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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我寄相思雪白头txt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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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我寄相思雪白头txt全文阅读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9-22 09:14回复
    薛瑾年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直到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父兄,失去了双眼,被冤枉不洁!方才逐渐惊醒,原来她视若珍宝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9-22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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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你不信我

      “贱妇!”
      “咚!”的一声,薛瑾年半梦半醒间被人从榻上拽起,狠狠地摔向了一边。额角刚好磕在了桌角,殷红的血顿时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薛瑾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沉的厉害。
      撑着身子坐起,当看到自己衣衫凌乱,前襟将将敞开,露出一片赛雪的肌肤以及床榻上同样只着了一身里衣的尹司寰......
      薛瑾年彻底的清醒了!
      “皇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皇后娘娘是被人设计了,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一边的榻上同样衣衫不整的尹司寰显然也是刚刚醒来,但见他跪伏于地,一边向尹司宸解释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怒不可遏的尹司宸身后的夏雪绯身上。
      “清白?呵!”尹司宸眼中尽是被背叛后的愤怒和羞耻,“一个是朕赐了宝册金印的皇后,一个是朕亲封的秦王,你们两真是好得很啊!”说完一脚踹在了面前的尹司寰身上。
      “陛下不是这样的!臣妾和秦王是被冤枉的!”
      薛瑾年跪爬着来到尹司宸面前,拉住他绣着龙纹的衣角,努力地辩解,希望尹司宸能够信她。
      “臣妾与陛下夫妻多年,从未有过异心!臣妾对陛下的这颗心,陛下再清楚不过的呀!”
      “皇后娘娘,你要不先把衣裳系好,在同陛下好好解释......”
      “陛下息怒,皇后和秦王原是旧识,一直克己复礼,未曾逾矩。想来是今日宫宴,他二人多饮了几杯,情难自禁......”
      夏雪绯掩住眉眼间的得意之色,故作唯诺,小心翼翼的说着。两句话一句刻意指出薛瑾年眼下衣衫不整,另一句则暗暗提醒了尹司宸薛瑾年之前和尹司寰有过婚约。
      尹司宸的脸色如她所料的那般,更加难看了。
      “你胡说!”薛瑾年站起来冲向夏雪绯,拉扯着她的衣衫,“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一手设计的!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当初也是你害死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我!”
      “啪!”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薛瑾年的脸上,白净的脸颊瞬时红了起来。薛瑾年错愕的看着尹司宸,满目凄哀。
      “你这个**有什么资格质问雪绯!怎么,被人撞破了你的丑事,狗急跳墙了!”尹司宸扯起薛瑾年,目光中含着杀意。
      薛瑾年只觉得手腕快要被捏碎,但比起这些外在的痛楚,薛瑾年现在更多的是心痛。
      “臣妾幼承庭训,自小便熟读女则闺训,如何能作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举!陛下为何不信臣妾?陛下可还记得,曾今对臣妾说过的那些话么?”
      此刻,薛瑾年的脸上已经没了慌张与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无所谓的苦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哈哈哈哈哈,统统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9-22 09:16
      回复(2)
        慎刑司牢房阴冷,暗无天日,四壁密不透风。
        薛瑾年不知自己被关了几日,也不知尹司宸会怎么处置自己。起初她还带着一丝希冀,巴望着尹司宸气消后能察觉出事情的疑点,可漫长的等待,将她仅剩的这点希望,也消耗殆尽了。
        哗啦啦铁链响动的声音,接着牢门被打开了。
        薛瑾年缓缓的睁开眼:“陛下!”
        慎刑司的人将蜡烛点上,薛瑾年这才看清来人,当看到夏雪绯那张艳丽的脸时,她的眸光明显黯淡了下去。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跟在夏雪绯身后的嬷嬷为她搬了个凳子,供她坐下,夏雪绯环顾四周,眉头紧蹙,用衣袖掩了口鼻。
        “事到如今你还指望陛下能来看你么?”夏雪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瞧着面前的薛瑾年,“从小锦衣玉食的薛大小姐,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薛瑾年冷冷一笑:“本宫今日皆是拜你所赐,夏雪绯,你别太得意!陛下总有看清你真面目的一天!”
