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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观棋不语》 by三品不良&type_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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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圈的神文被删,实在不甘心,要到授权辽,我会努力让更多的文重现在贴吧哒!!!
1L敬作者大大
2L放授权
重启征途镇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6-06 12:50回复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6-06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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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吞贴吞的太严重,没法补,所以我转的所有转载贴重发。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6-06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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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棋不语-正传(一)奇遇-楔子
        我现在能开始重新记录这些事,是因为我现在的处境,否则我绝无法面对那个徘徊在我脑中的噩梦。
        事实上那并不是噩梦,而是我在2015年秋天,于长白山青铜门前的所见所闻。
        我和我的好友在十年前曾有一个约定,在那天见面,我接替他履行一个义务。他说我可以不必去,因为那很可能会让我从此失去正常人的生活,远离世俗,在深山中度过下半生,但如果我去了,应该就能得到这些年苦苦追寻的答案,再也不用为得不到的真相而痛苦。
        当时,我在身体的安逸和灵魂的宁静中,选择了后者。我以为我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磨难,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压倒我,却并不知道之后等待我的,是怎样一个诡异而可怕的局面。
        当然,这些以后再详述,我先来介绍一下我的这个朋友。我叫他闷油瓶。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丰富经历,受过严格而神秘的体能训练,出身也非常传奇,至今我都不能算是非常了解他,尤其是关于他的家族,那个隐藏在整个中华文明历史的阴影中的庞大组织,能调查到的资料,都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我爷爷曾经说过,时间能消灭一切东西。现在想来,我无法查到的,可能已经被时间抹去,而我能查到的,也终将被时间抹去,在所有的尘埃都落定的时候,“调查”这个行为本身,大概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如果不是那个约定,我也真的不可能坚持这么多年。
        也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坚持下来吧,可他临走时说的话,却又将我一次次从放弃的边缘拉了回来。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三天,看起来遥不可及,却又转瞬即逝。
        我比预想中更加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为此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甚至重修了一段容易滑坡的道路,只为能更快地到达目的地。我做得很周全,以至于从进山到站在青铜门前只花了区区2天,而在此之前,不管用多么先进的设备都至少需要三倍于此的时间。
        事情在门开的瞬间就结束了。对此我并不想多做描述,那实在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所以我只能用最简短的语言概括:
        他死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6-06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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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门中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我不想承认自己等了十年的结果是这个,我也没法接受他想让我看的就是自己被活活烧成灰的经过,那么事情就只剩下了一个解释,是我害死了他。
          关于青铜门,明初有个风水大师曾经说过,擅自开门的人,会被火焰烧尽一切。我没有在意,以为闷油瓶既然叫我来了,就一定有把握,谁知道我的疏忽竟换来了如此可怕的结果。
          曾经有人说过,我们中的一个一定会被另一个害死,这句话终于以我最难以接受的方式变成了现实。
          那么,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6-06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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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家一旦发现吞贴务必尽快回复或者私信告诉我。因为评论区有140字限制,吞的少还好,如果吞的多了就很难在评论里补。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6-0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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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棋不语-正传(一)奇遇-1-再遇齐铁嘴
              我吃力地爬下了岩石,三圣山熟悉的山尖终于从视野里消失了。手脚都冻得有些麻木,但我能感到胸前口袋里的那张小纸条,明明是没有温度的,却像一把灼穿胸膛的烈火,将我堆积至今的所有疑惑都点燃了。
              我必须很努力地强迫自己,才能不去想那个问题,但是憋不住的泪珠子还是掉了下来,在胸前冻结成一小片冰渍。
              大概没有任何事能成功地把我的注意力从“那里”扯开吧,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保持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状态死在路上,或者就这么一直回到杭州,但我还是不得不停下来。
              下山的路不见了,连同我放在那里的装备和补给——虽然放下时我并没想过要用的会是自己。
              没有那些东西,我绝对走不出这片林子。
              应该感到恐惧的,但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取出口袋里的纸条,小心地展开。上面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笔迹,我自己的瘦金书,却清晰地写着一行陌生的字:
              请在2015年9月27**于长白山青铜门后。
              每一道笔划都工整无比,似乎写字的人的心情也如止水般平静。
              “请”?看来张海客的行动非常失败,假吴邪并没有被完全剿灭,而且还漏了个超级牛逼的,能直接对张家族长下命令。当然最可笑的是,从结局来看,似乎那小子还真的听从了这道命令。
              荒唐!
