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工藤新一喜欢在心里描画她的轮廓。
发现这一点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缘由。或许是源于他身为侦探的职业习惯——对目标的脑内人物速写,但又不尽相同。彼时面对犯罪者,目光会快速将对方的所有细节印刻入脑海,转化为信息辅佐推理。
而面对毛利兰,他内心的笔触便会变得柔软、细腻,由朦胧变具象,一颦一笑均化为蹁跹的墨花,将她完整而尽美地勾画于心底。
他从细微的心事收回心神,发觉车窗外竟开始飘零雪花。他来机场接她回家,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直到现在都没等到她出现。
没想到,东京也开始下雪了。
他又一次低头看看手表,打开车门朝候机大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前方隐约传来一阵喧闹,朝着人群较密集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列整齐身着制服的空乘人员队伍,正朝他的方向走来。由于新人的身份,毛利兰站在队伍的中后的位置。但这似乎一点没有影响到她的夺目程度,引得从旁经过的行人无不驻足注目,低声赞叹。
他也随着人群的目光看向她,明明空乘人员的队列算不上短,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她。视线定格的那刻起,心中的画笔就已开始了描绘……
随着线条逐渐勾勒而出,他愈发理解了人们对于制服的心驰神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映衬在制服下的毛利兰,是与平日里全然不同的气质。她的如墨长发被高高挽起,头上斜戴着红色的制服帽,尽显端庄的同时还透着撩人心弦的俏皮感。姣好的面庞着了素雅的妆容,却将她的柔美与性感融合得恰到好处。显露在制服之外的白皙脖颈,线条因长发挽起而比平日里更显修长流畅,一路延展至耳后,看得他有些稳不住心神。
制服上身紧致地帖服于她的轮廓线条,主体黑色中留有几处红色边纹,依旧是打破纯粹端庄的灵动之处。丝巾的繁杂花色与边纹相呼应,别致地横系在她白皙的颈间,结花偏斜在左肩处,随性美愈发凸显她的性感。制服裙之下是她裹于黑丝中不断交错前行的双腿,在高跟鞋的衬托下愈显修长,他只觉那双腿甚至走到了自己面前……
面前?!
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毛利兰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有些好笑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新一在发什么呆呢?”
“啊那个……我…其实……”
工藤新一正在努力想着托辞来掩盖自己出神的真相,突然注意到身边有两个男人似乎正欲上前来向她搭讪,有一人甚至打开了手机的拍照功能。他迅速将手中为她准备的外套快速地替她披上,刚好将两人的视线用厚重的外套挡住。
“天色也不早了,兰我们快回去吧。”嘴上是温柔的语气,手上把她揽入怀中向候机大厅外走的动作却根本没给她反抗的余地。
“欸?”
顾不上她的疑惑,他已经拥着她走到了出口。雪花纷扬飘零,皑皑地覆盖了眼前整个世界。他抬手帮她紧了紧外套,催促着她戴好围巾。
“新一是担心我才特意来候机大厅等的吧,”她边将围巾缠上颈间,边注视着漫天大雪道,“担心我穿着高跟鞋会滑倒。”
“……都说了很冷哦,要再系紧一点。”他没有接她的话,微红着脸帮她系好围巾。
她低笑着轻摇头,“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工藤新一拥着她步入雪中,呵气成冰的空气中是他翕动唇齿的白气。
“今天兰怎么突然穿着制服就下班了?”
“啊是有点特殊情况,大家都没来得及换掉……欸?怎么了吗?”她的声音从围巾中闷闷地传来,在他怀中抬起小脑袋看向他。
“所以说你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你们身边……”
他低下头看向她,说到一半的话生生哽在喉间。雪花零星散落在她的发梢,她的眉间眼睫,在一层薄雪中她的双眸注视着他,不时眨动着,眼底尽是他熟悉的温柔笑意。
他后悔了。真的无比后悔。
“……果然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做空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