好友的呼救声。
十、洞内
幻冰听见呼救声,忙循声而去,却一直未见到月灵,跑到彩云洞口时,声音突然消失了。她左右寻不得,便屏气凝神细听,却发现山中格外寂静,只闻洞内有些窸窸窣窣的杂音。幻冰稍稍犹豫,还是走进了洞内,起初一片漆黑,越往前,就越发光亮。再近前,就亮堂的和洞外一样了,洞内的石笋和钟乳石形成了一道道帘幕,宛若水晶帘。幻冰虽心中暗暗惊叹,却不敢多想,仍四处寻找月灵。
幻冰往前搜寻,却发现越走,可见面积就越小,幻冰转头往后看去,见后路仍在,便放心往前搜寻,在一处石柱后找到了倚着洞墙,摇摇晃晃的月灵,幻冰忙跑上前去扶住她:“月灵!你怎么了?”月灵下意识摇了摇头,指了指洞内更深处。幻冰心知月灵一心想往前,但此刻她情况不妙,怎能再深入?只有先出去再做打算。想着,幻冰架起了月灵,转身欲往洞外走去,却愣住了。
前方一片白茫茫,哪里还有路?!
不知何时从何地冒出来源源不绝的白云,遮盖了人的视线,挡住了人的去路。幻冰再仔细看去,发现这些竟都是彩云怪。只是在洞内只有一种光线,又隔得近,只能看见白色而已。所以,我们被彩云怪包围了吗?幻冰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后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背起月灵往洞内更深处跑去——那里果然没有云拦路。
跑了一段路,背上的月灵嘟嘟囔囔着,似乎醒了,幻冰忙把她放下来,靠在洞墙边,轻声问道:“月灵,你怎么样了”“我们……沈家世代……如今……沦落到……这般……我不甘心…”月灵低声说着,语气无限怨念,似是陷入魔障,幻冰念起清心咒,想要唤醒她,却无济于事。“只要……能把她身上的秘密弄清楚……我们家族就可以重新拿回……月神之位……别说嫦娥,算青女素娥来了又怎样……”月灵越说越荒唐,身后彩云怪又追了上来,幻冰只得背上她再往前赶路,谁知想背上月灵时,她却不住挣扎,幻冰手没扶稳,不小心将月灵摔在地下。
“诶呦,痛痛痛……怎么回事啊?”月灵被这一摔,却是醒了,揉着屁股爬起身,一脸茫然。幻冰却哑然失笑:我怎么没想到摇她几下,大声叫叫她呢,只想着她中了什么法术,却忘了还可以用暴力方法叫醒她,倒是我魔障了。“幻冰?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茫然间的月灵见到幻冰,一脸吃惊,更加茫然了。“我们不是分头去搜寻吗,你啥时候跑来的?这里是……”“对呀,分头搜寻,没人让你进彩云洞啊,你要是不进来,我哪有闲工夫来救你啊。”“这里是……彩云洞?我……我一直在洞外啊,我没有进过洞……”“少来了,别人我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到时候,我们在嫦娥仙子面前就说是被迷昏了醒来就在洞里就好了,现在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只能继续向洞里找找有没有出口。”月灵扑哧笑了:“你呀,唉。那我们走吧,边走我边和你说,我的确是进了洞,进洞之后,发现好多钟乳石,像水帘一样,看着好看,我就多看了会,再一回头,没有回去的路了,我就只能呼救了,然后想要拨开云彩,却被云中烟雾迷昏了头,跌跌撞撞才靠到墙,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见了你,又撑不住倒了下去,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你像疯了一样要杀了我……”仿佛是心有余悸,月灵偷瞄了一眼幻冰,好像是在看她的脸色,确认这到底是梦还是真。“是呀,你要是再不顾安全随便乱跑,我就真的想打死你了。”幻冰心不在焉地开着玩笑,想的却是:外有彩云拦路,洞内不知有无出路,若是没有,走到尽头,我们岂不是要被彩云怪吞噬?彩云怪本身倒不足惧,但那奇怪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