        “呵呵呵呵~”夏雪绯突然发笑,这笑声在阴气沉沉的慎刑司听来格外刺耳,“薛瑾年,你不如还是关心关心自己,有没有那个命看我的报应吧。”
        说完,夏雪绯唤来了慎刑司的执刑人,掏出凤印:“薛瑾年罪不可赦,今本宫代掌凤印,陛下特命本宫处理此事。”
        慎刑司的老奴见多了后宫倾轧,比谁都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于是,对夏雪绯颇为恭敬:“不知娘娘要如何处置犯妇?”
        “按宫规,施以幽闭之刑。”
        幽闭之刑向来是对犯了秽乱后宫之罪的宫婢施以的刑罚,用木槌用力击打犯人腹部,使其宫体下垂,不得人道受孕......这......关在这的这位不是说是曾今的皇后么......
        夏雪绯见那奴才面露犹豫,当即冷下了脸:“怎么?是对本宫的话有异议么!”
        “老奴不敢!”
        说着走向了薛瑾年,低声的说了句:“娘娘,得罪了。”便将薛瑾年绑缚在了受刑的木桩上。
        薛瑾年曾是六宫之主,自然知道这幽闭之刑是什么,她眼中衔恨的看着夏雪绯:“害死我一个孩子还不够么!夏雪绯!我究竟与你有何冤仇,竟要你煞费苦心,如此害我!”
        “自然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天理昭昭,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夏雪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陛下?事到如今你还指望陛下?你觉得陛下真的一无所知么?”夏雪绯似笑非笑的看着薛瑾年,“他不深究不一定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罢了。”
        “你是说......”
        薛瑾年的心中隐隐生成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她不敢细想,一旦想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行刑!”
        夏雪绯一声令下,那执刑的宫人便抡起木槌,朝着薛瑾年的小腹一下下砸去。
        薛瑾年紧紧地咬着下唇,看样子是痛极了的。有鲜血顺着唇角流下,不知是太痛咬破了唇,还是刑罚伤及了其他内脏。
        执刑完毕,薛瑾年已然晕了过去,密汗浸湿了衣衫,双腿间血淋淋的染红了一片。解开绑缚的铁链,薛瑾年像是断了线的木Ugliness Arrangement
        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比那死人也就多了一口气而已。
        “娘娘,这人受不住刑,晕过去了。”
        “用水把人泼醒。”夏雪绯笑容阴戾,她的话还没说完,怎么能让薛瑾年就这么安心的晕过去呢。
        冰凉的水猛地泼下,薛瑾年昏沉之中仿佛被丢尽了冰窖,寒意蔓延全身,连发梢都不例外。
        “醒醒!”夏雪绯遣退了左右,蹲至薛瑾年的跟前,不耐烦的拍了拍她的脸。
        薛瑾年勉强睁眼,张张口,却痛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恨我?”夏雪绯看着薛瑾年,“没错,当初因为我你的第一个孩子没了,如今又因为我你永远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但你焉知尹司宸就想留下你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陛下他......陛下他不会......不会......”
        曾今的薛瑾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端庄得体,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如今这样失控狼狈的她,让夏雪绯瞧着说不出的畅快。
        “不会?你还真是天真!”夏雪绯忍不住冷笑。
        “你父在朝为相,兄长边关为将,一文一武把持着整个朝廷,你当尹司宸心中没有一点怨怼?若再让你产下皇子,薛氏一族风头势必更甚,尹司宸的皇权也就岌岌可危,比起至高无上的权力,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那可是他的亲骨肉......我不信!我不信!”
        薛瑾年自嫁入东宫起,便一心一意为尹司宸操持着一切,他要做那至高无上之人,她便倾薛家满门之力助他,为什么到头来竟会是这个样子。
        “骨肉?这三宫六院多得是能为他延续子嗣的女人,你觉得他会在乎?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
        夏雪绯微微俯身,凑近了薛瑾年的耳边:“为了防止你再有子嗣,尹司宸曾在你小产后进补的汤药里动过手脚。饶是这样他也依旧不放心,所以借着这次的事情命我对你施以幽闭之刑。如此一来,他便再无后患了。”
        “不!”薛瑾年绝望的趴在在地上,“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你骗我!你骗我!”
