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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纹章》第1卷--黄昏之星龙咆哮[转自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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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杉原智则
译:zomaryu(轻之国度)


1楼2009-03-13 00:09回复
    序章 
      
      “公主不见了?” 
      “是的。” 
      侍女长特雷吉娅尽可能做出悲痛万分的样子说明。 
      “就刚才还和我们在中央庭园喝茶呢。然后公主突然蹦出一句话,说想去紫光宫的天台俯瞰夕阳下的城堡。” 
      “紫光宫——那不是飞空艇的起落场吗。” 
      宫殿西侧的警备队长狼狈不堪地大声吼叫。哎?是这样啊。特雷吉娅装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该如何是好。公主殿下是我国首屈一指的飞空艇操纵士。上次的比赛里,公主虽然成功地夺得了亚军,可结果还是大发雷霆,说只要不是第一名就没有任何意义。还愤愤然地想要把奖杯给扔了,结果还是我们拼命阻止的呢。” 
      “是这样啊。啊,不对,这种事情现在无关紧要啦。” 
      因为一时大意被转移了话题而感到有些难堪的队长身后,部下的士兵们也纷纷不安地面面相觑。 
      “究竟那位想要干什么啊?” 
      “大概也不过是打算驾驶飞空艇绕首都转一圈吧。毕竟还是会感到有些留恋的嘛。” 
      “不,好歹是那位公主殿下啊。肯定会突然说不愿意结婚,想要开溜了吧。” 
      “我也不愿意啊。我们荣耀的骑士道之国加贝拉的碧莉娜公主殿下,为何偏偏要嫁去梅菲乌斯那个猴子的国家!” 
      有人捶胸顿足大声怒吼, 
      “不,正因为是那位公主,才不会做出此等任性妄为的举动。虽然平时我们大家的确被碧莉娜公主的恶作剧和脱轨的行动折腾得够呛。但那位殿下比任何人都爱这个国家,爱这片土地,爱这里的人民。不会因为自身的感情而背弃与梅菲乌斯的盟约。” 
      也有人冷静地批评,更有人, 
      “都是因为我们不争气。” 
      “没错。如果我们能在与梅菲乌斯的十年战争中取得胜利的话。如果能在梅菲乌斯宫殿上扬起我加贝拉国旗的话。就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更有人悔恨不已,甚至潸然泪下。 
      无论哪种表现,都是公主被众人爱戴着的证据。特雷吉娅心中不禁感叹着。加贝拉第三公主碧莉娜。虽年仅十四岁,但一周之后,她就要嫁去与西北国境接壤的梅菲乌斯帝国。 
      为了照顾她的起居,特雷吉娅自己也将于公主同行。但对加贝拉的人们来说,却该是告别的时候了。最近见到公主的每个人嘴上虽然祝福着公主,可表情无法掩饰他们自己藏于内心的寂寞、愤慨以及悲伤。 
      正对着庭园右侧的附顶棚走廊中,特雷吉娅用手轻轻抚摸着距她较近位置的那根柱子,上面隐约残留着的公主小时候恶作剧时画的自己的肖像。一定是因为当时刚责骂过她,所以涂鸦中的特雷吉娅长着一幅恶鬼的表情。 
      (这可是最后的任性了哦,公主。) 
      特雷吉娅一边粘着警备队长,装出一副拼命的样子拜托他寻找公主,一边内心向公主诉说着。 


