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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昨夜种种，她是娇俏，可人，在我身下婉转承欢，让我喜不自胜。偏头一睨怀中的人，脸上余有潮红，露在锦被外的臂膀愈发的莹白。见她羽睫微动，也知她醒了，估摸是害羞不肯睁眼，见她脸似乎又红了几分，连带着红到了耳朵，一时起了逗她的心思。把她往怀里一揽，侧身将下巴抵在她肩头，闭眼假寐，谁料到刚一触她柔软，我这边就起了反应。我向来自持，业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偏遇到她，就有些控制不了的迹象。】

？？？？？？？

（我很少做梦，即使有梦，在天明的时候也会忘记。昨夜我梦境里有两个手牵红线的人，在梦境的开始，他们背身而去，在梦的结尾，他们回到原点。伴随着夜话白鹭门前绚目的灯火，在我梦境中闪烁了整晚）
（清晨的时候，被窗外的一阵雨声惊醒，初春薄凉的晨风从未掩好的窗里袭进室内，吹散了帐中香让人昏聩的味道。身边的显锡还在沉眠，我偷偷偏了偏首，不敢动作太大）嘶——
（侧身的时候才发觉浑身散架一样的疼，有些羞恼，只得干瞪着眼望向帐顶的九如绣纹。看着看着，伴着雨声，不知怎么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枕边人作怪，半拥在显锡怀中，懒散散地不肯睁眼）下雨了，去把窗掩上。

【我一贯寅时就起了，多年来的习惯，未有一日例外。偏与她睡时，昏昏沉沉半睡半醒，我也不愿醒来，就是为了与她多温存些。被她这么一推，也不装了。胳膊肘半曲撑起身子撩开红纱往外头看】什么时候下的雨？
【屋里是有些凉了，将被子掀开一角，跨了下去，大步往窗边去，顺手将身上松垮的寝衣带儿系上。关窗的时候朝外头看了一眼，屋外寂静，门口立这个面生的丫头。】
【三两步跨上床，把缩在被窝里的人往怀里一揽，笑】
我瞧见你丫头在外头杵着呢，就不喊她进来。
【半靠着床头，一臂枕脑后，一臂揽她】我听说大婚下雨，是娶了个恶婆娘？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半支起身，目光随显锡的动作向窗外看去，淅淅沥沥的雨沾湿了窗前的妆镜和红绡，天色犹有些阴沉，却能看出已近卯时了。窗掩上了，影影绰绰地看不清外面，亦不知在檐下的是采蓝还是采薇，便随意猜测）是采蓝吧——外面下着雨呢，你也不叫她先回去。
（探臂取下帘勾上的罩衫，侧首看向显锡）是呀是呀，我是恶婆娘，善妒又小心眼，凶得很。
（即使一贯是性情平和的人，其实也有狭隘私心。我又常常以温淡面目示人，实则是再昏聩、平凡不得的凡人。是凡人即会庸人自扰，猜忌与嫉妒，在看中的东西、感情之上，更甚之。这样想着，便合上眼睛，在他一旁蜷着，十分无赖地又补上一句）后悔也是不准后悔的。

【眸中深色未退，看向她时俱是柔情。】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她随意一句，我偏能从中体会到不同滋味来。她随风潜入，悄无声息的占据了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的发丝刺的我脸痒痒的，动了动脖子，瞧了眼桌上摆着的自鸣钟】
懒一会儿就该起了，让她等会，省的还得叫。
【听她话，畅快的笑了。一贯见她都是淡然自持的模样，鲜少见她如此任性的作态。】
你是低嫁，我又长你十来岁，明是我捡了个大便宜，要后悔就是傻子！
【难得正色与她说】家里人口不多，也不算复杂，只是有些事情还得叫你知道，我并非嫡出，只是担了这么个名头，老爷子原配早逝，侧福晋也迟迟未被扶正，是没有正经婆婆的，她这些年也老实不少，万不会刁难你。只是家里的这些弟妹不是公主就是县主，你虽是长嫂，却也不好做。