        夏雪绯直起身,理了理衣裳:“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礼部已经在着手准备我的封后事宜了。”
        薛瑾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一直喃喃的重复着:“不可能......假的......都是骗人的......不是真的.....”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9-22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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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阵喜庆的丝竹管乐之声绕过重重宫墙,飘进清冷的宫苑。已是废后的薛瑾年不复往日荣光,面色苍白,形容清瘦的躺在榻上,眼角还残存着未干的泪痕。
          她幽幽睁开眼,撑着病体从榻上坐了起来,缓了片刻后踉跄着下地,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前,猛地将屋门拉开。
          已是三九岁寒的天气,门一打开,寒风便袭了过来,而薛瑾年却如同失去了知觉一般,痴痴地立在寒风里,未着鞋袜的双足已然冻的微微泛红......
          “娘娘!”正在院中打扫的眠香见薛瑾年这般,赶忙跑了过来,搀扶住她,“娘娘,咱们回屋吧,这天寒地冻的,您这身子如何经得住。”
          薛瑾年无力的摆了摆手,目光投向苑外,心中虽已经有了答案,却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宫里如此热闹?”
          眠香瞧着薛瑾年的样子,鼻子一酸,湿了眼眶,却又不敢同她说实话,生怕刺激了她。
          日前皇上下了旨,将薛瑾年从慎刑司放了出来,关进了冷宫。她求了好久,才求得了跟来冷宫照顾薛瑾年的恩典。薛瑾年自打进了冷宫,便一直高烧不退,也就这两日才略有好转。
          “想来是快到年节了,乐师们在练习新曲。”
          “我虽病着,可脑袋还没糊涂,这哪里是什么迎新的宫乐,分明是......尹司宸终于如愿将夏雪绯扶上了后位......”
          眠香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半拉半拽的将欲坠未坠的薛瑾年搀回了屋里,服侍她躺回榻上将养。
          “娘娘且宽心,眼下养好身子最重要。皇上只是一时被蒙蔽,说不定明儿就来接娘娘回去了。”
          薛瑾年苦笑了一下,夏雪绯说的没错,尹司宸不是不知道,是不想知道罢了......由始至终,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深陷这段感情不可自拔。
          “也不知我是否还能等到来年开春了......不过也好,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皇上对娘娘还是存着情意的,不然也不会同意让我来侍候娘娘,娘娘千万别说这丧气话......”
          “哈哈哈哈哈......”薛瑾年突然发笑,笑着笑着那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丧气?这大喜的日子里怎么容得下丧气呢!我该恭喜他们,恭喜他们百年好合,琴瑟在御才是!”
          “你这样子到底是恭喜,还是哭丧。”男人磁性的嗓音透着寒意,自门口一步步向榻边走来。
          眠香显然没有料到,忙不迭的跪在地上行礼:“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娘娘她是病糊涂了!”
          尹司宸在榻边停下,深邃的眼眸结了层冰霜,睨着躺在榻上一脸淡漠的薛瑾年:“朕瞧着她可一点糊涂的样子都没有。”
          “你先下去吧。”薛瑾年一来不想祸及眠香,二来也不愿被人瞧见自己卑微的模样。
          眠香瞧了一眼尹司宸,见对方没有反应,便退了出去,却也不敢走远,就守在门外。
          “你倒是养了一条忠心的狗。”
          “陛下与新后今日大喜,不在凤栖宫与佳人共度良宵,却来我这里作甚。”薛瑾年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该如何面对尹司宸。
          “你这是在赶朕走?”尹司宸的眼危险的眯了眯,微微倾身,伸手钳住了薛瑾年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以前可不是这冷淡样子,这样的性子不适合你。”
          薛瑾年扯了扯唇角,一双眼对上尹司宸,似笑非笑。他说他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可她这般模样全是他一手造就的啊,他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我只问你一事……孩子的死不是什么意外,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没错,朕是知道。”
          “你就这么容不下这个孩子?他可是你的亲骨肉!”
          “呵”尹司宸冷冷一笑,“薛瑾年,是不是要朕提醒你,你是因为什么被贬到这冷宫来的?你与秦王一早有染,凭什么说那个孽子是朕的!”
