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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3-01 16:05回复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3-20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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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的香不浓,有点像“大地”的前调,后劲却不足,所以一直浮着,大概还因为开了暖风,气味分子在密闭的空间里冲撞,沉默变得有一些难以忍受,我透过后视镜看她,漂亮的脸蛋绷得很紧,好像随时会哭出来,这让她的眼睛变得很好看,像一汪水,让人想起很多美好的句子。
      艺术学院的女孩子,总是比外面一般的要矜持些,但说到底还是一样的,不然她不会坐在那个位置,她的导师拿着抄来抄去的创意画从我这儿骗了不少钱,当我要来一张班级照点到了她,那个老头子还是做了这个牵线搭桥的人,要说她完全不懂,我不信。
      这年头,单纯是多么可贵的东西,我是个要下地狱的人,轮不到我遇见的。
      “你在紧张吗?”趁着红灯,我问,然后就笑了,“赵老师应该和你说过,我不挑剔,很好沟通,这次就是带你去看看,我那个玄关,缺一幅油画。”
      这是一条老路,虽然去年修过,路面还算平整,但车道已经无法拓宽,红绿灯都是单轨的,我是右拐,可前面的要直行,后面的只得等着。这个红灯似乎特别漫长,直到有一辆车从后头抄上来,在非机动车道上打了个旋转,进入了右边的路,紧接着一辆又一辆跟过来,我捡到一个空也插了进去,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绿灯了,可我不再需要。
      “你看,”我对她说,“一开始大家都规规矩矩,可一旦被打破了,就好像都不怕了,人是一种跟随潮流的动物。”
      我想告诉她,她不是第一个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但是我可以让她成为最后一个,一想到这里,忍不住兴奋起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4-09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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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从上课前赵教授瞥来的那一眼,使我隐隐预感到,今日不会是寻常的一天】
        【照样如常的指导,只是他目光从背上袭来像是有温度,到颅顶、到乌发、滑过瘦削的肩,到持画笔的手背上,灼热地要烫出个窟窿,我方醒悟,这是恶意的、侵略的,是丛林里野兽逡巡的目光。他低身靠近,我不动声色躲避,直至他在画纸上寥寥地写:alexander award。恩师痛打七寸,我唯有缴械投降,给纸中星空上色时,欲要坠出大颗眼泪来。】
        【掌中攥着赵教授写下的联系方式,尽管已经上车,但依旧没扔。在他专心开车的间隙偷偷地望,眉骨高,下颌线条清晰,在纸上很容易画出轮廓感,毋庸置疑的好骨相,路灯一阵明一阵暗,光影也从他的左面渐渐的、渐渐的,向右边渡】
        【光已先替我审视他,光在太阳中耀眼,在我笔下不过是任凭驱使的奴隶。这也使得我在应话的时候,多了一些得心应手,也消除一点点微妙的紧张】我专业修的不是油画,但我的油画拿过奖。
        【车内暖气愈盛,烘干了湿漉漉的眼睛。攥着赵教授递来的联系方式,忽鼓足勇气,抬头盯着后视镜,长驱直入地问】
        他同你的交易,多久?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04-09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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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专心地开着车,也或许没那么专心,她一说话我就分了神,后视镜太小,不足以把人看个周全,但我很满意她坐在那里的样子,心甘情愿或者无可奈何都好,结果比较重要。
          “那你一定很厉害。”
          我笑起来,抬手扭开了广播,下班高峰期的电台总是播一些解闷的段子,听两个MC故意打着擂台吹嘘,我终于换到了一个好好放音乐的频道,那首歌恰好听过,它从中间开始播,是我最喜欢的那一句。
          也许一百个人得一个动人
          也许千对爱人得一对幸运
          “这首歌你可能没听过,很老了,但它有个好听的名字,要多美丽有多美丽。”
          这让人觉得愉悦,像一个完美的开头,让我不再掩饰志在必得的快意。
          “这首歌好,像你,我很喜欢。”
          我说她是专业的,至于那里适合放什么,我听她的意见,总归是整体协调的原则,直到她直白地问起,我被她点破也并不心虚,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就要看你的速度了,叶小姐,但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满意,对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4-09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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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身后偷偷审视他。)
