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但您可要好好记住。”艾玛·伍兹毫不在意地松开手,从他怀中挣扎着逃离,狡黠地眨眨眼睛,竖起手指压在嘴唇上:“——我不是什么狐狸,您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猎手。”
杰克抚平外套被压出的褶皱,抬起那双暗红的眼睛直视她“……只是猎杀了两只猎物。如您所言,我不算称职的猎手。”他鼻翼耸动像在嗅闻空气中的气味,扬起唇角缓声道:“第三只猎物的味道很诱人。”
“回见!杰克先生。”艾玛掂量着从马车夫手中“借”来的钱袋,估计里面有几个子儿。突然像换了一张明媚的面孔,一扫先前阴郁面色,做给谁看似的。大声呼喊着冲杰克晃了晃手,踩着不紧不慢的脚步离开深巷。
奈布及时收回打量的目光眼睛紧盯着杰克的脸,他脊背挺直肩膀摆正,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极认真的眼神看着杰克。
杰克抬起手臂指腹抵住太阳穴处按抚,声音有些哑意:“……耽误些时间,抱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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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萨贝达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女人失去焦距的双眼惊骇的瞪大,像是被死神夺取生命前看到极为可怕的东西般。她那白嫩的喉间本该挂着珍贵的珠宝,却被极其残忍地割开。身上那件近来十分流行的衣裙破烂不堪,没有一丝赘肉平坦的小腹划开一道伤口,血肉模糊的器脏袒露在人们打量的目光中。
事实总比报纸上的黑白照诚实。
血腥味让他回忆起同样是一场屠杀的战争。人们的吼叫与枪声交杂在一起,震动他的鼓膜。他头颅中薄弱的神经颤动着,慢慢俯下身睁着那双眼睛,探查地面上干涸的黑色血迹。
实际上雇佣兵可不会一个无辜死去的女人哭泣动情。总会有牺牲者,战争如此,“Jack The Ripper”更遵循这条铁律。
他只是为案件的复杂性而担忧。
当天色渐暗,那轮灼热的烈日陨落,橘色光彩被漆黑夜幕吞噬,一切都可怕地沉寂下去,只余下几抹黯淡星光。
“好吧,先生。我想这桩案子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杰克摘下警帽开口,暗色的眼眸把所有目光给予奈布:“但我们得回去了。”
“回见。”杰克转过身从胡同口出去,语调一如往常轻松:“您身为男性少了被‘Ripper’盯上的风险。那么请一路顺风吧,先生。”
奈布裹紧了警服,莫名其妙的寒意侵蚀着他的脊椎骨,他疲倦舒展酸痛的手臂朝杰克挥了挥:“回见,Jack先生。”
高瘦男人静立在胡同口暗处,唇角上扬低声说了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嘘,不是只有姑娘才是属于‘Ripper’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