          “哈哈哈哈!”薛瑾年笑中带泪,“孽子?尹司宸,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当真不知!”
          “我小产后喝的汤药里被加了什么?”
          “慎刑司暗无天日的日夜,我心心念念盼来的又是什么?”
          “够了!”不待薛瑾年继续说下去,尹司宸便厉声喝断,“你这是再怨朕!”
          “这是臣妾自己选的路,臣妾怨得了谁呢。”
          习惯了薛瑾年多年来的乖顺,此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薛瑾年让尹司宸莫名烦躁,他攥着薛瑾年纤细的皓腕就将她扯了起来,带着愠意吻住了她的唇。
          若是以前,薛瑾年定然因这样的亲昵而欣喜,但现在她只想逃离......
          薛瑾年的抗拒、推搡刺激了尹司宸,他一边加深着这个吻,一边去扯她腰间的裙带......
          感受得到尹司宸的怒气,羞愤、恐惧一时间全都袭上了薛瑾年心头,挣扎间她碰到了散落在榻上的玉簪,未及思量便扎向了尹司宸。
          这一下虽没有伤到尹司宸,却好歹让他停了下来。薛瑾年一边拢着衣服一边朝里躲,樱唇微肿,泪眼涟涟。
          “任凭夏雪绯一次次陷害我,不过是因为薛家势大!”薛瑾年从不知道,将伤疤揭开会是这么痛的一件事,“可若无我薛家之势,陛下何以......”
          “住口!”尹司宸的眸中杀意一闪而过,“你可知祸从口出。”
          薛瑾年深吸一口气,下榻后在尹司宸面前跪下,深深一拜:“望陛下念在夫妻一场,遣臣妾返家,臣妾携父兄归隐,有生之年不踏京城之地半步,薛氏一族永不入仕。”
          尹司宸冷笑一声:“返家?薛瑾年,你是不是冷宫待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那么现在朕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9-22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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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现在朕告诉你,朕的女人就算是死只能死在这宫墙之内,即便是魂魄,朕也容不得她越过宫墙!”
            “你好自为之!”说罢,尹司宸拂袖而去,徒留薛瑾年颓坐在地......
            《我寄相思雪满头》
            第四章 父亲的首级

            尹司宸离开后眠香赶紧回到了屋内,见薛瑾年那般模样赶紧上前将她扶起:“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
            薛瑾年好一会儿才稳定了情绪,起身从枕下掏出一个长方形木匣,交到眠香手中:“你这丫头这么些年跟着我,定也受了不少委屈。我已无长物,唯余下这点零星首饰,该还值些钱,你拿着这些,设法出宫,只要出了宫,去哪都好,千万别再回来......”
            听着薛瑾年如交代身后事一般的叮嘱自己,眠香已然哭成了泪人。薛瑾年勉强扯出一抹笑,伸手擦去眠香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这天下间就没有不散的宴席,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见眠香仍是止不住,薛瑾年叹了口气:“你去忙你的吧,我这不用你照看了,我睡一会儿。”
            薛瑾年躺下,眼神空洞的望着帐顶,想着想着,薛瑾年的眼皮越来越沉,终是敌不住倦意合上了眼。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些记忆中遗忘的,未忘的,刻骨铭心的事情都纷沓而来,梦里的美好,让她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接连的几天,薛瑾年过得都有些恍惚,忽梦忽醒,不知今夕何夕。
            他曾在亡命之徒的乱刀下救下她;他曾答应过她即便将来不得不三宫六院也会永远宠着她;他曾许诺她天长地久,白首不离……
            如今这些她珍藏在心上的点滴,都成了一个个的笑话......
            册立新后,第三日。
            夏雪绯终于按耐不住找上门来,一阵骚动吵醒了静卧在榻的薛瑾年,没等她撑起身,便有一众宫人闯了进来,一路拖着她,将她丢在了夏雪绯的脚下。
            皇宫,就是这么的现实,永远的跟红顶白,没有人会在意她这个如同笑话一般存在的废后。
            “啧啧啧,薛瑾年,你不是能狐媚得皇上对你念念不忘么,怎么这会儿竟是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夏雪绯眼中写不尽的春风得意。
            “把人带上来!”
