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打断他起承转合的故事,这是亲子之爱;但我确实生气,毋庸置疑:从尾椎狂涌到头顶,寒毛耸立,虚张声势与攻击的势态,箭在弦上。可那身动物的皮毛又松垮垮地落了回去,像完成一次呼吸,息事宁人:要耐住性子,要心平气和,要知行合一……要说话算数。)
一千年,可以啊,随手就凑个七星不靠,儿女成双。石重山,你觉得我今年几岁,十五岁,才把一句梦话当成是预兆?
(必须要讽刺,必须要轻蔑。就像做了噩梦惊魂甫定时一定要讲给别人听,否则就会成真。幽邃的影子又追我而来,无辜却无耻。)
(十年,去习惯不再有家人、同伴与见证者总不太容易,或许我也早就过了去寻找家人、同伴、见证和存在,去区分真实与真实感的年龄。我曾在青州的海边找到过一群伛偻的小矮人,听说他们是先秦的遗民。蓬须乱发,芒屩麻衣,身长不足六尺五——那时代是以身高来判令成年与惩罚。在飘游的十年里我听过、淌过无数飘渺的故事,可每想起那些放弃生长的人,胸臆与野草便蓬勃生长,使人发抖。海上的狂风泯灭一切,人的痕迹与气味,纵容与默许他们对抗律令,对抗天命,放任时间流去。)
(我不知这话是不是太冷漠,好容易才想出什么来和缓。)
我也很喜欢她……石峥,我是可以心甘情愿地为别人付出所有的
(幽微的火光骤然转亮,我借机眯起眼,似笑非笑,才能掩盖住不断漫上来的恶意。)
前提是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