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娓娓，近来见的愈发少了，想她出阁嫁人以前，几乎日日厮混在一起，京中大小去处几乎都被我们走了个遍。如今她已为人妻，想见一面是难上加难，只得趁着别的什么由头——譬如半月前，我便往裴府端端递了帖子，寻她今日一道来香山祈福，早早的便等在了山下。】

（述清递了帖子给我，我方才忙碌完今日的功课考校，阿肃并不在家，于是这些大字之类的都要我来过目，虽然我并非十分厉害，一手小楷写的也是极好的。只看他们的字，我实在是疲累，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了，我这才叫来马车。）
（不过一刻，我险些睡着，下了马车后，正见述清在前，好似等了很久。）

【见她眼下乌青，神色间也难掩疲惫，便知是家事操劳太过，又不曾好好休息的缘故。她这桩婚事全由得家中做主，如今这模样，也不知她阿玛瞧见悔是不悔。一旁立住待她下车，这才冷哼了一声。】：如今见你是越发的难了。
【说罢又往车中瞟了一眼，如大赦般吐了口气。】：还好还好，我还生怕你把小家伙也带来——我可怎么弄得动他们？

：原我倒还觉得小家伙烦人，你这样年纪的或还喜欢些，没想到你也这样害怕，早知道我就带着来了，也好叫你头疼头疼。
（ 我瞧着她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我如她这样大的时候却并不是十分欢喜小孩子，等到了我自己生的时候，却又不一样了，大抵都是作为母亲的天性，她说来所有，以后都会有改变的。）
：今日说是来祈福，走吧，我们往上去。

【我是亲眼瞧着她顶着红盖头嫁人，后头又一日一日的肚子大起来的，等到两个小的呱呱坠地，我是半点儿惊喜也无。加上同她隔三差五便见次面，小孩子那些个哭闹打滚全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自然是体会了她做娘亲的不易，挥挥手道。】：再喜欢小家伙，也不能日日打照面，他们俩一齐扑上来，我哪招架得住？
【与她牵了手一前一后拾级而上。】：倒也是奇怪，你这样的性子，竟生出那样闹腾的来，也不知是随了谁了。

：或许随了他们的阿玛，这我——也不大晓得。
（ 她如此一问，我倒是愣了半天。我年幼时候并非十分的闹腾，只是个小哭包，还是秦鹤章总挡在我的面前为我出头，眼下她却不在京城了，如此想来，倒有些怅然若失。可阿肃，也断然不是这样的性子罢？也说不准，他有我不曾参与的十几年，他年幼如何，我也不知。）
：今日祈福，可有记得带上瓜果贡品？一会儿要求签吗

【今日天气晴好，往山上去的人倒是不少，好在这石阶在前些年加宽了许多，便是同她左右并肩走着，也不觉甚拥挤。眼见得前头就快到了，却被她问的一愣，立在原处半晌反应不过来，过了会儿才挠挠头，与她道。】：你还真打算去祈福啊——
【原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从府上诓出来的，却忘了这茬，眼下两手空空，只得巴巴看着她。】
：我带没带你看不出来吗？

：看来——你并不是十分诚心啊
（ 我手上自然也是空荡荡的，可山桃的手上却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我准备下来的瓜果经书，此刻她竟是两手空空，连带着她的丫鬟也一并茫然地眼神。我当即失笑，颇恨铁不成钢道）
：原就是你约了我来祈福，怎么到了香山脚下，倒成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迷糊蛋了，这究竟……可是不是个借口？是专门想来见见我不成？

【见她这样问来，一时倒不知是该夸她聪明还是愚钝了，摆明了的事实就在她眼前，都快到了寺庙才发觉。】：不然呢？你几时见过我信奉这些，往日里去不过是额娘非要带着我，没法子罢了。我一个人——
【兀自摇了摇头，诚心是没有，却是十分诚实。】：叫我一个人来这儿，我是断断不乐意的，起初我也想寻个旁的借口，可跟程惜商讨了大半日，还是这个最靠谱。山远路遥的，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倘若你早些跟我说不是来祈福的，我便也不千里迢迢的，带着这么些个东西来这儿了，重——也重死了。既是来赏景，倒不如一身轻的来。
（ 我此刻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香山景致不错，时刻瞧着也有一番风味，只是我手上这些东西，实在是煞风景，如此，深深叹了一口气，又温声细语的与她说道）
：可既然是我带了东西，便只得叫你陪我去祈福了。
（ 便成了她陪我，而非我陪她。）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