              自从十年前和闷油瓶分别,我们之间就再没有直接的联系,何况这么离奇的要求,就算我当面跟他说他也不可能听。难道有人冒充我跟他当笔友,还赢取了他的芳心?
              我意识到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在欣慰之余又觉得凄凉。一方面是自己原来还能娱乐得起来,一方面是自己居然还能娱乐得起来。
              我真的想不通,明明是依照张起灵的要求,拿着鬼玺来开门的,怎么可能会错了呢?时间?地点?方式?到底是哪一条造成了悲剧的发生?难道他真的是遵照纸条上的要求寻死的?
              如果不是,为什么他要把那东西和鬼玺放在一个火烧不到的角落?
              见鬼了!那么大的空间,死角屈指可数,***那**绝对知道那地方大火烧不到!他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又为什么还会被烧死!
              感谢闷油瓶,那一瞬间我才发现,什么终极,什么秘密,其实在脱离了对应的“人”之后,就狗屁价值都没有了。
              我近乎本能地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心中反而有种解脱般的平静。武器和取暖用具都丢在了地下,除了腰包里的一点药,我几乎一无所有。如果早知道逃出来是这个结果,倒不如躺在闷油瓶边上抹脖子算了,好歹还能离他近一点,能挂个以死谢罪的名头。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6-06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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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也无所谓,横竖是个死,地球这么大,几公里的距离其实也可以忽略不计。
                我用力靠在树干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我知道自己一旦睡着,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可我真的太想停下,哪怕从此之后永远休息了,在此刻的我看来也是幸福无比的事。
                但我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最早恢复的是触觉和嗅觉,我感到自己躺在一张很温暖的床上,上下是柔软的棉被,空气中弥漫着肉汤的香气。那味道非常鲜美,让我强烈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饥饿。
                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是灰色的天花板,挂着只黯淡的白炽灯泡,再下面就是糊着报纸和年画的斑驳墙面。我在一间卧室里,目力所及的家具都很老式,显然房主并不怎么富裕,很多年没更新过房间了。
                是本地的山民吗?我松了口气,然后之前发生的事渐渐回到了脑海里。
                “天不绝我……”
                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我才发现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
                不管救我的是谁,看来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种深山里还会有过路的好人捡我回家,但如果对方要我的命,我肯定早就去见阎王了。
                “有人吗?”
                我提高音量喊了声,不出所料地,外面立刻就传出一阵桌椅的拖拉声,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走了进来。
                我一眼看去,差点被吓得尖叫出声。
                不,我其实叫了,只是喉咙里实在太干,没能发出多大的声音。
                老人伸腿勾了只凳子在我面前坐下,目光很严肃地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心中的惊骇,则已经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程度。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坏了,我死了。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据我所知,这个人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也算是我的旧识,姓齐,是个国学大师,但在整个事件里,他还有一个更加敏感的身份——他是我爷爷的老朋友,老九门排行第八的齐铁嘴。
                当年我还不知道老九门和六角铜铃的关系时,就曾经拿着解子扬给的铜铃耳环找他鉴定过。那时候他说那是西周时期厍国的文物,神秘无比,而后来的怪诞经历,却处处都显示着厍国历史根本就是扯淡,一切都是青铜铃造出的幻觉。
                在闷油瓶去关禁闭的十年间,我并非没有想起过这里面的疑点,却再也找不到齐铁嘴的行踪,他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而我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加上实在太忙,一拖就是好几年,直到传来了他的死讯。
                其实一个该死的人没有死或者该活着的人早死了之类的破事,我见过不知多少次了,根本不算什么惊人的消息,但我此刻已经心力交瘁,居然愣了好几秒后,才想到了另一个更现实的可能性:齐铁嘴居然没有死!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6-06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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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我当年看到的样子差别不大,似乎还更精神些,眼神很是犀利,在我身上巡梭,好似两片剃须刀。不是亲眼见到,谁想得到那个拿着老花镜翻古籍的儒雅学者,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面具。
                  老九门的人谁没有面具?
