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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直房】——典簿(冯宾)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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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
惟圣荐诚,肇崇于元祀;惟天孚佑,覃及于庶官。其有夙擅侍材,久推良能。聊本监之任,总内禁之司。锡乃徽章,告于列位。咨尔长随冯宾,性忠履厚,固勤斯至。录效殿阶之资,解调勋禁之贵,典奉宸銮之重。则惟吉惟允,服劳斯美,著有休声。可进典簿。勉膺光宠,益励训齐。
钦哉


1楼2020-03-21 23:45回复


    3楼2020-03-22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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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成二十一年,河决曹县双河口,三府州大水。我父在那年进士及第,任兖州同知,衣锦还乡,回曹县赈灾治水。
      正泰八年,我考中院试第一,成为“小三元”。按父亲设想,在未来的若干年里,我将参加乡试、会试、殿试,同他一般,或青出于蓝,为君之股肱,国之栋梁。
      而这年秋,山东骤降暴雨,诸水并溢,高地丈余,流民四散。
      开仓赈灾之际,兖州十仓九空,上震怒,责令提刑按察使司严查。
      兖州贪墨一案,于正泰九年结案,府官获罪者,十之七八。
      “官吏贪污,轻者罚苦役,戍守边缰,赃满六十两银以上者枭首示众,剥皮实草。”
      我父头颅尚在众目睽睽下高悬,衰草中的蠹虫还未将他血肉啃噬殆尽。我已戴上镣铐,自兖州出发,走过皑皑白雪的荒原,万里冰封的黄河,饿殍遍野的空城。
      正泰九年,我在赤红滚烫的落日里,走入京城。凛冬已至,冰刀斩下兖州人的骨血,永世做大明奴仆。
      我的脑袋没有被挂在哪一个城头,而是叩到乾清宫的地砖上。这年我十四岁。
      我的名字也再没有登过哪一个榜,而是用血红的颜色,在某一块粗陋的牌子上写着:
      阉人冯宾。


      4楼2020-03-22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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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进的城。黑云压境,城楼上的甲胄泛起鳞鳞寒光,天街冻得铁青。唯孤夜里乍降的一星雪光,见证至暗时刻。
        长途跋涉劳损筋骨,冯宾除下破靴,露出右脚水肿的小趾。剪刀有些钝了,一刀未了,再一出力,才将冻坏的趾骨齐根剪下。烧红的刀刃往断口一烫,添一道疤。
        “不妨事,紫禁城问我拿走的不止这一块骨肉。
        这里多的是残缺的人。”
        正泰十五年八月,迁作司礼监内侍;
        正泰十六年六月,司礼监奉御;
        正泰十七年冬月,司礼监长随;
        正泰十九年正月,司礼监典簿。


        5楼2020-03-22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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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笔一套


          6楼2020-03-22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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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衣。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3-22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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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融被收,中外惶怖。时融儿大者九岁,小者八岁;二儿故琢钉戏,了无遽容。融谓使者曰:‘冀罪止于身,二儿可得全不?’儿徐进曰:‘大人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寻亦收至。”
              读完这一段,冯宾垂下眼,只见唯一的听众早已熟睡,他颤音里的情绪无人意会。阖上苍老的纸页,弯下腰,替冯客掖好被子。
              吹熄一点残灯。
              意态由来画不成:冯宴。https://tieba.baidu.com/p/6503123035
              郁孤台下清江水:冯客。https://tieba.baidu.com/p/6541770529
              分明记得是正泰十二年,恩科取士,文人如过江之鲫,涌入明时坊内。以当时政坛之云诡,强权之环伺,与其说帝昭德四海,天下学子莫不宾服。倒不如释作百鸟朝凤,熙熙攘攘,争为这将丰之羽翼,积蓄萍风助力。
              是在卯时七刻过奉天门前,数丈高的朱门紧闭,外头的考生早已列作两队,等待着向天子一拜。士之生当世,应如这般建功树名,出将入相,封妻荫子。待到辰时,奉天门便会向他们敞开,由东阁与御案,为其解褐。年轻的帝王端坐禁阙深处等待,等这其中的一个两个,能入雍肃殿,面圣召对,乃至左右朝局。这天许不会太远。
              冯宾侧望两眼,因行得慢了,被佐监的拂子抽打肩胛。疼痛让人醒觉,便意识到:门外的芸芸众生里,永不会有冯宾的位置。他走入御马监,双手陷进泥里,伏跪在地。朱家的皇子便踩踏这样的脊梁上马,这是他们骑射的第一课。
              乃至辗转到司礼监,在乾清宫内职守时,脊背仍记得曾经承受之重:仍是奴仆里不具名的一人。而六年过去,那冠冕的尘埃已被一一拭去,无他人再可染指。懋勤殿的君王在冷秋的早晨,从如峦叠嶂的舆图与奏本间抬起头来,向躬身的一人唤道:
              “冯宾。”
              令姓名俱还奴仆,令无根之人安身,令绝后之孤魂立命。十年如一日,或此生如今日,我答:
              “冯宾,在。”
              伏惟陛下万年,垂拱而天下治。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0-03-22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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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宾是万岁跟前的红人儿了吗!


                10楼2020-03-22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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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孤台下清江水,宾不秉笔我靠谁?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03-22 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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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茶代酒
                    16-28 http://tieba.baidu.com/p/6058875138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4-01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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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结局,都是BE。
                      第一个在开号时已想好,正巧故事在正泰十九年停下,便先说这一个:
                      典簿冯宾再没有等到出宫的那天,唯有遭株连而赐的鸩酒一杯。
                      午时三刻,在院中一棵梨花树下,面南饮尽毒酒。尸身弃到南郊荒冢,绝于世上,无人敛骨,千年万年孤魂一缕。
                      冯宾的另一个结局,年近八十而终寿。
                      当晚冯宾若有所感,认真用热水泡过缺趾的双足,面南而卧。
                      翌日,大太监冯宾未至乾清宫当值,遂被发现棉被下其冰冷的尸身,仅着素白中衣,面容安详似是解脱。
                      桌上一纸,端正小楷写道:
                      “癸未年腊月初八
                      罪人冯宾
                      卒于雪夜。”
                      生前无所恋,身后无余财。仅一块木牌随之下葬,是五十年前,刚升佐监的冯宾,在十六年后首次出宫带回的。上头的热血早已干涸,一块块褐色的斑痕下,赫然有字:犯妇荆氏。
                      正泰八年兖州上万条人命,此一人六十又六年戴罪之身,是否还清?
                      http://music.163.com/song/187786/?userid=341309897
                      第一回演小太监,大家多包涵!
                      在大明演小太监,爽!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4-01 23:12
                      收起回复
                        就此别过。
                        各位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0-04-0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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