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神性界
“它们过去了。”
望着废墟边界呼啸而过的三架法皇国所属的穿梭机，藏在瓦砾之下的黑发胡渣男将身边瑟瑟发抖的白发少女拉了起来。
“...你这思想觉悟怎么考上帝都驾驶学院的。”
白发少女颤抖着抓住胡渣男的衣角，时不时向身后看去，一架帝国产的獠牙叁型机体藏在大楼的阴影中，它在刚刚被运输机丢进战场时就很不幸的被一发狙击炮打坏了动力炉，幸好着弹点有些偏差，虽然连驾驶舱都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却没有发生殉爆。
托那发炮弹的福，白发少女现在还吓得几乎走不动道，凭空多出来的一个累赘让胡渣男忍不住想给那个看到友军坠落就不自主冲过来的自己两个大嘴巴。
“怎么称呼？”拖着白发少女躲进比较远且隐蔽的一处废楼后，胡渣男开口发问。
“贝尔……少尉贝尔。”
“真巧，我也是少尉，叫我柯林斯就行。看你年纪不大，今天是第一次加入战场吗？”看着摆在角落里碎玻璃的倒影，胡渣男慢慢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我今年…才刚结束第二学期的课程，就被拉来这里了。”似乎是终于缓过气，贝尔带着明显不忿的语气说道，“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摸机体，第一次用实弹。”
柯林斯楞了一下，竟一时语塞。
在法皇国发起的这场宗教战争中，因为法皇国将可以变形为穿梭机的无人机体大量投入战场，帝国节节败退，等到可以应对穿梭机的高机动新型机终于投入战场的时候，法皇国却又像是久等了一样，投入了十台名为卡巴拉的新式机体。
建立在闻所未闻的超时代科技下的恐怖战力差距让卡巴拉瞬间便撕碎了帝国的防线，仅一年时间，帝国的海外殖民地相继沦陷，十台卡巴拉带着大量穿梭机长驱直入，一夜间占领了数座沿海城市，将战火蔓延到了帝国本土，战事的急迫，迫使帝国上议院的疯子们将还没结束培训的机师和平民也逼上了战场。
“法皇国一般会在进攻的第一天派出穿梭机，步兵队会在二十四小时内跟上，逃跑的时间还很充裕，你有什么打算吗？我要趁着步兵赶到之前逃跑了。”
贝尔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想了半天才回复柯林斯的问题：“我也…一起撤退。”
“那就跟我来吧——你不介意跟殖民地人一起走吧？”
看着玻璃中倒影的柯林斯刚要起身，猛然间，却又一屁股坐下，同时死死地捂住了贝尔的嘴，双眼死死瞪着倒影。
“为什么它们会来这种偏远地区……”
沉重的机械运作声音从废楼之外传来，贝尔感觉到，声音每拉近一些，自己的额头上都会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声音只要是参加过紧急培训的人都清楚——是卡巴拉的声音。
贝尔的眼神也不自主地偏向了墙角的那堆碎玻璃。只见在两人躲藏的房间外，一只血红的细长倒三角眼正扫视着，随后，窗外的那颗头颅慢慢向后缩了回去。
然而，窗外沉重的机械运作声的距离并没有变化。

下一刻，灼热的熏风吹入了房间之中。纯白色的机械巨人收回了左手，平视着瘫坐在地上的两人。倒三角眼中的探头骤然收缩，将视线凝聚在两人身上。
房间被直接挖出了一个肉眼看不到棱角的圆球形大洞。两人正对面，形似鲨鱼的锥形头颅，下巴的位置上，两排银白色的正六边形金属片自动张开露出一条缝隙，湛蓝的电流从缝隙中流过，看上去宛如狞笑。
“卡、卡巴拉！”
纯白色机体抬起了左手，向呆若木鸡的两人缓缓伸出……
“砰。”
