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在广阔的田地里,工余歇气时,青年们扯开嗓子拼命的喊歌,拼命的呼喊,拼命的唱,这哪里是唱啊,是嚎叫,是发泄,分明还带着哭腔-----苦累都好过,思念最难熬------因为都是第一次离开家的十八,九岁的孩子啊·····。
最值得回味的还是看场院,秋天,我们带着生产队的信任,躺在高高的谷垛上,或坐在小山一样的苞米堆旁,从傍晚北斗从天边升起,到三星由东南爬上九霄,不尽的孤独,不尽的思念,不尽的惆怅,我对北斗说,请转告爸爸妈妈吧,叫他们放心,这里虽然苦点累点,虽然没有细粮,但我们吃饭不要粮票,吃的很饱,对三星说,替我看看爸爸妈妈吧,他们睡着了吗?是不是他们还在数着星星,彻夜不眠,在思念着我呀?有时也埋怨月亮太小,若再大些,再大些,把家乡的仙翁山,月牙湖和爸爸妈妈央照在里面,该有多好,多攒想看就看一眼。
打场时,有时走了神,经常被马踩了脚
捆谷个子时,戴手套干不了,只能光着手干,干裂的双手,流出的血滴,染在个个草捆上········
光阴荏苒,弹指54年过去了,真快呀,如同发生在昨天,我早已回到故乡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了
父母也早已进天国去了,早就了却了对我的思念,留给我的,是对父母无限的怀念。
忆------别离故乡后 <2>
再讲一段年轻时的故事吧
我是1965年4月8日南岔首届下乡的54名青年之一
插队到望奎县东风公社恭六大队
我们满怀希望的到了广阔天地后,一切事与愿违,所说的食堂,宿舍荡然无存,学堂老师,子虚乌有,一切都是零,那些都是留在记忆中当时的宣传口号而已,成了我们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想,我和其他仨人住在一家农户的北炕,主人家的男人刚死掉,老太太领一个姑娘住在南炕,十分不便,那里穷的令人难以想象,烧的是苞米咋子,豆杆要留到过年再烧,最穷的队每天只能挣到三角钱【年终分红每10分3角4分钱,我们每天挣8分】,农民几乎不用肥皂,更不用说香皂了,吃的油,盐还得是胆大一些的人家偷着多养几只鸡,用鸡蛋去换点,因为上级不让《发展资本主义》呀,那里的农民叔伯大爷们,非常看看不惯我们,因为这些人在他们眼中太干净了,干活又不如他们。那时我们都很能吃饭,一顿三,四大腕干饭很不稀奇,有的是粮,不要粮票,不限数,吃的都很饱,铲地时每人一根垅,和干一辈子农活的老农一样滚打,很吃力,早晨2点就有人来喊起床了,3点就到了地里,早饭送到地里吃,垅是那样的长啊,无边无际,站在地头看不见中间,到了中间看不见两头,十几根垅就一晌地呀,叫我真真的体验到了广阔天地真广阔,好不容易快铲到地头时,老农把我们落下老远,坐在那里休息,等我们忙到头时,老农们歇好了,站起来又开始了新的一趟,小青年很少有歇气的机会,要说不累,是瞎话。《也别说老农心眼不好,谁能天天总接你,帮你呀?人家也要歇歇嘛》我们每天只有俩个盼望;白天太阳快下山,晚上千万别亮天,一直到看不清苗时才收工,累的手都伸不直了,把弯曲的手指垫在膝盖上揉直了再去洗脸吃饭。-----第二天,睡梦中又起喊来了。-------我们很坚强,没人哭过,只是纳闷,父母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没有我们工作的地方来?一直到返回故乡时,才纷纷落下喜悦的泪,真的,都哭了,哭的很痛快。
这些事从来没对妈妈学过,怕妈妈难过,一直到妈妈上天堂时也没说,53年过去了,第一次用文字表露出来,让大家见笑了
忆-------返回故乡时 --<3>--
讲一段年轻时的故事吧
我是南岔区1965年4月8日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下乡插队的54名青年之一,因为从那以后,只有建青年点的,再没有下乡插队的。
