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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哗哗而下,顺着身体拧成束滴落,再被地板弹起,水汽朦胧,微醺手冢的眼睛。
“衣服你忘了拿,本大爷进来……”
“放在口门就好。”
从浴室出来,迹部正在铺床,完毕后,掐两把手冢的屁股:“小屁孩刚害羞什么呢?你浑身上下本大爷哪里没看过?”
手冢垂死病中惊坐起般躲至一边:“哥……”
迹部调笑道:“记得你小时候只肯本大爷给你洗澡,还喜欢趁本大爷不注意悄悄把泡泡抹在我身上来着。”
手冢把头深深埋进被窝,迹部见状,笑声愈发爽朗:“还害羞呢?本大爷不逗你就是,别把自己捂死了。”
直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确定迹部已经睡熟,手冢才探出被子,轻轻转身,借点月色端详那张静美的脸,不敢有大动静。
其实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被底渡来的余热判断出迹部的位置,两人之间大概隔了一个过道。手冢又翻身去,紧紧贴着墙,冰凉的触感冷却心头的躁动不少,他不知道自己该思考些什么,纯粹难以入眠,一闭眼,那个熟悉的面容便开始浮现,盘旋脑中挥之不去。迹部的睡相是这几年才转好的,渐渐地也改了圈人的毛病,蜕变成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样子。
四、五岁那会,迹部总喜欢编些鬼故事吓唬他,不是半夜三更从床底钻出来啃人脚趾的老妖怪,就是喜欢翻窗而入偷孩子卖的大魔王,最可怕的,是每年都要吃掉一个童子以长生不老的女巫。
“像国光这样长得白白嫩嫩的,吃起来口感最好,不用煮,不用炖,撒点佐料,如果有蓝莓果酱,就抹一点,然后夹在烤面包里直接吃,女巫最喜欢了。”
手冢被他绘声绘色的讲述唬得一愣一愣的:“哥哥怎么会知道?”
迹部吧唧两下嘴,道:“哥哥和你一样大时,就被抓去过,和女巫斗智斗勇,最后逃出来了。”
手冢跑回房间拿来枕头,紧紧抱住,然后在眼里团了一包泪,轻轻地问:“我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吗?”
“不行哦,国光已经长大了,要回自己房间睡。”
手冢却不管他,自顾自爬上迹部的床,裹进被窝,缩成小小的一团。迹部躺下,幽幽道:“汤圆的话,女巫也很喜欢……”
话至一半,手冢滚进他怀里,哇的大哭:“哥哥,我不要被吃……”
迹部圈住他,蹭着他的碎发:“不哭不哭,哥哥会拼死保护国光的哦。”
想着想着,手冢笑出声来,压抑得很低很低,直至消逝成浅漠的悲伤,他终于再次转过身去,望着迹部,渐渐闭眼:
“总有一天,你也会拼死保护别人吧。”
翌日,阳光普照,伴随一声惨痛的急呼,忍足被踹下床,睁眼时望见一张暴戾的脸。
“我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
忍足愣在原地,只见手冢正清扫满地的呕吐物。
他笑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手冢回头:“没事的,别在意。”
忍足沉下眸子:“国光,真是温柔呢。”
迹部一手的衣服招呼在他脸上:“本大爷要上班,国光要上课,你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忍足满脸堆笑:“别啊小景,今天医院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又无聊,要不这样,国光,我送你去学校吧。”
迹部拿起公文包,道:“那就交给你了,记得督促他吃完早餐再走。”
这样的关心,在手冢看来,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IP属地:贵州来自手机贴吧125楼2018-06-0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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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迹部的投资蒸蒸|日|上,顺道也交了女朋友,据说是公司的同事,第一次带回家,奈惠简直笑开了花。
    “千代啊,别拘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奈惠端一盘水果紧挨秋元坐下,递牙签的手也笑意盈盈,“这孩子,看着真是舒心。”
    “谢谢阿姨。”
    迹部峻拍打迹部的头,笑道:“臭小子藏得够深啊,和国光住这么久,愣是一点没被发现。”
    迹部竹一笑两声:“这小子什么德性你们不清楚?国光那么单纯,肯定是被威逼利诱了。”
    迹部叫苦:“算了吧,你们这么宝贝他,本大爷就是连大声点和他说话也舍不得啊。”
    其乐融融的笑声中,秋元轻道:“景吾很温柔,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奈惠捂嘴:“从小国光就帮着景吾说话,现在你又来,还让不让我们教育孩子了?”