    2楼2009-03-13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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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了不起!” 
        主持人高声叫道,可是由于事发过于突然,还有那令人更为意外的结果,观众们更像是傻住了。在这不合时宜的寂静包围下,胜利者却似乎毫不在意,向桩子走去,在几名奴隶的帮助下,将其从地面拔出,用剑切断了缚住女性的绳子。 
        粗鲁地推开一边高兴地大叫一边想要搂抱过来的女性,欧鲁巴迅速地回到自己的闸门处。 
        特等席位的少女——她刚才也因为那过于突兀的落幕而张着嘴呆滞不已——绽开了笑容。这位名为欧鲁巴的剑斗士仿佛毫不在意观众的感觉。好像对他来说——今天也不过服从命令去战斗,去杀戮,仅此而已。 
        “他把潘干掉了啊。” 
        “而且只用了一击。” 
        短暂的寂静中,场内总算开始响起稀稀拉拉的对欧鲁巴的称赞声。一些冷漠的观众们也开始拍起手,砰砰地跺着地面,为胜利者送去欢呼。当场内终于恢复该有的状态时,空气瞬间颤抖了一下。 
        那是巨龙索佐斯的咆哮声。 
        是因为药性过了,还是因为血腥味刺激了本能,它那巨大的躯体忽然左右大幅度摆动,将笼子的一部分撞坏。想要前去抢救笼子的奴隶中的一个,刹那间被龙抓起了头,还没有丝毫的抵抗时间,整个上半身便消失在索佐斯的口中。 
        骨头碎裂声响起。当听见含着水分、令人不快的咀嚼声的同时,震耳欲聋的悲鸣响彻整个斗技场。恐惧与混乱转眼间席卷了这个空间,而索佐斯却显得非常悠然,从被破坏的笼子缝隙中伸出爪子。 
        青年差一点被争先恐后的逃难人群推挤到摔倒。这时,有人从侧面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这边走,赶快!” 
        是特等席位的警备士兵。一边用剑和枪恐吓着周围的人群,一边想带着青年往外逃。 
        “等,等一下。伊奈丽还——” 
        虽然青年企图做出挣扎,但由于周围逃亡人流的推挤,根本无法自由移动。就在这时,尖锐的悲鸣响起。隔栏对面被索佐斯的前肢拽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伊奈丽。从看台上跌落的少女花容失色,就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 
        龙那长鼻子前端的嘴上下裂开,口内排列着如剑尖般锐利的牙,似断而非的唾液丝显露出来。就在青年下意识避开视线的时候,索佐斯头的根部溅出一条细长的血柱。虽然剑斗场雇用的卫兵们都手持着枪赶到现场,但因为现场过于靠近观众席,不得不移动到龙的近距离进行射击,摆出架势的他们现在依然显得举棋不定。趁着他们想要靠近但又不知所措的空隙,索佐斯敏捷地转身用尾巴一甩,数个卫兵一起被打飞了出去。 
        瘫倒在地的少女眼睛瞪得滚圆。 
        她用这双眼睛看见了。 
        索佐斯的侧面有个如疾风般疾驰过的身影。身影在即将撞上看台隔墙的瞬间,踩着墙壁高高舞上天空。仿造虎面造型的铁面具飞入少女的视线,剑斗士欧鲁巴正站在索佐斯的颈边。 
        趁着索佐斯被枪击引开一瞬间注意力,从它的背后窜上。虽然事实就发生在眼前,但依然令人无法相信。 
        欧鲁巴乍一看非常瘦弱,但浮现出一块块如钢铁般肌肉的手臂深深陷入龙的头部。同时他的双足夹着龙的颈部,另一只手用剑沉重地向龙头击下。 
        长长的尾巴疯狂甩动,四肢将地面踩得摇晃不止,虽然龙企图借此将剑斗士从身上甩下,可随着第二击、第三击的挥落,钢铁甲胄般的鳞片龟裂,鲜血与肉块四处飞溅。在第四击挥下的同时,剑的前端折断了。就在这时,其他的剑斗士们也杀到了。 
        “欧鲁巴!” 
        接住赤铜色皮肤的剑士扔出的剑,欧鲁巴再次挥起的第五击,与之前几次几乎砍中同一个位置,刀身几乎一半沉入了龙的脖颈。 
        黄金色的眼球向上翻出。在那庞大的身躯与头就要摔落的瞬间,剑士敏捷地向观众席跃落。 
        少女仰视着那身影。怀着仿佛自己成了童话中那被邪恶魔法师抓住的公主的心情,心跳不已地注视着对方。可这位剑斗士英雄却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转身走开,从隔墙上飘然跳下。 
        空间中混乱的恐惧感仿佛雾一般尚未消散,远去的背影与其说充满了胜利者的风范,还不如说是觉得厌烦众人的视线般的孤独感。 
        “没,没事吧?” 
        看着上气不接下气赶来的青年同伴,少女顿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刚才转身离去时所看到的那位假面剑士的眉目,似乎与面前的青年非常相似。 
        此时,还有另一个人,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一个男人向欧鲁巴的背影投去另一种意义上惊愕的视线。他用手背抹去松弛下巴上的汗珠。这个男人站在青年的背后,也同在特等席位,在周围弥漫着的独特血腥味中,他难以置信似的自言自语着。 
        “好像是叫欧鲁巴吧。两年。是吗……已经两年了啊。” 


      8楼2009-03-13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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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意识的时候,欧鲁巴正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脑袋依然隐隐作痛,意识还很混混沌沌不是很清晰,无法辨别现在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奥巴里将军,接下来该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这样的声音。在似远似近的男男女女的悲鸣声中,欧鲁巴微微睁开眼睛,向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瞄去。 
          马上跨坐着一个拿着刚抢来的酒瓶痛快畅饮的男人。是个轻松穿着厚重铠甲,看上去威风凛凛的秃头巨汉。那种充满着威严的容貌中,紫色一线红顺着他的薄唇流下,扯起嘴角的那笑容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已经没有看中东西的话,就放火。一颗麦粒都不能给加贝拉人留下。”
          
          说完,被称为将军的男人扔去酒瓶。飞沫溅到了欧鲁巴的脸上。
          “听好了,这个村子是被加贝拉烧掉的。让所有的士兵都清楚这点。要抢女人是没有问题,但完事了之后一个都不准剩下,全部杀掉。不能拿来卖掉。你给我好好监督。”
          过了没多久,悲鸣与惨叫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炙热的风焰灼烧着皮肤,刺激的味道充满着空气。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人。欧鲁巴大声呼喊着母亲,还有阿丽丝的名字,一边用手拨开四散的火星,一边在村子中彷徨着。但目光所至之处都是村民们被残忍杀害了的尸体。老人的、女性的,还有孩子们的。
          (居然是奥巴里)
          欧鲁巴孤身一人彷徨着向村子北方走去。没有什么目的地。衣服到处都被烧焦,头上流下的鲜血和沾着的炭屑将全身染成了红黑色。
          (奥巴里……就是阿普塔堡垒的……)
          听说过,当村里急征士兵的时候,来村里的军人的确曾经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一位被派来镇守堡垒的久经沙场的将军。
          那也就是说,那是梅菲乌斯军。在堡垒陷落之后,以奥巴里为首的部队赶在加贝拉的追击部队之前北上,然后欧巴里将逃亡所到之处的村子全部烧毁。为了不让加贝拉利用,同时,恐怕也是为了在回到帝都前赚取最少程度的“战利品”。
          (杀了他)
          欧鲁巴呢喃着。明明身体中的任何一处早就绞不出一丝一毫的力量了,可持续不停地向前挪动着的脚步的原动力,只不过是那胸中反复不停涌起的杀意。
          要杀谁,奥巴里吗,加贝拉的士兵吗,还是说梅菲乌斯的皇帝本人吗,而要如何才能达成这些目的,无法得出明确答案的他,只能永无止境地向前挪动着步伐。


