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Énigme的居所位于一栋不起眼的麻瓜公寓楼中,被折叠魔法小心地隐藏起来。这显然并非她真正的住处,无论是家具还是装饰品都被拘谨地摆放齐整,几乎没有任何被长期使用的痕迹。尽管如此,这间狭小的公寓中却储备了充足的魔法用品和药品,甚至还包括了一个麻瓜的急救箱。Jaime正充满好奇地摆弄着其中的药品。
“这个是做什么的?”她晃晃手中装满白色药片的小瓶。
“青霉素,”Énigme随口回答,她此时正在仔细检查Jaime手腕处恢复过半的伤口,“麻瓜常用的抗生素。和蓼叶制剂的效果差不多。”
Jaime发出一声“哇啊”的赞叹。她对麻瓜文化并不了解,但他们的医学显然并不比巫师落后多少。“为什么要准备麻瓜药品?”她询问Énigme。
“食死徒的干扰屏障会对魔药效果造成影响。”
Jaime摇摇头,她早该想到这片麻瓜街区也可能会处在食死徒的监视下。为了追捕凤凰社,他们伦敦的多处区域布下了会对普通魔法使用造成干扰的咒语,只有对角巷这样的巫师聚居地可以免受其扰。但当然了,对角巷早就已经布满了Voldemort的眼线。
“这么说来,你昨天是怎么避开干扰魔法把我带到这里的?幻影移形应该没办法正常使用吧……”
Énigme抬头看她,就好像这是个格外愚蠢的问题。
“你没有坐过地铁吗?”
“啊……也对啦。”Jaime拾起一旁的针管,对着阳光好奇地比划了几下,“你是麻瓜出身?麻瓜事物爱好者?”
“混血。以及不,应该说我只是爱好一切便利事物。”
“原来如此。食死徒不知道你的这个……据点吧。”
“据点?”Énigme对这个严肃的名称笑出来,“别那么夸张,这只是个多年不用的老住所而已。我以前在伦敦工作的时候就住这里,后来一直想转卖出去,可惜并没有找到买家。”
“哈,显然Voldemort的统治对房地产业没什么促进作用。”
“你要这么说的话,说不定倒是有负面效应。如今都快没人愿意住在伦敦了。”
那你又为什么会身在伦敦呢?Jaime并没有问出这句话。她看着Énigme用附魔的绷带缠裹住自己右手腕扭伤的位置,那里因为恶咒的遗留效果仍然有些隐痛。她似乎对黑魔法造成的创伤很了解。
“稍微有点好奇你是做什么的……啊,不用回答也可以,Éni。”
“不,没什么。”Énigme起身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歪头注视她。“我是从事魔法研究的。”
“魔法研究?”Jaime眨眨眼,“方向是?”
“无媒介单体召唤类法术在多范围效果影响下的施法效率最大化处理及稳定性研究。”
“……你是说无杖魔法?”
“没错。”Énigme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有魔杖的感觉。”
对此Jaime大声地叹了口气。“我亲爱的魔杖大概已经被昨天那群混||蛋给绑架了吧。”
“真遗憾。”Énigme的语气中丝毫没有遗憾的意思,“你要独自闯入食死徒总部来个英勇救援吗,大英雄Jaime?”
“不,我相信它会理解的,它一直都是根善解人意的魔杖。”
Énigme走向一旁的书桌。她从抽屉里取出了什么,向Jaime的方向递过去。一根深褐色的魔杖,长而柔软,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朴素的木纹环绕在杖尖周围。
“黑胡桃木,13英寸,凤凰羽毛杖芯,Ollivander出产。如果你用着合适的话,就暂且借给你了。”
Jaime睁大眼睛,将魔杖谨慎地握在掌心。这和她自己的红木魔杖完全不同,摸起来有种奇异的,冰凉的触感。
“这是你的魔杖吗?”
“算是备用的吧。”
“那你原本的魔杖?”
“被我留在家里了。”Énigme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担心,我正好能实践一下自己最新的研究。”
她伸出手,下一个瞬间,房间内的空气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浮动起来,如同炽热天气下空气中扰动的波纹一般。Jaime下意识地向后倾身,但她并没有感到任何明显的魔法波动。
“有些无杖魔法不会受到干扰屏障的影响。”Énigme解释。
“有趣。”Jaime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情报,“那你做了什么?”
“预警系统。如果有人靠近这里的话,我们就能提前做好准备了。”
“无杖魔法的固定范围预警也算是单体召唤类法术吗?不,稍等……”Jaime思索了几秒,恍然大悟,“啊,你并不是在使用范围魔法,而是召唤了隐形的监视终端。”
“的确如此。”Énigme微微弯起嘴角,用欣赏的目光打量Jaime,“看样子你对魔咒理论也有了解吗?”
