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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我的八斩刀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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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朝凤》 ,我是没有去看过的。一来实在没有听说过,再者听过以后也还是觉得没有兴趣。文艺片也许注定孤独。即使温婉如薇薇,在我一遍一遍刷《第36个故事》的时候,也还是很直接的表示出不满,在她,这样的直接是罕有的。
《一代宗师》我是喜欢的,却也并没有因此而喜欢编剧徐浩峰——原因也是没有听说过。直到我看过徐浩峰的《师父》——同样小众的一部电影,很文艺——我下载了徐的小说集。其实我还是喜欢纸张的质感,喜欢油墨的芬芳,这些都是看书的乐趣之一,正如宋江说过的:美食不如美器。精致的餐具可以给一道菜增色不少。奈何太原街的北方图书城关张了。居然关张了。居然现在才关张。
现在我的枕头下面压着一对八斩刀,买这对刀凭的是《师父》自序中的一段话:“北方理念,刀法是防御技,刀背运用重于刀刃,因为人在刀背后。武侠小说是一棱刀背,幸好,有此处藏身。”
八斩刀不是刀的名字,是刀法的名字。据说此刀法是咏春镇派之宝。这种说法我是有些相信的,相比倚天剑屠龙刀,我觉得一个门派代代相传下来的立足之本不应该是器,而应该是法。 法比器要高太多层次。


IP属地:辽宁1楼2019-09-29 17:06回复
    为八斩刀正名原本是为了避免口舌之争的,这里面当然有故事:前段时间在贴吧发帖子,大意是谈谈我眼中的李小龙。很快有吧友回帖,很不客气的指责我说话不严谨。因为我提到了李小龙在美国开武馆教截拳道的事。吧友强调李小龙在美国开武馆的时间要比他创立截拳道的时间早两年——这两个时间他说的非常确定,已经具体到了年月日,跟百度说的一样。因此他指出李小龙开武馆教的不可能是截拳道。这在我看来本是件小事,因为我的帖子讲的重点是通过李小龙在美国开武馆这件事说明其武功并非是花架子,至于他教的是不是截拳道和我讲的东西关系不大。我喜欢看书,但是从不背书,更不喜欢背年月日,我看书讲究的是领会精神,好东西不用去记,它自会留下印象。而那个吧友确实是龙迷,确实喜欢截拳道也确实背书背的好——他甚至能把李小龙生平大事纪年表烂熟于胸。他不断的卖弄背书成果,到底还是招来了我的鄙视。我耐心的开导他:截拳道这样的东西不会是一天两天就创立出来的,至少也要几年时间。所谓其创立时间,只是说它在那一天正式定名而已,未定名之前截拳道其实已经存在了,只是还不完备不成熟而已。《水浒传》成书以后曾改过几次书名,在未定名之前难道它就不是《水浒传》么?所以说虽然截拳道命名时间要晚于李小龙开馆教拳的时间,但是你说李小龙开武馆教的就肯定不是截拳道,这话不科学。我的话当然有诡辩的成分,他却始终驳不倒我,于是强调说我并不是真正了解李小龙了解截拳道。我只好再次点拨他:如果我手中有一份你的履历表,我就能说出你哪一年戴上红领巾哪一年入团哪一年入党等等,而这些东西你自己显然不可能全部张口就来,有些甚至可能都忘掉了。难道这就能说明我比你还了解你么?同样,李小龙自己也不见得记得自己哪一年做过哪些事儿,你背下来这些难道就能说明你比李小龙更了解他么?至于截拳道,在我看来那其实更接近一种哲学思想而不是功法。不论你修习的是什么拳种,咏春,太极,八卦,形意,甚至拳击,你都可以通过学习领悟截拳道而获得提高。但是如果你什么拳都没学过,专攻截拳道,可能到头来等于什么也没学。就好比《围城》里面赵辛楣的一句话:从我们干实际工作的人的眼光看来,学哲学跟什么都不学全没两样。这话说得同样不够严谨,但是领会精神的话是有些道理的。记得我高中那会儿就看过不少关于哲学系学生的段子。说到了截拳道,那个吧友就义正词严的指责我既然同是龙迷那就不该用自己的眼光意淫截拳道。我乐了,我已经强调过我说的截拳道那只是我眼中我所理解的截拳道。但是我用自己的理解去诠释截拳道,说明我不但学习了而且思考了,强过你死记硬背。一门武功也好一门学科也好,其发展都离不开继承和发扬。继承简单的理解就是学习,发扬简单的说就是在学习的基础上融入自己的见解,加以改进创新,哪怕这见解是错的,它也是有积极意义的。时下太多死读书和读死书的人。死读书典型的例子就是只知道背书而没有自己的见解。别人稍有不同于书中的见解,在其眼中就是忤逆。这样的人,书不读也罢。读死书则有一点点无奈了,以历史书为例,很多历史书其实都是死书,书中有太多作者或是当权者的矫饰,这种书读得越多距离历史真相就越远。而我们大多数的人,在选择书的时候又没有甄别能力。一块某人的遮羞布,障了读书人的眼。于是又想起《围城》里面一句话:不受教育的人,因为不识字,上了人的当;受过教育的人,因为识了字,上了印刷品的当。