从右面来的一发炮弹正面砸中了卡巴拉的侧脸，穿透面部装甲后瞬间爆炸，飞溅出的机械零件撒满了被削掉一大半的房间，然而，被轰掉了半张脸的卡巴拉仅存的右眼中闪烁出了血红的光辉，在第二发炮弹到来之前，空气扭曲起来，将近五十米高的超大号机体竟瞬间转移到了数公里开外的一座公园中！
猛然间从身下感受到的柔软触感让柯林斯一惊，在机体转移的那一瞬间，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的，他和贝尔也被卷入了扭曲的空间中，恢复意识的一刻，他便已经躺在了一张座椅上。
“驾驶员认证完成，自律模式结束。”
昏暗的空间一瞬间亮了起来，柯林斯面前无数的仪表盘亮起，随后，柯林斯左手边的图像变得透明，显现出了外界的景色，而左手边则充斥着意义不明的色块。当柯林斯抬起头时，看到了天空中，一台只有约莫二十米长的橙色卡巴拉手中握着一把长度堪比机身的长管步枪，枪口直对着自己。
柯林斯终于反应过来，在之前的扭曲中，他被转移到了这台大卡巴拉的驾驶舱内了。
“等等！闪避、控制杆在哪里！我没开过机体啊，这东西怎么动……”
“判断主驾驶长时间未响应紧急情况，主控权转移至副驾驶……副驾驶未响应，紧急开启自律模式。”
“先史遗产-卡巴拉 世界级一号机，神性界开始战斗。”
名为神性界的巨大卡巴拉举起左臂，对着天空中的橙色卡巴拉举起，同时对方手中的长管步枪中也喷出了发射的火光——
“亚空间跳跃防壁启动。”
随着包裹着橙黄色焰光的炮弹没入扭曲的空气中，神性界放下了左手。
“敌方认证……确认是卡巴拉源质级八号机，水星天。根据资料，将使用针对性武器。”
神性界背后，肩胛位置的装甲开启，三对近三十米长的折叠翼片依次迅速展开，随后，炽红的光芒包裹住翼片，而神性界也慢慢上浮到半空中，它左手在机身右侧一探，抽出一根机体手掌长的棒状物，右手则没入扭曲的空气中，将一个物件慢慢拖出。
水星天则将手中的长管步枪安装在背后，双手一拧将一截枪管拆卸下来，发着光的粒子从枪管中喷出，转瞬间凝聚在枪口，整根枪管变成了一根长矛。

“请注意冲击。”
神性界首先动了起来，气流环绕在并非流线型的装甲上，在它向着水星天冲出的一瞬间，便突破了三重音障，剧烈的爆炸使地面瞬间多了一个大坑，而驾驶舱内的柯林斯直接一口吐了出来——被不知哪里飞出来的一个呕吐袋全部接住了。
还好神性界对于驾驶员的保护十分到位，否则柯林斯就会死于瞬间的加速。
神性界左手上，棒状物喷射出的红色发光粒子随着机体的高速运动逸散了一些，但在接触到水星天之前还是成功地凝聚成光束剑，随着神性界携带强大惯性的一挥，横斩向水星天，然而在即将命中的一刻，水星天的面前空气开始扭曲，光束剑在接触的那一刻，便没入其中。
神性界脸上的金属片瞬间张开，露出了一个好似‘计画通り’的笑容。
它从扭曲空间中抽出的武器，早已随着加速而完全带出——是一把机体用的实体大剑，当它回旋着身体劈出光束剑时，这把实体剑也随着斩向了水星天的胸部。
它的剑刃周遭，带着和防壁方向完全相反的扭曲。
扭曲的空间被强行修正，随后，实体大剑割开了水星天的胸部装甲，露出了下面的驾驶室。它只差一点，就可以将剑刃切到驾驶员身上。
还没等刚缓过一口气的柯林斯看清楚对方的驾驶员长什么样时，神性界便放弃了手中的实体剑和光束剑，任由两件武器掉落进扭曲空间中，五十米的机体顺势撞击，尽管水星天的防壁还未取消，但仍旧被对方的防壁抵消，巨大的质量带着惯性，直接将水星天的装甲都砸的歪曲，受到如此的大质量撞击的驾驶员更是直接一口鲜血就呕了出来。
但是，下一刻，水星天的手臂牢牢地抓住了神性界。
柯林斯视野的左半面，张开了一张对话屏幕。近在咫尺的另一台卡巴拉中，嘴角和鼻孔中还在流淌着血液，面容被不透明的雾面头盔挡住的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虚弱。
“神性界的驾驶员吗…去完成它该完成的任务，不要成为法皇厅的敌人。”