“我的魔咒学毕业课题可就是关于监视及定位咒语的。”
“那还真是可惜,如果你不加入凤凰社的话,说不定会成为很优秀的魔法研究者。”
“才不呢,”Jaime轻松地笑笑,“如果身在和平时代的话,我可是注定要成为世界排名第一的魁地奇球星的人。”
Énigme对此露出嘲讽的表情,分明在说“真不懂为什么有人那么痴迷魁地奇”。Jaime对这样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而每次她都忍不住要激动地解释一番。
“……没有什么比飞翔于空中更为自由的了。”她回想起自己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第一次用汗湿的双手握紧扫帚,飞向那片碧蓝色的清澈天空。她记得掠过身体的凉风,还有那份紧张而无比兴奋的心情,激烈跳动的心脏。“你试过从几百米高的空中俯视整个霍格沃茨吗?那可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美景!”
“咦?我印象中飞到几百米高可是违反校规的?”
“不违反校规岂不是太无趣了?总之,我没能成为魁地奇球星都是Voldemort的错。”
“哦?”Énigme靠在书桌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用探寻的目光注视她,“我觉得不然,即便是在和平时代,你也不会成为魁地奇球员的。当然,我想你也不会选择研究魔法。”
“你对我很了解咯?”
“我知道你是个||笨蛋。”Énigme笑起来,在她迷人的黑色双眼中有某种锐利的光,“所以即使是在和平时代,你也肯定会选择做个傲罗之类的吧。”
“那么请问自以为是的Éni小姐,傲罗有哪里愚蠢了?”
“那么回答一无所知的Jaime大英雄,一切用自己的生命换他人性命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她顿了一下。“但我不否认,那也同样是勇敢的。”
“所以你究竟是想夸我还是骂我呢?”
“这由你自己决定了。”Énigme耸肩,“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真狡猾,Jaime想。她蜷起身子,倒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些困倦地揉揉眼睛。“奇怪了,我很少感觉这么困过。”
“因为你身上的黑魔法效果还没有被解除。”Énigme回答,她看上去不知为何有些疑惑。“你胸口的那道伤口,那并不是普通的黑魔法。”
Jaime低下头,隔着绷带触摸深黑色的裂口。她打了个寒颤,但奇异的麻||痹感并没有消失。她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的碰触。
“那群可恶的食死徒。”她抱怨。
“我不认为食死徒会那种恶咒。”
“也许他们从Voldemort手上学了几招?”
“也许吧。无论如何,你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在我想到办法治疗那道伤口之前,你最好一直在这里休息。或者我可以帮你联系凤凰社。”
“我不能把凤凰社的联络方式告诉你。”
“嗯,谨慎并没有坏处。”Énigme点点头,“不过我问你,你对黑魔法了解多少?”
Jaime并没有回答她。她不喜欢这个问题,正如她不喜欢像这样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休息上。凤凰社还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食死徒还在不停进行着危险的突袭,而Voldemort,那家伙还在寻找……
Jaime握紧了手,指尖嵌进手心带来些微隐痛。
不在意Jaime的反应,Énigme接着问下去。“最近食死徒的活动突然变得频繁了,你们凤凰社知道什么内情吗?难道说,那个传言是真的?”
“你说哪个传言?”Jaime轻声反问,尽管她很清楚那指的是什么。
“Longbottom家的那个婴儿。他没有和祖母一起死在食死徒手里,而是被凤凰社保护起来了?”
三个月前,食死徒对Longbottom家进行了毫无缘由的袭击。整栋房屋被化为火海,而Augusta夫人和她年幼的孙子都葬身其中——至少魔法部官方是如此宣布的。
Jaime知道实情。她知道火灾和食死徒只是虚掩,事实是那天Voldemort亲自到访了那座宅邸,亲手杀死了Augusta Longbottom。她是去寻找那个婴儿。
她没有成功。
“我什么都不知道。”Jaime回答,“不过哪怕那是真的,食死徒究竟为何要盯上一个婴儿呢?就因为他父母是凤凰社成员吗?”
Énigme皱起眉,她的手在桌上轻敲着。“我总觉得,关于这件事,凤凰社和食死徒都藏着什么秘密。当然了,即使有的话,你也不会说出来。”
“我还想去找个食死徒问问看呢。或者Voldemort本人,如果她不会直接杀了我的话。”Jaime勉强地笑起来。
但Énigme并没有在意她的回答。“毕竟,最近离奇死亡的人,即便是对于凤凰社也多了点。先是Longbottom夫人,然后……就连Lily Evans也……”
Jaime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没有听下去。
“抱歉,我不该提这个的。Evans小姐生前是你的朋友吧。”
她没有听。她的眼前浮现出最后一次见到Lily的样子。那双含泪的绿色眼睛,那个Jaime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的请求。
凤凰社和食死徒都藏着秘密,这话没错。她只希望这个该死的世界中没有那么多秘密可以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