        18楼2009-03-13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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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本性不坏。可也只是没有坏到会产生邪恶想法,企图引发骚乱那种程度而已。) 
            西蒙心中不禁这么想。 
            (而且,他的父皇是个英雄。虽说失去了南方的部分领土,但依然能牵制住恩德,有着能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与加贝拉缔结和平条约的手腕。可是,) 
            (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父皇,您找我吗?” 
            两人走进了皇帝的私人房间。现在时间尚早,宫殿的大厅还没有开放。但是急性子的皇帝格鲁在进早餐时,就开始一个个召见想要觐见他的人,听取他们的话。 
            随后在大量贵族——也就是即将成为基尔臣下的人们——面前,父亲公然痛骂起了自己的儿子。 
            “你觉得从我叫你到现在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你现在没有一块领土,没有一个士兵。甚至没有被分派过一件工作的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到底在做些什么。反正肯定是夜游狂欢之类的那种无聊事吧。” 
            “不,父皇,我……” 
            “我膝下唯一的儿子居然是你这样的懒汉。在吾帝朝悠久历史中,算是最为不幸,最无可救药的事实了。” 
            西蒙看着皇子颤抖的背影,以及越过他肩头的对面,皇帝大声怒骂的样子。皇帝紧皱眉头,怒火早已跨越了大发雷霆的水平。 
            “碧莉娜公主似乎是位非常勇敢的公主。听说她无论是枪法还是操纵飞空艇的技术,都胜过一般的男性。你根本配不上她。或许你应该先建立一些英勇功勋后才该娶她为妻吧。比如获得杀龙的名誉,或者找到并活捉龙人族,又或许发掘出应该被埋藏在遗迹中的宇宙船——没错,就像是英雄传记中主人公那样的功绩哦。” 
            皇帝愉快地拍打着桌子,并望向他的家臣们示意他们也要笑。看到其中几个跟着笑了起来,他心满意足地补了一句。 
            “或许你才该穿上裙子,然后被对方抱上床。你就给我好好提防这天的到来吧。” 
            (这还真是可怜。) 
            当然这句话,西蒙只是在心中暗道,并没有说出口。房间里的人群中,还有皇帝后妻梅莉莎的长女,伊奈莉的身影。西蒙曾经目击过好几次在这位将头发高高束起,有着通透肌肤的少女面前,基尔遭遇让他很没面子的事。就在前两天,他似乎还在这位伊奈莉公主的邀请下,和她一起到剑斗场观战呢。她现在也正低着头,努力地忍着不笑出声来。 
            那之后,在这早餐餐桌旁,基尔到最后都几乎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就那样看起来还真是可怜呢。” 
            走出帝之间,费德姆·奥林向西蒙搭话。他年龄比西蒙略小几岁,但由于布满全身的脂肪,显得比西蒙大上一圈。他是负责治理比拉克堡垒以及其周边地带的贵族。也是负责和加贝拉进行和平交涉的中心成员之一。在西蒙看来,和其他有着死气沉沉目光的贵族们比起来,他要令人期待得多。 
            话虽如此,他还是很难成为一个大人物。
            “皇子那不可靠的肩膀,将不得不承担起整个国家的命运。这和生在平民之家比起来,究竟是否该算是幸运呢。” 
            西蒙皱起眉头回过身,可他却突然压低了嗓门, 
            “最近对皇室的反抗越来越强烈。格鲁皇帝虽然有着不少令人尊敬以及恐惧的实绩,但基尔皇子的话……再这样下去,不能保证不会有心怀叵测的家伙出现啊。哎呀哎呀,可是啦,如果从为国家将来考虑的观点来看,究竟该不该把这些人定位成谋反者呢。” 
            他所说的“这些人”,很明显就包括了他自己。这些假装自己摇摆不定的话语,很明显是在试探西蒙,看他究竟是否能被拉到自己这方来。或许梅菲乌斯在与加贝拉的十年战争中所失去的,要比可以计算的战死者数量还要来得更多。
            “皇子还年轻”西蒙面不改色。“什么事都要从现在做起。陛下也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拥有一颗龙心的。我们应该支持这样的年轻皇子,共同筑起一个国家才行。”
            “哈哈,不愧是西蒙阁下,目光始终放在未来呢。”
            费德姆频频摸着他那松弛肥胖的下颚。西蒙不禁憋住想要笑出声的感觉。究竟这位大人,想从刚才我那等同于优等生发言的话语中得到些什么呢。


