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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红】别尘(短篇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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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司》AU
天色一连数日都是染了重灰,云彩一片叠着一片压得密密实实,就连日头也只能在正午时才能透出点些微的橙光。说起来这场大雪来得凶,下起来却密密缠缠的,即使不粘成一团也得像洒了盐末似的碎碎匝匝,怎么也不肯彻底的停了。
“哎你说,这雪还要下多久啊,都快埋过人腿半截了。”张府的下人呵了口气搓搓手,又挥起扫把,一声声“哗哗”的响动拂去了层白。看着监狱的守卒把手往棉衣袖子里揣得更紧了些,倚门啐了一口痰道:“还要下多久那是老天爷的事儿,你别跟着瞎操心。后儿就是年初一了,雪打灯笼,好兆头呢。”
大雪像是压紧了地上所有的声响,万籁俱寂,人言语的声响也不那么嘈杂了。牢房里的人一身单衣,身形实在单薄,完全蓦得出骨廓。露出的腕子脂凝玉雕似的,只是隐约的青紫痕迹还没消退完全,有些新生出的粉嫩肉芽倒遮掩了原来怖人的疤口。要不是身上还披着上好的狐毛披风,怕是早僵在这三九隆冬里。
男人今日的精神很好,绝美的皮面下竟有些血色。长指轻轻拢了拢鬓边垂发,桃花眸便能看的那小窗外的景色更清楚些。二月红好像听到了有人说后天便是新年,那明日就是除夕了。日子在这牢里都跟着受折磨不愿意快走片刻,二月红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就熬到了年关。这几日府邸里忙活着过年张灯结彩,各种红色的物什好像摆不完用不进。虽然一样也没曾见到,但男人料想必是如此。这宅邸的主人怕也是因此才没功夫来给他施刑。
晃神这么想着,天倒亮得急早。数月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的二月红竟一觉到了天明。外门“吱呀”一声,二月红下意识地一个激灵缩进了身子,后辨听那脚步声不是军靴踏地才稍稍松了些绷紧的身子。
“二爷。”狱守牢门口恭恭敬敬地站着:“今儿是三十了,小的来伺候您沐浴。洗净了身子好也去去晦气。”
二月红听言倒是好笑。去晦气,若是这晦气能看得见摸得着怕是早都渗透他皮肉氤进他骨子了,就像那张启山,又怎么洗得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默然受了安排。
沐浴过了,换上干净衣裳,垂到腰际的长发被细细梳理平整,男人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就是在那儿端端一坐,既是让人生敬的菩萨,也是倾绝天下的莲花。
就是这玲珑人儿,天底下又有谁堪能不为颠倒。卒人心里长叹一口气。就算那张大佛爷,也只是个凡人而已。
也有闯不成的关,迈不过的坎。
隆冬的天短的厉害,日头溜得急匆匆,酉时刚过没多久就不见了踪迹。不过岁尾的最后一日,人们像是巴不得天赶快黑下来,好能点灯笼放焰火吃年夜饭。虽然是在这牢房里,二月红也能听得到老远那噼噼啪啪一阵急过一阵的爆竹响,小孩子们叫着闹着,喜气洋洋恨不得吵到天上去。往年过年,他身边也不缺热闹。红家班的一众老早就忙活开来,肥猪头,卤好的鸡鸭。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着祭拜祖师爷。可他二月红无能,没能守得训言把红家班传承光大。
垂着眼,二月红端端正了身子,朝窗郑重地扣下三个头,扣尽了这几十年的愧与恩。
一阵脚步声踏着青石由远及近,二月红立身背对也知这一身的凛寒是谁带来的。牢门的锁链当啷落下,二月红闻声渐转过身来。那人仍是平素习惯的一身戎装,是刻进他心底的模样。
“除夕夜,来这里做什么?”
“吃饭吧。”
张启山掀开带来的食盒,饺子的热气氤氲升腾。摆上两副碗筷,一壶热好的酒。两人相对而坐,牢狱里的年夜饭,吃得无滋无味,百感交集。
张启山当然知道他不应该在这里,但他却又只想见面前的玲珑子。阖家团圆之日,他张启山又能与谁同聚。这世间唯一值得他穷尽心思的人也被他逼得如此。
到底是他攥着彼此命数,还是老天嘲他所有违逆都是枉付?
“酒是好酒,且留些。”放下杯盏,二月红淡淡盈笑道:“今日我想扮上,再唱一次。”
派人取来了善加保管的行头油彩,张启山还想从前一样在门外静静等着伊人巧妆。岁月轮转,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再听那人的戏了。可天下人谁不知道,梨园的谪仙是被他踏下了凡尘,他又有什么资格怅然。
木门拉开,一阵风拂,灯笼吹得来回摆动,烛火也明明灭灭,像是见了美人容颜被羞得要躲闪。世人都说男儿怒为红颜,却不知有男儿红妆艳冠天下。油彩描摹,青倌缠头,淡了胭脂,浓了远山。于二月红而言,这一身就是他的戎服,只不过战的是戏台,赢的是人心。
后园无人光顾,静谧得能听得到鸟儿扇翅的响动。二月红孤身立于雪中,是嶙峋的孤峰。突然水袖长挥,当空一击猎猎作响。旋身微倚,眼波轻送却是摄心夺魄。启唇未唱,吟腔先出:
“啊呀呀,大王呀!”
“想那日,桥头柳下初相见,风吹桃花面,鱼跃波欢。”
“秋水不似春花多情,偏将日月换。噫,岁月更迭罢,霜雪染鬓发。妾身朝华暮去怎配送英雄!”
莲步磋磋,二月红敛起长袖端起酒杯朝着张启山唱到:“杯酒醉了今生,也忘来世,切莫纠缠。切莫纠缠呀。”
仰头饮尽杯中酒,二月红丢罢酒杯猛地甩开水袖脚下旋动。如血染的衣摆翩跹飞舞,衬得人间失色,也映得张启山眼底一片猩红。舞得尽了兴,双膝重重跪下,衣袂止而不静,只留伊人残影。
和天地间一朵泣血盛开的红莲。
看不清,张启山不知双眼合适被翻涌的热液烫得刺痛。双脚迟迟无法迈开一步,不知道是怕惊了绝美的景还是怕伤了心头的人。后知后觉颤抖着伸出手去抚二月红的脸,却在冰冷的指尖触到那面庞的瞬间眼见这朵莲颓然倒下,没了声响。
滚烫的泪滴坠落,砸在美人眉心。
长夜复又默默。
自此,这世间再无霜魂艳骨绝唱。
也再无张启山挂怀之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12-18 22:23回复
    搂主知己,迷启红,也迷秦时。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12-18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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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8-12-20 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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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12-25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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