    秋元红着脸,不说话,如同一朵静自盛开的海棠花,不需要绿叶相衬,也十分好看。
    迹部将她揽过去,有些无奈:“你们再这样,下次本大爷不带她来了。”
    奈惠朝迹部峻道:“看看,咱们辛辛苦苦几十年,就养了这么条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小白眼狼。”
    迹部峻笑道:“男大不中留,我们还有国光呢。”
    适逢手冢挂断电话,从阳台走来:“今天龙崎老师生日,越前刚从美国赶来,我出门了,晚饭,大概不会回来。”
    手冢走后,秋元小声问:“国光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一直不见他说话。”
    迹部叉一瓣苹果放她嘴里,道:“别多想,国光打小话就不多,他一直那样。”


    IP属地:贵州来自手机贴吧126楼2018-06-09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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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夏夜的风,带有湿意的暖,手冢却感觉身体如同一层半透膜,只过滤到无尽的凉意。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是吗?该来的总要发生,逃避管用的话,世间将不再有离别。究竟需要怎样的安慰,才能抚平浑身隐隐的痛,把苦楚从皮肤里逼出来,趁热气蒸发不见。
      他不知道,只能任由双脚漫无目的地游荡,将自己放在路上,不去刻意设计方向,走到哪儿算哪儿,累了就停下,休息够了接着走,反正不想回家。
      事实上,身体永远比灵魂实诚得多,兜兜转转一圈,他还是回到这间破破旧旧的公寓。
      往口袋里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钥匙,手冢苦笑,大概是聚会时掉的,明明那么珍惜,还是弄丢了。欲将敲门,里面一阵窸窣的声响。
      是女人的声音:“景吾,别这样,我会害羞……”
      低沉的呵笑:“害羞?早上在公司勾引本大爷时怎么不见你害羞?”
      “还不是杏香那女人不好,明明知道你是我男朋友,还故意在你面前拉裙子。”
      “所以你是在吃醋?千代,对不起,让你感到不安了。”
      “景吾……啊……”
      手冢僵住,呼吸困难如同死尸。原来一个人痛苦到极致时,痛感是跟不上情绪的,眼眶最先反应过来,用眼泪作答。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泪水汩汩自发而下,心脏抽搐,一时供血不足,腹部绞痛,就好像有人捏住肠子两端使劲甩动,黏稠的肠液被溢出来,混合着从胃隙缓缓滴落的胃液,渗进每一个细胞,腐蚀生命。他的身体内部,如同一座死亡加工厂,所有的器官都在一瞬间死去,谁也不愿独活。最后只剩神经,牵动着肌肉沿墙壁滑坐在地,双腿屈膝,手冢终于受不住,埋头哭泣,哭成寒冬腊月里最后一场雪,无声而迅猛。
      他越不去想门内的事,声音越听得清晰,光是承受痛苦,就已经花光全部力气,他累了,累得闭上眼睛。
      “哥,你真的,好残忍……”
      如果就这样静静死去,该多好……
      清晨,迹部打开门,望见蜷在门口睡着的身子,吓一大跳:“国光?”
      手冢被吵醒,仍是睡意朦胧:“哥……”
      “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钥匙丢了……”
      房间里响起一阵快活:“景吾,让你久等了,走吧——国光?”
      迹部朝秋元道:“你先去,本大爷还有点事。”
      手冢慢慢起身,挤出一丝笑容:“哥,我没事的,越前今天要走,所以玩得晚些,刚刚才回来,我拿了书包就去学校。”
      “国光……”
      理了理凌乱的发,手冢又笑:“快去吧,让女孩子一个人不好。”
      迹部解下钥匙给他,眼里尽是担心:“晚上早点回来。”
      “嗯。”
      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的钥匙从指缝滑落,砸出清脆的声响,手冢想走过去捡起,才发现双腿麻木毫无知觉。拖着残破的身子进门,空气中多了一丝不属于玫瑰的香水味,与他的鼻子格格不入。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18-06-14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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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硬要用一个词来定义高三,手冢愿意选择充实。被繁忙的学业紧紧湮灭住,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一颗脑袋干干净净,真好。
        手冢是本届高考状元,接受媒体采访时,校方以“毫无悬念”四字代答。而手冢的照片,也载入校史馆,和迹部的并列,虽然中间隔了几人,也无法阻挡手冢油然而生的快乐。
        他朝迹部痴痴地笑,说,哥,你看,这是我们相挨最近的一次。
        迹部摸他的头,也笑,国光真是厉害。
        德国那边再次发来邀请函,为这事,学校已经约谈过手冢的父母数次。
        老师自然笑脸盈盈:“感谢两位家长为冰帝培养了两个状元。”
        奈惠掩不住满脸的骄傲:“哪里哪里,还是你们老师教得好。”
        寒暄过后,切入正题。
        老师先问:“德国的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奈惠道:“嗯,他们往家里也寄了一份。”
        “几个老师都找手冢谈过,还不是一次两次,那孩子的态度很明确,非去不可,我们也无可奈何。家长,全省这么多考生,状元就只有一个,手冢的成绩绝非运气所致,他一直很努力,无论是学业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明明天资聪慧,还那么努力,天道酬勤,这是他应得的。别人走体育道路,是无路可走,别无选择,但手冢不同,他有挑选全国任何一所大学的权利,他可以去全国最好的学校,站在这个国家最高的平台,迎接他的远大前程,我们不希望网球成为他前途的拦路虎,他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老师缓口气,又道:“当年迹部也面临两难的抉择,他很明智,选了正确的那条。人最怕的是选择,因为两个选择都是对的,所以难选,但当两个选择一对一错时,根本不用选,是个人都会选正确的那条。手冢偏不,他不仅选了错误的那条,还执迷不悟,一根筋到底……”
        奈惠打断他:“实话给您说吧,我们家国光上高中,只是玩玩而已,三年前德国发过一次邀请,那时国光还小,不懂人生,景吾给拒绝的,现在他已经成年,人生应该什么样,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前途无量也好,碌碌无为也罢,我是他妈,我也无权干涉。当初景吾选择大学时,我就告诉过他,就算你一生黯淡无光也没关系,妈妈愿意养你一辈子,他还是放弃了网球,今天这话放在国光身上同样适用,假如网球能让他快乐,甚至重要到能使他下定决心放弃一切,哪怕他将来沦为平庸,我也愿意养他一辈子!”
