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人瞪着男人，眼神十分恐怖。
“一！”
老人的手猛地一用力，就将男人摔在地上，一只脚踩在男人的胸膛上：“我叫约瑟夫，是你惹不起的人！滚！”
两人在一边都看呆了，没想到这样瘦小的一个小老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青楼的人离开后，约瑟夫关掉像中世界，放美智子她们出来。坐在长椅上，咳嗽着。
“老先生，谢谢您！”
“老先生，您没事吧？”
两人十分感激地围着约瑟夫，却被高冷的他无视：“我要看报纸，你们两个很吵诶！”
两人只能乖乖地坐在一边，等待轮船的到来。
“你们两个到船上之后要小心，他们一定会留一个人到船上找你们。”盯着报纸的约瑟夫突然开口到。
“知道了，谢谢先生。”
一路还算有惊无险，两人顺利登船。躺在船上，疲惫的海伦娜睡着了。熟睡的海伦娜，真的很可爱。
美智子忍不住弯下腰，在她的眉心浅吻：“辛苦了，海伦娜酱～”夜，还很长，路，还很远。

进入日本境内，便嗅到扑鼻的樱花的香气。在她们看来，这里，仿佛就是天堂。
这里的天空是蔚蓝的，这里的人们都是和善的。美智子凭着记忆，生涩地说着日语，虽然日语是她的母语，但是长时间不用，就忘记了很多。海伦娜完全听不懂这里的语言，只能靠美智子翻译。
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只能露宿街头，因为没有足够的钱租房子。美智子在这边，也只能靠卖艺维持生计。她的舞姿，很受这里的人的欢迎，她们的生活渐渐富裕起来，只是，美智子每天早出晚归，很是辛苦。虽然如此辛苦，但是她们还是快乐的。
将东西搬进新租的房子内，两人开心地抱在一起。她们的生活，终于有了进展。她们终于体验到了被人平等看待的感觉，她们的喜悦，是无人能理解的。
但是，想到那个出卖了海伦娜的朋友，她们的心便觉痛苦。人，都是这样，自私，自利，只要给一点好处，他们就能出卖一切。
此时再想那些也是多余，她们已经离开了那个地狱，已经走进了光明，她们才不会再顾及曾经谁出卖过她们，谁打过她们。
海伦娜联系了一家出版社，并且将自己写的小说翻译成日语，之后送到出版社。海伦娜的小说出版后，人气日益上涨，她海伦娜，终于不用再被美智子养着，终于可以为美智子分担一些负担了。

那个闷热的夜晚，疲惫的美智子枕着海伦娜的腿，好像要睡着了。
“老公你别睡在这里，到床上去睡。”
本来因为疲惫而混沌的大脑，此时却嗡的一声清醒过来：“你刚才叫奴家什么？”
“姐姐啊。”海伦娜并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所说的。
“不对，不是姐姐。”美智子一把抱起海伦娜，稳步走向卧室。
“……噫。”
“别装傻，奴家要你再叫一声！”
“老……老公……真坏……”海伦娜羞红了脸，在美智子怀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一只惊惶的小兔子，可爱极了。
“乖乖睡觉吧，小妖精。”美智子卧在她身畔，准备睡了。
“唔……嗯。”海伦娜好像有什么事，但是羞于开口。她眼神中的异样，被美智子迅速察觉到。
“怎么了？”美智子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问到。
“老公今晚累吗？”海伦娜羞红着脸，手拽着美智子的一根手指。
“还好，怎么？”美智子明白了海伦娜的心思，眉梢一挑，恶劣地等待着海伦娜说出那句话。
“不累的话……能不能……能不能……”真是羞耻死了。
“什么？”
“真是坏蛋！明明知道海伦娜在想什么，偏要海伦娜说出来！”海伦娜的小手握成拳头，轻打着美智子的心口。

美智子浅笑：“海伦娜别闹。”
“海伦娜才没有闹……海伦娜今晚只是……想要……想要和姐姐做……上次做过的那件事……”强烈的羞耻感迫使海伦娜闭嘴了。
“咱们做过的事多了，具体哪件？”美智子恶劣地笑。
“哼！”海伦娜好像不开心了，将被子盖过头顶，装睡。
“晚安。”
“美智子就是个大笨蛋！”被子里传出海伦娜的声音，却掺着哭腔。
美智子这才意识到，装傻不能过头。
“海伦娜？”钻进她的被子里，抱紧不断挣扎的海伦娜，任由她的小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背。
“我都叫你老公了，你还想怎样……”海伦娜的眼角闪烁着委屈的泪。
美智子并没有道歉，因为此时再怎么道歉也是多余。索性将海伦娜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额头。海伦娜的眼里尽是期待，主动吻向对方那美丽的脸。
“以后……海伦娜再想要的时候，一定要答应海伦娜，可以吗……”忍着强烈的羞耻，海伦娜红着脸问。
“海伦娜不会经常提这种要求的……”
“奴家答应你。”

