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生日
也许这种偶尔会伴随着情绪的工作可以暂时减血族缓对无尽生命的疲倦。克罗利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飒,飒,飒。
剑场上齐刷刷的剑劈开空气,定格于一瞬,年轻有为的学徒紧绷着脸,一下一下的挥摆着长剑。他们是皇城的骑士团,是要效劳于血族第七始祖的精英。他们的教授是克罗利,双眼里无时无刻不带着淡然的血族,他总是一副好青年的模样。
“克罗利教授。”先前嚣张的男孩向克罗利跑来,在克罗利面前有模有样的展示着他刚学成的剑术。他叫罗莫。
“你真是天资聪颖。”克罗利淡然的微笑,记忆牵扯久远,可却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他不想想起那些事,然后他把目光又看向城堡。
第一百零一天,我没有看见你。
罗莫并没有发现克罗利的异常举动,一屁股坐在克罗利旁边。同样仰望高高的城堡,双眼闪烁着:“你说那位血族的始祖大人是什么样的呢?”
“哦?为什么问这个?”克罗利挑眉。
“听父亲的话,他一定很有能力。”
“嗯,算是吧。”能力,这个词涵盖了很多,可是他确实很有想法。
“克罗利大人你见过他吗?”
“见过。”
“那你觉得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这个问题......克罗利的目光再次看向城堡,室内的光亮透过空明的玻璃带着偏暖的光,空空的,他不在。
那这个问题是要怎么回答呢?克罗利想了很多很多形容词,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
“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啊.....怎么这样。”罗莫本是闪亮亮的双眼突然的黯然,要知道他从小就崇拜着那个遥远得触不可及的贵族。
克罗利看着罗莫淡然的微笑,现在距离结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也得收拾一下休息去了,这么想着他从台阶上跳下来。
“你是时候要回去了哦,我也.....”
“也该去和你的恋人浪漫了。”
罗莫笑着站起来,自以为识趣的拍拍屁股,他觉得“克罗利教授的恋人”很漂亮。克罗利却是一脸茫然的回头,却愣在了原地。
第一百零一天,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那我便不打扰啦。”罗莫拿起自己的包袱和长剑,“识趣”的离去。
额.....这就很尴尬。克罗利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影。再一次,那个渐渐变得遥远的男人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四目相对,可他克罗利却哑口无言。
“费.....始祖大人....”克罗利感觉自己快要说不出话了。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那人向自己走来,伸出玉白的手,不变的是那抹淡淡的笑。
哈?
初次见面?
吗?
克罗利皱着眉,许久才缓缓握住对方冰凉的指尖:“多多指教.....”
剑出鞘的声音。
费里德淡漠的拔出佩剑,就是那把有点短,装饰华丽的剑。于是乎,剑于剑的交响,回旋于整个剑场,星云之下两个颀长的人影交错,看的也是眼花缭乱。
他,这是怎么了?
克罗利疑惑着,他越来越急促,剑于剑摩擦而生的火花稍纵即逝,他加重了力道,却直直的戳向费里德的胸膛。暗色的血液缓缓流淌,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可一片素白的衣装还是染上了血迹。费里德笑了。
“克罗利君,你可真是力大如牛。”
“.....”听着这熟悉的调调,克罗利终是松了一口气,“你看起来真像怪物附身了的样子。”
“看来我演的真像?”
“......”
如果这是在北方的传说,他应该就是那个恶作剧之神吧?恶趣味倒是进长的很快.....
“生日快乐,亲爱的克罗里君。”
费里德打了个响指,却并没有什么浪漫的玫瑰花雨,还是那些绚烂的明灯,只有这口吻夸张却温柔的一声问候。可是那透明的血眸中闪烁的光,撼动了克罗利这颗冰冷的心脏,仿佛可以重新跳起来一般。
“哈?”
“也就是你变成血族的纪念日。”
“那可不就是我的忌日嘛。”不就是死掉的时候吗?
“相对人类确实是死亡,可相对血族而言,就像重获新生一样。”费里德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恍然黯淡了一下,又明朗如初。
“哦,我还以为始祖大人有什么特别的馈赠呢。”克罗利耸耸肩,淡漠的眸子尽然闪出一丝期望的光芒。
我这是?期待他给我送礼物?
“那就馈赠克罗利骑士一场佳肴如何?”
“悉听尊便。”
“今晚月色可真美。”
“.....”
月色?克罗利看了看穹顶。太阳与月共存,扭曲成七彩的波光,星云流转,似流辉的星河。真是一句搪塞的撩拨。
其实看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