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躺在地上,在这整个修罗场。
黑衣似泡在血中,少年苍白的脸上,一丝笑意。
“月白,哥哥马上就来找你了,”
一丝忧伤,思悲,
“月白,你会在那儿等哥哥吗,你会记得我吗”
叫黑羽的少年,就这么躺在地上,一只手握紧护在胸口,他慢慢摊开手心。
一缕红绳记好的苍发。
白昼推开了凄凉的黑夜,擦拭着空气里的伤悲,血泪,尘灰。
黑羽凝视着那一缕白发,光借着风拥抱着他,少年俊秀的侧脸上睫毛轻颤,光透过发丝直视他的泪眸。光太刺眼了,叫人躲避而不及。
他已经躲不了。冷意倾蚀带走了黑羽。黑羽跪在自己尸体前,垂首。至少弟弟不会看见他死去的样子。正这么想着,“你已是死去之人,请跟我,转世投胎吧。”
黑羽诧然抬头,泪,随思念滚滚而来,说话的人,在二人目光相及之时,心颤了一下,鬼使白心头也如刀割了一下,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在黑羽叫出那两个字的一瞬。
“月白。”
鬼使一愣,“月白”这两个字像一把刀,切磨着他最脆弱的脑神经,鬼使白头痛,他长叹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希望能从黑暗中得到一丝平静。一些残缺的片段从他脑中转瞬即逝,他只抓到些影子。
一个人的影子。
从他忘却那些成为鬼使白之前的过往开始,这几年一直这样。
“又来了······,”他心想。
“是弟弟吗?”颤颤微微的声音,
拉回了鬼使白的思绪。
透明的魂灵发着幽幽蓝光,在初升的日光中格外显眼,而月亮还未完全落下。
因此少年的脸仍有一半在阴影中,所以鬼使白看不见他的脸,而少年不在阴影里的另一半脸也被飘下的发丝遮住了一半,可哪怕只是看清了一个鼻梁,一个侧脸颊,都让鬼使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能提醒旁人这少年的俊秀。
“是弟弟吗?”略带沙哑而又磁性的声音微颤着又问了一遍,鬼使白愣了一下;“你认错人了,我是阴间鬼使白,不是你······弟弟。”
这回轮到少年愣住了;想想也是,弟弟走时都不到他小时的眉毛高;眼前这个自称鬼使白的人;甚至与现在的他一般高;况且也只是容貌上与弟弟儿时有那么七、八分相似,那能就直接认为他,就是月白呢。
哪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