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无怨无悔』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题记
烟花三月,朝香城已然是一副莺歌燕舞、花红柳绿之貌。这朝香城外的云曦湖,可谓是卡洛斯地区数一数二的风景名胜,尤其是在这春意盎然的好时节,湖旁边百花竞相开放。久而久之,朝香城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年三月初九,就会举行游湖活动。这游湖活动,也是不少世家公子和闺中小姐结识心上人的好时光。
瑟府内,一位身着红袍的女生百无聊赖地逗着枝头的雀鸟,一边玩耍一边唠叨:“喂!小娜你好了没呀!”
房间里,名叫瑟蕾娜的少女正在为身上的长袍而烦恼。她倒是想快点,可无奈长袍繁复,被丫鬟捋了三次依旧乱糟糟。眼看着门外的女生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了,瑟蕾娜摆弄了摆弄勒着的不舒服的腰带,示意身边的丫鬟无需再弄了,就这么慢慢地走出门去。
“阿遥你就不能等等吗?我都说了我不想出门,为什么还是非要拉着我去参加游船活动?我又不是第一天没有去了。”
“我和小霞不是替你担心吗?”千里遥无奈地看着瑟蕾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也是的,为什么就是不开窍呢?想这朝香城内也是有不少青年才俊,我想以卡勒姆这家伙在朝香城的名气,替你这个妹妹发个征婚告示有这么难吗?”
“我根本就无心嫁人。家兄尊重我的意愿,所以才没有按照你想得那个坏招。”
看着瑟蕾娜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千里遥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瑟蕾娜还在想着找方法看能不能摆脱这次自己姐妹强行安排的活动,结果一不留神,千里遥抓住她的衣袖,瑟蕾娜就这样被千里遥拉拽着出门了。
此时梨花已经布满树梢,香气扑鼻。千里遥拉着瑟蕾娜,掠过熙攘的街道,直奔云曦湖去。
“你可真是慢!再慢一点游湖活动就结束啦!”
“知道啦,千里大小姐!”
两人就这么一路斗嘴斗到了湖旁边,星野霞早就等候多时。看着急匆匆跑来的二人,星野霞无奈扶额。这两人还记得游船是来干什么的吗?就这么急匆匆地跑过来,有哪位世家公子会看上这两人啊……..哦,对了,千里遥这家伙还有人家冷宫瞬公子要呢。
幸好星野霞提前占了一艘船,三人才能赶在游船活动结束前,好好地欣赏美丽的云曦湖风景。清风拂过,绕指流淌。窗前的红纱挽起,三人兴冲冲看着船外面的世界。兰桨拨开雾霭迷茫,时间也随之而过。三人不觉厌倦,但半天时间已经过去,入眼的青葱好景色随船行而后退,阳光照射在绿叶上仿佛镀层金,悉数变了黄色。
不知不觉小船划向湖中心,拂面而来的风也随着地点变化变得冰冷,但又不至于寒风刺骨。似乎有谁温热的气息撒在自己身上,仿佛有谁牵引谁,令瑟蕾娜忍不住往窗外探了个头,刚好对上一双棕色的眼睛。
澄澈干净,鎏金逸彩,温润如玉。两艘船慢慢相互靠近,那人的眉目也清晰了一点。他真的很好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暮色消融,隐约了晦朔葱茏。对方的船突然加速,渐行渐远,那位惊鸿一瞥的公子也消失在山水之中。突如其来的相逢与道别,却令瑟蕾娜十分惋惜。也许自己刚才应勇敢一点,问一下他的姓名。
另一艘船内,松本智端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中,目光仍在追寻着一晃而过的那艘船。那个熟悉的身影,除了她以外,还会有谁?
“怎么,找到了她的转世?”希特隆看似在阖眼小憩,实际上在悄悄地注视着自己的挚友。希特隆摆弄着手中的玉面折扇,缓缓开口,“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这一世的瑟蕾娜终究和你无缘。她亦不似你我二人拥有前世的记忆。松本智,你可要记清楚,你们两个真的只是过客。”
“可能吧……”手中的清酒已无甘甜之感,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辛酸和悲苦。也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前世的那个瑟蕾娜。她也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他又何须沉溺于旧日的记忆呢?可是,他忘不掉。
希特隆虽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选择了闭嘴。
可没想到再次相逢却在隔天。瑟蕾娜应千里遥、星野霞之邀去参加观灯展。她怀中的小猫不小心窜了出去。待她顺着人群找到自家的猫时,却发现昨日所见的公子正蹲在地上,兴致勃勃地逗着猫咪。他身披一件纤尘不染的月白色长袍,长发并未挽起,只是用一根木簪随意扎在脑后,虽有些颓废贵公子之相,却仍掩不住他的俊容。瑟蕾娜想起千里遥的调侃,说这猫通主人之心,和她一样,喜欢长得俊俏的。这么一说,也许是真的,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很让她痴迷。
松本智抬起头,和瑟蕾娜四目相对。就在这一瞬间,瑟蕾娜脑海里涌上一道模糊的记忆。
捡到一只信鸽的女孩,同一位公子所熟识,两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窗边,女孩画着一幅小画,画像中笑靥如花的女孩旁,写着一行小字――
“一约既成,百年不移,来日相见,莫要忘了”
这幅画,后来寄给了那位公子。可公子最后战死沙场,终是没能同她完成在一起的心愿。
这是我的记忆?那位公子,是对面的那位少年吗?瑟蕾娜有点头疼,突然迷蒙间听到一声温柔的叫唤:“娜娜……”
小雨漱漱而下,掩盖了两人世界,松本智叹了口气转身而去,只留瑟蕾娜一个人杵于中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