                  终究都是一群盗墓贼而已。
                  这时候从我心中涌现的并不是惊讶,而是意料之内的无奈,以及切实的恐惧,因为一个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人,现在轻易出现在外人面前,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祥的事,何况这个外人现在还跟个残废似的躺在炕上,就像一块砧板上待割的肉。
                  说穿了,就是他对我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不过我毕竟不是十年前的废柴小老板,要做到不动声色很简单,而让我真正冷静下来的,是他脸上那种我非常熟悉的,在过去每次交易中都十分渴望看到的东西。
                  犹疑。
                  人只要犹疑就会有弱点,因为他们一定有想要的东西。
                  可是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能让齐铁嘴这样的老江湖犹疑呢?
                  暗中确认了一遍身上的东西,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我发现压在自己大腿根的重量不见了,那是我装药的腰包,里面除了药还有两只鬼玺——我自己的,和闷油瓶的。
                  这老头肯定见过鬼玺,也知道有什么用,因为全部老九门的人都参与过四姑娘山的盗墓活动,也都见过张起灵。既然张起灵曾把鬼玺交给霍仙姑,自然齐铁嘴也不可能不知道老九门应该去轮班守门的事。
                  我立刻就决定不说话了,先说话的人会漏出太多不必要的信息,而我相信齐铁嘴忍不了多久的,至少不会比我久。
                  这点我料准了,但没想到接下来却听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早知狗五的三伢子不安分,没料想还有这本事。”
                  狗五的三伢子?
                  我心中一动,细细去看他的眼神,果然排除了调侃和不屑外,还有几丝陌生。
                  说来也丢人,正因为以前有太多被骗的经验,我才学会了鉴别谎言的方法。人不可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表情,操纵面部肌肉的是大脑,它非常诚实,会不知不觉地背叛自己的主人。
                  就连张起灵那样的影帝,也要靠完全不显露内在情绪而蒙混过关,要想硬伪装出不存在的感情,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所以我确信眼前这个人的神情不是伪装的,但他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们不是见过吗?难道连我向他请教六角铜铃的事也是幻觉,我看到的齐铁嘴其实是一张照片?
                  可是那也不该把我认成三叔吧?我和他的年纪可是差了将近二十岁,再眼拙的人也不应该搞错。
                  怎么办?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还是将错就错干脆装成三叔?
                  我下意识地就想摸摸自己的脸,看是不是又有人偷偷把我易容成了三叔。但我当然不敢这么做,只是冷哼了声,死死地盯着他。这些年我接手三叔的生意,唯一学得炉火纯青的,可能就是虚张声势了。
                  我得等,继续等,直到对方透出更值得推敲的线索来。
                  这招对齐铁嘴这样的老油条原本是不可能有用的,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也根本就没有想隐藏的意思。
                  “怎么,你爹就这么急着去死?你也不拦他?”他的语气缓了一些,又道,“我们几个比他老的都不急,他这样吃独食,不太妥吧?”
                  我突然想起我爷爷在临死前确实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想不到我真的可以死了”,而且要求死后立即火化,焚化炉边30米内还不许有人在。这些现象非常明显地指向了一个我并不想承认的猜想,那就是我的爷爷吴老狗身体有问题,很难死掉,而且在死后可能会起尸。他是怕人看到自己尸身的异状,才命令我父亲加紧火化的。
                  可是我爷爷明明在02年就过世了,齐铁嘴还亲自来送过葬,怎么他竟好像连这个都不记得了?
