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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aSasu 文文】雪月花时BY云卿(转载 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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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还是要先默哀我的晓
这是很久之前看的文了,爱到不行,在我看来写的非常美
但不知道该去怎么找授权,先发上来,侵删


IP属地:云南1楼2017-12-24 11:08回复


    IP属地:云南2楼2017-12-24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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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看得清不~~简介就是这样啦
      搬运工还有话说:
      我们都知道佐助这货是个深度中二病,成长路上被仇恨蒙住双眼,即使记忆中埋藏鼬夜色里悲痛欲绝的脸也刻意遗忘不愿深究
      可如果他愿意呢
      哲学家鼬固执又沉重,被逼上绝路就算了
      我们佐助还有回旋余地的嘛~
      好啦,下一楼开始放正文,我太啰嗦了


      IP属地:云南3楼2017-12-24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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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陨落
        第1章 第1章
        世界是一本图画书。佐助一直这么认为。
        木叶村民都说宇智波家的幺子早慧,只三四岁光景便生得沉稳宁静,有人登门拜访时,常常看见他坐在廊下,卷轴从膝盖蜿蜒到地上。佐助看书认真,抿着眉头,胖乎乎的指头按着字,一行行看下来。只不过这般端正肃然的神情放在大人身上还好,出现在尚且圆滚滚的佐助身上,就极为有趣了。
        因为这个原因,止水近日上门拜访的次数突然增加起来。如今,他正坐在拉开的门扉旁,咬着草饼笑看着对面廊下的佐助。鼬端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止水一眼佐助一口草饼不时还哑笑捶地的场面。他走过去不客气地一踢:“佐助可不是让你取乐的对象。”八九岁的鼬绷着脸说,眼睛下的纹路因为生气而加深。
        止水接过茶水,辩解道:“但真的很有趣啊。”他含笑望向佐助,小小的身段还在萌芽状态,尤其坐在地上时,看起来像只圆鼓鼓的饭团。尤其像今天这样穿着白色的时候,只有头发一处黑,‘那就是海苔饭团。’止水因为自己的联想再次喷笑出来,惹来鼬的狠狠一瞪。
        虽然语多讥讽,但气氛仍然和乐融融,尤其对于已经成为忍者的止水和鼬来说,这样闲暇安宁的时光实在难得。鼬将瞪视止水的目光收回,落在屋顶的一簇菖蒲上,紫色的花随风摇摆,轻轻抚摩着青碧的天空,堆积在一隅的云慢慢散开溜走,只留下两三条羊毛似的云絮。顺着滴水,鼬的视线滑落在佐助身上,小小的团子君若有所觉,抬起头向哥哥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仿佛棉花糖一样,连看起来都充满了柔软甜蜜。
        止水愣了一愣,忽然一把握住鼬的手,正色道:“鼬君,请放心把佐助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鼬额上青筋一跳,终于忍无可忍甩开止水的手,抱起佐助护在怀里,恶狠狠说:“你给我离佐助远一点。”
        佐助不知两位兄长笑闹的因由,懵懵懂懂抬头,看看鼬又看看止水。止水拍拍掌笑着伸手说:“来,佐助,止水哥哥抱。”
        至此,宇智波鼬终于不负止水所望——炸毛了。


        IP属地:云南4楼2017-12-24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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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院中廊下千本与手里剑齐飞,连穿丸子的竹签也被当作武器,扎进廊柱足有三指深。
          止水倒吸一口凉气,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鼬握着苦无又攻上来。两人打得正酣,被鼬特意放在屋顶上的佐助却已经看累了,他站起来,走向更高处的屋脊处。站在那里,可以清楚看到四位火影的雕像,雕像下是一排覆盖着红色屋顶的房屋,正中竖起的塔楼上似乎写着什么,佐助踮起脚尖仍然看不清楚,踌躇了下,准备爬上脊兽再看,却被人按住肩头制止了,“不可以站在上面啊,它们会生气的。”
          佐助回过头,那是一个看起来比止水还要大一些的少年,有着宇智波家特有的白肤和黑发,黑色的眼睛非常明亮,仿佛光亮穿过流水,在水底折射出历历的光波,看起来柔和而夺目。鼬和止水也停下切磋跳上屋顶,看见少年时微微一愣,止水招手笑道:“信前辈。”
          鼬微微弯腰:“信前辈。”他上前抱起佐助,退回到止水身边。
          宇智波信向两人点点头,对止水说:“紧急任务,止水君。”
          止水会意的点头,抬起手揉揉鼬和佐助的头发:“下次再一起吃丸子吧。”
          鼬一偏头躲过止水的蹂躏,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滚蛋,止水忍不住笑出来,冲两人挥挥手,和信一起瞬身离开。
          佐助靠在鼬怀里,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回过头问:“哥哥,那个人是谁?”