          29楼2009-03-13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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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去了上半身的衣服,基尔走近床边。新娘悲鸣着向床的深处缩去。透过薄薄的衣物可以看到她那丰满的臀部,基尔顿时感到饥渴了起来。 
              碰碰碰,就在此时,猛烈的敲门的声音响起。基尔咂了下嘴,转过身,见闯进门来的是近卫士官,不禁吊起了眼角。 
              “新娘父亲居然随便乱闯女儿初夜的现场,这还真不太平呢。虽然从国家角度上来说,听说王族初夜时,的确有招见证人到场的风俗,但你并不是见证人,快给我退下。” 
              “殿、殿下,请务必重新考虑一下。您这样做,会毁了梅菲乌斯皇室名声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就凭你这点身份,够资格诬蔑皇族的正当权利吗?你刚才这话可是当得起死罪的哦!” 
              近卫士官隆·杰斯正视皇子的脸。目光的焦点漂移不定,嘴角渗出细小的白沫。这是黑睡莲的症状,他一眼就看穿了。皇子依然狠狠地盯着他,嘴里喋喋不休。 
              “我……我是梅菲乌斯皇族……不,是格鲁·梅菲乌斯本人的分身。如果你想要对整个国家表示反抗的话,那好,我就把你和你一家人,一个不剩全部送到剑斗场去。把你们扔给龙牙撕咬,塞进龙的胃里去吧。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赶快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能完事。这事完了以后再继续刚才的婚礼不就行了嘛。我也会在事后给你送件祝贺的礼品过去的啦。” 
              基尔白皙的背脊向着自己。 
              (啊——) 
              他的这种无防备,瞬间让隆感到一阵激烈到令人目眩的踌躇向他袭来。 
              莱拉是他唯一的女儿。拥有近卫士官这份忙碌工作的他,对自己是否是一个好父亲并没有自信。十多年前,隆生日的那天也是这样。当他回到家时,已经近深夜了。他都忘了那天是自己的生日。这时,看到莱拉趴在桌上睡着了。妻子给她的双肩披上毛毯,“她可是很努力想要坚持醒着到你回来哦”笑着这么说。女儿为自己做的那雪白的花环,被紧紧地握在她的手中。 
              把那娇小的手与自己的重叠在一起,他不禁想,如果为了女儿的幸福,自己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哪怕是用生命来交换也不足惜。 
              回过神来,隆向基尔冲了过去。和踉跄着向前倒下的皇子一同摔在了床上。干什么,叫喊声随着破灭之音在脑髓中激起漩涡。
              可是,隆也不是完全没有思考过。很明显,皇子使用了有兴奋作用的麻药。如果现在让他失去意识的话,当他醒来后,说不定会什么都记不起来。就算不是这样,或许也能让他相信那只不过是梦中发生的事而已。虽然要做到这点,会需要大量人的协助,但对此,隆将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另一方面,基尔已经彻底陷入了狂乱状态。超越父亲,或是彻底毁了他的名声。到了这个阶段,感觉逐渐延伸,从背后传来的那股如猛兽般的气息,也变得像是父亲本人的。
              “该死的。”
              和『父亲』扭打在一起的他,突然发现了对方佩在腰间的手枪,便拼死想伸手去抓。隆也注意到了这点。无言的争夺战的结果,手枪同时从两人手中滑落。应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双方同时伸出的手,究竟谁的更快。
              砰!枪声响起。


            33楼2009-03-13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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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欧鲁巴第一次在没有主人在场的情况下,走进塔尔卡斯办公室。但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他死死盯着的,是面前这个男人——自称费德姆,梅菲乌斯贵族中的要人。 
                “你这算什么眼光。如果你手上有剑的话,是不是会立刻拔剑把我的首级给砍下来啊。” 
                空手也不是不能杀了他,欧鲁巴这么想,但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口。现场只有费德姆,一个像是他侍从的少年,和一个青白脸有些书生风的青年,而全副武装的士兵只有一个,这也太不小心了。 
                “你很恨我吧,不过你算是恨错人了。把你关进监狱这件事并不是我的指示,是因为你自身的罪行。” 
                “那么。” 
                从对方自报名号之后,这是欧鲁巴第一次开口。 
                “为什么要给我戴上面具?是出于贵族的好玩心吗。反正是个奴隶,随便遭到怎么样的待遇都没关系吗?” 
                “你给我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对一旁士兵的怒吼,费德姆只是回了一句“没事”, 
                “我可没有闲到对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能活命的剑奴隶开那种玩笑。但是……虽说是不知明日命运如何,没错,真亏你能活到今天。那时候你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孩。而在这两年间,你居然作为一个剑斗士活了下来……这是多么的幸运啊。不,已经不能称之为幸运了,这是你们经常会提起的,从宇宙创世瞬间以来,为所有诞生的人类所安排下的所谓的命运黄金率吧?” 
                说着,转头看了看背后的青年。青年露出淡淡的笑容,微微提了提下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对待梅菲乌斯贵族的态度比欧鲁巴的还要不逊,但费德姆看上去不以为然。 
                “而且,那时候看上去只是个孩子,经过了两年,体格已经完全成长为成人了。如果不戴面具的话看上去就像是他本人……嗯,时机也不坏。如果再过半年的话,身体可能会继续成长,或许到时候反而会比较麻烦呢。” 
               