    IP属地:辽宁2楼2019-09-29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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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浩峰的小说不是历史书,也幸好因为如此,那里面或许才有真历史。我目前只是看了他写的《武士会》,还有《师父》的自序。自序部分提到一部成书于民国的武侠小说——赵焕亭的《奇侠精忠传》,“讲的是乾隆、嘉庆年间事,开篇一个大雨天,两个四品武官躲在民宅门檐下,不敲门入户——扰民失身份。”无论什么年代,一本武侠小说显然都担不起歌颂或诽谤当权者的重任,因此这样一段描写应该不失客观。其实不止武侠小说如此,大多数的小说对于国情民风世间百态的描写都比史书来的客观真实。由此看来这个开篇就很有亮点了,甚至说是《论清朝官员的自我修养》也不为过。扰民失身份,这种自我修养是怎么形成的呢?答案很朴实,来自民间土壤的培养。在我们今天的科学体系里,神是不存在的。可是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里面对神的生活描写却又是细致入微的。这怎么解释呢?其实这些对神的描写,都是源于人类对神的意淫,是把人性妄加给神性的产物,也就是说其实他们写的是人一旦成了神以后的样子——神原本也是人,但是他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所以成了神——神的自我修养其实就是人的自我修养。我们今天的情形亦是如此,媒体的空前发达为好多富人红果果的炫富提供了平台,极大的刺激着中下层人群敏感的神经。可是我们有多少人是一面在仇富一面又在“炫富”呢?苹果街机,车满为患,晒晚餐晒账单晒飞机票的朋友圈····你我皆凡人,富人的自我修养其实就是穷人的自我修养。不由得回想起初中政治课的内容:奴隶社会进入成熟阶段以后,奴隶们并不是希望回到原始社会,而是幻想自己也能成为奴隶主。宏观上看,这是社会进步的体现。非常正能量的东西。所以官员的自我修养来自他做官以前的自我修养,官的自我修养其实就是民的自我修养。由此不难看出乾隆、嘉庆那个时候民风还是很淳朴的。《武士会》里也有这么一段:八国联军来了,皇帝西逃,京城有钱有见识的人家也西逃,很多溃败的清军和义和团也逃,武林中人也逃。因为饥饿,有哄抢商铺的,但不扰住户,敲门求水,如不开门,便求下一家。夜间遇雨,西逃人家的骡车停驻路边,武人和败兵一块儿躲到车底下。车上便是女眷,但他们只是在车下蹲着。实在风大雨冷,会钻入车厢,跟女人挤坐一团,自耻粗鲁,不动不讲话。武人和粗人,不乘乱失德,可想京津地区文明熏陶之厚重。