          鼬理了理他的头发,抱着他跳下屋顶:“他是宇智波信前辈,十七岁,刚升为上忍。怎么了,佐助?”他有些讶异地问到,平时佐助并不会主动问起其他人,和同龄的孩子相比,他安静得有点过分。
          “他也不会讲故事呢。”佐助喃喃说,然后仰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哥哥,中午做木鱼饭团吧。”
          信是佐助触碰到的又一个不会讲故事的人,而第一个人,是止水。


          IP属地:云南5楼2017-12-24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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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是一本图画书。佐助一直这么认为。
            这种认知一直维持到遇见止水,当他像对待鼬那样拉住止水的手时,并没有意料中的图画传过来。止水,就像那些摆放在家中的用具一样,不会讲故事。有一段时间佐助分不清楚止水和死物的区别,但他们之间的不同是那么明显,止水会笑,会说话,会吃丸子,会把鼬逗得发火;而那些死物是静止、沉默的,它们从不开口,在父母和鼬的手中被移来移去,即便摔碎也毫无声息。佐助试图探究这其中的秘密,他从花园的池子里捞出金鱼,发现它们也是沉默的,他把这些金色璎珞般的生命整齐地摆放在石板上,目睹它们拼命挣扎最终静止,但自始至终都在沉默。
            止水也会一样吧。佐助蹲在地上默默地想,重新把金鱼放回水中。
            尔后他遇见了更多的人,有手无寸铁的平民,也有洗不掉血腥味的忍者,他们大多数人不会讲故事,只有一些人,当碰到他们的时候,那些用黑白线条勾勒出的画面会源源不断地流传过来。
            就像一本图画书。
            佐助翻看完鼬带回的图画书时突然想到,尽管有“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爱慕辉夜姬的人”,可除了那五位公子外,那些爱慕辉夜姬的人并没有露面,但他们也并非不存在。佐助觉得自己似乎明悟了什么。
            “也就是说,除了哥哥这样的,世界上还有止水哥那样不会讲故事的人存在。”佐助坐在渡桥上,对着一枝女郎花自语——这是鼬为他带回的礼物,采摘在七月的清晨,薄雾濡湿的花瓣上犹带着朝露的珠滴。当佐助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悬挂在铺洒着朦胧晨光窗口上的娇嫩花枝。
            与这意外的礼物一起到来的,还有三岁的佐助对于这个世界模糊的明悟——如果说那些流传过来的画面是一本已经翻开的书,那么在此之外,还存在着更多的未曾打开的书。而未来,他将用自己的双眼去了解那些未解的存在。
            在此觉悟后不久,那枝女郎花就因为脱离花枝而凋谢了,枯萎的花瓣落下枝头,被佐助小心的用一只红白橡色的瓷盒收藏起来。而伴随着天气变化,开在枝头的女郎花也纷纷凋残,丛丛密密的菊花接着盛开,不久冬天降临,梅花才清绝吐艳,转眼间又是樱花绽放,等到菖蒲葳蕤之时,又一年的夏季已经来到。此时佐助已经不再为鼬与止水的不同而烦恼,在通过书本探寻未解存在的同时,他也开始试图理解那些传来的零乱图画——那里面,似乎也存在着一个木叶。
            虽然有着不小的区别,但那些图画里的木叶与现实的木叶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佐助被鼬拉着手走在街上,左右张望的同时不忘记将这个木叶与那个木叶相比较。
            “啊…”佐助小小一声,鼬立刻停步,“怎么了?佐助。”
            佐助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路口挂着青色帘幕的店铺,似乎,曾经从鼬那里看见过这家店,但图画过于杂乱,就好像看了一场剪辑混乱的电影,只记得黑底上绣着红色的祥云和青色的,宛若鲨鱼般的面孔。
            “佐助…”鼬蹲下来:“想要吃丸子吗?”不知为何,佐助总觉得鼬在说这句话时,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忽然划过一道闪光。他晕乎乎地被带进丸子店坐好,转眼间两盘六串三种口味的丸子已经被端上来。小孩子对甜食总是有所偏爱,尤其点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但吃掉一串后,任凭鼬怎么哄佐助都不愿意再吃第二串。
            “佐助不喜欢甜食吗?”鼬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失望,因为自己喜欢甜食的缘故,也希望佐助能体会到其中的妙趣。
            佐助坐在鼬的膝盖上,双手捧着陶杯,啜饮着略带苦涩的茶汁,这种味道并不为孩子所喜,却意外地对佐助的口味。“也不是不喜欢,”他抬起头,小脸因为苦恼皱成一团:“但妈妈说吃多了会肚子痛的。”
            鼬微微一愣:“抱歉,我忘记了。”他摸摸佐助的头发,大约是生在夏季的缘故,佐助的脾胃有些虚弱,有时候连吃生鱼片也会引起肠胃不适,久而久之,家里的口味也逐渐变的清淡起来。每次带着佐助外出,美琴都要叮咛鼬不能给他吃生冷、辛辣和不易消化的食物,看来佐助已经把这些叮咛都记下来了。
            想到这儿,鼬觉得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他记得一年前还要替佐助系鞋带,半年前尚需要叮咛不能多吃冰品,如今他已经记得少吃糯米丸子。鼬暗暗叹了口气,揉揉佐助的头发,“接下来想去哪里呢?佐助。”


            IP属地:云南6楼2017-12-24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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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二章
              度过四岁生日之后,佐助被允许可以独自外出。虽然木叶的街道和店铺都已经熟稔,但想到没有鼬的陪伴,他仍然感到有些心慌。在家族大门旁的银杏树下徘徊了一阵,佐助挑选了人烟稀少的图书馆作为目的地。
              因为是忍村的缘故,图书馆里的藏书大多以历史、生物、地理和普通忍术理论为主,珍贵的藏书大多被个人和家族收藏,令佐助觉得惊讶的是,这里居然还收藏了不少关于文学书籍,但为何《桃雪俳句赏》会和《恋爱少女心解析》放在一起?
