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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绎】贺云骨vs谢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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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贺云骨
杨平-谢问儿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10-11 20:40回复
    《影》
    主题:行路难
    青萍
    黑沉沉的乌云压住了镜州的天,黑白交错,又被连绵七日不绝的大雨晕开,宛若一幅水墨画。
    她想起小艾那日算的卦——只需七日连雨,水漫则胜。
    现下,连天意也偏向沛国。
    青萍记得小艾还讲过,沛伞为水器,水为阴,杨家大刀为火,火为阳,阴阳相克,水涨火必消。念至此,心底更踏实几分。
    跟随田战从暗道中爬出,满面污泥,却无意整饬,只同那些死士一起,卸掉了身后的竹筒,在手臂套上诸葛弩,俯身疾步赶到宽阔地域,将沛伞撑开,再蜷身侧卧在冰冷的沛伞中。冷铁硌着娇嫩的身躯,碾着骨头,寒气也直刺骨而来,身上宛若被数根针扎了一般,纵有粗布衣裳隔着,也是令她痛得频频蹙眉。可她摸了腰间的那把匕首——是杨平羞辱她的信物。心底燃起的有杨平纳妾之愤,亦有镜州未收之恨——她不可退!
    一手撑着另一把沛伞作为掩护,上下遮掩,状若千千,另一手扣住诸葛弩的机关。两侧的死士将绷紧的竹竿松开,将他们一个个抽出去,顺着斜坡疾速滚下。一时天旋地转,骨节似要被碾碎。她紧握住伞柄,忍住剧痛,尽力找稳平衡,再抬臂朝着屋檐上的敌兵连发数弩。
    落于平地后,才将将站稳,将空弩卸去,便看到杨平率兵赶来,眼里的愤恨直直地向外冲去,心底的火不安分地滚动着,近乎燎遍她的全身,那是雨也浇不灭的业火。在田战的指令下,她触动沛伞的机关,将飞刃向杨平甩去,却被他一一挡下。霎时,她几乎是失去理智般,冲于阵头直向杨平杀去,竭力嘶吼道。
    “杨平!”
    那股业火烧得猛烈,一路烧到灵台,她无声地嘶喊道——杨平你这宵小之徒!无耻之贼!竟敢让我做妾!我堂堂沛国长公主怎可受此大辱!
    举起沛伞直朝他劈去,生死早己抛在脑后。
    -
    杨平
    雨势如注。
    境州旗卷挂飘荡,寒风疾烈,沉霭昏冥。循关隘外望,九霄内亭阁重叠相接,此刻愈加浩渺难分。阴云青墨相融,起四合而笼八方,再任跳珠倾溅,白雨洗练,以致苍川易色,玉山将颓,霎时间草木殆暗,遂终也阴阳相契,二者归一。
    好雨当知时令,方乃父亲出迎沛国子虞,关内空虚,留待我蟠龙独踞,卧守州土,降霖便是凶祟。横刀颀立,列阵顾巡,而偏于此地、此时,兵卒忽报城中有贼,不觉胸中一紧,忆及子虞所乘那敌船上所画的两仪已具,四象将生,今刻,必有恶战。
    率兵前至城下,瓦檐上弩兵执弓却射,然削敌不至三成。剑眉微竖,陡然惊雷劈落,电彻寰野。珠玑敲玄甲,朔光闪动,伞刀毕出,飞刃呈千钧之势,杨平眉峰不动,临贼高喝。
    “——挡!”
