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两声钟响。应和着他颇为自负的深情,恰似一道警钟,催促我回神。他以为我会惧么?
:好看。
我笃然他的声平和,未听出威怒的反问,且自当是未有诘难我的意图。故而我未请罪,并轻声相和,混了泼天的胆。可我又不得不往后退一步,为我的莽撞,留一寸余地——我垂首,漏一截皓颈,写一词“乖顺”与他。
天下有好山、好水,汉人有好文、诗词,前者宣告天地任自然,后者也有笔墨挥毫,皆去镌刻历史中的尘埃。满人又如何,大漠与辽原,或许已叫中原的绕指柔,模糊了边界。我长在京城,不得未见“天似穹庐盖四野”,也未得“星垂平野阔”,我无一所有。略有怔愣,叫他话语中的遗憾,扰得骤起波澜。
:未曾出过的。
我复又抬首,不掩一丝憧憬。我若是有来日,嫁去南方,又或彼时夫婿调职京外。便又轻快补一声。
:不过,或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