第一段看完以为上车了，怎么突然一个急刹车？？

（闭着眼假寐，他的话皆听在心中。半晌）你长我十余岁，便先我见过十余载世间光景，先我走过世间长路。此前你经历过什么，遇见过什么，皆不重要，我既嫁予你，此后就是你我携手并行。若是再走一遍已知世途，你便能引我毋蹈错路。或是去往未知，便也坦然面对。
（将他搭在腰际的手牵起，慢吞吞地在显锡手心写字）至于你所说的，也许是个问题。但你别忘了，我亦是公主之女，那些皇亲国戚尚能应付得来。当真论辈分，还要叫我一声表姊。
（窗外的雨仍淅淅沥沥地，夹杂在我们的对话里。微微探身越过显锡，仰颈去看）不知什么时候才放晴呢。一会儿你出门记得带伞。
（目光落回显锡身上。两个人在一处，或多或少会失去些自己的东西。彼此都会有想去而无法去的地方，想做而无法去做的事情，这是生而为人的代价，但这些代价换得了他，即使贪心不足如我，也是知足的。微微一笑）我新绘了一幅伞面，你猜是什么样子？

【捉她在我掌心划拨的小手，低头在她手背印上一吻，起了坏心拿胡茬蹭了蹭。】
与你携行，无惧风雨。
【在我心里，总觉得她是个小姑娘，需要疼着宠着，适才听她一言道破，这才惊觉，她是世家大门里出来的姑娘，又如何应付不来这些夫人间的弯弯绕。】
【笑】是我小瞧了夫人。
【算着时辰在床上跟她懒着，烟浓素有才女之名，她说绘制伞面，我并不意外】振翅的白鹤？【与她说话的功夫，桌上的自鸣钟响了，偏头一看，也不敢在懒了，就此起床，弯腰穿鞋，与她道】
起吧，不能懒了，今儿认亲还有得忙，你稍微用点饭食，没得饿着了。

咦（随着话音坐起身，探臂拿过一旁衣衫罩在身上，新妇的春衫轻而熨帖，经纬交织，沉浮出几朵云纹。我有些好奇，却也猜得出答案。只是语气尤带着笑，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望向观洵的背影，他忙着穿鞋，暂无闲暇顾我，便伸手指戳他肩膀，一下两下，像个不懂事的丫头）我图纸分明藏得很好，也没同你讲过。定是我心思太易猜到了，喜欢的东西也就那一两样
（一边有些泄气地念叨，一边转到榻沿趿鞋，绣花鞋在足尖悬了一圈，便弯下身去穿）我还另做了一对杯子，也是白鹭与竹纹，待会儿敬茶用。

【我性子向来清冷，不喜吵杂，自然身侧随事的人少，多是自己动手。弯腰穿鞋时，被她在后一戳，随即一双脚落在眼前，见她弯腰，三两下登上鞋，撂了袍蹲在她腿侧，自然而然的将她的绣鞋往她脚上穿】
是知你甚深，与你有灵犀。
【将她鞋穿好，起身探手来扶她】
敬茶的杯子家里都是备好的，这样好的东西得留着给我用才是。
【剩下梳洗的功夫，就叫了人进来侍候。】

（扶着显锡的手站起身，我身量比他矮些，正好对上他襟前未系好的盘扣，便伸手替他扣好，抚平了襟前一缕褶皱。这样浪漫缱绻的琐碎事，原以为自己很难做好，但仿佛水到渠成似的，倒也从容）好——白鹭的那只留给你。
（侍女鱼贯而入分别伺候洗漱梳妆。采蓝站在身后梳发，将长辫盘做髻，簪上玉钗，镜中少女俨然有了妇人样。从妆奁下层摸出一枚玉佩，是在楚庭买的旧物。我望向镜子，瞧见显锡也在看我，便一笑，朝镜中的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待显锡走到近前，将玉佩系在他腰间）六榕寺的住持说，风宪之司贵在心明，岫玉清透，与你合宜
（白云出岫，鸟倦知还，至于这一桩蕴意，便不与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