              忍住扶额的冲动,佐助踱到另一面书架下,踮着脚尖抽出一本《奥州小道》。这是诗人松尾芭蕉从江良出发,游历了关东、奥羽、北陆、日光、白河、松岛、平原、尾花泽、出羽三山、酒田、泉泻、云崎、金泽、福井、敦贺等地方的旅行记录,虽然每处只寥寥几笔,却令人印象深刻。读到《平原》一章时,说“秀衡之遗迹已成田野”,心中忽然涌起丝丝悲凉之感。
              “这可不是现在的你该看的书啊,佐助君。”书从手中被抽走,说话的人似曾相识。佐助怔了怔,“你是…信前辈。”
              宇智波信翻了翻手中的书,“这样悲凄的文字,并不适合现在的佐助君啊。”
              虽然他的语气有些令人不喜的居高临下,但因为那微笑的样子,让人生不起气来。佐助接过宇智波信递回的书,两鬓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了面颊:“书可不会分人的年龄。”
              他说得很低,但信清楚地听到了。似乎有些惊讶这样的话语是从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他静默了一会,“佐助君和普通孩子真不一样。”他站起来,想起什么又回头说:“虽然堪破后将少为琐事所累,但一想这样的年纪便忘却凡俗的快乐,真是让人感到难过。”
              这一段话太过深奥,佐助几乎听不明白,但似乎信所指的也并非自己而是另有其人。也因由此,佐助开始注意到宇智波信这个人——不仅与其他宇智波不同,似乎在木叶也找不到与他相似的另一个人了。用止水的话来说,宇智波信此人,“已经随时可以剃度出家了。”
              鼬满头黑线看着正在为自家弟弟解惑的止水,再次因为自己等级不足而懊悔不已。又庆幸幸好有自己在旁边盯着,不至于让止水乱说些什么。
              “信前辈和常人非常不同,”止水说,“和只能看到山与森林的我们不同,信前辈的眼睛时常会让人觉得,他看到的是更加辽远、广阔的地方。”那是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即便目睹了那么多的污秽,依然生机勃勃,仿佛永远藏着一只随时会振翅高飞的鸟。
              虽浊浪湍急,亦有雎鸠筑巢于山岩之上。
              止水一拍掌:“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虽然有时候觉得有些冷淡,但的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他自信满满地微笑,为自己亲切的给佐助弟弟授业解惑而骄傲不已。但对于佐助和鼬来说,只能看着他**的言行无语扶额,两兄弟终于在此达到了有志一同。
              “不过,有时候也会有点担心信前辈。”也许事关家族机密,即便在家里止水也压低了声音:“之前曾经看见他与其他族人之间有些龌龊,还差点打起来了。”
              “是因为…”鼬低声问。止水脸上泛起一个苦笑:“总不过是因为家族里那些事情。”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因为成绩斐然,他已经被允许参加一些族内的事务,而鼬因为还是下忍的缘故,依然被排斥在外。
              宇智波一族,虽然称为一族,却隐约分为了知情者与不知情者两类。鼬望着院中随风摇曳的萩花,微微皱起眉头。之后鼬与止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火遁术的心得,佐助翻开《古今集》,将今日所说一切藏在心里。
              之后与信几次相遇,或者在甘味屋,或者在书店,佐助注意到他总是称呼别人“X君”,即便面对比自己小很多的自己,他也会很认真地叫:“佐助君。”S-a-s-u-k-e-ku。虽然言行谦逊,却始终予人一种清隽挺拔的风姿,令人不由心折。这样的姿态是经历了时光的洗礼,从而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光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和灵敏,是现在的鼬和止水远远不能比拟的。
              “真是让人嫉妒啊。”佐助记得那时候止水倚在一旁的书架上,羡慕又不甘地看着信远去的身影,“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他啊…”佐助惊讶地睁大眼睛,他没想到一向被人称为天才的止水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在家的时候总是被欺负,但止水一直都是鼬超越的目标。
              “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止水挠挠头,神情里有些羞赧:“别这么惊讶啊,小佐助,就像你把鼬当作追赶的目标一样,我也有愿意拼上性命超越的人。”似乎想到什么,止水爽朗地笑起来,“我想,佐助将来也一定会成为别人追赶的目标。”
              “那种事…我才不稀罕呢…”被说中了心事,佐助蓦地脸红起来,只好把脸埋在书本后面,等待那滚烫的热度消退。
              虽然已经当面否认,但止水的话的确在心中留下了涟漪。佐助站在穿衣镜前端详自己:圆鼓鼓的脸颊,张开的手背上还有四个浅浅的凹痕,身高…没有父亲的一半,苦无只能同时射中两枚…越看越觉得失望啊…佐助坐下来抱住膝盖,‘这样的我,会有人愿意当成目标吗?’他抬起头,镜子里的人与他一起挂上了失望的表情。


              IP属地:云南7楼2017-12-2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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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惆怅,但毕竟是小孩子,不多时佐助就将这些抛到脑后,专心致志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虽然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现在的佐助可以做,但光是跑出跑进看鼬和父母忙里忙外就已经足够让人兴奋了。
                现在富岳在门前挂草绳与桔子,美琴则在厨房里用酱油和糖煮小干鱼,转了两圈,佐助来到走廊上,鼬蹲在那里,正在把桃枝和芦苇扎成小把。
                佐助蹲在一旁看了一会,伸出手:“哥哥,我也要试试。”
                鼬看了他一眼,挑出一把较为平整的枝条:“小心扎到手。”
                与鼬所扎的整齐小把不同,佐助第一次动手的结果完全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他看看鼬的又看看自己的,站起来就要扔到门外去。
                “佐助——”鼬拉住他,笑着说:“扔掉会不吉利的。”
                “真的?”