        淡淡的笑:“你们大可去劝他,但请尊重他的任何一个选择,我们不会逼他,无论他走那条路,他是我们最爱的孩子这点,永远不变。”
        茶尚未凉,奈惠起身大步离开,迹部峻朝神色惊愕的老师赔礼道歉后追上她的脚步。
        “好歹为人父母多年,家长会开过不少,怎么一点尊师的礼数都不懂?老师也是为国光好。”
        奈惠仍是忿忿不平:“我知道,可我就是生气嘛,国光最热爱的网球,被他们说成那个样子……想想我就难过……”
        迹部峻把她揽进怀里:“别生气了,今天学校开放日,我们去校史馆走走,刚经过时听见不少人在讨论景吾和国光呢。”
        奈惠顿时精神抖擞:“凭什么我们的孩子要被别人评头论足?不行,我要去赶走那些人。”
        看着妻子气冲冲的背影,迹部峻无奈地笑笑:“没有诋毁,都是在赞扬。”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49楼2018-06-15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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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手冢接到忍足的电话,叫他去迹部的公寓。
          站在门外,也能闻见满屋子的酒气,那股熏味,木门是关不住的。
          来开门的是忍足,他领手冢进去,窗边隐着一团落寞的黑影,是周遭酒味的源头。
          手冢心急如焚,走到底,看清那头金发:“哥——”
          回应他的,是寂静如死的沉默。
          忍足坐在沙发上,启封一罐啤酒,咕噜几口咽下:“女人呐,都一个德性!秋元那破鞋,为了点钱,爬上老总儿子的床,还把你哥耍得团团转,这下可好,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有才华,要金钱有金钱,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人占尽!偏偏多事之秋,小景的投资亏了几百万,真是——”
          忍足将空罐子扔下,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迹部面前踹两脚,手冢才发现他已经烂醉如泥:“靠,你小子装什么死呢?当初还嘲笑老子为爱要死不活,你以为自己好到哪去?咱兄弟俩半斤八两,起来!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打嗝儿,自己也倒下了。
          把两人各自搬上床,擦拭完身子,手冢退出房间,将满地的酒瓶收拾干净,开窗透风,浓郁的酒味总算淡了些,他捡起迹部喝剩的那半罐啤酒,犹豫再三,学着忍足的模样,一口喝尽。口腔里火辣辣的,呛得他咳出声来,不停干呕。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手冢按下接听,里面尽是焦急的哭声:“景吾……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景吾……就一次……我和拓木就一次……景吾……求求你别抛弃我……我爱你……我只爱你啊……”
          滑过屏幕,世界终于清净了。
          房里一阵咳嗽,手冢连忙过去,迹部满脸通红,闷声哼热,十分痛苦。手冢把手搭上他的衬衫扣子,咽下喉结,颤抖着解开最高那颗,指尖触到那片炽热的肌肤,触电般缩回来,却被另一只更为灼热的手抓住。
          来不及反应,迹部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朝那张惊讶的脸上呼几口热气,精准地寻到唇的位置,紧紧擭住,手冢压根挣脱不开,只能由他吻着。
          “哥……住……嗯……”
          迹部丝毫没有减弱攻势,反而更加凶猛,如同困兽猎食,极力啃食对方最后一块骨肉,连血也如数吞下。突然,迹部一个翻身,将手冢紧实地压住,猛然撕扯纯白的衬衣,沿颈项往下啃舔。
          手冢感到皮肤被那锋利的牙齿咬破了皮,转瞬又有柔软的唇舔舐伤口,痛与痒交织,激得手冢意乱情迷,梦幻隐隐,那只修长的手已经滑至小腹,越来越往下,手冢很害怕,迹部突地低笑,动作终于不再粗暴,划过锁骨的牙齿改用嘴唇游弋,眷念着这样的温柔,手冢仿佛丧失知觉,平静如一滩春水,任迹部往里泛起阵阵涟漪。
          突然迹部长舒口气,没了声息,瘫软在手冢身上,胸膛相贴,两颗心重叠着,跳动的频率渐渐一致,手冢摸着他的发,一下一下来回抚动,微微地笑:“哥,对不起……”
          云层散开,微光从窗外来,刺得迹部睁不开眼,飘门而入的切菜声令他清醒许多,厨房里,忍足正倚门望向煎蛋的手冢。
          手冢将荷包蛋端上桌,朝他道:“桌上的醒酒汤喝了吗?早餐很快就好。”
          “抱歉,昨天好像喝多了。”
          “这次酒量还可以,没上回吐得厉害。”
          忍足笑问:“风度还在吧?”