    提步掉转长刀,金石相接,听得一片悲鸣鬼泣之声。曾聆父亲教诲,杨家刀法虽至阳至刚,实贵在变通,伞刀幻化莫测,故欲破此敌,莫不须观须臾之所动,出锋相抵,飞刃由身侧旋过而不沾,悉数卷落。带军上攻,短靴蹬青板,拓地时激声清朗,长刀划水而过,雪浪四溅。
    乍闻娇音贯耳,居然是一愣,迟疑少时,挪刀前砍沛伞,扬过发顶,又别过胯下,孰料伞劲刚直,况战势催迫,残影萧萧,杨平微略分心,竟身形不稳,脚下虚晃半步,伫在原处,银盔勒发,竟隐感吃痛。不过一女子,恁地猖狂若此!杨平郁抑难抒,双瞳微缩,无暇再理那女,转首对敌,翻身举刀凌空斩去。再挡击左旁,回首又会此徒。
    山雨益发瓢泼。
    -
    青萍
    伞刀被杨平的大刀挡开,青萍连连踉跄两下,再举伞劈下,却因力量着实相差悬殊再被挡开,跌坐在地,骨节撞击青石地面,近乎是断骨之痛,直锥心中,她却还是咬紧了唇,以伞撑地起身,唇上已渗出血珠,也只抬手擦去,目光中的狠戾不减一分。趁杨平身陷围攻时,快步绕至他身侧,双臂持伞,极力一挥,将头盔击掉。再顺势一挥,将他的脸划破。
    几合下来,她几乎未伤杨平分毫,雨愈下愈急,涌动的黑白间又渗入血色,惹得她愈加急躁,体内的火烧得愈加猛烈。正欲再向杨平攻去,只见他奔大旗而去,挥刀砍杀了准备砍旗的死士。
    此时,内中有热流涌动、翻腾,顶着她奔了过去,低喝一声,放出飞刃杀向杨平。
    再触发机关,却无飞刃,此时大刀已经劈来,她只得将将用伞柄抵大刀的一击,胸前还是被浅划一刀,连连后退两步。她瞪圆了眼,目光像两把利剑,杀杨平的欲望渗入每一滴血中,脑中“嗡”地炸开。
    俯身躲过扫向她的大刀,再转身用伞抵住,却被杨平抬脚踢飞,砸在身后巨石上,眼前猛然一黑。此番,是粉身碎骨之痛,令她动弹不得。竭力翻身之时,别于腰间的匕首硌了她的骨头,宛若耻辱又烙一印于身上。这股痛感压下一切感知,只余下——
    杨平不死,我便不能死!
    挣扎起身,又趁其不备,挥伞劈下去,却落了空,发疯似的连挥几下,也都尽数落空。便直奔拖刀而去,穷追不舍。
    血溶水中,再被刀刃激起,翻起一层血浪,浇于水墨间,黑白不再清晰。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10-11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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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平
      长风劲道狠猎,疾露濡发,叆叇障目,身囿陷重围之内,六野尽由流水泗漫,退无处退,避无处避,杨平压眉一按刀柄,惟舞刀劈斩。正战至酣处,突觉脑上一寒,乱雨便临头浇下。顾望时只见那娥出刃削盔在地,趁杨平还未及扬刀击之,脸上又被割出一血痕,恨得他不觉切齿——此等狷固女辈,究竟有何来意?
      杨平猜忌不透,却也不愿再猜,闪身一躲,还未及拭面,便要追上欲砍,此仇未雪,杨某便不休。谁知命还未夺,但又猛然获见城关告急,只得拖刀向前,所踏处,又是几截风浪。
      “境州破——”
      喊声震耳,眼见大旗将倒,杨平立时飞身冲过,直刺其人。
      境州不可破。
      再偏头望那女辈,此间她亦步步趋逼,来去相跟,大有无依无饶之意。伞刃数现,杨平凌空向后翻去,少顷内萧瑟灌耳,朴簌鼓袖,他稳落青石,而她自然射空。
      见她已入穷途,更不肯放松,刀法连绵,皆奔她不舍,直令她伏伤于石旁,才去会他敌。哪想得方杀那厮,不时她又举伞砸来,着实是不识好歹、不识好歹。
      杨平忿然擢刀,右行两步,转开余地后抽身回旋,刀曳血浪而起,通贯周身之气力,万行兼并着向她拍去,银刃戳其腰际。杨平亦顺势躺倒在地,再起时,她已浸于自身血水之中,殷红湿裳裙,仿若胭脂本色。
      杨平面显鄙夷,而这神色当他横刀伫在那女辈身前时,便化为嗤声。那道,对我而言,不过半步之遥,对她来说,却是长路漫漫了。
      “你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待着,跑来找什么死?”
      -
      青萍
      只顾追拖刀而去,却不知此招为杨家刀法最致命一招。只见刀刃从血浪中杀出,直向她的腰斩去,欲挥伞抵挡,却到底迟了一步,冷刃于腰际狠狠斩过,鲜血自这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涌出,挥洒于空中。霎时,创钜痛深,眼前涌起不散的厚重浓雾,裹发的头巾也被风扬去,徒留长发飘散。她仰面倒下,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万物又归于一片阴暗。
      侧着头看着杨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恨意一点点涌上来,却无力起身再战。刀口处仍淙淙涌血,身上的温热也渐渐随之流去,石板的寒气侵入骨中,她止不住地颤抖,可凌厉的目光却未减半分。
      青萍,是为风中草。她也不过乱世浮草,在权术的明争暗斗中风雨飘摇,却也有自己想要捍卫的东西。如今,她只能跌碎于泥泞的石板上,眼看着杨平神色轻蔑,眼看着杨家大旗迎风飘扬,眼看眼着山色灰黑中只剩血色。
      山河破碎,雨打青萍。
      难。
      一壁颤抖着,一壁忍痛将破碎的话从喉中挤出。此时已连话也说不全,语调中却含着几分倔。
      “谁……谁让你欺负我?”