通信戛然而止，而水星天的身边又出现了之前神性界进行转移时的空间扭曲。
神性界一个急停使柯林斯不由得再吐了一袋，随后抬起右臂，抽出光束剑猛地斩开了水星天的双臂，然而，它最终还是慢了一步，空气的扭曲在水星天坠落之前，终于联结成了旋涡。
白光一闪之后，无论是水星天，还是神性界，都消失不见。

第一话相遇，以及开端①
“暴风一号呼叫作战司令总部。重复一遍，暴风一号呼叫作战司令总部。”
茂密的树林之间，矗立着一架双肩上安装着两门大到和机体不成比例的光束炮的月白色人形机体。
机体身上的涂装早已在严苛的战斗中磨损殆尽，修补装甲和原本的机身都也已经相当残破，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贫穷的感觉，机身上下唯一算得上崭新的部位，便是扁平炮架型的肩上那一对重炮，以及机体手中如焊死一般牢牢抓着的一对手枪状武器。
机体的胸口，以白银镀上了它的名字——Nyx-type saber，同样被划得不成样子，只能勉强辨认。
“以军刀型的能耗和速度，没有目标地随意移动等同于放弃治疗。”驾驶舱中，戴着不透明的雾面头盔，嗓音分不清男女的人轻轻用指节敲打着控制面板，面前的三块显示屏上显示着‘节能模式中’的字样，左手边的战术地图上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扫描结果，无一例外的都是‘无反应’。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暴风一号一咬牙，右手从机体操作杆上拿了下来，向下一伸抓住了脱离杆，打开了驾驶舱门。
外面是一片星斗，军刀型的身高比这一片树林的高度要长一些，从军刀型背后爬出来的暴风一号正好可以远眺树林的边界——在树林外是一片开阔的平原，一棵接天穷碧的宏伟巨树生长在平原的中心，在巨树之下，他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建筑群以突出地面的根茎为基底建造。
他并没有想过去靠近那片建筑，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所在的组织EDF——earth defenseforce刚结束了与外星文明星导者之间的反侵略战争，那场无妄之灾使地球的人口跳崖式跌落到一亿出头，也让幸存者们都患上了对异文明的PTSD。
所以，在看到那边的建筑群时，暴风一号的心中首先出现的，便是没有来由的敌意。自然他也不会去想着到那边寻求救援之类的事情。
“拜托了，请来信号啊……”坐在军刀型扁平的前胸装甲上，暴风一号将背后的军用电台放下，开始不断通过EDF专用的加密频段发送求援信息，当然，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杂音。
忍耐了将近一小时后，暴风一号终于调低了头盔内置耳机的声音，把电台放到一边，仰躺在了装甲板上。
“可恶，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
天上突然闪烁出两颗光点，一道比较细小的从天空划过，直奔东北方飞去。而另一道更大，更亮的，则是不断地放大。突然出现的陨星让暴风一号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但是当他注意到这颗陨星并不是直冲他来，预计落点可能是树林的边界时，暴风一号便停下了往军刀型里躲的念头。
他拿出了多功能头盔的控制终端，盯着陨星的方向，开启了视野放大功能——谁在发现一颗陨石将要坠落到身边时能够保证一点也不好奇呢？只是，随着视野中的景象不断地放大，暴风一号却突然捞起脚边的电台，跳进了尼克斯的驾驶舱内，反手关掉了节能模式。