                  该不会连他也失忆了?就像那闷油瓶一样,丢掉了一段记忆?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6-06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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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6-06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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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棋不语-正传(一)奇遇-3-西沙碗礁考古队
                      “同志,你别急,明儿早上有一班呢。”大妈伸过头来看了看我手上的介绍信,点头道,“没事儿,赶得及,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呐,从这儿过去拐个弯,就是我们站的招待所,你住一晚,就当是养个精蓄个锐吧。”
                      我点点头,跟着她过去开了个房间。付款的时候还出了点小波折,我发现他们不认识第五套人民币,还问我是哪国的钞票——这很合理,我本来就是故意的,想制造个纰漏。但看来我注意得到的矛盾,梦境制造者一定也注意得到,他,或者她,是个颇厉害的角色。
                      于是我给自己又定了一个方案:去乘务室翻报纸和列车时刻表,抄下要点,然后1小时后再去核对。
                      如果是有人刻意布置的幻境,那阻碍因素就会在过程中出现。比如乘务员不愿意给我纸笔,核对的时候报纸不见了,或者直接篡改我的小抄,那时候我就能帅气地撕开幕布给那**一耳光。
                      去到地方一问,果然有报纸。乘务员给了我一张红头的信笺和圆珠笔,我也不客气地马上就开始翻看。报纸是人民日报,只有黑白的四版——那年代确实是这样,这**思维很缜密。
                      火车时刻表是类似于老上海画报的一本册子,封面带有80年代特有的俗艳,几个黑板报字体的标题很周正,内页有人民铁道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字眼。我对着查了一下从这里到海南的线路,发现要转好几趟火车。连这点那**都注意到了,我不禁对幻境制造者有了几分敬佩。
                      我随意摘抄了几段,把信纸随手揣进兜里,开始和乘务员闲聊。话题漫无目的,不过是问问跑线的生活。乘务员很是热情,不过我听下来,发现他说的情况和21世纪差异不大,想来在边远山区,生活变化的节奏是比较缓慢的,而他所说的两三件小事中并无明显破绽。
                      很快1小时过去了,我装作无聊,又拿起报纸和时刻表随手翻看。结果一切正常,对比前后信息完全一致。我不禁苦笑了起来。
                      “怎么老在看时刻表,是要赶时间么?”乘务员问。
                      “没什么,应该赶得上。只是好久没出门了不太熟,多看几眼。师傅,你有烟吗?”
                      “有有,你拿着。”我接过烟,翻手看了下就点上,狠抽了一口。
                      良友牌香烟。如果这个世界里真的有这么一个筑梦师高手,那他来折腾我实在太浪费了,他的正确活法应该是上春晚把刘谦踢走,让全国人民都等着他压轴出场的“中国好魔术”。
                      必须重新考虑这不是一场幻觉,也许我真的在1983年。我有些想笑,却突然发现眼下的情况其实并不怎么好笑:
                      西沙考古还没有成行,一切都还在筹划中,但齐羽已经死了。
                      他一定是在月头死的,因为接到了介绍信,他来找齐铁嘴商量事情,然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出卖老爸,就被那个疯疯癫癫的齐铁嘴杀了。
                      不……齐铁嘴没疯,如果现在真的是1983年,那他的话就很正确,不存在失忆或痴呆的问题。
                      是我穿越了。
                      其实我的这段经历说起来很简单,一句话就可以解决。我之所以记录得这么详细,是因为这些事很重要,我遇到的那些细节在日后一定能用得上,我必须趁着记忆还新鲜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一些依据。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100%确信自己不在幻觉里,80%的把握还是有的,而且穿越也早就被各种影视剧玩烂,但我却无从判断我究竟是在哪个时间点因为什么原因穿越的,这就很麻烦了。
                      另外还有几个讨厌的问题摆在我面前。
                      假设青铜门就是造成穿越的原因,比如它本身就是一架时间机器,那为什么打开门会把闷油瓶烧死?烧死这件事,究竟发生在2015年,还是1983年?
