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表白
「莲音,教我钢琴好不好?」莲音回头一看,只见法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己身旁。
莲音微笑着,回道:「希尔杜也懂钢琴呀!」法音轻蹙眉头,噘着嘴道:「没错,但他也只
懂骂我笨蛋….而且,我想给他惊喜嘛!」说罢她又绽放一个温暖的笑容。莲音点点头,
调侃道:「原来后面的才是重点。」法音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娇憨地依着莲音,回道:
「好啦,莲音姐姐,教教我啦!」「那放学我们的音乐室见吧。」莲音温柔道。
寒风吹过,竟然使她的心抖了一抖。
冬天确实不如夏天适合弹琴,莲音搓了搓已冷僵的玉手,半晌间又在黑白键上快速飞舞,
弹奏出一首又一首动人心弦的乐曲。「我来了哦!」音乐室的门打开了,传进一把悦耳的
声音。莲音把视线放到声音主人身上,只见法音脸上红彤彤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稍稍
扬起了微笑,或许就是这种认真但又一丝不挂的性格,才会吸引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希尔杜。一丝寒风拂过,莲音轻蹙眉头,法音抬头,却捕捉到莲音这一个小表情,连忙
把门关上。
「原来弹琴真的很难。」法音有点不耐,用手扫在琴键上,然而琴声并不杂乱无章,
相反听起来更是有条不紊,虽不连起像一首乐曲,却又抚人心灵。莲音微笑着,原来歌曲
也会跟随人的性格而改变,法音或许不是一个出色的女生,但是懂得鼓励和安抚每一个人的
心,这一点自己自问未能胜任。法音眼睛一转,娇憨地依在莲音的肩上,调侃道:「听希尔
杜说,莲音你喜欢布莱德哦。」莲音在琴键上的手停了下来,优美的歌曲戛然而止,
面颊泛红回道:「这个希尔杜,对着你就是不能安静一点啦。」法音绽起了温暖的微笑,
握了握莲音冰冷的手,道:「即是真的啦,莲音你喜欢布莱德?」莲音稍稍抬头,回道:
「有一点吧。」
蓦地,音乐室的大门打开,划破了房间中羞涩的少女情怀。两个女生回头,却瞥见
布莱德与希尔杜站在门外。莲音放视线放在站在前一点的布莱德身上,他脸上尽是惊讶,
显然并不相信刚刚听到的话。房间中又归于宁静,偶尔寒风吹过,法音稍稍拉紧了围巾,
忽然间整个音乐室变得寒冷。莲音感觉到血液不受控地向脸上奔腾,为什么会让布莱德
听到的?难道是法音与希尔杜的计谋吗?她把锐利的目光放到希尔杜身上,希尔杜摇头,
表示整件事情只是意外。莲音回过头,把视线放到琴键上,酸溜溜的感觉在心中莞尔着,
脑中却只是一片空白。
良久,布莱德撑起笑容,轻道:「刚经过音乐室外,听到悠扬的钢琴声,没想到是莲音…」
说罢,把目光放在莲音身上。莲音的心一紧,她知道布莱德想缓和尴尬的气氛,但在此刻,
回避她的话却更显得她更无知,婉拒着她细腻的感情。心中酸溜溜的感觉慢慢酿成苦涩的
情绪,一点一点往眼眶上涌去,眼泪快要夺眶而出。莲音连忙拿过琴上的琴谱,声音却
颤抖着:「我还是先走啦。」说罢,夺门而出,一出门,眼泪便不争气掉了下来。为什么
自己的心会觉得这样难受?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无地自容?我大概把整件事情毁了,
布莱德一定很讨厌我了。莲音一个劲儿想着,眼前的浏海轻轻盖过眼睛,拉紧了自己的
毛衣,今天确实很寒冷。
随着莲音的脚步声远去,音乐室内剩下的三人却面面相覤。「布莱德,你要一起回家
了吗?」法音小心翼翼问道,声音擦过了宁静的空气,钻到布莱德耳中。
布莱德扫了扫法音与希尔杜,他们脸上都挂着担心的神情,然而却无法平静他此刻紊乱
的心。「我还是留在这儿练琴好了,毕竟好久也没有练习了。」他始终挂起了笑容,
但于法音与希尔杜来说,这笑容却陌生得很。二人点点头,悄悄关上了门,然后离去。
布莱德坐在钢琴前,随心弹奏着一首又一首乐曲,却总是心不在焉。莲音喜欢上自己?
但自己喜欢的却是法音呢。为什么整件事情会这么复杂?一首又一首草原乐曲却一点也
不愉快,调子、停顿无懈可撃,予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烦心,布莱德眉头紧蹙着,赫然
却想起了莲音泫然若泣的神情,更添烦恼。
寒风又起,没想到初冬的傍晚,已经是如此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