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就这几句一讲,我再乏惫,心也熨着。喉咙里滚了两滚,眼前浮出老太太青筋毕现的手掌,这股烘暖的气儿就散了一半多。只摇摇头,
“弟娃调皮,往后他当家,不能由着他。”
晾晾弟娃也好,他也能瞧瞧,到底这世上多少人,多少地,多少的财和粮。傲性儿磨圆了,日子才好过。可要想学我……他还有得忍。
“您放心,规矩嬷嬷都嘱咐过。不给爷添麻烦,衣裳也是新做的,奶奶点了头才放我过来伺候您,从眼下起,玉贞就跟着您了。院里您认可我,就没哪个敢嚼舌——咋能教雀儿扰清静?爷正是用功的时候。”
张口闭口的安子,捱不过老太太的一声咳嗽。乾哥儿清俊,往后自有门当户对的少奶奶。而自个儿呢?站不住脚、再过几年老太太一去,想必就来不及、或许配给安子了吧……
喷了声笑音儿,大大方方地给他问了安。
“爷还看会儿书么?乏了,就泡泡脚好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