      IP属地:辽宁3楼2019-09-29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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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讲大清衰败。讲到戊戌变法,讲到康梁。徐浩峰笔下的康梁,根本在变法初期就被清廷排出圈外了。慈禧起初是支持变法的,但是她需要的是张之洞这样的实权派实干家来主持大局,而不是康梁那样的理论家。康梁派系为了上位,做了很多君子不齿之事:他们提出主张,把西藏新疆蒙古这样的荒凉之地卖给西方国家,换取银钱以强国。由于变法效仿日本明治维新,康梁派系甚至提出要与日本合为一国,共同抵抗西方列强。我终于忍不住百度了一下,果然写的闪烁其词,心里对徐浩峰的小说先就信了一半。细看之下,讲到慈禧确实是变法之初就知道并支持的,因为光绪收到的每一道奏折慈禧都是先要过目的,瞒不过她的。如果没有慈禧首肯,变法也不可能维持一百天。康的一些激进主张骗得了年轻缺乏政治经验的光绪帝的认可,以至后来变法偏离了轨道,导致慈禧发动政变。康梁事败出逃日本,仍不断造谣中伤清廷。大清也确实是失德以至失了民心,因此谣言反得了民心,舆论一边倒。变法受阻,军权又都握在趁着外敌入侵忙于争夺地盘的大元们手里,大清最终走向灭亡。康梁派系利用海外华人对国情内幕的无知和盲目的爱国热情,一面大肆敛财一面著书立说歪曲史实,甚至骗过了后来的很多历史学家。由此观其德行,得承认慈禧比光绪看人要准。
        说回八斩刀。 前面说买八斩刀凭的是徐浩峰的一段话,其实有一半是,有一半不是。
        看过一篇《师父》 的影评,里面也有一段话:“开武馆是陈师傅的念想,电影明星瓦伦丁诺是师娘的念想,守天下是邹馆长的念想,武侠世界是徐浩峰的念想。” 人活着不能没有念想。徐浩峰把武侠小说作为刀背,藏身刀背之后,藏的是自己的念想。为何要藏呢?因为小众。人是群居动物,不大众的东西非要保留下来的话,只能藏着。徐浩峰要藏起来的念想也绝不是影评人所说的武侠世界——武侠世界并不小众。他要藏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IP属地:辽宁4楼2019-09-29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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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买这对八斩刀,是要在刀背之后藏什么呢? 是情怀。别人怎么给情怀定义我不知道,在我这,情怀不是很高端的东西,它其实甚至可以等同于一个字——装。邹馆长说:这世上的事儿,不就是装装样子么?这个“装”如若理解为虚荣,你就浅薄了,邹馆长装样子是为了守住信仰——男人打天下,女人要守住。她的装是有着些许悲壮意味的。徐浩峰讲,民间传统,没文化的人要学文人做派,杜月笙是一例,倘若“谁学谁”的关系逆转,便换了人间。八十年代初,小学中学里,男老师要培养学生骨干,一般是将这个男生带到家里,给半杯啤酒,粗口频发的聊天,学生不反感,反觉亲近,从此合心合德。由此看来,装本身并无贬义,谁装,装谁才是关键。虚荣是装给别人看的,我是为自己而装。借用时下很是流行的一句话来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眼前的苟且是为了谋生,诗和远方是生而为人的一点念想。有这样一对刀,少年时的江湖情英雄梦便似有了寄托,人也就平添了几分安贫乐道、随遇而安的洒脱——有自己的世界而不囿于自己的世界,看懂社会的复杂而把自己活得简单。
          这样的情怀也是小众的吧?藏起来的好。
          刀背藏身,买刀一半是为了“藏身”。
          另一半呢?无聊时翻看过一本书,名为《旧时光的味道》。作者说,一本写吃写得成功的书,最要紧的是能让人读出食欲来,读饿了就成功了。想想自己还真是当年读了《水浒传》以后才喜欢上吃牛肉的——“好牛肉切二三斤来!”——何等的豪迈快意。在百度《师父》的贴吧里,很多吧友叫嚣着要吃八个起士林的面包。“起士林的面包不要钱,这是天津唯一的便宜事儿。”起士林是天津最早的西餐馆,与上海红房子餐厅,北京马克西姆餐厅,哈尔滨华梅西餐厅并称中国四大最老牌西餐厅。一部电影能激起人对一种食物的向往也是一种成功吧。写到这里,不禁想起薇薇看了《欢乐颂》以后,劲儿劲儿的淘宝了两盒安迪同款燕麦片,吃了,问她味道怎么样,答:也就那么回事儿······我想薇薇看《师父》绝不会对师娘手上那只风情万种的女士烟架感兴趣,她只会对师娘每餐的五十螃蟹浮想联翩······说到薇薇,我又想起来前面提起的徐浩峰自序里面的赵焕亭:“他本是官宦子弟,幼年随父宦游多省,了解官样民情。他因为写武侠小说家无存粮,夫人日忧。他逗夫人说,我们一批学文的,都去了钱眼儿里,就剩我一个了,老天不帮我,毛笔会帮我。于是拿出武侠小说初稿。写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夫人已忘忧,陪他聊天了。晚于他写武侠的还珠楼主、宫白羽、王度庐也都有这样的夫人——如果是武侠作家的命定福利,要赞老天了。”
          我不是武侠作家,所幸我家薇薇是武侠作家标配那样的夫人。我才要赞老天呢。


          IP属地:辽宁5楼2019-09-29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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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回八斩刀,我的情况是,电影没有激起我对起士林面包的食欲,倒是勾引出我对八斩刀的兴趣。江湖盛传,武器是会说话的,一种武器可以让你了解一个门派。这话到底打动了我,于是买了一对八斩刀······至于武器会否说话,这么天真的话你也当真?
            青旅吧看过一篇帖子,有一段话很有意思:当你走进一家咖啡店,看到明亮的窗子旁边坐着一个很文艺的女子,一边优雅的推着眼镜框,一边拿着一本精致的书——那不是文艺,只是文艺的一抹腮红。这话我觉得很有趣。其实想想,大家同在红尘中讨生活,岂敢轻言免俗,既是俗人,或许,有那么一抹腮红已足够吧······


            IP属地:辽宁6楼2019-09-29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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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0-28 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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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好文采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3-18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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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4-10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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