          “比我哥优雅很多。”
          迹部颤悠着走近:“你那流氓醉相能和本大爷比?”
          手冢解下围裙,道:“可以吃了。”
          忍足拿起筷子,咬一口蛋白:“都说娶妻娶贤,到底还是咱们国光实在。”
          迹部刚坐下,手冢便将他面前的盘子端走:“没喝醒酒汤的人没有权利吃早餐。”
          “太苦,不想喝。”
          “那就拉倒。”
          迹部撇嘴:“左右本大爷才是你哥,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手冢软下心,把早餐给他:“记得一会儿喝。”
          望见那道触目惊心的红痕,迹部眯眼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下意识紧紧衣领,手冢淡道:“打球时被刮伤的,不疼。”
          迹部咒骂:“哪个**这么缺心眼?留疤了怎么办?侑士,你快给看看。”
          手冢连连推辞:“没事,过些天就好了,你们先吃,我回去看爷爷。”
          门关上,忍足对迹部说:“国光在撒谎,那痕迹,是吻痕。”
          很晚很晚,手冢才回来,房里很黑,夜色浓缩成一点香烟的火光。他开灯,迹部脚边散落一地的烟头,他走近,浅笑:“记得你小时候答应过我不会抽烟的,还有酒。”
          迹部轻吐一口烟圈:“可那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男人的寂寞,只有烟能懂。”
          手冢还在笑:“所以已经不算数了吗?”
          迹部沉默,直到另取一支烟,点上,才道:“什么时候的飞机?”
          话题跳跃得有些快,手冢良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回道:“下个月。”
          晚风吹乱迹部的发,也吹散他身上的玫瑰香味,却没能吹起他往昔的骄傲。
          他沉下眸子,陷入某种深不可测的悲伤:“国光,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手冢怔住,他好想紧紧抱住那样脆弱的迹部,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向他保证自己会永远陪伴他,可他比谁都清楚,那道悲伤不属于他,他没有抚慰的资格。
          “昨晚千代姐打电话来,是我接的,她说,她只爱你,很爱很爱。”


          IP属地:贵州来自手机贴吧150楼2018-06-15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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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大家不要觉得千代的出轨情节突兀,后面会有详细交代。
            希望各位稍稍恢复点心情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51楼2018-06-1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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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冢想了想,道:“也许是爸提前警告过哥。”
              奈惠的笑脸,和旧时光发生重叠,令手冢觉得,什么都没变,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七月中旬,手冢参加一场很重要的比赛,间隙,他接到奈惠的电话:“国光,爷爷生病了,还有,景吾他,下个月快结婚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手冢刚下飞机,便有阵阵尖叫声此起彼伏,他冷着脸,没有浮现一丝笑容,光是这样,也令那些一早便蹲点守候的女生们心神荡漾。无论走过多少次,他那冷漠的态度和这样热闹非凡的场面,还是相互不适应。
              真田走在旁边,手中的行李箱嗡嗡作响:“放松点,你过于严肃了。”
              手冢放缓步子,回道:“本来想给我爸妈一个惊喜,结果还没登机就弄得满城皆知。”
              “叔叔阿姨应该倒是极少看娱乐版……手冢?”
              走着走着,手冢突然停下,面带惊讶地目视前方,真田抬头,望见一个倚着跑车的金发男人,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大概是见手冢无动于衷良久,男人款款走近,笑说:“怎么?现在大牌了,看见本大爷装不认识?”
              手冢仍盯着他,渐渐放大了瞳孔:“哥……”
              迹部突笑:“小色狼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时间特残忍?哥一点没变,你看着却像老了十几岁。”
              手冢收了眼神,继续前走:“我没想到你会来。”
              接过他的行李箱,迹部打开车门:“走吧。”
              手冢朝真田道:“先去我家吧,你一个人在这边,怪冷清的。”
              迹部握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沉默良久,道:“国光,爷爷患了间歇性失忆症,如果他不记得你,别难过。”
              眼前的房子没变,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走前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迹部无奈地笑:“一家子人一个比一个死犟,非说怕你来时找不到回家的路,说什么也不肯搬。”
              手冢用眼睛把这幢房子细细描摹一遍,笑道:“因为这里有太多记忆。”
              结果被迹部使劲一拍:“小孩子家家的,哪来这么深的多愁善感,就因为老是这样,才会年纪轻轻看起来像年过半百一样。”
              手冢的眼底泛起一抹苦笑,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在拿我当作小孩子吗?