                当然,欧鲁巴现在完全不理解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费德姆看上去就像是与老友久别重逢般怀念。但就欧鲁巴看来,这个面具是在两年间,始终将面孔与外界隔开的铁块罢了,而且在一段时期内,还像火一样灼烧他的脸,正可谓是诅咒之物。 
                痛苦地打滚,用渗着鲜血的手指抓扯地面,被铁链紧锁的脚挣扎得仿佛要将骨头切碎,而每当此时,欧鲁巴总是诅咒着不得不戴上这个面具的命运,诅咒着使自己落入这命运的世上的一切。
                没错,这面具就是欧鲁巴这两年的实体化。同时,也是他就算经受着苦难也绝对不向死亡低头,发誓一定要从夺走了母亲、哥哥和阿丽丝的某种事物的手掌中,将一切重新夺回来的,这种意志的象征。 
                而在这种情况下,却突然有一个素不相识的贵族跑到自己面前,说什么“我是给你戴上那个面具的男人”。费德姆说的没错。如果他的手边有剑的话,不,不管是不是剑,短刀也好,沉甸甸的瓶子也好,反正只要他身边存在任何有杀伤力的东西,当费德姆挑明那个事实的瞬间,他就会冲上去把对方的头给粉碎掉吧。当然现在下手也决不算迟。 
                可是,不知道费德姆是否是欧鲁巴这种心思,再次抢了先机。 
                “好吧,欧鲁巴。现在我就在这里把你那个面具给摘下来。” 
                “什么?” 
                “不止如此,我还会把你从现在奴隶的身份中解放出来。你已经没有必要拿着剑进行厮杀了。话虽如此,也不是代表给你自由身。事情很简单,我给你个交换条件。从现在起的一段时间内,你将从塔尔卡斯的管理下移交到我这边,仅此而已。” 
                “等一下。” 
                “还有,在这段时间内,你不准违抗我说的话,完全遵照我说的去做。不需要害怕。这比奴隶间的自相残杀要简单地多。只要像个人偶一样听我摆布就行了。然后——”
                “等一下!” 
                欧鲁巴不禁喊道。在说话含糊不清的费德姆面前,他焦躁地甩着头,说道, 
                “给我戴上面具的罪魁,到现在居然说什么要把我的面具摘下来?还说要把我从剑奴的身份里解放出来,但要我对你言听计从?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摘掉我面具的理由究竟是什么。确切地说,一开始给我戴上面具的理由又是什么。你们这些家伙,总是喜欢随意摆布自己觉得没有价值的人们的命运,究竟你们能从中获得多少乐趣?” 
                言辞本身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或许是感受到了话语中所包含着的他那整整两年间的痛苦吧,费德姆吓得向后缩去,而士兵像是要保护主人似的,挡在他的面前。目光从面具的内侧炯炯有神地射出,欧鲁巴越过士兵的肩头狠狠盯着费德姆。


              38楼2009-03-13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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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面具取下,从奴隶的身份中解放出来,然后买下我,你究竟打算干些什么。难道说想把我训练成你饲养的暗杀者不成?”
                  “等,等一下。你稍微等一下啦。” 
                这次轮到费德姆制止他。他躲在士兵的背后,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你不明白吗。不过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了。难道要我说,假如你不服从的话,我就把你杀了这种话,你还会比较能接受吗?” 
                  “这样说还比较干脆明了。另外还有关于我需要做的事。” 
                  士兵的喉结上下滑动,面前站着的明明是个手无寸铁的人,但总觉得像是被一头有着黄金色眼瞳的食肉猛兽盯着似的。 
                  贵族和奴隶。原本不被允许平起平坐的这两者间,却让整个室内充满了立场相反、使人焦躁的威压感。 
                  “好了,稍安勿躁。” 
                  插嘴的是那个带着书生风的青年。他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欧鲁巴和费德姆中间。 
                  “这是一件复杂至极的事。虽然要从头说起的确会非常浪费时间。不过为了先让他能够接受这个情况,你看这样如何,让我们先把你的面具取下来之后,再慢慢说?” 
                  “一旦取下之后,就再也戴不上去了,这么说过的不是你自己吗?”费德姆不满地问道。“如果这样做,他还说不愿意服从的话,那才真是逼着我不得不杀他啊。” 
                  “方法还有很多。请相信我。” 
                  旁听着他们俩之间这奇怪的对话,欧鲁巴注意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像是个青年的男人,或许已经有相当的岁数了。他的嗓音略有些嘶哑,发丝中也混着少许银白。 
                  “好吧,赫尔曼,你就试试看吧。” 
                  获得了费德姆的许可,被称为赫尔曼的这个男人靠近欧鲁巴。欧鲁巴虽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但突然感到面具仿佛恰到好处地被对方的手指吸住时,他惊呆了。 
                  欧鲁巴可以把握自己的剑或是枪的攻击范围,还能在一瞬间看穿敌人的攻击范围。这就是欧鲁巴在这两年内一边求生,一边学习到的能力。 
                  可尽管如此,赫尔曼悄无声息地,却显得如此轻松就跨入了他的近身。 
                  “不要害怕” 
                  赫尔曼边笑边说道。手指依然稳稳按着面具,向着他的面孔再次贴近过来。 
                  “这面具就算有再大的怪力都没法拿下。另外,也不存在什么可以取下面具的钥匙。经过这两年,你应该是最清楚这点的。” 
                  欧鲁巴甚至开始怀疑说着这席话的赫尔曼是否才真正戴着面具。该不会是将与脸部完全吻合的人皮贴在脸上,隐藏住本来的面貌吧。所以他的皮肤才显得莫名地紧绷,在光线照射下,看上去就像是个年轻人。 
                  更重要的是,那仿佛在探究自己的双眼。脸上几乎毫无表情,只有他的目光放射着刀刃般的光芒。就算是曾与无数强敌对峙过的欧鲁巴,也被这种与他们都不同,可又远远凌驾他们的目光盯得战栗不已。 
                  “不要碰我”欧鲁巴颤抖着,尽管自己也为了不承认这点而拼死抵抗着。“再说了,如果没有钥匙的话,那该如何把这个面具拿下来。” 
                  “钥匙正是我的意念。我不是说了不用害怕吗。好了,久违了两年的解放哦。” 
                  就在欧鲁巴想要反驳之前,一阵摩擦般地蠕动感袭来。原因不在于他,正是从欧鲁巴自己体内传来的。 
                  剧烈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仿佛整个世界发生龟裂似的声音,欧鲁巴的面具垂直错开,就好像对共同度过的这两年感到依依不舍似的,缓缓向两侧分开,随后又瞬间下坠。摔落在地面发出的“咯啷”一声显得如此美妙。呆立原地的欧鲁巴脸上,气流的触感轻轻抚过。 
                  顿时,他感到一阵刺眼,猛地用手护住自己的眼睛,就好像赫尔曼会用魔法攻击过来似的。但实际上,答案已经很明了。从某种角度上说,这种冲击感比有人企图从近距离夺取自己的生命还要强烈,而自己的身体依然在不停颤抖也是不争的事实。 
                  欧鲁巴——当拿起剑,将无所畏惧,同时也是公认的一流剑士的他,现在却像一个孩童似的恐惧着,他用令自己都感到不耐烦的速度缓缓睁开眼睛。 
                  面前,正是呆立不动的费德姆。不,不止是他。就连在一旁待命的士兵,还有侍从的少年,都惊讶地张大着嘴。全都僵硬地杵在原地。 
                  正当此时,那个年轻的士兵突然动了起来。仿佛恍然恢复了神志,就地跪下。 
                  “皇,皇太子殿下?”年轻的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这实在是……请,请原谅我的对方无礼。我没有想到您会是殿下……请,请务必慈悲为怀!”
                  “正是本人!”喊出这句话的是费德姆。他那肥大的身体正因兴奋而抖动个不停。“正是本人啊!但是……但是,赫尔曼。这家伙以前没有如此……没有和他如此相似啊。就算是把两年的时间计算进去,没想到居然能变得像现在这样,就像是在照镜子似的……” 
                  “这就是所谓的魔道。”赫尔曼用嘶哑的喀喀声笑了起来“我不是说过吗?如果幸运能站在我们这边的话,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帮上老爷您的忙的。”