海伦娜高中毕业，没有去大学，只是用写作来赚些生活费。她的小说中，尽是她儿时的经历，还有和美智子在一起时幸福的时光。她的文风哀而不怨，悲，却不会使人难过。人们喜欢她这温柔的写作风格，渐渐地，日本各个书店中都出现了海伦娜·亚当斯的名字。
那个黄昏，美智子做好饭等海伦娜回家。已经到了她的下班时间，可是海伦娜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去买什么东西了？美智子这样想。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越是等待，她就越是焦虑。她的心高悬着，站在阳台上，望着海伦娜工作单位的方向。
美智子给出版社打电话，却被告知，海伦娜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下班回家了。
但是她为什么还没回来？
一次次给海伦娜打电话，一次次无法接通。
美智子想到船上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大脑嗡的一声，像电流刺过一样。
迅速披上大衣，美智子冲出家门。
“海伦娜！”在清冷的大街上呼唤着，寻找着，却始终都没找到那个瘦弱的身影。
“海伦娜——！”
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却没有找到那个戴着眼镜的可爱的女孩。
今夜，好冷，美智子的心，亦是如此。

她没有和海伦娜吵过架，所以海伦娜不可能离家出走。精疲力尽，声嘶力竭的美智子，坐在寒冷的路边，无助地哭了。
她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助，如此绝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去哪找海伦娜。海伦娜现在，会像她寻找她一样想念她吗？一想到海伦娜被人欺负，抱着她哭的样子，美智子的心，就会撕裂一样地疼。
“海伦娜……你在哪……？”
她们曾发誓永不分离，美智子曾发誓要拼尽全力保护她。可是，真正的困难坎坷来临时，美智子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渺小，渺小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甚至连她的女人现在在哪，她都不知道。
擦干泪水，再次给海伦娜打电话。
电话中嘟嘟的声音，使美智子越发烦躁。
最终，还是无人接听。
美智子起身，走向警局。

…………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海伦娜尖叫着，反抗着，却被男人们绑住，按在船上。这艘船不是客船，像是运输货物的船，而且是去往……中国的船。
“闭嘴！好不容易抓住你，必须把你送回去，没准还能把另一个**引过来……哈哈哈哈……”
船已经开动了，码头的声音越来越远，海伦娜放弃了抵抗，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像死了一样。
“别说这个**长得还真俊咧，反正老大也不知道，要不咱哥几个今儿晚上……”
“人家才刚多大，你们真是太恶心了！”另一个男人戏谑地笑。
“反正老大说只要活着送回去就行了。”
“好像也是……”
【美智子……救我……救我……】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别碰我！”海伦娜被几个赤身男子抱在怀里，她拼命反抗着，撕咬着那男人。
“啪！”的一声，她的眼镜被打飞，她的脸上出现一个血色掌印。
海伦娜越喊，男人们就越是兴奋。
男人们已经脱下了裤子，海伦娜突然冷笑到：“当年，你们就是这样杀死我的！”
男人们一惊，瞪着海伦娜，竟全都不敢动了。
“我死得好苦啊……呵呵呵……现在变成这副小姑娘的模样，就是来找你们索命的！你们要是敢过来，这船就会立刻沉下去！大不了我们一起死！”海伦娜像疯了一样尖叫着，笑容无比狰狞，男人们被她吓到了。
“哥，她真是当年那个小丫头？”
“当年也是这样……把那小丫头拖到船上然后轮了她……她就自杀了……难道这**就是……？”
当时的人们被封建迷信禁锢了思想，他们信以为真，竟真的以为海伦娜就是当年被他们杀死的小女孩，其实这番话，只是海伦娜瞎编的而已。
刚才，海伦娜冷静下来，发现他们的手法如此娴熟，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么……如果她装一装的话，或许就可以拖延一下时间。或许是海伦娜演得太像，又或许是男人们心中有鬼，所以男人们纷纷穿好衣服，等待黎明的到来。（戏精海伦娜）
…………

