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逆天改命
君无夜忽地笑了，先是痴笑，最后是朗声大笑。再最后已然是带着几分癫狂的味道。他扣住她的双肩，摇晃着她的身躯。眼里带着泪，可视线却嗜血：“云霁！你宁愿死都不可你肯留在我身边！你宁死，也不肯要我……云霁……你为什么要这么的残忍！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在我手里受尽折磨，你怎么能死！”恨吗？所有的恨，都随着云霁的死，而画上句号。他现在才是真正的一个人……彻彻底底的空了。微雨逐渐变大。顷刻间。冰冷的雨从天际洒下，惊雷响彻。闪电撕裂长空，百姓们纷纷离去，君无夜的身边跪了一地的朝臣。“请皇上回宫。”声音整齐。但君无夜却恍若未闻，他抱紧云霁，他浑身都在颤抖。满是雨水的俊脸透露着一股难以言语的绝望和沉痛。云霁身下的鲜血被雨水冲刷，蔓延远去，将城门口的地面染成大片的红。她被君无夜护得好好的。没有淋到一滴雨。可身体，仍旧冰冷如雪。君无夜喃喃自语：“云霁……你醒来啊！我错了。是我错了，你背叛我也好。不爱我也好，我只要你回来啊！我求求你回来……你不要走！”那些背叛仇恨，都不算什么。他可以都不在乎，他只想要云霁活过来。哪怕，是用这天下陪葬，他也只是想要云霁活过来啊！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尽管云霁做了如此多令他痛苦的事情，可是云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皇上，皇后娘娘师从巫族，或许——”太监总管似是想到什么，他欲言又止。闻言，君无夜骤然抬眸，深邃绝望的眼里亮起光束。巫族！对没错，就是巫族。云霁师从巫族，巫族长老一定会有办法救云霁的！然而，这想法在下一瞬间就被打破，一阵悠扬的铜铃声从茫茫雨幕里飘扬，古老而又沧桑。滂沱大雨里，一位头戴斗笠身着灰色长衫的老人从大雨里缓步而来，他手上拿着一柄权杖，清脆的铜铃声正是从他的权杖里发出来的。“孽缘。”老人闭上眼，呢喃一句。“玄天长老——”君无夜瞳孔瞪大，他看着忽然出现的玄天长老，喜极而泣。眼前的玄天长老，仙风道骨，气质卓然，正是巫族的族人，云霁便是他的徒弟。君无夜，以为见到玄天长老就能救云霁。“霁儿，为师终究还是来晚一步。”看着自己曾经最钟意的爱徒惨死，玄天长老眼里也带着泪。他走到君无夜面前，目光久久的凝视着那苍白的容颜，看见云霁脸颊的烙印，玄天长老目光骇然惊变，他声音颤抖。“你竟……用这样的刑罚折磨她！”君无夜将云霁平放在地面，屈膝跪在玄天长老面前，带着乞求的语调说：“长老，求您救云霁。”长老沉沉叹息一声，他摇头：“身残，灵毁，这是霁儿的宿命，即便我是巫族，也要顺应天命。”他早知道云霁一生波折，甚至不得善终。可没办法。他即便拥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但是也要顺应天命啊。巫族，曾以巫术扰乱人间，若是强行逆天，会遭天谴。

第十七章：以命换命
“只是，我这徒儿却太凄惨，君家小子。你真的以为你眼睛看见的一切就是真的吗？”长老话锋一转，面色凝重。“您——”君无夜不解。可神经却紧绷。下一瞬，长老衣袖翻飞，袖中的一颗石头。正闪闪发光。“这是回溯石，用你和霁儿的鲜血可以看前尘往事。”“长老，你说的是……”君无夜身躯摇晃，有些不敢相信。前尘往事？长老苦笑摇头。摆手：“眼睛看见的并非是真相。用心，则明。拿去吧。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也算对我徒儿的一个交代。”真是个傻丫头。云霁，是这世上最傻的人。君无夜接过石头。他割裂自己的手指，再将云霁的鲜血以之饲养，而后握住石头。掌心的石头。滚烫。他紧紧握住，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画面一点点的往过去拉。他现在看的是属于云霁的记忆。他仿佛置身在云霁的世界里，跟着她一起悲哀喜乐。记忆开始。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他本是出身卑微的皇子。因为风筝，和云家最受宠的云霁偶然相识。两人青梅竹马，虽然身份不般配，可云朝却未不允云霁和他往来，渐渐地互相喜欢。他曾允诺，要给她十里红妆。怎料，波折骤起。太子皇兄为除掉他，故意设计让他带兵去雁云关征战，却给他老弱残兵，让他抵御外敌，那一仗，打得尤其艰难。最不幸的是军中有人感染瘟疫，而他也因为一时不备，被太子皇兄下毒，危在旦夕。云霁出现在画面里，云霁灌醉云朝，偷走云朝的令牌，号令云家军跟她前去雁云关救人。那个女人，一身戎装，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可最后，她赶到雁云关，又得知他身中剧毒，她一路跋山涉水，历经重重险阻，孤身回巫族求药——再后来……她做了什么？君无夜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记忆是真的，压抑多年的情思在胸口里横冲直撞，他的嘴唇无声地哆嗦着，握住石头的手指也在颤抖。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受到巨大的震撼，霎时间碎裂成片。雁云关，她真的去了。*****，居然用巫族秘术法将以身引毒，将他体内的剧毒引走。那*的人，是她。原来，为他耗尽心血的人是云霁。红罗帐内，和他*欢好，用*之身为他祛毒的人是云霁。哈哈哈……是云霁啊！哪里是云婉容？做这一切的人，是云霁啊！是那个他活生生将她折磨死的云霁！“噗——”心中郁结之气涌上喉咙，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和云霁的血液融在一起。同样站在雨中的长老面色一变，他再次垂眸，深深地叹息。孽缘啊。终究是他回得太晚，如果他早些来京城，云霁必不会心思绝望跳城而死。长老忍不住心疼他的徒儿，爱君无夜之深，宁愿以命换命，可最后却换来这样结局。掌心的石头愈发的滚烫，那样炽热的温度像是要将他的掌心灼痛，他痛苦地皱着眉头，记忆再次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