      血与雨相融,抹于面上宛若胭脂,宛若出嫁时的胭脂。
      她抖得愈发厉害,胸口因难平的怒火而剧烈地起伏。嘴微微张合,却无力发声,一手紧握住了匕首柄,皱了下眉,才勉强将那几个字蹦出,仍是一股刚硬语气。
      “你竟敢让我做妾。”
      你竟敢让我做妾!你们竟敢霸占我沛国的镜州!践踏我的尊严,践踏沛国的尊严。你们怎敢——!
      -
      杨平
      寒锋伤青萼,红梅削骨开。
      深呼罢,仰观四方,百里内血气腾涌,已作荒芜。目收至其下,居高不屑临顾。一朝花破,果也玉肤尚洗,远山半折,浑不经雨欺霜覆。可笑她死生弥留,存去如弹指,反成薜芷柔。不过,悔了?晚了。水波上刀痕流沓,刃光回旋,杨平微眯起眼,抬掌顺势扫整宽袍,荡涤余渍,从而徐徐问道。
      “我欺负你?”
      虎口秉刀,睨那布襟碎裂,又屏息待听,此娥气力虚颤,剖白更尽言荒唐。无心应付,终不由平声一哂。
      “我都不认识你。”
      四方里雪霭无垠,更绕青峰数重,风动不散,弥盖四方。雨幕震沸,唯某句乍惊阴光,于是天雷再响,青雳翻振——你竟敢让我做妾。
      “是你?”
      遥想晨微朱亭,云影扣接,碧海无穷,二三杆青竹修齐。杨平方练刀毕,既初具所成,亦颇自恃。并同父倚霞而伫,墨发扬泻。追记陈时,父亲曾有一问:“你要纳人家长公主为妾,于情于理,是否造次啊?”而彼刻答曰,愿令知难而退。
      为何不退?
      杨平登时瞳孔微缩,本仅距隔咫尺有余,但觉仍瞧不分明。顷刻间,胸内翻搅不堪,步下微有失衡。原来女流罡烈若此,誓相纠缠,皆事出因由。只惜误会已铸,无可回头。心内明彻是天数结就,这一命,欠之,愧之。
      遂他蹲身淡视,开口沉寂,只觉纵冰丝流罥,也不抵魂灼魄燃。先前玉面遭敌所割,本耽溺战中,犹不知痛。禁这等涣散神思,乃感伤痕作疼。一时灰胄压脊,杨平俯身欲触,但怔无言。
      是你。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10-11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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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萍
        只见杨平蹲下,拨开遮在她面前的乌发,捏她下颚,心底业火烧得愈旺,右手握紧了那把匕首,指节泛白,于掌心嵌下刀柄花纹,欲起身了结他性命,却无力支撑,只得凝神瞪他,咬牙切齿,满心不甘。
        曾有人同她讲,纳妾之意实为告诫沛国知难而退。可为何要退?杨平辱她,炎国又欺沛国,实为千古之耻。耻辱!终了春秋史册留一笔墨,写她青萍折腰下嫁为妾,写沛国畏敌舍弃境州,尽数沦为后人笑柄。
        退?笑话!
        血水盈于眼窝,有些睁不开眼,可利刃般的目光仍未收回。她张了张口,将压抑许久的话吐出。
        “我来……我来把它还给你。”
        待杨平疑惑俯身,问“什么”,她乘机竭力抬臂将匕首插于杨平后颈,再将腕下压,刀刃更深入几分,而后拔开匕首,身子又砸于青石板上,眼看他满面不可置信,捂着淙淙冒血的后颈,缓缓倒下,挣扎抖动几下,捂在脖颈的手也渐渐落下。至此,青萍方松开那把匕首,刀刃落在水中,“铛啷”一声,撒下一片猩红血色。
        气息渐弱,眼前的景色近乎只余下黑白两色,她渐渐合上眼,只觉死亡迫近,可面上却带笑——是释然。
        只因她想起小艾那日算卦,说此卦至阳至刚,没有女人的位置。
        谁说没有女人的位置?她于心底如是说。
        最后一点血色消逝于黑白间。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10-1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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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嗐,俺拖了一个多月,实在是写不好了,就酱样吧。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10-11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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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10-11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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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0-12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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