                “真的。”鼬接过那把桃枝和芦苇,动手把绳结系得更牢一些:“这个就挂在我门前吧,有佐助守护着,今年一定会很顺利的。”
                虽然明知道是鼬的托词,但心里仍然觉得十分高兴。佐助犹豫了一会儿,扑上去搂住鼬:“呐,哥哥也给我做一个吧?要用很多桃枝和芦苇,和其他的要不一样。”
                两兄弟厮磨了一会,从厨房里传出美琴的声音。鼬抱着佐助洗干净手,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年面。此时白夜已经隐退,夜幕渐次出现,朦胧中有细碎的雪花飘下来,不多时就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吃完年面,富岳从外面搬进一个炭盆,又让美琴从地下室拿出一樽月桂冠酒,酒没有滤过,浓得仿若牛乳。
                “也给佐助倒上一杯。”富岳说。美琴一愣,担忧地说:“佐助还小呢。”
                “没有关系,今天是过年啊。按规矩要从佐助开始喝,贺他得岁。”
                富岳把酒杯搁下,看着佐助皱着眉头喝下第一杯酒,然后吐吐舌头叹气说:“好辣。”鼬悄悄塞了一颗杏糖给他,自己喝下第二杯。一圈轮转完,富岳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小声地和美琴说着什么。鼬用火筷拨弄着炭灰,注意不让火星飞起来。虽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但室内只点了一盏灯,白亮亮的雪光反射到门上,这样的夜晚比平时更富有人情味。
                佐助因为坚持要守岁的缘故不肯去睡觉,趴在鼬的怀里看着火光半梦半醒。过了一会他忽然坐起来,兴奋地说:“父亲母亲哥哥,我们去神社吧。”
                因为一年一度的关系,家人的衣着明显比平时正式得多。美琴难得换上了红色的和服,衣服上用白银泥磨贴出洲滨与立鹤的图案,披着苏芳色的披肩,佐助则穿上了有秋草、蝶、鸟图案的深红色衣服。富岳和鼬则坚持着宇智波家的传统颜色不肯变化,见到两父子一模一样严肃的神情,即便温柔如美琴也忍不住叹息,她抱起佐助塞进鼬怀里,自己则搭在富岳的胳膊上,笑着说:“这样的话,看起来就喜庆多了。”
                父子三人忍住扶额的冲动,踏出家门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神社走去。


                IP属地:云南8楼2017-12-24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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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第三章
                  虽然临近午夜,但四周却弥漫着辞旧迎新的欣喜,脚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松动声。佐助远远看到了止水,却还来不及打个招呼就被人潮冲散,而美琴和富岳,早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个角落去了。鼬呆呆地看着面前拼命向许愿台挤的人群,转头看看被自己牵着的佐助,十分担心他会被挤成扁平状。
                  佐助这时候已经彻底后悔了,他没想到平日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木叶村民会在此时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哥哥,”他拉拉鼬的手,“我们还是回去吧。”
                  鼬看看许愿台前汹涌的人潮又看看自己与佐助,短暂考虑了一会把佐助抱起来转身就走:“反正只要到这里就会得到的保佑的。”
                  佐助趴在鼬肩膀上偷笑,‘哥哥也有这样自欺欺人的时候呢。’
                  艰难地挤出人群,佐助已经满身是汗,鼬替他擦了擦额头,正要说话时,忽然有人狠狠撞上来,和佐助一起跌倒在地。
                  那是个衣衫单薄的孩子,蓝色的眼睛里藏着受伤动物的凶猛与委屈,脸上和手上有好几处伤痕。佐助呆呆坐在地上,那孩子站起来,目光闪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忽然扭头迅速跑开了。
                  他跑的时候没有看人,但人们就像躲避着什么肮脏的东西迅速同他拉开距离。鼬拉起佐助,替他拂去头发上的雪花,重新背回背上。这时候佐助才发现自己脸上有凉凉的东西——是那个孩子的眼泪。
                  回去的路上兄弟俩都没有说话,佐助偎依在鼬的背上,一种忽如其来的烦躁让他觉得如此难受。他想起那孩子跑得很快,金黄色的头发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就像被潮水掩盖过去。而更让他感到难受的时,当碰到那个孩子时,一种尖利无比的声音忽然贯穿了他的脑海,他觉得自己好象是在一瞬间瞎了,又或者是天突然黑下来了。然后一道闪电般的亮光落下来,笔直的,耀眼得让人无法注视。一霎间保存在他脑海里的那些图画碎片被狂风吹得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图画——生与死,光与暗,忠诚与背叛…——就像拼图时的灵光一闪,那些散碎的图画终于交织成完整的图案。
                  那是木叶。
                  佐助痛苦地睁开眼睛,觉得脑子里就像被谁丢进了鞭炮,炸得七零八落,又热又昏,喉咙也渴得要命。他呻吟一声,很快门被拉开了,鼬走进来,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扶起来喂了一点水。
                  “哥哥…”佐助软软叫了一声。
                  鼬仔细替他掖好被角:“烧已经退了,但还是再休息一阵吧。”想了想,带着宽慰说:“虽然不能吃杂煮,不过母亲熬了你最喜欢的鱼泥番茄粥,现在想吃吗?”
                  佐助点点头,鼬微微一笑,摸摸他的额头:“下次喝酒可不能再吹风了,母亲非常担心呢。”他说这话时神情认真又专注,仿佛在说什么无比重要的事情。窗外的雪光反射到他脸上,佐助这才发现鼬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他伸出手想摸摸那些疲劳的印记,却被鼬抓住迅速塞回被子里。
                  “哥哥…”鼬按着他:“别动,佐助。”他说得郑重,竟然一时间让佐助不敢动弹,这时鼬才笑起来,伸出指头在佐助额头一戳:“乖。”
                  被鼬看着喝完粥又吃了药,佐助才抓着被子问出口:“哥哥,那个孩子是谁?”