“就是这样，她大概就是在这条路上失踪的。”美智子跟警察说明了情况。
警察却并不想办理此事，因为海伦娜就是个小女孩，而且还不是美智子的直系血亲，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白了警察的心思，美智子急了：“她身上还有黄金！大概一百克！”
警察们对视一眼，才接下了案子。
根据警察们提供的线索，海伦娜是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晕之后绑起来，抬到了货船上，去了中国。
美智子站在警察局外，回家收拾一下东西，也乘上了去往中国的船。
【海伦娜……奴家来了……别怕。】
当时的船开得很慢，等到了中国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美智子只身前往青楼。
“诶哟，逃兵回来啦？老鸨正生你气呢。”又是那个艺伎，若不是美智子有正事要做，她非得跟艺伎吵一架不可。
“海伦娜呢？”语气冰冷，仿佛她只是来这里做客的。
“你说她啊，她被关在地下室里了，好像……眼睛被弄瞎了呢。”
“什么！？”
美智子冲向地下室，却发现地下室的门紧锁着。
“海伦娜！你在里面吗！？”美智子用嘶哑的声音喊着，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老鸨看见美智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地下室的门打开。
海伦娜蜷缩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双眼流着鲜血。“海伦娜！”冲进去抱起海伦娜，一摸她的额头，好烫。

“姐…………姐……”极度虚弱的海伦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被钝器打伤的。
地下室进来了好多人，手中都拿着棍子。趁美智子不备，一个人突然用棍子抽在她的小腿上，美智子疼得半跪在地上。
“让她们跑！给我打！”
强烈的疼痛袭来，美智子拼命用身体保护着海伦娜，嘴角渗出鲜血，滴在海伦娜的脸上。
肋骨已经断了，可他们还没有停手的意思。美智子直接昏倒在海伦娜的身体上，却还是那个保护她的姿势。
棍棒在空中飞舞的声音，在沾满血污的地下室内回响着。美智子的血，飞溅到墙上。她一动不动地趴在海伦娜身上，好像真的死了。
人们这才罢手，离开了。
“美智子……”海伦娜不敢哭，因为一哭，眼睛就会异常疼痛。
“美……智子……”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一摸美智子的背，尽是温热粘稠的液体，满屋的铁锈味，使海伦娜知道，美智子是为了保护她，才被打成这样的。
“奴家…………”基本都是气音。
“好累…………好想……睡……”
“不要……不要……睡……你……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因为伤势严重，美智子也开始发烧，两个濒***人，互相拥抱着，依偎着，等待死神的降临。
她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但是，死在彼此的怀里，也不错。

美丽的美智子，温柔的美智子，耍帅的美智子，装傻的美智子，和美智子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在海伦娜的脑海里回放。她们，不曾后悔遇见彼此，她们，相濡以沫，长达一生，最终死在彼此怀里，她们却不曾后悔过。
至少，她们刻骨铭心地爱过，她们为彼此牺牲过。她们追逐过自己心中的光，即使这光太过遥远，至少她们追逐过，她们问心无愧。
人，就是这样。永远也无法知道自己的明天是怎样的，但是，选择了一条路，就不要回头，不要管它是否是对的，只要自己不后悔，那就是对的。
美智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身体上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她看到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两位神明在她身边看着她。
“你们……是来带奴家走的么？”美智子问白衣男子。
“你的时辰未到，还不能离开人世。”谢必安说。
“回去！现在不能带你走，你的使命还未完成！”范无咎一推，将美智子推回了她的身体。
“奴家的……使命？”
“你生，就是为了你身下的女孩而生的。所以你的使命就是带给她光明，带给她幸福与快乐！”
“奴家明白了，谢谢二位神明。”
清醒过来时，已经不知是多久之后。她身上的伤奇迹般地愈合了，只是淤青还没有恢复，还是撕裂般地疼。
“海伦娜？”强忍着疼痛，从海伦娜身上下来。已经压了她很久了，她的身体应该早已麻木了吧。

“你……醒了？”海伦娜好像很开心，虚弱地抱住她。
“海伦娜……”紧紧抱住海伦娜，美智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想念她。
“海伦娜……看不见了……”海伦娜没有哭，因为怕会眼睛疼。
“他们……给海伦娜……吃了好多药……然后就……”不哭的海伦娜，美智子更加心疼。
“对不起……都怪奴家没保护好你……”
“我们……还有……机会离开吗……？”海伦娜闭着双眼，蜷缩在美智子怀里。
“奴家会把你安全送出去的。”美智子的语气温柔，但是坚定。
海伦娜的身体渐渐康复，但是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青楼的人抓她们回来，并没有让她们工作，只是时不时捉她们其中一人出去，毒打一顿再送回地下室。只不过，每次出去被打的，都是美智子。
她不忍心海伦娜受如此强烈的痛苦，她想尽自己所能，保护海伦娜。
海伦娜的眼睛已经不疼了，她蔚蓝色的眸子，此时却变成了黯淡无神的淡蓝色。每次美智子被拉出去的时候，她都会躲在门后，偷听着鞭子抽打在美智子身上的声音。美智子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这一切，海伦娜明白，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护她。

第二章更新完成，明天更新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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