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南宫璨谈话晏长湛，晏长湛也向南宫璨打报告。
南宫璨私下找晏长湛谈话，问他是否徇私，晏长湛矢口否认，并跟南宫璨说起宁无缺，子虚乌有之事，也敢污蔑皇室，应当惩罚。

【下衙到家，进了书房好一会儿才发现将一封紧要的文书落在了御史台中，正打算出府再回去一趟，却在园子里碰上了肃王。瞧他似从十二叔书房那处来，礼了礼，客气道。】
：“王爷可是来拜访尚书令的？不如留下了用晚饭。”
【见到他，便想到上回定远将军与我大吐苦水，正好借机询问一番。】
：“正巧某有些话要与您说。”

【自从拜过恩师，我时有往恩师处讨教些正事，今也不例外，然我却鲜少久留府内。是故今遇南宫中司，闻其留饭时，我不由地微诧，毕竟因准丈人任宪台之故，我与他纵有翁婿之亲，也历来彼此默契把握着其中分寸，然丈人有话，我自不会辞】：却之不恭。【拱手言罢，旋即又道】：不知中司是为何事？

【耳畔犹有宁含英愤愤之声，然而我却不得不慎重行事。一来肃王拜了十二叔做老师，日后与府上往来的日子长着，二来他乃陛下亲子，若只是流言，轻易弹劾，也拂了皇家体面。此刻只隐去了定远将军与我告状一事，改做听他人言。】
：“我听人说，殿下在兵部似乎与宁小将军有一些龃龉。”
【斟酌一番字句，将听到的话拿来问他。】
：“只说有兵部官员募兵，勿论老幼皆使入伍；当下边境不宁，此举有枉顾性命之嫌。您明知内情，却包庇其咎，宁含英因此斥责于您，可有此事？”

【宁无缺来时，我听他话头即示奉之出外，以防万一，按理说此事应当无几人能知，可偏偏今下我这未来的丈人竟为此事来问我究竟，细想来不觉烦甚，眸里当即起了怒意，锁眉肃道】：中司，宁含英斥责我是真，但言湛知其内情包庇官员，湛却不敢苟同。——中司今日既提，湛不妨与中司道个明白，免得来日湛与中司皆要为此等莫须有的事徒添烦恼。
【一顿，复续】：中司当知朝廷募兵，上有兵部郎中主掌，下有募兵专吏经手。所谓湛知的内情，既为募兵出了纰漏后，兵部即有人负责查证惩办，惩办的结论，相信不止宁将军有数，朝中上下都该晓得。宁将军初为兵政疏漏不平、怒斥兵部时，湛身在衙内也有耳闻，当时湛即生困惑，原本那时湛既打算在忙完手中之事后，请示父皇之意，看看能否过问一番。不想数日之后，宁将军不知何故却直闯湛处，劈头盖脸即道些子虚乌有之事，先一句听闻湛保了苏员外郎，笃定称湛漠视兵卒，敷衍了事，后又红口白牙诬蔑湛结党营私，湛当时一则因敬宁将军忧国恤民之情三分，想着武将多忠直，宁将军在国之要政有失下，一时失态尤可谅解，故不欲在他那怒中失智的情况下与之计较，二则顾念今下时局，恐有人无中生有，拿宁含英的忠直当枪使，则好言相劝，事后湛命人查探，发现的却是——【闭目一瞬，而后再添】：不提也罢。

【他所言声声有道、句句在理，面上之怒气也不似作伪，将其所言在心中过了一番，只沉吟。】
“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含英此举有些轻率莽撞。”
【他言中的未尽之意叫我心微微一颤，只觉此事该问过叔父，不该轻率插手。然而明务纠察实乃我分内之事，却不能因涉事之人不可妄动而止；更何况偏听不查，岂是我辈作风？只对他提议。】
：“诚如殿下所言，此事既已造成误会，轻轻揭过一对殿下、兵部声名有碍，二也有纵虎之嫌。倒不如早日奏报陛下，恭请勘明。”
【我只怕宁含英真是受了离间挑拨，轻率为人做卒。若闹得与兵部不合，倒不好收场，与后头行事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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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探其神情，却也从人言语之中窥得动摇，终究那一番引人无限遐想的话令得我这位浸淫庙堂多载的丈人愈是慎重起来，适时在人言罢之际露了无奈色，少年面貌，平素概多一众兄弟些沉稳随和，也尚有难掩其稚气处，此刻的示弱，是一种手段，也属顺势而为】：中司您也知湛如今处于什么境地，湛未涉其事，尚因与同僚共事勤切，而遭祸水东引，浇了满头满身，值此时刻，湛再有心，也当有《君子行》之为。【话自坚毅，又提】：要奏父皇固然容易，可湛身处窘境，清者纵自清，也实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以湛有一求，望请您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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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言未道尽，特意给人留下余地，一则是要予眼前人足够的尊敬，二则便是为了避免些没必要的口舌，他但凡肯允一回，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明了几分】：都说举贤不避亲仇，为今朝中人众，在湛看来能做到公正查明此事的，实在少甚，您当属其中之首。故湛欲劳请您出马一回，湛相信有您在，此事必当再清明不过，湛也可免受倾轧之苦——还望您怜小子几分。

【越听下去，眉头越是拧紧。诸皇子入朝，我本以为还要一段时日纷争才会起。可如金肃王所言若真，他不过方显峥嵘便遭算计打压，事情便显然是十分不对味了。真有意大位，也不该行鬼蜮伎俩，当以山河万民为先；若不分轻重，何以当神器、保无疆？面上颇有些动容，但也记得自己需得中正，故并不马上答应，只问。】
：“请殿下先说说看。”

5.
【朗朗声入耳，他言行坦荡，竟请我上禀彻查，我又岂会有不应之理？自然点头。】
：“宁含英与殿下各执一词，各占其理。背后如何且不计较，当下如何，理应请示陛下明察。如是确有其实，当纠主罚从，若有蒙冤受辱，也必当洗清焕白。职责所在，某自不当辞。”
【说到此处，我心里已是信他许多。一来肃王行事果决若此，又胸怀丘壑，真有心包庇，不至草率行事，留下把柄。二则他风评向来不错，又为十二叔弟子，我笃信十二叔眼光。又斟酌了一番用词，为宁含英说和一二。】
：“宁含英少年意气，行事或许莽撞，但为国为民，心思赤纯。若寻根究底他真是为人所惑，殿下还请念其忠正。”
【说完，又极力挽留其留下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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