              还未靠近,就听见迹部峻的声音:“不要紧张,你这样国光很容易就看穿的。”
              “因为真的很难不兴奋嘛,都怪景吾,每次杂志还没报道,他就提前知道国光要回来的消息,自己藏着掖着不好,非要告诉我们……你不也一样,整晚没睡。”
              心里被触动得紧,手冢红了眼眶,本就磁性的声音蒙上一层粘稠:“爸,妈。”
              奈惠转身,激动归激动,气还是要生的:“记得下次要把妈妈放在前面。”
              手冢笑着承认错误:“是。”
              这下换迹部臭着一张脸:“本大爷这么大个人杵在这,愣是没一个人发觉,在这个家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奈惠道:“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你弟弟吃什么醋?”
              迹部顿时气急败坏:“本大爷才二十九,没到三十。”
              真田在一旁看得惊讶,迹部景吾这个名字在商业界如雷贯耳,不会有人想到,此时此刻的他竟是这般模样。
              奈惠问:“这位是?”
              手冢道:“真田弦一郎……”
              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就是当初打伤我们国光手臂的混小子?”
              迹部竹一缓缓走近,审讯犯人般逼视真田,真田深鞠一躬,语气虔诚:“对不起,当初出国得急,没有来得及登门道歉,请您原谅。”
              老人的面色柔和了些,却是疑惑地望着迹部和手冢:“你们是?”
              手冢怔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迹部揉揉他的发,低声道:“别难过,爷爷忘了所有人,却还记得曾经伤害过你的那小子。”
              然后走至老人面前,温柔地笑:“本大爷是你最宝贝的孙子,迹部景吾,那边的男孩,是你最最宝贝的孙子,手冢国光。”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我才没有偏心呢。”
              迹部的笑容柔得可以满载一船星辉:“本大爷也宝贝他。”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62楼2018-06-21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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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晚饭时,小小的房子里其乐融融,奈惠说,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很快又问到真田的事。
                “国光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带朋友回来,你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真田不善于笑,却还是尽量调动面部神经组合成笑容:“还好,在这边接了个代言,才有时间回国。”
                手冢看得嘴角一抽,朝真田道:“还是别笑了,好难看,我妈不会介意的。”
                奈惠掩笑:“国光在国外受你照顾了。”
                真田恢复一本正经:“阿姨言重了,我受他照顾也蛮多。”
                笑够了,奈惠嘱咐他就当在家,别太拘束,然后转朝迹部:“久美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迹部道:“还在泰国。”
                奈惠皱眉:“真是的,怎么放心自己未婚妻一个人在国外?”
                迹部笑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又不是小孩子。”
                迹部的事,手冢听忍足说过。当初被秋元所伤,迹部一门心思投入事业,后来女友交了不少,却没一个长久的,青野久美,是最后一个。
                迹部竹一夹一块去刺的鱼肉放手冢碗里,担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摇摇头,手冢又道,“太久没吃到妈妈做的菜,很开心。”
                “傻孩子,看一顿饭把你高兴的,以后妈天天给你做。”
                “谢谢妈。”
                奈惠问真田:“今晚留下来睡吧,你家人又都在国外,在这边也没个落脚处。”
                迹部撇嘴:“那本大爷睡哪儿?”
                迹部峻道:“你旗下酒店这么多,干嘛非和一张床过不去?”
                迹部望向手冢:“国光,住本大爷那儿吧。”
                见手冢不为所动,他又软下语气:“好不好?”
                奈惠接过话:“你那不大方便吧。”
                过于低沉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我在郊区有套别墅,没人知道。”
                手冢知道迹部有钱,却没想过这么有钱。
                铁门大开,车辆缓缓驶入,富丽堂皇的建筑映入眼帘,见手冢欲言又止的模样,迹部敲打两下方向盘:“怎么样?还不错吧,从设计到装修,都是本大爷亲力亲为。”
                手冢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哥的新房吗?是挺不错。”
                手指顿住,迹部摇头:“那时候说过有钱就给你换新的,房产证上,本大爷填的是你的名字。”
                手冢转过头来,迹部已经打开门,邀他下车:“国光,本大爷以前许下的承诺,会一点点兑现。”
                他笑笑,笑得很客气:“谢谢哥。”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70楼2018-06-25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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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部朝前走,他跟在后面,望着那伟岸挺拔的背影出了神,其实听见迹部那样说,他还算寻得一点安慰,至少,在这幢房子里,除了他俩,不会再有别人的味道。
                  他唤住迹部:“哥,别对我这么好,我怕自己承受不住。”爱一个人,图钱,图长相,图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能图对方对你好,那只会越陷越深,倘使有天他不对你好了,便将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迹部转身,仿佛将他望穿:“怎么去了趟国外就变得怪怪的?你是我弟,本大爷不对你好对谁好?”