                      如果他是故意让自己被烧死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提示?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回到过去,改变了历史的进程,是不是他就不会被烧死了?
                      写下以上文字的时候,我正坐在去往永兴岛的琼沙号上。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碧海,天空干净得像一块巨大的蓝玻璃。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6-06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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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的地平线看,我想试着体会一二,却静不下心来,因为我知道黑暗中有一条看不见的船正跟着我们,上面坐着要来替换我三叔却被他杀掉的人。不仅如此,此刻在我们身边也一定有人正在监视我们,确切地说,是我。
                        闷油瓶说得没错,写下来的东西总是不保险的,哪怕我用我自己才明白的方法加密过,落到外人手上也不见得破解不了。
                        这次西沙考古的最终目的,本就是合伙演戏混进疗养院,那么并非一条心的组织特派员自然是他们的重点监视对象。在解连环眼里,整支考古队11个人,有5个是解九爷安排进来的冒牌货,当然听他的指挥。陈文锦和霍玲两个他还不知道被替换了,以为是自己的部下,剩下的只有闷油瓶、三叔和我。
                        闷油瓶失忆过,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两个人里他大概更怀疑我三叔,但过几天他就会和三叔搭上线,目标马上会锁定到我身上。
                        我在这里,可以算得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闷油瓶都在注意我,其他心怀鬼胎的人就不用说了。
                        也许闷油瓶是在警告我,不要留下太多文字记录。这说不定是他的习惯,因为他有失魂症,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过去的经历,而他的身份又不允许他留下太多蛛丝马迹。那么他是用什么办法向自己传递信息的呢?
                        到了20号,海底打捞进入收尾阶段,晚上的庆功活动一直持续到很晚。我满脸堆笑,看了一场最搞笑的宴席——所有人都装作自己喝得很多,所有人都偷偷把喝掉的酒吐掉,然后一个个装成酒气熏天地钻进卧舱躺平。唯一一个没做戏的似乎是闷油瓶,他一杯杯全灌下去了,但我怀疑对于他来说,这点酒和白开水也没多大区别。
                        卧舱里平静极了,鼾声此起彼伏,但我知道没有人真的能睡着,大家都醒着。三叔打算提前进入海底墓,解连环和他的人则在等机会干掉三叔,而陈文锦和霍玲跟我差不多,唯恐被人发现是掉过包的,永远不可能放松警惕。
                        时间慢得好像已经停止。
                        我怕被人看到眼皮跳,抱着头从胳膊缝里往外看,也不知究竟熬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了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人站起来,踮着脚走出了房间,听声音的位置,正是睡在最边缘的三叔。我仿佛能听到众人同时加快了心跳,同时屏住了呼吸,然后没过多久,我对面的解连环也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
                        房门在我背后,我正想装作睡迷糊了翻个身去观察他,胳膊才一动,突然被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9-06-06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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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棋不语-正传(一)奇遇-4-狼与羊的试探
                          睡在我背后的,是闷油瓶。
                          我心里一跳,动作就停下来了。他的手早放在我边上好久,这一下快如闪电,而且幅度并不大,估计黑暗中也没人能注意到。
                          可奇怪的是我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后续动作,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按着我,透过接触的皮肤能感到他的心跳很稳,好像他的目的就是让我别动而已。
                          难道他以为我会追出去?
                          他怕我追出去?
                          他真的在保护我?