                39楼2009-03-13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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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声音都沉寂了下来。 
                    欧鲁巴自己也失去了声音,以及明确的思考能力。畏畏缩缩触碰到的,是脸颊上真实的皮肤,而不是钢铁的触感。那坚硬、冰冷的面具已经不在了。手及之处,只有柔软的皮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欧鲁巴半呆愣着这么想道。
                    “要看镜子吗?”
                    唯一维持冷静的赫尔曼随意地翻动起塔尔卡斯的抽屉,取出一面手镜,扔给了欧鲁巴。欧鲁巴屏息凝神,向手中接住的东西望去。
                    青白面容,目光锐利的男人正回看着自己。不是在这两年内,每次望向镜子时都会出现在眼前的那个虎形面具。在心中涌起确认的感情前,某种违和感却阻碍了欧鲁巴的这种喜悦。
                    这的确是自己的面孔。尽管这样,总感到有些不同。眼睛也好,鼻子也好,嘴巴也好,确实残留着过去的轮廓,但总觉得角度和造型有了微妙的变化。
                    难道是因为经过了两年,连自己的样子都忘了吗?不——这应该不完全是由于这个原因所造成的。和以前比较起来,眼睛似乎被奇怪地撑开了,嘴唇也薄了少许,鼻梁看上去却挺起了少许。
                    “好了”
                    费德姆唐突到不自然地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你的意愿了。你在两年前,就被这么注定了。在不管是神、魔物、还是太古的龙神,或是名字以及存在都不为人所知的某种力量的作用下被注定了。若不是如此,是不可能如此相似的。”
                    究竟在说什么,还没等欧鲁巴问出口,费德姆就抢先说了出来。
                    “你已经不是什么欧鲁巴了。当然剑奴隶之类的也一样。当面具被取下的瞬间,你就已经重生为另外一个人。而且,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平凡的人。听清楚,从今天的这个瞬间起,你就是令人敬畏的梅菲乌斯帝朝皇位继承人,基尔·梅菲乌斯本人!”