                  难以直视那样纯粹的眼神,手冢撇开目光:“对不起,说了不该说的话。”
                  “国光……”从接机起,迹部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五年时间,竟在他们之间支起一层可悲的厚壁障,深叹口气,“这些年,本大爷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看你,是我的错,我承认,可我能明显感到,你在离我远去,这让我很不安,甚至是害怕……”
                  手冢把头埋得更深:“哥,对不起……”
                  “真是的,怎么都讲不听呢?”迹部突然提高音量:“你再跟我说对不起,本大爷可要生气了。”
                  “哥……”手冢呆呆地望着他,一时语凝噎。
                  头发被手覆住,是那种极其温柔的触感:“国光,你记住了,哥一直没变,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本大爷都是过去那个最疼你爱你的哥哥。”
                  同样温柔的声音,令手冢险些掉泪,他吸两下鼻子,大步朝家门走去,只听见身后熟悉的大喊:“我说,感动或者什么的,你好歹给本大爷回应一下啊?甩头就走什么意思?不信是吗?要是以前,你肯定一下子扑进本大爷怀里哭个稀里哗啦,手冢国光,你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
                  从浴室出来时,迹部还在办公,手冢退去厨房,煮了碗面。
                  迹部只看了一眼,继续敲击键盘:“拿开,本大爷已经气饱了。”
                  手冢没说话,端起面转身就走。
                  “你做什么?”
                  “倒掉。”
                  迹部按下回车键:“真当干面条不要钱?端回来,本大爷现在饿了。”
                  手冢原路返回,将筷子递给他后,坐下,衬着下巴望他。
                  迹部挑起一团面,问他:“又做什么?”
                  “哥不准我说对不起,我在用眼睛向你道歉。”
                  哦了一声,迹部开始吃面:“那你继续。”
                  房里很静,窗外甚至没有任何蝉鸣,只有迹部细细咀嚼的声响,手冢目不转睛看着这样优雅的他,把自己陷进去。时间仿佛定格在多年前,那时他刚来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唯有坐在床头,静静看着椅子上不停写写画画的男孩,他低头时的侧脸,好看到极致。
                  手冢轻问:“哥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迹部回他:“你可以先存个档,以后新账旧账再一起算。”
                  想起每次迹部同他生气又拉不下脸面开口调停,都会提出存档的说法:“哥就不能大人有大量一笔勾销吗?”
                  “不能。”
                  手冢揉揉眼:“我好困,要睡了。”
                  “等——”手冢刚起身,手腕突然被抓住,恰好勾住袖子,扯下宽松的睡衣,一截白皙的肩膀露出来,被淡黄色的灯光印染上隐隐约约的绯红,空气凝住,把这红色衬得更添艳丽。
                  迹部顿了半晌,才给他把衣服拉上,语气渐渐飘忽:“连个衣服都系不牢,你还有什么用?快去睡吧,本大爷还有会儿。”
                  “好,你别忙太晚。”手冢觉得,半边身子如同浸在岩浆里,烫到麻木,只剩下熔化的炽热感。
                  只要不忙,手冢大多时候都待在家里,迹部竹一的病况时好时坏,他有时会陪爷爷去公园里走走,听爷爷和他的老友们聊天,站在一旁看爷爷下棋,或者去假山后的石洞看看。那里已成流浪猫的聚集地,时不时有猫影窜出来,孩子们路过,也会弯下腰来抚摸两下,然后把手里的食物放在洞口,躲在树后悄悄观望,不敢上前打扰。
                  能钻进洞里,已是好遥远的事,那时手冢总觉得时间很慢,洞内也大,容得下他从小学到初中的时光,可是现在看来,那洞口好小,他弓着身子,也进不去三分之一。
                  有孩子拉住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大哥哥也是来偷小猫的吗?不可以偷那只白色的哦,它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可妈妈怕猫,不准我养。”
                  他钻出来,头发满是灰尘:“你可以把它养在这里,妈妈永远也不会发现。”
                  “真的吗?”小男孩一脸兴奋。
                  不远处,迹部竹一唤他:“国光,回家啰。”
                  “好——”
                  他摸摸男孩的头,笑道:“嗯,我曾经养了三年,除了我哥,没人知道。”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71楼2018-06-25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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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晓得各位察觉没有?大爷现在的内心已经开始在暗流涌动了
                    周五回来再继续更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72楼2018-06-25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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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下来,亲没相成,忍足倒带手冢逛了不少地方。据女方说,手冢各方面都百里挑一,且对他的印象极好,但整个会面过程,除了开场白,手冢都是沉默不语,全凭忍足活跃气氛,然而聊着聊着,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话题竟开了岔,转变成两个男人的学术讨论会,自己在一旁反而显得尴尬多余。
                      听上类似的后话数十遍,奈惠愁无可愁,青野安慰她:“阿姨别急,我学妹刚留学回来,家里人也是愁她的婚事,要不安排他俩见个面,也许相互对上眼了呢?”