                          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莫名其妙的好意。不久前我还在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才能取得他的信任和帮助,他居然就已经主动来帮我了。可这是没道理的事,就连我是吴邪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优待,太便宜的好处,不会让人觉得高兴,反而有些毛骨悚然。
                          我轻微地抖了抖肩膀,示意他松手,也不知道他是误解了,还是故意的,仍旧没有松手,我们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卧舱的最里端突然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那边躺的是陈文锦和霍玲。我心说不好,八成是文锦担心三叔出事,忍不住想追出去看看了。今晚上的气氛这么微妙,不动就是最好的应对手段,她们那种不靠谱的身份,居然还敢强出头?
                          可惜事与愿违,我越是祈祷她们安静下来,那边的动静越大,后来干脆传来很小声的喊文锦的声音,响了几次后,终于外头有男人出声了。
                          “妹子,半夜不睡,啥事啊?”
                          “没事。”
                          回答的语气有些冷,那男人笑了几声,又说:“这么生分干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说了我们帮你呗。”
                          霍玲沉默了两秒,才不耐烦地答道:“女人的事你少管。”
                          我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那档子事,借势推开闷油瓶的胳膊翻了个身,笑着说:“识相点,霍大小姐都这么说了,不该管你就别管。”
                          那人不吭声了,房里突然死一般地寂静。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以为是安静的房间里,原来充斥着那么多呼吸声呼噜声心跳声和风声。
                          气氛变得非常诡异,过了一会,文锦大概也觉得再装下去就不像了,叹了口气爬起来开灯,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摸了包东西。霍玲接了转过身,表情突然一僵,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个搭话的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阴晴不定的。
                          我还没弄明白他们怎么回事,只看到霍玲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都有些哆嗦,一溜小跑地出了门。
                          想再去看文锦的反应,却听啪的一响,电灯又被她关了。
                          我有些郁闷。难不成这年头的女人性格都这么保守,受不了这种有点小猥琐的玩笑?还是这段对话里另有玄机?
                          正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我脊背上一凉,竟然是闷油瓶的手又过来了,这次更过分,直接伸到了我被子里。我被痒得本能地一缩,心说你小子搞毛呢,大半夜的性骚扰也该找个嫩的啊?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他不是闲得慌了,因为他的手指缓缓划动着,明显是在写什么。
                          字的笔画很多,而且写得也很慢,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辨别出是个“她”字,耸了下背,他就继续写了下去,我一个个在心中默念。
                          ……她……们……明……天……有……难……
                          最后一个字写完,他在我背上点了两下,就把手缩了回去。而我背上的一股寒意,仿佛就凝聚在了那一点上,久久无法散去。
                          “她们明天有难”。
                          闷油瓶不可能是在开玩笑,事情真有这么严重。霍玲刚才脸色那么惨白,也是因为发现了一样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
                          难道她们穿帮了?被认出来不是冒牌货军团的成员了?
                          怎么会呢?刚才聊的,不就只有女人那档子事么?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除非他们对假文锦和假霍玲的生理期知之甚详,或者那两个冒牌货根本就没有……
                          那是两个男的?
                          操,我心说不至于吧,那解九爷再丧心病狂,也不该找两个男的来装女人,他就那么差人手么?连小花都被胖子认出来了,这种策略哪可能长久啊。
                          我越想越没底,越想越觉得是我认错了那六个字,真恨不得把闷油瓶从被子里踹出来问个清楚。
                          其实我知道未来的发展,霍玲在格尔木变成了禁婆,文锦则是消失在了陨玉中,她们都不应该死在这,我不用太担心,到了明天就会发现是虚惊一场,更需要关心的,反而是能不能阻止她们被做成实验品。
                          但闷油瓶的依据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知不知道我隶属于张启山?还是说他联系我就是因为这个?也许他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干净,在整个阴谋里也扮演了某个角色?