                  鼬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抬起头。佐助缩进被子,小声说:“就是昨天晚上,那个蓝眼睛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佐助觉得自己似乎踩在了什么边线上,鼬的表情突然变得空白,过了一会才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然后停留在脸颊上:“别去管他,佐助。”
                  别去管他。
                  这是鼬给出的答案。佐助蜷缩在被子里,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虽然头还是很晕很热,心里却不受控制的一次次回想起触碰到那个孩子感觉。
                  那是一种双脚终于踏上实地的感觉,一直以来的空荡虚飘被一扫而空,就像一道照亮夜空的闪电,那些零乱混沌的碎片突然一瞬间清晰起来。
                  木叶,奔跑的忍者,被涂抹得乱七八糟的火影岩,脸上有刀疤的忍者...
                  这本曾经无法阅读的书在他面前温顺地展开,忽然间佐助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幻觉,这些线条粗糙的黑白绘稿记录的其实是未来即将发生的历史。他闭上眼睛,让意识潜入更深的地方,希望能看到更多,但那些金色的光芒止步了,更多的碎片潜藏于前方的黑暗之中,幽昧而深邃,远远传来一些悠长的回音。
                  佐助再次想起了那个孩子,那片跳跃着消失在人群里的金黄,虽然他看起来满面尘烟,眼睛里藏着伤痕,但不知道为什么,佐助觉得总有一天他会变成一道劈开黑暗的光芒,从火焰中迸发出满树的繁花。
                  因为生病的缘故,止水特意送来了探病礼物——一篮番茄和一盘白雪。佐助被第二样礼物囧得无以复加,美琴却对此十分欣赏,“银盘盛雪,雪插梅花,再加上月光,止水还真是风雅啊。”
                  佐助黑着脸:“这哪里是银盘?分明是吃饭的盘子吧,上次我还看见他用这个装烤鲫鱼和生菜呢。”
                  “这是止水的一番心意呢,佐助昨天不是还叫嚷着想看梅花吗?”美琴微笑着:“不要因为鼬不在就闹脾气啊。”
                  被戳中心事的佐助脸一红,扭过头去:“妈妈不是还要去商店吗!”
                  美琴笑着叹气,“那么就拜托佐助好好休养,不可以乱跑啊。”她合上门,想起佐助别扭羞恼的神情,摇摇头笑着离去。佐助一直支愣着耳朵,直到听见美琴关上大门的声音才舒了口气。
                  他的不悦固然是因为生病的时候鼬居然不在自己身边,还有的则是那近在咫尺却不能触及的真相——自己为何能看见那些碎片,它们究竟是什么,还有…由那孩子带来的狂风般、似乎可以扫净一切的光芒,时至今日回忆起来,他依然会为那瞬间展露的威能而不由战栗。


                  IP属地:云南9楼2017-12-24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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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第四章
                    木叶的春天来得很早,才进入二月就已经草木葱郁,碧绿的枝叶上又发出鹅黄嫩绿的新芽,太阳光在叶子边缘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佐助的训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而鼬最近明显忙碌起来。
                    “是在为中忍考试做准备吧。”美琴站在料理台前忙碌,佐助把习字的小本拿到厨房来,一边练字一边和母亲说话。
                    “中忍考试?”佐助放下笔,眼睛因为惊讶而睁的滚圆,配上圆鼓鼓的面颊,让美琴不禁掩口微笑:“佐助是在为鼬担心吗?”她揉揉小儿子乱翘的头发:“要和妈妈一样相信鼬啊。”虽然这么说,但佐助仍然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淡淡的不安。
                    而止水对于这件事情显然比美琴镇静,“我说小佐助,”他点着佐助的额头:“鼬可是木叶的天才啊,如果在特殊时期,说不定早就成为中忍了。”
                    佐助偏过头,躲开止水乱戳的手指:“考试在哪里?”