                      奈惠抱持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这事交给迹部:“司令委派特级任务,你嘴皮子利索,争取把国光的思想工作做到位。”
                      迹部如数告知后,手冢只是勾着眼睛看他,眸子静如深潭,声音极淡,不掺杂任何情感:“哥,我一定要去吗?”
                      迹部微微点头。
                      手冢闭眼,似乎笑一下:“好,那我去,哥的话,我向来都听。”
                      地点是在一家高级餐厅,迹部绅士一回,让两位女士先点菜,等候间隙,青野拉过身旁的女孩,介绍道:“这位是樱木荷子。”
                      女孩甜甜笑着:“你好。”
                      手冢怔然,道:“你好,我叫手冢国光。”然后转过头去,凝视窗外,闭口不言。
                      青野干呵两声,问他:“网坛里,就属越前和你关系最好吧?没想到他竟然出柜了,我那痴迷他的表妹还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手冢依旧在望向窗外,面色渐通柔和:“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携手抗衡舆论压力,我也为他高兴。”
                      樱木望他的侧脸望得出神,被青野轻声提醒后悻道:“有媒体爆出越前和不二已经在一起的消息,是真的吗?”
                      话才出口,樱木瞬间清醒,欠红着脸:“对不起,冒犯了……”
                      “没事的,不用在意,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手冢终于偏脸过来,声音异常轻柔,“他们四月份结的婚,本打算之后公布的,结果忙着度蜜月忘了时间,连这次比赛也没参加。”
                      樱木惊呼:“越前竟然为了不二退赛?那么争强好胜的一个人。”
                      手冢沉眸:“越前就像小刺猬,企图靠近他的人都会被刺得遍体鳞伤,只有面对不二,他才甘愿收起全身的刺,露出柔软的腹部。”
                      樱木突的一笑,对上手冢诧异的目光,道:“从手冢君口里听见这种话,觉得很可爱呢。可我觉得手冢君更像是小刺猬,对谁都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一点热情。”
                      笑了笑,又托腮问:“我会是那个让手冢君愿意收起刺的人吗?”
                      恰好上菜,手冢的不语有了掩体。
                      话题渐渐转变为樱木和手冢的主场,后者虽然话不多,却也试着回应樱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别人插不来嘴。反而是平时健谈的迹部,从把菜单给服务员起,就开始沉默,青野唤他几声,都似没听见,显得心不在焉。
                      手冢再望一眼玻璃窗上的剪影,心却隐隐作痛,哥,这样总可以了吧?国光向来最听你的话了。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80楼2018-06-29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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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吊大家胃口了,再更一章吧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楼2018-06-29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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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手冢坚持要搬回家,他清楚,迹部嘴上不说,实际上却对同性恋这事心存芥蒂。以前上学时,班里人总拿迹部和忍足开玩笑,起初迹部并不在意,后来玩笑越开越过火,逼得迹部直接翻脸。恐怕即便是自己深爱的弟弟,也难逃被厌恶的厄运。手冢不是赌徒,不敢冒这个险。
                          迹部没有接下他递来的钥匙:“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卖也好,毁也好,所有权在你,但只有一点,不准带人回来,因为本大爷从没带过。”
                          一路上,迹部在开车,手冢找不到要说的,索性无言的沉默。
                          “国光,对不起,原谅哥,哥不该那么冲动……”
                          “不怪哥,我能理解,如果是你告诉我同样的话,”手冢搭在车窗边的手肘颤一下,语气忽顿,“我大概会比你还失控吧。”
                          碧色的眸子充满犹豫:“相亲的事……”
                          “我会继续,直到妈妈他们满意为止,如果他们伤心,我会很难过……”手冢用笑安慰他,“也许哪天我真的会遇见那个能让我回归正常的女孩呢……”
                          迹部严肃地看着他,正色道:“以后不许再讲正不正常这种话,别说你喜欢男人,就算你只喜欢外星人,你照样是本大爷最爱的弟弟。”
                          继而笑道:“以前你从未跟我谈论过自己的情感问题,是我没有尽到作为哥哥的责任,但国光,你绝对没有不正常,爱情这种事,感觉来了真的抵挡不住。爷爷他们,早晚会知道,不过没关系,你幸福就好。”
                          那种沉沉的嗓音,混着初生的风吟,是真的好听,可手冢也只能淡淡的笑,甚至平添一抹苦涩:“哥,谢谢你能接受我。”
                          “要真想谢本大爷,赶紧把措辞想一想,一会到家,本大爷肯定会被严刑拷打,不逼问出个一二三你那帮皇家御林军是不肯罢休的。”
                          手冢知道,迹部这种说法,其实是在变相问他原因:“住哪里不是住?都是睡一宿的事情,还是家里热闹。”
                          “你这样说,本大爷大概会被打死。”迹部听得发笑,道,“你小时候最怕打雷,只要雷雨天,都会拱进本大爷被子里躲着,怎么都轰不走……国光,如果我说我愿意搬过来住呢?”