                          如果我能弄清楚这些问题,大概就离真相不远了吧。
                          第二天三叔一个人回来了,之后在他的引导下,大家一起发现了“解连环”的尸体。就像在看一部剧情烂熟于心的悬疑电影,我有充分的余裕去欣赏每个人的演技。
                          那群冒牌货失去了首领,一下子炸了窝,文锦和霍玲见对方没了头目,神色不禁暗喜,只有闷油瓶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依旧游离在人群之外。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9-06-06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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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以前调查的结果,此时三叔和解连环已经串通一气,他们之后会骗过组织,谎称所有人在墓里中了招,借机混进疗养院。我没打算改变他们的计划,因为这整个事件中藏了个黑箱,就是闷油瓶在此后的去向。他的记忆到被迷晕为止,后面是空白的,而文锦也说过他们在疗养院醒来后就没见过小哥。正因为我清楚历史的走向,所以顺着三叔他们的计划走,才有机会刺探到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要逮住狐狸尾巴还得沉得住气。我暗暗思忖,准备进墓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见机行事,他们肯定会到处找我,得小心,我可不能也被禁婆香迷倒。
                            次日,三叔在那5个冒牌货的配合下,半推半就地发表了关于海底墓穴的新发现。他们装出一副豪情满怀的样子,文锦和霍玲却心神不宁,连饭都不想吃。
                            我知道她们是惦记船上那具尸体。表面上看,两个女士似乎是被影响了食欲,现在是夏天,尸体放着不管,半天就会长蛆,我们只能把他塞在冷柜里,和带来的食物压在一起,心理上确实有些压力。
                            但除了这,还有一些别的疑点让我在意,也不知道文锦他们是不是也看出来了。我很清楚,那具尸体不是解连环,而是神秘的十二号队员。他是直接被三叔用毛毯裹起来送上船的,除了远远地看到白花花一片外,其实谁也看不清他的样貌,加上还被海水泡得胀了起来,整个脸都变形了。
                            在那以后,三叔再也不许我们去查看那具尸体。照理说他害怕穿帮,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那尸体看起来很怪异,虽然说为了防止被认出,三叔刻意处理了他的脸是正常的,但人死后要弄坏脸,砸烂是最方便的选择,而不是人为让它发胀。我有些不安,总感觉这发胀似曾相识,似乎更加接近于某些粽子的尸变。
                            所以等到其他人都下海之后,我偷偷钻进了下层的船舱,想确认一下尸体的状态,却发现仓库门被锁上了。
                            看来三叔是有所隐瞒。我见是个中号的挂锁,也懒得找钥匙了,直接拿锥子把锁芯的弹子挖了出来。
                            才闪身进门,外面的铁板楼梯上陡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那声音非常响,显然来人是故意跺着脚下楼的。我沮丧地停在了离冰柜只有三米多远的地方,面前是堆得足有一人来高的罐头箱。
                            “齐羽,上来一下,我们有事要商量。”三叔若无其事地喊道,仿佛我是被他命令下来搬大米的。
                            “哦……”我支吾了一声,只好跟着他往回走。
                            “让齐羽去吧,他下地经验最少。”老远就听到陈文锦在说话,音调很高,她回头看到我们过来,对我解释道,“齐羽,我们想尽快把解连环送回去,船上补给也不多了,你回去一趟吧。”
                            她看起来很精神,估计是看解连环死了,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加上前天晚上的风波也并没有恶化,渐渐又有了几分领队的味道。
                            我一愣,看了看船舱里的其他人,发现闷油瓶惯例站在窗边,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那群解家的人则正在互相交换眼神,然后纷纷点起了头。
                            “对,齐家就他一个儿子,出事了没法交代。”
                            “是啊,我们之前就打算让他留在船上的,现在船要走,干脆一起走好了。”
                            “他本来体力也差,前几天一半时间都在休息,下斗了只能拖后腿。”
                            我一开始还想装得热血点,说点诸如“为国家利益不怕牺牲”之类的台词,听到后来他们的话越来越难听,也明白不必去反驳了。很明显,他们就是打定主意要我滚蛋,说再多也是没用的,可是为什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9-06-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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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连环装死潜入幕后的计划是临时起意的,这群西贝货多半是看反正解连环挂了,干脆捞一把就跑,支开我这个特派员去拿想要的东西。而三叔估计是在顺水推舟,我在这里对他没半点好处,刚才他明明看到我撬门了都不吱声,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文锦他们也肯定不希望张启山的人盯着他们,一来二去,我竟然变成了腹背受敌的一个。
                              我心里打起了鼓,现在我们用的这条船我是太眼熟了,和后来带着文锦笔记出现在我面前的鬼船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它要新得多,八成就是同一条,一想到这我就头皮发麻。更别说让我押送那么一具诡异的尸体回去,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事我肯定不能去干。
                              “不行。”我连连摇头,“我哪会开船啊?我肯定得开海沟里去。”
                              “确实不行。”
                              开口支持我的是三叔,我正不明所以,他接着就道。
                              “他可是上头的特派员。”三叔环视了一下众人,“让他回去,不是摆明了我们不带佛爷玩么?”
