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氏> <一卦乾坤卜四方,缘到山人梦黄粱,丹书直通钟灵地,问道奇人是姓张>
清同治年间,有这样一桩风流案。发于梨园,始于闺阁,公堂难平,百官莫断,从上海闹到京师,直到上达天听,诸能人异士一齐出动,案件才得以理清。
却说当时上海梨园,最大的名角儿,便是小生杨月楼。爱听他唱的,多为乡绅富户家的太太小姐,这中间有一家中做茶叶生意的韦小姐,闺名唤作宝娘。
宝娘正值青春年华,爱上杨月楼台上清亮声音,台下水一般好性儿,执意要嫁她。古来良贱有别,韦老爷极力阻挠,宝娘几番相求,都不得应允。忧虑之下,宝娘一病不起,因而再不能去捧场。
不过一两月,杨月楼放出消息,明日就将娶妻成亲。韦太太知道女儿的心思,便悄悄派人去打听,那新娘子是怎样的人物。韦家仆役回来时面如土色,说,那人和小姐长得一模一样!
韦太太又将此事告知老爷,韦老爷雷霆大怒,认定宝娘不遵妇道,与伶人私通,更可恨杨月楼勾引他女儿,当即一张诉状告到官府。次日一双新人还未拜过天地,便被人拘到衙门,穿着大红喜服跪在堂下。韦太太家中遍寻宝娘不着,掀开盖头一看,正是她女儿,由是杨月楼被问作通奸,收入狱中。
宝娘回家后大哭了一场,自后便断绝了饮食,不再踏出房门一步。这时京师里又出现一个宝娘,瞒过了御前带刀侍卫,夜闯皇宫,用许多鬼影闹得不得安宁。慈禧太后秘密放出皇榜来,招天下能人异士来禳解灾厄。
四人揭榜而来,与宝娘斗法,探得那她原是一只狐妖。狐妖法力强盛,四人奈何她不得,最后一人冒险让狐妖附了自己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知晓其中原委。
原来宝娘早因不允娶嫁忧思而亡,这狐妖同也心恋杨月楼,便占了她身子方便行动。杨月楼不知就里,与她两情相悦,被判通奸,也实属无辜。
四人将情况回禀,慈禧太后特赦杨月楼无罪,着其迎娶韦宝娘。因四人护驾有功,太后御笔亲提打油诗一首:一卦乾坤卜四方,缘到山人孟黄粱,丹书直通钟灵地,问道奇人是姓张。正包含了四人姓氏,令狐妖附身之人功劳最大,由是着重于奇人姓张也。
后来,这四句话口口相传,说到玄学,第一个能叫人想起来的,就是方孟钟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