                          见久无回声,迹部自嘲地笑笑:“本大爷忘了,现在早已不是十多年前,人总会长大,你总会不再害怕打雷,也不用本大爷赶,自己就拉着行李箱走了……”
                          手冢觉得,此时此刻的迹部格外温柔,大概是人活到一定岁数,都会沉淀出岁月特有的温柔,和年少时那种轰轰烈烈的关切不同,这种温柔平静如水,却往眸子里倾注一点悲伤。
                          “是更年期提前了吗?总觉得哥今天异常话多……”
                          极速行驶的车突然减速,迹部腾出一只手使劲乱揉他的发,力道类似惩罚:“你竟然嫌本大爷话多,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再说一遍试试?看是你嘴快还是本大爷手快!”
                          还好,还是同样的触感,还是平常的迹部,手冢悬着的心,总算缓缓落地。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97楼2018-07-03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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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奈惠再没像过去那样诘问迹部,非要包根问底才愿意放过他,而是往手冢身上左摸右捏,嘴里喃喃:“别看你哥二十好几,连个饭都不会煮,从小就只会点外卖,现在有钱了,更是懒得自己动手,才好久没见,你这孩子又瘦了。”
                            迹部峻看向迹部,笑道:“景吾倒是胖了不少。”
                            迹部竹一哈哈直笑:“毕竟脸在,对年轻姑娘还是有吸引力的。”
                            收了手,奈惠往厨房去,手冢执意要帮活,被她推回沙发:“妈还没老到要你搭把手呢,房间中午你爸就收拾好了,早有弃暗投明的思想觉悟多好?”
                            迹部大声问:“本大爷的呢?”
                            “什么你的?”
                            “我不是在电话里说我和国光一起回来住么?”
                            “有吗?”在迹部无奈的注视中,迹部峻恍然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以前叫你回来好多次你都不肯,我和你妈还以为你在说假,当然不能怪我们……而且你那间房用作杂物间多年,一时收拾起来也麻烦……先睡沙发凑合凑合……不愿意的话你去求求国光,让他施舍你住一晚。”
                            眼见着迹部越走越近,手冢不经意往旁挪动,没注意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怪异:“哥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就好。”
                            迹部突然冷道:“怎么?怕本大爷脏了你的身子?”
                            恰好奈惠端菜放桌,安慰他:“国光大概是闻不惯刺激性气味吧,你那香水,都是随时随地揣两瓶,喷完一瓶喝一瓶。”
                            迹部问手冢:“是这样吗?”
                            手冢沉默,他的身体终究不像以前那样望见迹部只停留在脸红心跳,如今许多雄性的生理特征渐渐显现,手冢压根控制不住。譬如昨晚,明明已经见过迹部抽烟无数次,那种潇洒好看的姿势早已能在脑海描摹,却偏偏被那双似闭非闭微醺的眸子勾得**焚身,千万个冷静也不管用。拖着这具会自发反应的身体和迹部同床共枕,哪怕相隔一个过道,也浇不灭来自心脏内部最深的渴望。
                            “是,我有洁癖,不习惯和别人睡……”
                            迹部霸住整个沙发,气道:“你有洁癖?以前大热天还死命往本大爷怀里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洁癖?还有一次,你摔进臭水沟,是谁二话不说立马跳下去救你,完了还一边给你洗澡一边哄你的?洁癖是吧?本大爷比你还嫌脏,沙发本大爷睡定了!”
                            迹部峻施施然道:“本来就没人跟你抢。”
                            迹部竹一连续夹几个炸肉丸放他碗里,柔声道:“怎么越长大脾气越大?动不动就生气,也就只有久美才受得了你。”
                            迹部转脸,朝老人语带撒娇:“爷爷,国光他嫌弃我。”
                            手冢顿时手忙脚乱:“没有的事,要不我和哥一起睡沙发?”
                            “有病啊?本大爷要睡床。”
                            奈惠眼里渐渐浸泪,晕染出一朵海棠花,她低声对迹部峻说:“你看,虽然我们已经老了,可我们的孩子从未长大,还是同以前一样可爱,吵吵闹闹的,真好。”
                            迹部峻紧紧搂住她的肩:“忙活了大半辈子,没把这俩小子养毁,全属夫人教子有方。”
                            迹部停止争吵,连连啧声:“一把年纪了还秀恩爱,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注意点。”
                            迹部峻搂得更紧:“臭小子懂什么?这叫爱情!”
                            手冢看到,迹部的眸子一点点黯淡,宛如深海倒映的星光,风一来,被波涛席卷得消失不见,浪潮退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98楼2018-07-03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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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不回家,周五一更就放在今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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