                              不光是文锦,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聚焦到了三叔身上,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我心中暗叫不好,队伍里有眼线虽然是半公开的秘密,但这时候特意提出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把我拖下水有什么目的?一起演戏好混进疗养院么?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这整场戏根本就是演给我看的,我是这里唯一的观众,但我的身份是张启山的人,想混进疗养院,我无疑是最好的门票。
                              该怎么应对比较好?
                              直接提出合作?还是大嘴一咧道“哇哈哈这都被你识破了”?
                              “我去。”闷油瓶说,似乎没听见我们的对话似的,他提起行李就要出去。
                              所有人都在等我或三叔表态,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横插进来,最靠近他的那个人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算了,还是我去吧,我对这片海域熟。”
                              事情就这样突然转折,又突然地成了定局。
                              我暗自叹了口气。看来闷油瓶和我一样,都是海底大戏里不可或缺的角色,而且他也对此心知肚明,不然他真要走,没人能拉住。
                              “你为什么要帮我?”
                              趁着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搬运器材,我终于把闷油瓶堵在了仓库里。
                              他看了我一会,淡淡地说:“我帮我自己。”
                              “吴三省说得很明白了,你和张家后人的关系不怎么好吧?”
                              张启山把他坑得那么狠,九门也没一个回应过他的期待,两个理由合起来,他算是船上最该站在我对立面的人了,却三番两次地帮我,让我想当成想太多都不行。
                              他笑了笑没出声,我换了个问题又问:“你那天告诉我的什么意思?她们现在还好好的。”
                              “你觉得她们情况很好?”闷油瓶反问,表情难得的有点认真。
                              “不是吗?最大的敌人没了,还是心上人干的,她算是熬到头了。”
                              闷油瓶惊讶地看着我,我在心里暗爽,他绝想不到我知道得有多深入。不过唯一能让我在他面前占据信息优势的方法居然是穿越,还是挺打击自信心的。
                              他身体后倾靠在墙上,皱着眉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思索什么特别难以取舍的问题,忽然问:“你有没有想救的东西?”
                              我差点脱口而出老子要救的就是你,但我当然不能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觉得能成功?”
                              我看着他,心里渐渐就被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胀满了。
                              “也许可以。”我说,与其说是说给他听,倒不如说是对我自己立下的誓言。我不相信世上有无法改变的历史,只要我改动一个很小的地方,未来就会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也许……”他重复道,“希望是比绝望还可怕的东西。只凭两个字,就能让人什么都愿意去做。”
                              “不试过怎么知道?”他那些漫无边际的话我都听烦了,“我没那么伟大,但我会尽力。”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道:“小心,那5个人不简单。”
                              “你也是,”我说,“小心吴三省。”
                              闷油瓶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那时还不知道,自己好意的提醒,后来却演变成了个颇大的麻烦,而那个隐而未发的“有难”事件,竟然正是引发一场剧变的导火索。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9-06-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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