                  40楼2009-03-13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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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无聊) 
                      虽然很想就这么一口回绝,但这件事绝不可能没有内幕。如此直截了当地被告知这些和国家机密挂勾的内容,这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和他的命息息相关了。如果拒绝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先前欧鲁巴自我讽刺的那些话,对方也没有进行否定。久违两年未与外界空气接触的皮肤上渗出淡淡的汗珠。与一直以来的剑斗胜负不同。这并不是可以通过战斗取得胜利的对手。如果照现在这个状态的话。 
                      (梅菲乌斯的皇子吗——) 
                      一种想法忽然闪过脑海。坚实的胸膛中,心脏猛烈地悸动起来。 
                      欧鲁巴平静地吸了口气,表面依然尽力维持着冷静,问道。 
                      “如果我接受替身这个工作——那我需要扮演到何时?就只有到婚礼结束的这段时间吗?” 
                      “这还真是另人意外。不过既然这样,事情就好说了。”费德姆满意地笑了起来。“当然,是不可能让你钻进公主殿下初夜床铺的。所以就坚持到我们判断已经足够了为止。不会很久的。” 
                      “我还想问一件事。” 
                      “什么。说说看。” 
                      “有什么证据可以保证事情办完了以后,我不会被灭口?” 
                      “什么?” 
                      “一旦被人知道在王族间的婚礼上用替身,也就等同于伤害了加贝拉的尊严,战火再燃将不可避免。至少,知道替身这件事的人最终将会成为妨碍。正所谓死人不会多嘴吧。” 
                      欧鲁巴的视线转向同在室内的士兵和侍从。还是个少年的侍从脸色发青,士兵也显得有些动摇。费德姆一转原本愉快的心情,咂了咂舌。 
                      “身为一个奴隶,居然企图和我讨价还价。你不用担这种多余的心……嗯,我这么说你也不会认可的。当然,我是不可能把长着和王子同样脸的你就此放逐的。我觉得这和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没有矛盾,替身可以派上用处的地方不止在婚礼时吧?虽然平时需要找个理由,隐藏你的脸。从这点来说会对你造成一定程度的不自由,但作为我手下的人,一定保证让你过上相当舒适的生活。” 
                      欧鲁巴再次陷入沉默。连费德姆本人都感到惊讶程度的这张与皇太子酷似的脸,的确有很多用处。虽然他认为这绝对不代表了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保证,但欧鲁巴依然回答“我明白了”,表示接受。“好吧。这条件并不赖。但是,我没有在三天内表现地让所有人都相信我是皇太子的自信。” 
                      “只要听到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交涉成立。” 
                      脸上浮现出笑容的费德姆因为工作繁忙,没有多留片刻,当即站了起来。 
                      “我还会来的。我把侍从丁留在你身边,在这段时间内,你暂时先学习些礼仪举止吧。” 
                     
                      那之后三天内,欧鲁巴过上了繁忙的日子。可以不用照顾龙、不用训练剑,但与之相对,他必须干一些比那些更使人劳心的工作。才想着不知从何着手,丁就让他直立着不动,从校正站立姿势开始。挺胸,直背,颔首。另外行走的姿势一定要洒脱。侍从丁虽然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却有着与之完全不相称的调(河蟹)教师手段,对欧鲁巴的每一步都严格地进行指正。 
                      这些都是他平时从不在意的部分,老实说,这令他感到精疲力竭,可还没缓过劲来,又有其他的训练在等着他。看到丁为他准备了镜子。下面是干嘛,欧鲁巴不禁问道, 
                      “笑的方法。” 
                      说着,笑眯眯地将镜子递给他。 
                      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三天内毫无休息时间。欧鲁巴当然不觉得这样做他就能成为皇太子了,甚至有的时候觉得这很傻,想要扔下一切逃跑算了。可每当此时,欧鲁巴都会像自己剑奴时代时一样,


                    42楼2009-03-13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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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扫过餐桌,餐桌上摆着哪怕大厅里的人再多也不足以全部吃完的食物。而且似乎任何一个盘子都不被允许处于空空如也状态似的,一旦某个盆子中的白色开始变得显眼时,就会立刻被更换成放满食物的盘子。
                        伸手拿起了其中一个,恐怕仅这碟食物的价值,就已经超过剑奴一年份以上食物的总价了吧。少年时代,店铺里摆放着色彩多样光鲜亮丽的水果,散发着诱人香味刺激食欲的肉丸子,那时要不是完成了什么重要工作,是无法获得这些东西的。而且就算得到了,也只有极少的量而已。而现在,面前却摆放着使那些全都显得不足挂齿,如山一般高价的食物。
                        (就是嘴里每天都塞满这种东西的家伙们,把村子烧毁了)
                        就算现在不去想,一旦他身处长久以来憎恨的梅菲乌斯贵族中的话,就无法不回想起来。
                        (把我们百姓辛苦了一年,好不容易才能收获,而且还少得可怜,甚至没有多余部分可以储藏起来的粮食强行夺走,烧毁,甚至还要杀人——)
                        礼服长袖下,欧鲁巴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在这种地方,面对一堆多到浪费的食物,暴食,痛饮、跳舞、欢笑,然后感叹这就是文明啊,带着对贵族生活无限自傲的表情这么说着。鄙视百姓,嘲笑他们。)
                        (都见鬼去吧)
                        (贵族才是真正卑贱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蛮人。我现在就在这里放一把火,你们就在火焰中给我烧熟吧。如果当你们吃下自己的手足后,还能笑得出来的话,到那时,我再称赞你们这种贵族的自傲吧!)
                        一时的愤怒之潮过去后,只留下炙热亢奋残留下的冰冷。
                        还没到时候,欧鲁巴尽力将笑容贴在脸上,紧咬牙关。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部烧掉,杀死,就算这次我将是掠夺方,也不是在现在。现在的欧鲁巴什么都做不到。如果费德姆想要把他作为皇子的替身拿来利用的话,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对这从天而降的机会加以利用。在那之前,无论从储蓄力量的角度来说,还是从获取情报的角度来说,都不得不对费德姆的话言听计从——
                        这时,一侧突然开始喧哗起来。欧鲁巴也因感受到了大厅里氛围的变化而抬起头。之前始终集中在欧鲁巴身上的视线,忽然分成两路。
                        自然地,欧鲁巴的视线也被从大厅对面出现的一位少女吸引。在一位老妇人的陪同下,低垂着雪白的脸颊,向这边缓缓走来。
                        “加贝拉第三公主。”
                        费德姆向他小声耳语。虽说早就猜到了,但欧鲁巴还是禁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还是个孩子嘛)
                        欧鲁巴虽然确实这么认为,但该怎么说才好,从衣袖中露出的手臂非常纤细,给人一种只要握上去就会折断的感觉,但却并没有给人以柔弱的感觉。从背脊挺得笔直,微微摆动着长发行走的那仪态中,能感受到她那使人屏息的气质。
                        有着长裙摆的礼服上,几乎没有什么精细的刺绣,甚至可以说朴素也不为过。但那雪白的丝绢却与她正好相配,与其说体现了她作为一个女性的风情,更应该说是从那带着一份天真稚嫩的美貌中,衬出了她的纯洁无瑕。
                        “碧莉娜·阿维尔公主。没错,现在是你的未婚妻。立刻去向她表示问候。不能表现地无礼,但又不能表现地过于谦卑。因为你可是梅菲乌斯的皇子哦。”