在农村的日子里,我的手很特殊,冬夏暴皮裂口,农村哪有那么多热水洗手哇,又没有擦手油,裂的出血,也没办法,真是夏天血染锄杠,冬天打场,血染谷草,还不能告诉妈妈,十八,九岁的孩子,和干了一辈子的农民们一样滚打,自尊心强的青年就得拼啦命的干,那段年月不堪回首。。。。。
冬天的一个晚上,外面北风虎啸。雪花飘飘,大家洗漱完毕,纷纷都倒在铺上。正要睡觉时,带队队长从县里开会回来,有人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队长,这么晚了才回来开的什么会呀?队长说,好事!叫你们回家,此时,没一个人理会,也没有一个人相信这话是真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说,队长,别开天大的玩笑了,说点实在话吧。还追问他到底开的啥会,这回队长版起面孔。一板正经的说,真的让你们全回家,!上级说,在大城市的青年下乡,你们在山区边疆的青年,回去上山建营林村,镇守边疆,,不应该下乡,立即接你们回家建青年点!奥?我们下乡下错了??大家惊呆了,突然都漠然不语,一片沉寂,全体愕然,片刻,轰的一声,满屋炸开了,大家才醒过神来,呼喊着,光着脚,穿着裤叉,跳下地,奔向队长,把他抱住,抛向空中,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狠狠的抛,~~~女青年也闻讯从东屋跑过来了,也一起抛,一直在抛,无休止的抛,忘记了队长的承受能力,队长晕了,和我们一起晕了,我们每个人都在流泪,流泪,都像精神病人一样。喊着,唱着,跳着。今夜无人入睡,今日无眠。直到天明,《回忆到此,我又流泪啦》那时,我们早已心如死灰,满以为扎根在农村,回乡今生无望,怎知还能象梦一样,峰回路转,喜从天降?喜讯来的也太突然了,不身临其境,谁也不会理解那种感受,那种高兴,人间词汇不能言表,一直到后来我娶妻生子,抱儿孙,都没有乐到那样,53年了,挥不去,忘不掉,永远刻在心版上留在记忆里啦!!!
忆-----返回故乡后 <4>---
讲一段年轻时的故事吧
1965年4月8日我们这南岔54名青年下乡插队后,又鬼使神差的全弄回来了,在柳树建立了个赶超营林新村,村里已有78人了,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家乡,心情好多了,最长每月也能回家看看妈妈了,都是年轻人在一起,干活也不那么累了,但总有新的考验在等着我们,这新村又种地,又营林,最大难关就是种菜上粪,必须用手抓,大粪晾的不干,有时抓一把胶粘,沾满手,块大了还要掰开,干粪不臭,越湿越臭,恶臭难忍,令人窒息,每人一垅,就得抓,这是在家乡啊,我们能忍受,我们种的菜长的可好了,专门供给南岔区机关,我们能为家乡做出贡献了,心里无比的高兴,
冬天清林,采伐,是非常辛苦的,午休时带的干粮冻得棒硬,都是小青年自己蒸的窝窝头,酸酸的硬硬的,有时连咸菜都没有,大伙品的还挺有滋味,肯累了,不饱也那么地了,跪在雪里伐树,收工后鞋和棉裤都是湿的,湿到膝盖,晚上在宿舍炉旁,抢地方烤鞋和棉裤,到天亮时炉火早已灭了,有的烤干了,有的烤糊了,没干透的,也得穿上湿的去上工了,这是回到家乡啦,我们甘心忍受,再苦也不能告诉妈妈,不能再让妈妈操心了,回到家乡就够美的了,我们什么都情愿了。
一晃52年过去了,当年我们栽的树,早已成才,山边又新修了公路,我也经常去柳树11公里那里看我早年栽的大树,长的比我还粗哇!
唉!!过去的事都永远过去了,现在多好哇,享福了,愿现在的年轻人,永远不受苦,永远有享不完的福。现在看到儿孙都这么幸福心里真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