            夏雪绯一声令下,两个太监将满嘴血污已然晕阙的眠香扔在一旁的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夏雪绯在宫人的搀扶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神既不屑又轻蔑。
            “眠香!你们把她怎么了!”薛瑾年欲要冲上去,却被夏雪绯带来的宫人拦下,并且一左一右的将她钳制住。
            “你这丫头着实恼人,一大清早想要溜出宫,被本宫抓个正着。居然出言不逊,辱骂本宫,本宫便命人拔了她的舌头。”
            夏雪绯说的云淡风轻,薛瑾年却是痛到不能自已,眠香从小便跟着她,名义上虽是她的丫鬟,可她却一直拿她当妹妹一般:“眠香!眠香!你们放开我!”
            薛瑾年拼尽了全身力气挣扎,奈何病体羸弱,根本摆脱不了这些宫人的控制。夏雪绯走上前,托起薛瑾年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
            “薛瑾年,你说你安分一点,在这冷宫了此残生不好么?可你为何偏偏要与我作对!封后当日我独留凤栖宫,尹司宸却来了你这里!”
            夏雪绯突然目露凶光:“说!你都和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回去之后对我冷眼相待!”
            “我能说什么?我说什么是他会信的?”薛瑾年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动手吧,杀了我。”心既已死,何惧之有。
            “想死?”夏雪绯冷笑了一声,“因为你,我堂堂夏国长公主只能屈居做妾,因为你,我的亲族受了多少耻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们都还没清算呢,你怎么就能死呢。”
            “薛瑾年,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夏雪绯的笑中透着阴毒,“来人,把我给前皇后娘娘备的礼物捧上来。”
            左右应了一声,捧来了一个方正的盒子,用尚好的绸布盖着。宫人按照夏雪绯的指示,将盒子放在了薛瑾年的面前。
            “不打开看看么?”
            薛瑾年心头一悸,寒意自背脊直冲脑顶,她伸出的手悬在空中,似已经知道答案一般,颤抖着迟迟不敢落下。
            “看来你是下不去这个手了,那本宫就当做好事,来帮你一把。”说着上前一步,弯下身掀掉了盖在盒子上的绸布,将盒子缓缓打开......
            “不!”薛瑾年在确认盒中所盛之物后再也控制不住,声嘶力竭的的大喊,“夏雪绯!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薛瑾年欲冲上去同夏雪绯拼命,却被护着夏雪绯的宫人推倒在地,只能用手捂着嘴,哭到失声......
            父亲慈爱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可眼下他的人头被装在这冰冷的盒子中,死不瞑目!
            “这就受不了了?”夏雪绯动了动手,示意左右带着薛瑾年跟她走。
            薛瑾年被那些宫人架着,跟在夏雪绯的身后,不知要去往何处。只听得夏雪绯边走边说:“前日你父亲不知因何在陛下的紫宸殿外跪了一宿,最后不知因何,当着陛下的面自刎了。”
            夏雪绯得意的上扬着唇角,如一朵娇媚盛开却又恶毒的花:“你应该有许久没有见到你兄长了吧,咱们走快点,兴许能赶着见上最后一面。”
            “你什么意思?”兄长?兄长不是在边关么!薛瑾年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9-22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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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
              夏雪绯的人同看守天牢的侍卫一番沟通后,他们被放了进去。穿过阴暗潮湿的过道,他们在一间刑房前停下了脚步。
              “让她好好看看吧。”
              夏雪绯说完侧身让出一个人的位置,薛瑾年被推上前,透过牢门可以清楚的看见刑台上被锁着一人,四肢和脑袋均被固定着。
              那人也明显注意到了牢门外的薛瑾年,哑声开口,只说了一句:“小妹,别看。”
              身边行刑的人将浸湿的纸一张张的糊在薛瑾天的脸上。起初,他还会挣扎,等到了第七八张的时候,便彻底没了动静。
              薛瑾年目睹了行刑的全过程,没有嘶喊,没有痛哭,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只是将十指握紧成拳,指甲几欲嵌进肉中,可她却一点也觉不出疼痛。
              ......