            (骨节分明的指握在方向盘上,他有一双修长的手。我擅长画手,线条、阴影都恰到好处,却总画不好眼睛,故画的素描肖像中,多半是一张模糊的脸,没有表情。)
            (都市的夜总是五彩斑斓,摩天大楼数不尽的窗,每一扇都是半阖的眼睛,视线冷冷垂下来。到底有多少扇窥视的眼睛在瞩目这些闪耀不熄的车流?来看重一个清高女孩首次的、大胆的、自知的猎奇和放逐。)
            很好听。
            (车载电台中,女人在若无其事的唱。置身事外总是动人。)
            (我茫然一阵,才想起刚才疾驰驶过的公交站台,赵姓女星的珠宝广告灯箱亮的照眼睛,她真是顾盼生姿、珠光宝气。走了几站路?我突然意识到,私家车不似巴士,在设有的站台都停靠,它只有起点和终点。)
            (我握紧手,垂着眼睛,心怦怦跳。电台中很小声地说与自己听)我想下车。
            (夜越来越浓,车内的空气使我喘不上气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我可以开窗吗?
            (风终于挤进来,吹得长发飞舞。车行过学校,人行道上有个男孩子在骑车,背包上有一簇栓红系带的玫瑰,像一团灼烧的火;车行过大桥,桥柱修得高高望不到头,而江面黑漆,江水没有一丝波澜;桥行过一段隧道,两壁的灯是灼灼的眼睛,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在隧道内激烈的碰撞,却不知风从何处来——)
            (急坐起来,恳切地说)
            我想下车。
            (车越行越快,我不知道是我声音太小还是他根本置若罔闻,或者是电台声音太大,或是香水味太浓,或是外头坠沉的风一阵接着一阵,或是他运筹帷幄的一问并没有获得令人满意的答案)
            (怎么隧道前方还是隧道?两侧都是疾驰的呼啸而过的车辆。我坐立难安,半刻也呆不下去。不敢去碰他,只一声急过一声的拍车门)
            下车!我要下车!


            IP属地:安徽9楼2020-04-11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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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速行驶的车开启了自动落锁,她像是忽然缓过了神,开始发了慌地要求下车,我在这样的呼喊声里重新按了按那个键,因为原本就已经锁定了,机械的锁扣只是在原地忠于职守地再次对撞确认,甚至连“啪”的一声都没有发出来,不晓得这样会不会让她觉得轻松一些。
              “叶——珊,是吗?”
              风在行进中漏进车内,呼啦啦让我的声音也险些被盖过去,我关上窗户,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我笑了笑,提醒道,“你的头发乱了。”
              电台的歌播了一首接一首,我拍了拍扶手箱,避重就轻。
              “叶小姐是晕车吗,里面有药和清凉油,门里有水,等一等,就快到了,今天不忙,先歇一歇,老赵给你放了一个月假,相信怎么都够出个细致活了。”
              我在“老赵”两个字上落了重音,他是怎么说服她的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她坐在这里,接收了交易,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我不允许。
              她一时没有动作,我倒也不奇怪,不晓得是什么让她起了防备心,不接受我的好意也很正常,但游戏终究是要继续下去的。
              “艺术家这条路很苦的,有没有天分只能筛掉大多数人,可想要爬到金字塔顶上去,以为只要有天分就有用的话,那就有些天真了。”
              “叶小姐,你觉得呢?”
              不知不觉到了枫露苑,我在地下车库停稳,等着她的回答。
              “其实做什么都是一样,能力只是叩门砖,这个世界成大事的,往往都是赌徒,叶小姐已经下注了,何不等等结果呢。”
              我下车给她开了门,这也是我的一场赌博。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4-14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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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7-05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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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02-07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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