                    “恩…好像这次是在泷之国吧,可以让鼬带土特产了。”
                    对于泷之国佐助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个拥有很多瀑布的国家,虽然国土面积不及火之国与土之国,却安稳度过了几次忍界大战。
                    ‘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佐助想。
                    鼬走的那天佐助坚持送到村口,他们走出很远的时候,佐助依然站在村口不肯回去,那个小小的蓝色身影比起高耸的大门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偏偏鼬看得清楚的只有佐助。
                    这一幕很多年后鼬依然记得清楚,虽然那时他已经走得那么远,但那个小小的孩子一直等着他不肯离去,无论从前还是后来,从来都没有变过。
                    鼬离开后家里骤然冷清下来,富岳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时常看见的只有美琴在厨房寂寞的背影。佐助这才体会到鼬不在身边时有多孤单,心明明还在胸腔里跳动,却好象悬在体外不知某处,这么的不能踏实。除了训练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鼬的房间流连,仿佛藉此能打消心里的空荡虚飘。
                    也许是看出小儿子的不安,鼬走后不久,美琴将佐助送到了长老宇智波清衡的住处。虽然贵为宇智波一族的长老,但清衡并不喜欢参与族内的事物,而是将时间花在自己的藏书上。三月时分,春风之势刮来了凉雨,檐前滴水不断,等到风止日出时,清衡才惊觉自己的藏书已惨遭水汽虫蚁蛀蚀。虽然孤本珍本损坏较少,但有些重要的卷轴却需要重新抄录。由于数量过多,清衡自己力有未逮,又不放心藏书被外族的人翻阅,就在族内发了抄写的任务。
                    可惜宇智波的忍者大多走技术路线,字写得好有空闲还愿意来抄非忍术卷轴的人凤毛麟角,加上抄写量不小,让清衡的任务单冷清清挂了半个月依然无人领取。佐助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就有早慧之名,清衡看了他的字迹,又聊了几句,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因为不领酬金,清衡允许佐助可以在抄写之余翻看自己的藏书。
                    那是一段安静的日子,抄写的地方是清衡家的别苑,院子从外面引了溪流进来,白石堆岸,绿竹轻摇,雪白的窗纸上微微浸染出竹叶的绿色,那些因风而生的零乱影子,看起来好像一副天然的图画。有时候抄书抄得倦了,佐助就重新挑一支笔,蘸着淡墨在窗纸上描出竹叶的影子。清衡看到也不以为意,反而称赞他画得不错。
                    这天佐助又在窗纸上描影子,背后忽然响起一声笑,他回过头看,宇智波信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没有穿忍装,只披了件青色的单衣,衬着五月的清光,说不出的清逸朗然。
                    佐助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打招呼。信很随意地走进来,坐下看佐助抄写的卷轴,虽然还带着点孩子气的圆润,但提按转折间隐隐已透风骨。
                    “真厉害,我像佐助君这么大的时候完全做不到这么好。”他笑着说。这种夸奖从小到大佐助听了不下一百次,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特别诚恳。佐助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摆弄了一会毛笔忽然想起来:“信前辈怎么在这儿?”
                    信笑了一下:“这里也算是我家,”他指指清衡所在的方向:“他是我外祖父。”
                    佐助“啊”地张开嘴,立即醒悟这个动作一定傻透了,又急忙合上。信笑起来,萧瑟的眉目一瞬间舒展开,他微微向前倾身,带笑的眼睛映出佐助的身影:“佐助君,你真可爱。”
                    这不是那些自聒噪的妇人口中诞生的轻浮赞誉,如同露水一般轻薄与转瞬即逝,它来自于宇智波信,深沉、恳切、郑重,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和温度,仿若氤氲着雨云的山。
                    佐助在热度席卷整张脸前迅速背转过身,但已经来不及了——背后传来信轻轻的笑声,佐助涨红了脸,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痛打一顿。幸好信很快停下了笑,悉悉索索地卷起卷轴,又把笔洗了搁好。等到佐助回过头时,他已经将条几收拾干净。
                    “今天的我还没抄完…”
                    “那么就明天再抄吧,外祖父不会介意的。”信笑眯眯的说,“我想请佐助君一起出去走走。”他的态度虽然和软,却不容拒绝。佐助看看已经整整齐齐的条几,确信此人的确是宇智波的血脉无疑,那种罔顾他人意愿的性格,真是一脉相承。
                    因为信的原因,清衡并没有计较佐助的早退,两人向老人道谢后就离开了宇智波族地,沿着藤花巷向村子南面走去。路过地藏王菩萨像前时,信从纸袋里拿出几只红豆馒头供奉在佛像前,又双手合十祷祝了几句。
                    “你在祈求神灵?”佐助不解,忍者以杀戮为生,向来少信神佛,村里的神社法堂也多数是为了普通村民而建,从小到大,除了在新年诣神社外,佐助从来没有见过有忍者会主动前往参拜。
                    信摇头,“不,只是通过这种方式供奉自己的信仰。”佐助似懂非懂,信微微一晒,牵起佐助的手继续往前走。
                    “佐助君,人活在世界上,总会想达到某个目标或者获得什么,但其中的过程也许并非一帆风顺,甚至最终可能只是白白了蹉跎岁月。这个时候人们会作何反应?”他像在疑问又像在自问,从佐助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语调温宁平和,宛如此刻正吹过他们的清风。
                    “意识到自己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却只是一场空,就像搭积木失败的小孩子,狂怒不堪,诅咒一切,把自己投入到恨的怀抱去。因为如果不这样,受到震动处于动荡中的灵魂就会迷失自己,因此,必须有一样东西供他依靠,供他表现自己。但这样的人与攻击整伤自己石头的野兽有何不同?在情绪的左右下,放弃作为人的理智与品格,宁可对着虚构的对象发泄,实在是自高自大得近乎愚蠢。”
                    说到这,信淡淡笑起来:“我希望自己能保持灵魂的正直,不至于在情绪的左右下甚至背弃自己的信仰。但我也深知只要作为人,就会具有软弱、矛盾与变化无常的特性,因此在供奉神灵的时候,我所祈求的是不要忘记自己的信念,如此才是我。即便有一天面临死亡,只要能保持生命的尊严,那么这一生都已完整而美满。”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深刻的和佐助谈论关于信念的问题,仿佛一扇大门在他面前打开,展露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的信仰是什么?
                    你想坚守的是什么?
                    夜深人静,但佐助似乎仍然能听见信的声音。他坐起来,抽出一本《和汉朗咏集》,借着通明的月光翻看。以往只要这样就能平复内的心躁动,但这次却失效了。
                    完全无法冷静。
                    他颓丧地倒回床上,心中蠢蠢欲动,各种思绪如流萤飞过。天花板上倒映出庭院中水池的波光,水滴滴落在水面上,荡开一阵涟漪。各式各样的思绪,就像被春光惊醒的黄莺,跃上枝头滴沥啼鸣。
                    不知意义的零散画面,带来金色光芒的孩子,鼬…以往让他辗转反侧的这些忽然被推倒一边,眼前浮现的是信轻柔微笑的模样:“佐助君,你又是谁呢?”


