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各种纠结的降旗君
降旗坐在病床上,心乱如麻。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像还是有些烫。刚才赤司说了那些话降旗还没能调整好心态去接受,而对方则是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降旗知道,赤司的家庭背景深不可测,所以肯定是个大忙人来的。
说来实在奇怪,他赤司征十郎是什么人?在一般人看来,赤司头脑聪明、打球厉害、长的又帅;稍微了解他的人还会给他贴上超级有钱、温柔体贴的标签。反观降旗自己……呃,不提也罢。总之,那么不普通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平凡的自己啊。这种豪门少爷,不应该来一个狗血的联姻对象么?
更何况,自己明明是个铁打的直男啊!
“午安,降旗先生。”护士小姐敲门进来,抱着一大束姬百合。
“啊……你好。”降旗冲她点头示意。护士小姐把花放到他床头的花瓶里,悉心整理。降旗注意到,这束百合十分新鲜,花瓣上还沾有些许露水。思来想去降旗开口道:“请问这花是谁送的?”
“啊对,降旗先生还不知道吧。”护士小姐转头冲他微笑,“是赤司先生送的。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赤司先生每天都有送新鲜的花过来。”
“赤赤赤赤司君?”降旗结巴起来。
“是的。而且,不管有多忙,赤司先生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特意过来看您。”护士小姐一脸我都懂的神秘微笑,总结道:“感情真是很好呢。”
降旗张大嘴巴,脸颊再一次不可抑制的升温。
要了老命,难不成他和赤司还真是恋人来着?自己一定是抽风了……对了,说不定这些都是梦,嗯,都是梦来着!降旗赶忙用力拍拍自己的大腿,却发现除了感到痛觉就没别的事情发生了。那要不就是赤司在戏弄自己,故意做这些事情想看他笑话而已!
……他才没这么无聊吧。
降旗逐一否定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到最后他悲催的发现,能解释这一切的真的只有一种可能。
他与赤司征十郎,确实是恋人的关系。
晚些时候,赤司过来看他了。赤司应当是刚从公司赶过来,西装革履穿戴整齐,即使工作了一天也看起来依旧精力充沛,本来降旗还觉得赤司今天大概不会再来了。
“抱歉,下午公司有紧急会议,刚刚才结束。”脱下西装外套,赤司坐到降旗床边的沙发上,眉眼间才有些略显疲倦的意思。
“啊,没事,我这都什么的都挺好的……”降旗瞬间不好意思起来,一来是因为赤司这么忙还又让他跑了这一趟,他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多的了;二来是……
他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正视赤司征十郎啊!该怎么面对?是当恋人还是当朋友?当朋友的话让对方做这么多也太说不过去了,当恋人的话,也、也太奇怪了……降旗心中默默流泪。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降旗决定找点什么话题,顺便再问问有关自己以前的事。
“你、你吃饭了吗?”说完这句话降旗就后悔了,作为开场白,这话实在是太蠢了。
“没有。你呢?”
降旗替赤司感到不满。这都快晚上十点了,开会也得给吃饭时间的啊。
“嗯,这里的病号餐也挺好吃的。”
“是吗,合你胃口就好。”赤司在他旁边看着电视,眉目淡淡。
降旗犹豫再三,还是本着朋友的义务磕磕绊绊地说:“那个……赤、赤司君不饿么?饭还是按时吃比较好。”他紧张地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递给赤司。话音未落,就见对方一金一赤的眼眸一转,斜睨着自己,似乎蛮愉悦的样子。
“……我就当你在关心我了,谢谢。”
降旗光是被他这么一瞥,都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不为别的,只是觉得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被这双眼睛一盯都是藏不住的。自己本来就不善言辞,又不是什么开朗大方的性格,光是和他交谈已经很紧张了,更别提交往了……
曾经的降旗光树,你可真勇敢。
“话说……我看手机的上的年份,我现在应该是22岁了是吗?”
“对。我们马上就要从K大毕业了。”
“K、K大?”降旗又是一惊,“是那个东京的K大吗?”
“不然是哪个。”
“是我们?我们吗?”降旗不确定地再次问道。
“……我们,你和我。”赤司满脸黑线。
降旗难以置信地作呐喊状。昨天的他仿佛还在为数学测验担心,今天得知其实自己已经快毕业了,还是全国首屈一指的K大……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降旗的学习成绩在学校里虽然算是中上游的,但是想要考上像K大那样的名校,可能性微乎其微。
考虑到赤司的家庭背景,降旗怀疑地说:“……赤司君,你不会在考试的时候,呃,帮我了吧。”那可是要被唾弃的啊。
赤司彻底黑了半张脸:“没有。是你自己考上的。对自己自信一点。”
降旗睁大双眼看着他,不敢相信。对方只是回他一个我像在开玩笑吗的眼神。
降旗只想给不知道应该算是未来还是过去的自己点赞。国内顶尖级高校K大,是他根本没敢考虑过的,天知道这几年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功夫才能考上。下意识的捏捏手臂,再一次确定这不是梦境之后降旗才缓缓感叹到:“真不知道这几年我都经历了什么……”
“很多。”赤司淡淡说,“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为什么赤司君会一脸他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啊,难道我们已经交往了很久很久么?降旗突然对自己和赤司征十郎的事情有些好奇,但是怎么想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作罢。
时间已经不早,赤司征十郎跟降旗聊了一会也就回去了。降旗洗漱完毕,躺在病床上,空气里弥漫着姬百合的淡淡清香,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迟钝如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所有的家人已经移居国外,想要联系上他们并不容易,而且降旗也不想让父母担心他。所以眼下的情况就是,在这个城市,除了赤司征十郎,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意识到这点降旗觉得这一切更加神展开:某天醒来突然发现时间悄然流逝了四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成为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仿佛昨天还只是篮球场遇到的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大神,今天却成了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记错的话,第一次在场上跟他对位的时候,自己还紧张得直接平地摔了。想到那件事降旗赶紧拿被子蒙住脸,要死,实在是太丢人了……
第二天降旗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就在被子里睡着了,还闷得满头都是汗,赶紧起来去冲了个澡,出来正好看见护士小姐正在整理房间。
“早上好。”
降旗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没办,于是对护士小姐说:“早,那个,我想换一间病房住。”
“换病房……是哪里令您不满意了吗?”
“不不不!”降旗连连摆手,“这里什么都好!我、就是,你给我看一下价目表好吗?”
护士小姐拿来了医院的价目表,降旗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虽然早就对私立医院的收费标准有所耳闻,但是这也高的太离谱了,就算是普通病房的价格也跟五星级酒店有得一拼,这还没算上其他的挂号费、药费等等……虽然他承认这里的服务比酒店还好就是了。
降旗颤抖地把单子还给护士小姐。
“您不用担心费用问题,赤司先生已经帮您全部结清了。”她体贴地说到。
不,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担心的啊!这么一大笔钱,他得给赤司征十郎做牛做马多少年才还得清啊,降旗已经能想象到未来几年自己为还钱而东奔西走的忙碌模样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失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