              “我的年儿如此标志,日后定能觅得如意郎君!”
              “等为兄此次出征归来,给你猎一只雪狐做围脖可好?”
              “年儿,你娘去的早,从小到大为父什么都依你,此番婚事也如你所愿,只望太子能珍惜你这片情意......”
              “妹妹若是在东宫受了欺负,只管和为兄说,便是那天王老子为兄也替你去教训!”
              ......
              薛瑾年的反应超出了夏雪绯的预料,本以为她会痛不欲生,呼天抢地,没想到竟这般平静,平静的如同被抽去了灵魂,莫名让人有些心慌。
              “你兄长无诏私自带兵回京,乃是谋逆大罪,按律当凌迟处死的。陛下仁义,才改了刑罚,还准许你兄妹二人见上最后一面。”
              夏雪绯比谁都清楚薛瑾年对尹司宸的感情,既然父兄的死还不足以让她彻底崩溃,那就再推她一把好了。
              从剧烈的悲痛中回过神,双手由于攥的太紧,指甲都生生折断了几根,薛瑾年转过脸,直视着夏雪绯的眼中燃烧着浓重的恨意,她的父兄都死了,与尹司宸也再难回到从前,她已经没什么牵挂的了。
              当一个人没有挂碍的时候,便什么也不怕了......
              她猛地冲向夏雪绯,所有宫人都始料未及,所以没有阻拦。薛瑾年像是疯了一般,撕扯着夏雪绯,断裂的指甲在夏雪绯娇嫩白皙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夏雪绯顺势往后一倒,连连痛呼:“来人啊!快叫御医!本宫的肚子......”
              “夏雪绯!别装了!”薛瑾年咬着银牙,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
              夏雪绯讨厌薛瑾年这睚眦欲裂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竟让她莫名生出些许寒意。“本宫肚子里的孩儿要是有个好歹,本宫定叫你偿命!”
              “我等着。”
              幽寂的冷宫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薛瑾年不想知道此刻夏雪绯的举动有几分真假,也无心去理会她是怎么被一众宫人抬走的。
              锥心蚀骨之痛也比不上薛瑾年现在的心痛,这世上最狠的刑罚莫过诛心......
              她脑海中只有装着她父亲首级的锦盒,以及与她一门之隔的兄长冰冷的尸体。
              蓦地,喉间升起一股腥甜之气,薛瑾年一口鲜血喷在了天牢幽森的墙壁上,随即整个人便晕了过去,合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就这样死了该有多好......
              今年的冬日比往岁都要寒冷,薛瑾年自入冷宫一来身子便一日不似一日,此番风寒未愈,又接连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一连几日高烧难退。
              烧得迷糊了,竟还生出了尹司宸来探望自己的错觉。想着想着便又哭了起来,她在恨自己,恨自己软弱无能,一次次的被人设计无力反击,恨自己即便被尹司宸如此对待,仍狠不下心,对他无法忘怀。
              尹司宸再次踏入冷宫看到的便是躺在榻上,双目紧闭,满面泪痕的薛瑾年。他不由伸手抚上她的脸,灼人的温度叫他一时间五味杂陈。
              “传御医。”
              御医诊了脉,眉头皱成了川字,伏在地上小心的回话:“眼下臣只能先开些方子小心调理着,至于能不能撑过,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尹司宸倒也没有动怒,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御医退下。他将目光落在薛瑾年的脸上,惨白的病容因为高烧透着异样的红,紧蹙的双眉,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呓语......
              成婚至今,即便他们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一连数日,尹司宸下朝后都会来冷宫看望,而薛瑾年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御医对此也束手无策。
              尹司宸自问对薛瑾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意,但彼时只要一想到薛瑾年随时会撒手人寰,心间竟莫名生出些许慌乱,这种慌乱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胎没坐住,小产了,而且......”
              凤栖宫的太监匆匆来报,尹司宸神色晦暗不明,起身后又看了一眼毫无转醒迹象的薛瑾年,由太监领着朝凤栖宫走去。
              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薛瑾年缓缓地睁开眼,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帐顶,不知是刚醒,还是已经醒了很久。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9-22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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