                    IP属地:云南10楼2017-12-24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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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第五章
                      似乎是因为苦夏的缘故,清衡在吹了半夜凉风后就病倒了,没有任务在身的信有时会来陪他说说话,或者带来几本珍贵的书。虽然每次清衡都会对他挑选书的品味评头论足一番,转头却又让人把书仔细放好。
                      这天信带了西瓜来,亲自动手把瓜切成小片,又用竹签仔细把每一片的瓜籽挑出来,用小碟盛着放在清衡伸手可及的地方。
                      清衡不满地说:“这娘娘腔的吃法是谁教给你的?西瓜的乐趣就在于品尝甘甜的同时还要为瓜籽所苦恼,你要剥夺我的乐趣吗?”
                      信把另一碟递给佐助,漫不经心地回应:“咳嗽到连喝水都会被呛到的老人就不要再计较这么微末的乐趣,如果你被噎住了,我和佐助君都不会帮你做人工呼吸的。”
                      清衡的脸一下子涨成梅干色,指着信想怒斥这个逆孙,却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信体贴地服侍着他喝完半杯水,又把西瓜放在他面前,微笑着说:“请吃西瓜吧,外祖父。”
                      如果不是太过失礼,佐助相信自己一定会笑出来,此刻他只能掐着自己的手指,别过头去假装欣赏墙壁上的挂画。
                      信耐心地陪着清衡斗嘴,直到他朦胧睡去才轻手轻脚站起来。佐助踮着脚尖转移到走廊上,等信合上拉门,两人一起向别苑走去。
                      “上次,你说希望能坚持自己的本心,究竟什么是本心?”佐助有些别扭地问,除了鼬之外,他可从来没有向别人请教过什么呢。
                      信袖着手,注视着溪流中一尾活泼的红鱼,“佐助君自己没有答案吗?”
                      佐助一噎,索性扭过头不理他。信笑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如果佐助君没有答案,那么我也不知道。”他用手指拨弄着清澈的流水:“我们并非自愿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却必须寻找到活下去的方式,有的人选择随波逐流,就好像寄托在柔弱枝头的葛花,也有的人渴望把握自己,按照自己的意志生存下去。比如忍者,有的人将守护作为自己的信念,也有的人将同伴看做最重要之物,还有如宇智波这样,以家族荣耀为信仰…没有两个人会有同样的生存方式,前行者的道路没有可借鉴之处,佐助君,每个人的答案都只能靠自己明悟。”
                      “但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啊…”佐助泄气地说。
                      “那么换句话吧,佐助君想要的是什么?”
                      “超越鼬。”他不假思索地答道,引来信微笑的一瞥。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佐助发现自己没有答案。拼命的训练,日复一日的追赶,究竟是为了父亲的重视,还是为了鼬的肯定?
                      “超越鼬之后,佐助君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信抛出另一个问题。
                      佐助无法回答,他就像拼命划桨的船夫,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平海夕漫漫,何处问迷津?
                      “我该怎么办?”佐助迷惑了,“我该怎么办呢?”
                      信按住他的肩头:“比起要做什么事情,需要先明白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世间的事情如此繁杂,将会耗费一生中大部分时间与精力。当我们忙于追逐线团的顶端时,就会随波逐流,落入琐事当中。”
                      他托起佐助的手臂,带着他跃上屋顶。如洗的碧空下,广袤的木叶如画卷在眼前展开。黄色的颜山,红色的火影塔,如燕翼般排列的村庄,更远处是绿意葱茏的林荫与雪白的麦浪,卯花川汩汩流过,宛若一条灿烂的银带。
                      这是佐助所熟悉的景色,却又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信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院中的时候,我们只能看见狭窄的蓝天;在这里,看到的是整个木叶;越过山岭,则是更加广阔的土地。佐助君,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所看到的还要广大,惹他人怜爱的风景,有时并不值得我们停下脚步。不要听从别人给予的臆想,也不要屈服于爱或者恨的怀抱。佐助君,明白自己坚守的是什么,明白自己是谁,那就是本心的所在。”
                      佐助心里流过一丝明悟,如同种子落进泥土,等待着萌发。他回过头,信凝视着远方,额前的头发被风吹起翻卷向后,黑色的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亮光。
                      “自由,这是我的愿望,也是我对于宇智波一族赋予的期望,”他的声音被风吹向远方: “超越一族的眼界,去了解更加广阔的天地,寻找到更加值得坚守的东西。”
                      很多年以后,当佐助偶然回想起这一幕,他记得这是木叶五十三年的六月,蝉羽已丰,在树上鸣叫不停,温暖顺滑的风里裹着菖蒲的花香,榕树的叶子密密匝匝铺满了整个天空。
                      这一天,他听到了对宇智波最美好的祝愿,那个被族人诘难的人,那个透明而澄澈的灵魂,面对整个世界露出微笑。
                      这是佐助记忆里最美好的夏季,也是后来再也无法找回的,关于宇智波最温暖的回忆。
                      清衡病愈不久,信也重新开始接任务。聊天的人不在,别苑重新寂寞下来,佐助的卷轴抄写已经接近尾声,闲暇时间也越来越多。也许是病中养成了习惯,清衡有时候也回到别苑来和佐助聊聊天,更多的时候,佐助则翻看书卷消磨时间。
                      清衡的藏书极其丰富,文学、地理、历史、医药、宗教…几乎无所不包。佐助尤其对历史感兴趣,他没有想过除了木叶之外,宇智波还曾有过那么漫长的历史。
                      “族人大多都已经忘记那段过去了。”清衡对于佐助的发现嗤之以鼻,“现在他们关注的只有木叶而已。”
                      木叶,木叶,就像一个咒语。围住了宇智波,困住了宇智波,可笑的是,宇智波自己也完全忘记了火鸟的荣耀,和家燕一样巢居,与麻雀一起在地上啄食…如此堕落的家族,真是愚蠢之极。
                      佐助不记得清衡有没有说这样的话,或者完全是自己的幻觉,他只记得上一刻他们还坐在被日光浸满的廊下,突然之间天旋地转,红色的月亮从天空掉下来,整个世界奇怪的安静了,他的意识像一块石头沉下水去,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完全淹没。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刚刚擦黑,最后一点白天的尾巴懒洋洋地游弋在屋檐的上方,东边天空已经升起月亮。他身上盖着毯子,清衡坐在原来的位子上似乎一直没有动过。他手里有红色的一点在闪闪发光,佐助看了一会才发现那是一根烟管。
