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花与画
是清晨,天刚刚泛起鱼肚白,鸟儿的歌声回荡在木叶村的大街小巷,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
或许是想履行与少女的承诺,佐井早早地就来到了山中花店的门前。
井野伸了个懒腰,做好花店的内部准备,双手推开店门。刚一开门,就对上一双墨色眼眸,那个墨发墨瞳的少年背手而立,站在店门前。见她出来,少年苍白的脸上似乎微微泛起红晕,与清晨的阳光融为一体:“呐,美女,我来找你了。”
井野看着面前少年别扭又认真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让你来花店找我,是来找我玩的。哪有像你这样来这么早的啊!”少女眼波流转,“既然来早了,就给我帮忙,知道不?花店早上可是很忙的哦。”
佐井微微怔了怔,尔后立即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可能因为搞艺术的都是一个体系,佐井似乎对花有着特别的天赋。起初只是干些浇水、搬花类的杂活,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学会了浅显的插花,各种花的花语及价格也能背个七七八八。井野看着她一手教出的好徒弟好帮手满意地点了点头,端出一壶刚沏好的茉莉花茶“辛苦你了,来喝点花茶吧,一会儿你也可以去旁边画一会儿画。”
佐井接过茶壶,先倒了一杯递到井野嘴边,“美女也辛苦了。”
井野面上一红,就着他的手喝下,“好了,快去休息吧!”
佐井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伸展了一下微酸的胳膊,拿起少女递给他的花茶,茶冒着些许热气,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方向。在淡黄的茶水倒影中,他看到了自己带笑的眼眸。他轻轻抿上一口,刚入口时有些茶的微微苦味,细细品味却有着茉莉花的清香与甘甜。
花店的装潢清新优雅,一束束鲜花亦为花店增色万分,伴着斜射进来的缕缕阳光,更是恍若仙境。佐井的眼眸亮了亮,于情于景,这里都是一个画画的好地方。他从包里掏出笔和素描本,开始描绘出眼前的景象。
墨色勾勒出大概的轮廓,细细地绘出每一步细节,一簇簇鲜花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纸上。
蓦地,佐井蹙眉,笔尖停顿。
大体的感觉是对的,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若是再这样画下去,整体就会显得生涩无比。而这正是佐井作为绘师所最忌讳的。
于佐井而言,每次画画都似一次旅程,若前路畅通无阻,四周风景无限,便是一次愉快的旅程,他的绘画也会无比顺利。而此时,无疑是前路一片迷雾,四周也万物皆枯。
“在想什么呢?”井野似乎是忙完了,将头探过来,看向他的画。
“画到这里总感觉缺点什么。”佐井也直言不讳。
井野开始细细端详起来,数种鲜花争相开放着,五彩斑斓地绽放在花店的每一个角落,温暖的色调显示出温馨的氛围。拆开来看每一朵花都绘制得非常精细,但整体上看,却总感到略有欠缺。
“我不是很懂绘画,”少女歪头思考着,“不过从插花的角度来看,你可以尝试加几株散尾葵,增添一点绿色,会显得更有朝气。这里可以添一些粉色的唐菖蒲,增强过渡。”
少女几句简单的话语让佐井感到醍醐灌顶,刚才还被迷雾笼罩的模糊前路一下子豁然开朗,路边枯萎的万物也一瞬间生动鲜活起来。他紧握画笔,笔走如飞,片刻后,一副清晨花卉图就出现在了纸上。
“缪斯女神。”佐井舒眉浅笑,喃喃自语。
“什么?”
“你是我的缪斯女神。”佐井直视少女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是神奇,不管是眼前的少女,还是身处的花店,总能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绘画灵感。这是他独自一人在简陋的公寓里从未体验到的事情。
少女面露绯色,“瞎说什么呢。”
“我以后每天都来帮忙。”少年低沉的声音响起,说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
井野愣了愣,看到的却是少年坚定的眼神。
不知是喜欢花店的绘画环境,还是喜欢与少女相处的恬淡时光。佐井似乎爱上了花店,每天都会或多或少地抽出时间来帮忙。甚至有几次刚出完任务,带着一身伤就直奔花店,吓得井野立马拿出绷带给他包扎。
这样的日子过了许久,久到连山中夫人都与佐井熟悉起来,从刚开始的招呼他赶快休息生怕他累着,到默认他作为花店的一份子不再过于客气。久到常来花店的客人们都能准确地叫出佐井的名字,并让他推荐花束。久到十二小强来做客时,总会暧昧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井野红着脸拼命摆手解释,而佐井只却眯着眼笑了笑,并不多言。
这天,佐井随井野来到山中家的花田采集花束,在经历了一阵松土浇水的重活过后,佐井被井野要求去旁边的树荫下休息。
佐井顺从地坐到了大榕树的底下,远远地望着花丛中采花的少女,她被淡粉色的群花簇拥着,阳光洒在她浅金的长发上,耀眼而又温柔,露出的肌肤带着些许蜜色,紫色的裙摆在移动过程中如花瓣般绽放,似花中的仙子。佐井有些晃神,一时之间,觉得她本就属于花界。
花海,美人,构成一副绝美的画面。佐井不禁拿出画笔,将眼前的场景记录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少女的呼唤,“佐井!来帮忙搬花吧,我们准备回去了!”
佐井闻言将画具放回包里,双手撑地,用力站起,却因久坐而感到些许酸麻,又弹回原地。
少女看见如此情状,提着一篮花从远处跑来,浅金长发在身后摆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