“该死！那上面…绝对是英文！”
瞬间，青白色的火焰从尼克斯背后的栅格中喷射而出，强大的动力抵消了引力的作用，随着尼克斯双腿用力一蹬，整台机体以难以置信的高速向前跳跃起来，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双脚着地，引起周围的一阵小幅地震，不到两秒后，青白色的光焰再度乍现，尼克斯修正了朝向，继续向陨星的坠落地点跳了过去。
……
“对冲击防护开启。”
膨胀起来的气垫把柯林斯完全掩埋了起来，但即使如此，在感觉到那一阵简直要让全身的内脏都移位了的震动时，他还是没法控制地干呕起来。
“冲击结束，一号位驾驶员…健康状态良好！二号位驾驶员..健康状态良好！”
“周围已经没有敌性反应目标，自动驾驶结束，请驾驶员接管。”
已经吐得快要虚脱的柯林斯没有时间去对机载AI发出抗议，气垫收缩后，他抬起左手狠狠地揉了揉脑门，同时，外面神性界的左手也同时动了起来，做出了要揉脑门的动作，手抬到半空，却又停下了。
“看来二号位的那人也明白了这个机体该怎么控制了。”柯林斯往后一瘫，神性界也干脆地往后一躺倒在地上，看到了刚才水星天驾驶舱里的景象，就算是傻子也该明白了，法皇国的卡巴拉系机体大概是……将机体的控制系统和驾驶员的思想直接连接在一起的，虽然听起来挺扯淡。
“AI…？”躺了一会后，柯林斯尝试呼唤那个机载智能。
“卡巴拉世界级一号机，主要AI向您表示致敬，亲爱的驾驶员。称呼我‘神智’即可。”
“好…神智。能帮我接二号位的驾驶员吗？”
“没问题，不过……”
扭曲的空间突然套住了神性界的头颅，驾驶室内顿时一片漆黑，当来自外界的星光再次出现在柯林斯面前时，神性界右半边的视野以及修复了，在它视线的边界，数个青绿色的石头凭空开始了移动，并逐渐组成了人形。
“检测到敌性目标，因此将为两位驾驶员开启战术频道。”
视野中的左上角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子屏幕，屏幕另一边，不出柯林斯意外，是贝尔。
“柯林斯先生！”
“果然是你啊，那废话少说吧，刚才神智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贝尔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好，虽然对法皇国的机体完全不了解，不过也只能迎战了，可以协助我吗？”
少女再次用力地一点头，不过这时一直沉默着的神智开口了。
“敬告，本机检测到驾驶员同步率低于最低标准，建议使用十二号密钥，进行部件分离。”同时，一个带着十多个卡槽，装着五颜六色的认证卡片的刷卡器从座椅的右侧弹了出来。
“好，就这样，贝尔？”
“我没意见！”
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卡槽中抽出了第十二张认证卡，飞速在刷卡器上用力一划，这时，远处的青绿色石头已经组成了数个石头巨人，将布满孔洞的蜂巢状双手对准了神性界。
“认证通过，现在本机将开始负责主体的操作，分离机将交由二号AI代蒙负责。”
神性界的胸部装甲迅速张开，两根操作杆从座椅后伸出，背后不断变形的作业让柯林斯下意识抓住操作杆，牵引起自己的身体，显示屏熄灭的同时，真实的星光透过开启的装甲投进驾驶舱之中，不知不觉间，一个脚蹬已经触碰到了柯林斯的鞋底，不假思索间，柯林斯狠狠地一脚踩下，随后，神性界的一半机体都跟着柯林斯的这一脚被主体部分弹射出去，只剩下一个空壳还留在原地！
被柯林斯带着飞起的半台机体在空中迅速变形，在高速旋转中组成了一台滑翔机，随后，从扭曲的空间中，一台引擎从中伸出，严丝合缝地嵌入事先预留好的凹槽之中，引擎的加入为滑翔机带来了动力，炽红的尾焰喷涌而出的同时，滑翔机再次加速爬升，终于在空中完成了二次变形！
