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

（近来发觉家中需要添置一些灯笼，本打算让小厮直接进购一批就好。后来发现，各个院子里都有需要添置的灯笼。询问了各个院子，发大家都想换一换灯笼种类，正好也快到节日，可以添置新东西。思及此，最后决定亲自出门采购。）
（遇明坊是老招牌，也是京里知名的灯笼铺子。无需多想，径直往遇明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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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寒气渐盛，拂过梢头的风蹭着“遇明坊”匾额掠过，门口檐下悬的圆灯笼扁灯笼吹着起了浪，糯米胶黏心的味儿顺着潮水推上屋来。
店里高悬了半壁灯火，四角烘着炭，我嫌门口清冷便隐到账台之后，却渐渐从棉衣里翻出细汗来。九叔的好地方熏着一燃红点，融暖的香丝丝缕缕腾生，闲懒之极。攒了不知多久的呵欠呼出口去，正迷蒙，从满雾的眼里瞧见外头停了架软轿。
跨出门槛，面上薄纱经风一扬，滚边的藕荷色菡萏散清香去。待车下来的娘子走近了，甜迎道：“遇明灯笼铺，娘子赏光。”
便先一步过门槛，略弯身请她。

（方下轿，听得一声清音，还有疑惑，再一看，怎么是个小姑娘。上次来遇明坊时，还有诸多伙计小子，今儿撞上了漂亮小娘子。声音甜糯，不似大人。微微一笑，提步入内，遇明坊倒是一切照常，一贯的风雅。随处看看，想询问灯笼事宜，回首望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小娘子，总觉得有些可笑，话到嘴边不知从何问起。）
（我年纪轻轻嫁为人妇，好不容易担了点儿家事，以为自己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怎的大户人家里，还有让未成年小姑娘出来做生意的。掩唇笑问）
请问，这儿有好看的灯笼，适合挂在小姑娘院子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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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了半步于人身后，正在她回眸之时抬首，薄纱后弯唇微笑，杏眼亮成一轮粼粼新月。人欲言却止，不辩，如影随形，聆得后语方步上前来。
：“有的。”
：“不知娘子预备寻一件新奇或是做成套分着一并挂一挂。这檐灯悬在屋前简洁清雅，若喜欢，便给您在边角上描一套小样子，分着瞧个自成辉，合在一处又是团圆的一幅套像。”
绣鞋下垫了不到头的细软长毯，一步一步似足了漫在云里。我想着家里尚不曾有这般待遇，将握温的檐灯柄递给她。
：“绘上图，到掌灯的时候，院子能随着图样明一晕各不相同的别致颜色。”
踩云行，扶着润厚的檀架举下一朵菡萏，与面纱锁边的小荷花绽满一堂。泠然：“或者您架这朵菡萏盛在屋前阑干上，再或我们替您悬条细丝，将它腾到屋檐下头。”
口已略干，隔着靥前纱笑：“您若喜欢别的花，我们也可以以现扎给您。虽要烦您多候几个工时，精巧独特却能肯定的。”

（眼前人儿年纪尚小，欢快轻盈得如翩翩蝴蝶。见她执起檐灯，一件一件地与我介绍，口齿伶俐，咬字清晰，浑似一个小买卖家，却无半点商贾味。仔细瞧着灯盏，面上还是一片素洁，形状倒有些雅气，若绘上几枝梅竹，置于厅堂前，倒也不赖。）
（我接过檐灯，小买卖家又不停歇地介绍起了菡萏灯盏。聆言思索，掩唇轻笑，菡萏盛放于阑干上，也是奇思妙想。）
你这想法有趣得紧，花样灯笼别具一格，但不知可否实用？若我想要牡丹百合，难道都能扎成灯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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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只是牡丹尚能像荷花一样空摆着，百合却不生得那样巧，需寻个大瓶插起来看了。”
引人穿过供货架，与一旁雅座稍歇，将她和我捧的灯一并置于桌上。盈盈一眼，略垂眸。
：“再有的画不画得成，若您想知道，便唤裱灯匠一问。”

灯笼竟有这般讲究？
（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好似真的一般，听得我又是好奇又是不信。她领我往前走，果真见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只是看着不太实用。见她垂眸，怕她以为我故意刁难，笑道）
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家中所用还是以照明为主。这些漂亮的花灯虽然好看，但感觉更适合观赏，所以有些犹豫呢。
（微微皱眉，作思索状，犹豫不决之心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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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颔首，却教后话惹得怔忪。又见她神色迟疑，再思之下，率先揭下面纱，道：】“我也非此意。着实是学得不深，你再问下去便要露怯了，只好请匠人来。”
【眸未闪，弯唇展颜。】
：“我觉着檐灯好些，花灯张扬于外，檐灯敛慧其内。远远看着是拙、细查才知其灵秀。”

遇明坊工艺一向值得称赞，教人放心。
（瞧她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风范，心中暗暗赞叹，巧笑道）
这样吧，做几盏挂在厅堂的檐灯，最好能大气一些，再要几个花灯送给家里小孩儿。你帮我挑挑，如何？
（虽是问句，但心中已想将主动权交与她。自己了解不深，想来店家懂得多些，自个儿最多就在花色上把把关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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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首称是，起身取回几套新描的图样、与人看过议定，再想了三五样花灯、一并谈妥。统共X盏描角图檐灯、X盏扎花灯，定了取灯日，签罢凭据，亲将客人送上软轿。
依样与工匠说好，又隐到柜台之后晾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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