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被硬塞了考运/亨通的奇怪香饮子（陈皮+胡辣+盐粒） 【谁家没有个哥哥弟弟爸爸姐姐心上人是考生呢？一杯就见效！送人必备，倍儿有面！】

汴京城内，看戏得看谢老板，评书当寻刘少能。
甚至昔年谢老板和刘少能还未曾红的发紫时说笑逗趣的故事现今也被编成话本子来演。很有意思。
当然，莲花棚最厉害的还不在什么都能成戏，而是，紧跟时局走势。
今天这个说书人，说的是“将在外”那段故事，话里话外，我听得颇不是滋味，砸了些瓜子壳“书生之论，别拿来消遣百姓。”
刀都提不起的人，也配谈功与过。
当然，大部分时候，我是没有这些意气的，就是觉得这些人不得（dei三声）劲，一张嘴呱呱乱讲，还破为自得。

【现在最热闹的几件事，将在外，科举。】
【大兄的心思我弄不清楚，也不想管，这种事听多了都危险。我最近的精力，全都放在科举上。】
【不，我当然不会去科举。我在忙着借科举发财。】
【与人一起在京中传了闲话，说有种香饮子十分神奇，是杨家传出来的方子，原来杨相杨八郎喝的。】
【这东西喝下去就能保佑人考个好成绩，做的全会蒙的全对——当然是假的。但奈何临时抱佛脚这事儿是传统，信的人和半信半疑的，就够赚个盆满钵满。】
【才在外头兜售了两杯，进来四处转转，过去捡了一桌坐下，问他】
：哟，这说的什么？

我正打算走，盘算如何走得优雅。
——我老远瞧见这位郎君，这身影，这姿态，十有八九该是奸商。
抬脚的动作缓了几拍，我侧首瞧他。“听几句就知道了。”
没太多好气。“在可怜大宋多少男儿战死沙场，唱腔很动情。”
过了觉得不公就要解释、辩驳的年岁。毕竟，人与人的差别有时候比人与猪还大。
我是实打实生在汴京、长在汴京的，被富贵、荣华腐朽的一代人，汴京城这座远离战火多年，永远雍容的城，这里的人，常能趾高气扬，针砭时弊。

【嗨一声，很无所谓。】
【说实话边关怎么着，我管不起，更不想管。人能管得了自己个儿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闲心。】
【耸耸肩打量他】
：阁下是……赴考举子？
【反正打扮像个读书人，是不是的，搂草打兔子，先问了再说。】

今日的天很高，月很圆。罕见的是橘黄。抛去不让人喜欢的唱腔，如若将此时此刻的众生绘成一幅画，恰是一副繁华的人世图景。
而最生动的无意是眼前这位兄台。
那些恼火又说不得脾气，就这样散入橘色的月光中。
将士们守护的家国是什么呢？说到底，或许便是平凡人的懵懂与无知，无所谓值与不值——似乎世世代代皆如此。
沙场与平缓的夜市，从来都是两种地方。可到底，连月亮都会偶生不忍的吧。
于是，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目光柔缓了些“是又如何？”

【居然猜对了？】
【顺利得我都愣了一下，眨眨眼呆了一会才接口】
：嗯……嘿，你听说最近京中的新鲜事了吗？
【挑眉往他旁边靠了一靠，小声道】
：原本杨相——杨八郎，是喝了一种香饮子得了神佛庇佑才成了状元的。

……
我……
这种感觉很奇妙，如同去战场前，一个号称得到高僧的和尚问我知不知晓我六翁翁之所以这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皆因他曾赠他一道平安福。
情节荒诞又似乎有些道理。
于是我就很配地“兄台便有？”我眨了眨眼，一手搭上他肩，很亲昵地。

【当然有】
：你想做什么？
【十分谨慎得捂了捂胸前衣服，警惕得打量他一遍，再一遍】
：这可是我的。
：不过嘛，我可以告诉你什么地方去求。只不过这玩意，求不求得到可看个人缘分。
【我要是直接卖给他，岂不显得很低级很假？】
【有点得意得拍拍胸口】
：这可是我费了老大劲才弄来的，寻常人可不一定能弄到。不然，这东西还有什么用？

运气和命运，我总是信也不信。
闲暇时能抽光签筒里所有的签，说文解字，总有一二是准的。运气这回事，能作为所有不安的定心符——
“你也是举子么？”
我有些好奇地望着他揣着宝贝的模样。
怎么说呢，状元虽人皆向往，只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随缘便好。
我拍了拍他衣襟，笑道“那祝兄台考运亨通，攀蟾折桂。”

：或者……
【上下打量他，叹口气】
：我瞧兄台也不容易，这东西吧，总归是求个心安，万一将来因为没做落了榜，多恶心？
：总归也不贵，兄台看上去也不像缺这点钱的人？

世人都想求个好彩头。
我才出生的时候，听闻天降霞彩，却也未曾保我承欢爹娘膝下多少年。可见，先成好事后又彩头，世间的因果是颠倒的。
将在外的故事，其实也一般。
先有大宋的和平安泰，才有无数多嘴之舌。
太平总叫寻常百姓也能生出些自以为是，与有荣焉。
大抵也是因此，总是不喜彩头，也格外随俗地递他一锭银子“那，够也不够？”
“明朝我便瞧瞧今岁科举该生出几个状元来。”

：够了够了。
【我决定见好就收。】
【痛快得接过来银子，把怀里竹筒摸出来拍他手里】
：来来来这个给你，我再去弄新的。
【飞快得揣起银子来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