                      44楼2009-03-13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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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发现碧莉娜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含义有了变化的,恐怕只有从小随侍她身边的特雷吉娅一个人了吧。
                          而不知道即将成为新娘的女性心中怀有这种恐怖思想,梅菲乌斯皇子基尔依然一脸紧张,不得要领地继续说着话。


                        47楼2009-03-13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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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莉娜对这些厌烦透了。那么,我的夫君又如何呢……想到这里,她向身旁偷偷瞄去。当看到对方脸上浮现的笑容时,碧莉娜对来到此处的失望感又增加了一重。那表情怎么看都是从心底里享受着这种残杀。原本就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他,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随即,心中感情的刹车开始不听使唤了。轻视对方的心情逐渐转化成了嫌恶的感情。因为过于突兀,以至于自己都感到了一丝困惑。始终将这种感情抑制在内心不让自己觉察的心情,也突然被暴露出来。就算身为一国公主,比自己个人来说更想要优先国家利益的她,也还只有十四岁而已。 
                            (不行,不行) 
                            碧莉娜的拳头在膝上用力攥紧。 
                            (这也是战斗,这也是考验,碧莉娜。我可是被祖父拍着背脊送来这里的啊,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意气消沉。) 
                            希克走上了剑斗场。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颓废美貌,使这奇特的剑斗士引来了全场欢呼声。向另一侧的对手望去,哦呀,欧鲁巴不禁皱起眉头。 
                            (那家伙是——) 
                            就是当时塔尔卡斯心情愉快地买下的那批新人中的一个。从希克的技术上来考虑,显而易见他不是个合适的对手。难得气氛刚被煽动起来,塔尔卡斯还真是走了一步烂棋。这场比赛一定会在瞬间结束吧。 
                            希克亮出擅长的双剑。两把都是单刃中剑。另一方面,新人也战战兢兢地摆出架势。或许连一瞬间都用不到——欧鲁巴正这么想的时候。
                            四周响起了地震般的轰鸣,而实际上,脚下的地面确实剧烈地摇动了一下。在晃动的这段时间内,剑斗场上弥漫起阵阵烟雾。


                          51楼2009-03-13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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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什么事,抬头仰望烟雾的士兵成了第一个牺牲者。他们带着长枪佩着枪械保卫在剑斗场的周围,对这突发情况还正一头雾水,就被龙踏下的前肢碾死了。还没等地面上的血泊展开,龙的鳞片已从烟雾阵中浮现了出来,紧随出现的就是那与质量成正比的庞大身躯。
                              是大型龙索佐斯。应该拴在它脚上的锁链,还有原本该囚禁它的牢笼都失去了踪影。恢复自由身的龙,而且还是复数头,突然出现在场地上。
                              “呜,哇啊啊啊!”
                              由于同伴的死亡而惊慌失措的一个士兵,慌忙举起枪开火。可在没有命中的瞬间,锐利的爪子从他身长三倍的高度猛地挥下,他瞬间化为一堆肉块四散在地上。而他身边的另一个士兵发出了女性般的尖叫声,扔下手中的枪拔腿就跑。悲鸣与惨叫伴随着大地的怒吼震响全场,
                              “什,什么,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龙会发狂!”
                              顶棚下也响起了很多人的怒吼声。应该被用作剑斗的龙冲破牢笼逃了出来。拿起剑和枪前去护卫的人,四散逃跑的人,忙着指挥部下的人——场面因各种人的参杂而显得异常混乱。
                              欧鲁巴从椅子上站起来。希克的身影在尘土扬起的瞬间就无法辨别了。正准备接下来出场的一个剑斗士被拜安一脚踹飞。还有一个塔尔卡斯商会的人有勇无谋地向它腹部冲去,结果被索佐斯一脚踩扁。
                              这时,他看到龙群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是凤·蓝。她流着泪冲了上去,拼命想要阻止龙。好几次出现差点被龙的四肢踢倒的有惊无险场面。
                              (把枪给我。)
                              下意识这么吼道的欧鲁巴刚想从一个护卫兵的手中夺过来复枪。可这个行动中途被打断了,刹那间,他感到额头上一点轻微的刺痛感。


                            52楼2009-03-13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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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在毫无理由的本能驱使下,欧鲁巴瞬间躲到了桌子下方。同时某种物体以高速从头顶射过。仿佛不知什么人的杀气聚成了实体,向他疾射而来的感觉。
                                (狙击!)
                                龙的脚步声,人们的悲鸣声,愤怒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而刚才震动耳内鼓膜的,却是来复枪的轰鸣声。


                              53楼2009-03-13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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