                      “果然是小孩子吗?说睡着就睡着。”他语气里藏着笑,“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的话你母亲会担心的。”
                      佐助一下子清醒过来,向清衡道了别就匆匆忙忙往家跑。穿过漫长的街道,回到家的时候余晖刚刚落尽,门口迎接家人的灯已经点了起来。温暖的灯光让佐助的心一下子暖和起来,他蹦跳着跑进家门,大声喊:“妈妈,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佐助。”
                      佐助猛地刹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瞪着前方——站在那里的不是往常母亲温婉的身影,而是鼬。
                      鼬。
                      佐助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刚刚的梦里没有醒来,否则怎么会看到鼬站在面前。可眼前的景象那么真实,温暖的灯光,饭菜的香气,妈妈的微笑,还有鼬。
                      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最激烈的战斗,佐助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四肢虚脱,脑海里一片空空荡荡,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
                      “佐助。”鼬走过来。
                      “哥哥…”佐助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里带了哭腔,平时他一定会忍回去,可现在却完全不想这么干。他又气又恨地盯着鼬,捏紧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鼬心里已经后悔了,他应该早点告诉佐助自己回来的消息,而不是听指导老师的带回一个“惊喜”,不,已经变成惊吓了。他心疼地看着佐助,一向生气勃勃的孩子从来没这么缺过底气。
                      佐助…” 他连声音都不自觉地软下来:“我回来了。”
                      鼬回家的第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佐助一反常态坚持坐在美琴旁边,和他隔着整张桌子。鼬知道佐助在和他闹别扭,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佐助吃过晚饭就回房了,鼬站在客厅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在学校时他无暇关注同学,在下忍小队时因为实力最强,又是宇智波一族,老师和队友都对他的冷淡视作理所应当;和止水在一起时,止水一直都温和而包容。而佐助…
                      鼬叹了口气,在前廊上坐下来。
                      从小到大佐助一直都非常乖巧,性情也温顺,即使和年纪相差很大的人也能聊到一起。鼬一直很放心他,不怕他受伤,不怕他受人欺负,不怕他会没有照顾好自己,不怕他会交不到朋友。有时候自己答应帮他训练却没有做到,只要说“原谅哥哥”,下一次佐助还会笑着扑过来,就算被自己戳了一次又一次的额头,却一直学不乖。
                      他以为这次佐助也会像以前一样笑着扑过来,他可以稳稳地接住他,然后听他在耳边叽叽喳喳,说那些快活细微的小事。
                      可是没有。
                      分离的三个月骤然拉开了兄弟俩的距离,刚刚在灯火下,鼬才注意到佐助又长高了一截,原本圆鼓鼓的脸开始露出下颌的形状。从前那种天真纯粹的神气里似乎掺进了什么别的东西,就像一朵花提早绽开了,可现在还不是它开放的季节。
                      想了一会儿,鼬还是起身上楼,来到佐助门前敲了敲,灯关着,没有人应答。踌躇了一下,他推门走进去。光线的差异让他一瞬间眼前发黑,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佐助坐在床沿,头耷拉着,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鼬觉得心里哪个角落怦地一软,软得都有些发痛。
                      “佐助…”他想说一声“对不起,原谅哥哥吧”,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伸手拍拍佐助的腿,才发现这个孩子全身都绷着。
                      “佐助…”他又叹了口气,突然间佐助像个小炮弹一样扑上来,“嗙”一声撞得鼬胸口发疼。
                      “哥哥…”佐助的声音里带着低落,“哥哥…”他重复喊了好几声,好像这么做就能把自己的愁闷排解掉。
                      鼬抱着他,拍着他的脊背,听他一声声的喊。黑暗和缓了重逢后的违和,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的亲密无间。佐助蹭着鼬的胸口,觉得有很多话堵在心里,仔细一想却没有什么能说出口。
                      此时佐助还不知道这是一种关于成长的怅惘——他正从聪慧走向明睿。信替他指明了方向,他已叩开大门,可路还那么漫长。即便亲密如鼬也无法代替这个过程,曾经以为宛若一体的兄弟,原来也有彼此无法触及的地方。


                      IP属地:云南11楼2017-12-24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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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的话得要获得授权才行,不然也容易引起纷争,况且吧里也是有规定的


                        IP属地:吉林来自手机贴吧12楼2017-12-25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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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我倒是看过,这个作者在晋江里发过


                          IP属地:吉林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7-12-25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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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1-14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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