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家
不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天阴阴的让人感到不爽。
要是……下雨就好了。
不二这么想。然后就真的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更匆忙了,很快,就没有人了。
不二依然在走,本来就冷的双手便越发的冰冷。
不二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人拉起他的手,温和地对他说,我们回家。
不二不是没有家,他有家,而且是个很温暖的家。但他总希望着那个男人突然出现,拉着他冰冷的手,对他说我们回家。
来年,来年,来年……九个来年了。在新年到来之际,不二会在心里说,来年,来年我们还会再次相见……
他不知道这种自欺欺人的游戏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十字路口,不二习惯左转。但是那个男人,是直走吧?
这次不二他直走。他在无望的黑暗里希望看见亮光。
不二走、走、走、走,走到了尽头。
不二蹲下。心中为自己找到这片天地而窃喜。
然后一个男人突然出现,用温和的声音和他说——
『对不起Fuji,我们回家。』
七、笑声
不二被男人拖回了不二宅。男人是许下来年承诺的语言主人。
“Fuji,我回来了。”
“……”
“Fuji,我看到你的表现了。”
“……”
如此这般,不二双眼是空洞的。就这么望着,眼里映不出任何东西。
“Fuji,你过得很好吧……”
“不好!一点都不好!”
粗暴的声音划开凝重的空气。
“Fuji……”
“你是谁!我知道了……你就是现在的球王嘛……哈哈……好好笑哦……球王手冢国光竟然会来看我诶……”
不二开始笑。
“Fuji!”
“哈哈……他在叫我的名字诶……我们认识吗……”
不二笑得放肆。笑声飞扬着,充斥着。
“对不起Fuji……是我错了……我……我回来了……”
“对不起的是我啊……竟然让球王挤在这种破落的屋子里……”
不二笑得很大声,笑声回响在房间,像一把利刃似的。房间弥漫着一种恐惧,因为笑声。
“周助!你怎么了……他是手冢啊!”
“由美子姊……我知道啊……我每天都有看报纸哦……”
不二不断后退,后退,后退。当他的背脊触碰到冰凉的墙面时,他蹲下,双手环膝,开始啜泣。他的姿势,是一种完美的防御。就像他养的仙人掌一般,把柔软的心藏起来,外露的,是无数根棱角。
“手冢先生……对不起……周助可能是受太大刺激了……”
“不,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把他伤得那么深……”
“我想你最好先离开一段时间……”
“嗯,这是我的名片,Fuji有什么事请随时打电话通知我。”
“好。”
笑声不仅仅是表达欢乐,在一天24小时保持微笑的人身上,笑声更像一种警告,一种恐惧的预警。
不二很少笑出声,偶尔轻笑两声那是愉悦。那么放肆的笑声,那么陌生的不二。
在看到一个人笑得天花乱坠时应该看到的,是他内心的伤。因为没有人会把心事写在脸上。
八、离开
『喂,我是手冢。』
『手冢先生、周助他走了!』
『什么?』
『周助他离开了……他留了一封信……收信人是你……』
『我马上过去!』
手冢来到了不二家,由美子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信只有一句话——
『我选择离开,因为你,生活在你的势力范围之下太辛苦,来年吧,再见。』
任性吗?或许。不过也许是解脱的最好办法呢。
呵呵,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呢Tezuka。缘分?如果我们再次相见……
我不希望再见了。
不过也没有理由呢这么做……我很胆小,我只是为了逃避你,逃避你的一切。
你的眼睛,你的指尖,你的味道……
『我等你。』
默然,只有风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