神性界的涂装颜色是纯白，而从中飞出的这台分离机，反而是一片如碳的纯黑，变形结束时，更多的机体部件从扭曲的空间中飞出，最重要的，莫过是一套同样是纯黑，却散发着妖异光泽的装甲板，当全部部件就位的一刻，鲜红的光流注入装甲的缝隙之中，王冠与马克西姆利安式盔甲结合的头部上半部分中，一只占据了半张脸的金色独眼绽放出了光芒。
“代蒙机，现在加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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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相遇，以及开端②
“初次见面，合作愉快，驾驶员，神性界α机，机载AI代蒙向你报到。”
柯林斯视线中的一切事物骤然减慢了速度，远处的青绿石偶手中发射的弹头在他的眼中比蜗牛爬还要慢上一些，同时，正常的说话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为了让你适应本机的超高速战斗，所以我安装了加速思考阵列，以下内容将在一秒钟内向你传达。”
液化的驾驶座覆盖在柯林斯身上，并制作出了一个底座托起他的双脚。
“因为判断你不能熟练使用脑波控制模式，因此本机将生化连接器切换成了体感模式，当然，你仍然可以使用脑波控制模式，来一键式启动包括超加速和武器切换在内的功能。你可以随时切换生化连接器的使用模式，但是没时间给你读说明书了。”
代蒙解说的同时，柯林斯的眼前闪过一条条参数和3D建模。
“这些是本机挑选使用的武器，你可以随时命令本机开启亚空间武器库，当然现在也没时间给你看清单，就先拿这些将就用一下了——超加速还可以维持你的体感时间一分钟，请开始作战吧。”
听完代蒙说的一切之后，柯林斯立刻将双手向肩后伸去，代蒙机将神性界的辅助翼和推进器一并打包带走，银白色的翼片自动展开，露出了两根剑柄，随着柯林斯的用力一拔，将两把单手十字剑从机体的背后拔了出来！
“实体剑？这种东西靠谱吗？”
“这可是加了鑨元素的武器，可不比光束军刀什么的弱多少。”
“那我就信你一次！”
在橘黄色的弹头击中代蒙机的装甲之前，代蒙机竟然直接消失在了青绿石偶的锁定框之内，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鲜红的余光，队列最前方的石偶迅速抬起手臂，在更高的天空之上，双手握持着两把十字剑的代蒙机正在向它俯冲而来！
然而，就在它手上密密麻麻的射击孔发射出石弹的同时，代蒙机竟然再次加速，在那只石偶的胸口留下了一道X状的划痕。
“这东西居然是实心的吗？”看着石偶伤口中露出的光滑材质，柯林斯吃惊道。
“调取存储之后，得到了此机体情报——格雷姆，信仰智慧神恩殆的魔从教团所创造的自律型机体，全身由土石构成，攻击方式为植入式迎击教条。当然，你可以简单地看作是魔法。”
“魔法可还行，那它们的弱点之类的东西你的数据库里有吗？”
“有的，因为是最低级，连工业化的量产机体都算不上的手工作坊式出品，它们的质量参差不齐，而且制作者通常会为了方便，把总控制回路和监视回路一起放脑袋上——就是它脸上那一圈颜色不一样的环里面。”
“了解了，本机调阅法皇数据库的权限也被锁死了，多谢二号AI代蒙的情报。”
突然，神智的声音也传进驾驶舱，柯林斯抬头一看，原来神性界分离时代蒙并没有切断之前和贝尔那边的通讯。
“贝尔，你听到了吧？你那边第一次用新机体感觉如何？”
面前的一众石偶立刻调转枪口瞄准代蒙机，柯林斯立刻向左喷射机动闪避的同时，一束白中带红的破坏光束从柯林斯的背后射来，瞬间便贯穿了一个石偶的脸面，当场便引发了壮烈的殉爆。
“这边没有问题！”
在这道光束轨迹的尽头，是一台全身都装着炮管、紧凑了许多的神性界，它的那颗流线型鲨鱼头被替换掉，换装了一颗线条明显刚毅了许多的新头颅，最显眼的莫过于头顶一对闪电形状的天线。
顺便一提，这台机体的装甲，尤其是下盘，特别厚重，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它不应该装两条腿，应该直接装五对负重轮。
“看起来这样就不会被一发打穿了。”看着身后的神智机，柯林斯点了点头。
“柯林斯先生，请不要嘲笑我！”
“根据驾驶者的反应能力，本机认定她无法对敌方攻击进行有效闪避，因此加强了机体防护，这点请一号驾驶员不要担心。”
大概是被神智的插话呛到了，通讯的另一边彻底没了声音。
柯林斯嘴角微微一扬，手里却没有闲着，代蒙机立刻向左一闪，躲开了从烟雾中飞来的石弹，同时扬起的右臂沉重挥下，切进了近在眼前的石偶用来防护的手臂上，随后代蒙机左手一抖，左手剑转换了一个方向便刺向石偶的面门，然而，对方却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敏捷性，同时抬起了另一条手臂，对准了代蒙机，俨然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呲。”
瞬间消失的代蒙机让石偶发射的全部石弹打到空处，随后一把剑凌空飞来，刺向石偶的正脸，而闪现到空中的代蒙机则一脚补射，给它扔出的剑再次加速，贯穿了石偶的头颅。
随后代蒙机上射出一条勾爪，将石偶脑袋里的剑抽了出来。
“代蒙，刚刚这东西的动作……”
“如你所想，这些家伙是有人在控制着的。它们的监控回路有发送影像的功能，不过不能发射太远，控制者一定就在附近。”
“但是我找不到它……”柯林斯右手一动，将身侧的密钥卡盒拉开，逐个点选。
“因为魔从教团的术士基本都会用隐身教条，而且这台机体只装了很普通的摄像头所以看不出来。”
“那么就用这个。”柯林斯的手指停在了点选出来的一张密钥卡片上，将其抽了出来，随后用力在卡盒侧面的读卡器上一划，之后随手一丢。
“不要乱丢密钥啊你这家伙！”
液化的驾驶座伸出一条黏性触手把密钥卡片挥手的时候，代蒙机已经降落到了地面，双手并拢在胸侧，胸部装甲敞开，一根带着螺旋状膛线的短炮管伸了出来。
“收束波动炮-柏拉图使用许可通过。”
笼罩在柯林斯面前的液体逐渐凝固并转为黑色。“对闪光防御完成。”
代蒙机全身流动的红色光点向胸口逐渐聚拢，额头上的硕大独眼也同时失去了光芒，取而代之的，是胸前的炮管中已经足以照耀夜空的蓝光。
无数石弹飞向了正在为炮管充能的代蒙机，但是四道鲜红的光束在那之前便阻拦住了它们的去路。
“多谢了，贝尔！”
回复柯林斯的是通讯窗口里飞出来的一个大拇指表情，当四道MEGA粒子炮的光束散去的一刹那，柯林斯视角正中央的充能进度也正好达到了100%！
“收束波动炮-柏拉图充能完毕、发射。”
代蒙机的双手分别水平张开的同时，由天蓝渐变为白色的耀光充斥了所有人的视野，足以蒸发金属的高热穿透了炮体与驾驶舱的间隔，除了做了良好保护的驾驶室，整个机体的温度俨然已经上升到了近百度！
“冷却液有些不足，你忍耐一下。”
看着右下角出现的49摄氏度高温提醒，已是满头大汗的柯林斯脚步都有些虚浮，不过好在数秒后，当毁天灭地的光芒化为无数蓝色粒子散去后，驾驶舱的温度迅速降低到了正常温度。
维持平举双手动作的代蒙机表面，漆黑的装甲膨胀起来，蒸汽通过扩大的装甲缝隙一口气喷涌出来，覆盖了机身的全部面积，随后，那只硕大的独眼亮了起来。
代蒙机的面前，是一道深达十数米的圆弧沟壑，玻璃化的地面之外，熔融的地面一直延伸到代蒙机的脚边。在炮击的正前方，那些石偶早已被直接蒸发。

惊了，居然是萝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