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阳光正好,仿佛还能听见枝头上的鸟儿正愉悦地歌唱。
这和平的午后像极了画中的场面,那样的不真实,却又让人无法阻止地想要享受这一切。
我倚着身后的柱子,把佩剑置放在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嫌热似的褪去了身上的长袖羽织。
午后刮起的风实在是感觉不到半点凉快的滋味,热风迎面而来,我倒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打破这短暂的美好的,并非是什么恐怖又无法预测的大事。
“蝴蝶。”
低沉而磁性的男声徐徐传来,打破了这份午后的宁静,而余光也可见地出现了道无法忽略的身影。
我懒洋洋地睁开了双眼,轻轻地抹去了眼角生理性泪水,随后缓缓地看向身旁恰好坐下的少年。
他撑着榻榻米而坐下,学着我抽出佩剑放在一旁。
少年有着一双很好看的墨蓝色双眸,以及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
少年身穿杀鬼队制服,还特意披了件不对称图案的羽织,这一身的搭配在他身上竟意外的合称。
我微微勾起唇角,对上少年深邃的眸子。
“阿拉,富冈先生有什么事吗?”毕竟在难得的休假绝对不想看见这位讨人厌的先生呢。
富冈义勇看了我一眼,随后别开目光,仰头看向高空,撑着榻榻米的手有规律轻轻敲着地面,发出阵阵嗓音。
我疑惑地注视着身旁的黑发少年,却不解这位成功引起所有柱共愤的「水柱」少年这是怎么了。
“只是有点好奇,我们能这样坐着享受午后的日子,还有多少。”
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不快不慢,更是让人无法从他那张面瘫的脸上看出半点关于他此时的心情的蛛丝马迹。
我倒是认同他这么一句话,毕竟身为鬼杀队的一员,即使是「柱」也好,还是最低阶的「癸」也好,只要世上的鬼一日不死,那我们永远都是半只脚踩在冥府而生存的人。
我们永远无法预测自己究竟在何时就会结束性命,每次任务完成,都是一次重生,都是侥幸活下来的机会。
这倒是让我觉得今天的富冈先生异常的可爱,毕竟难得一见地与我有着同样的心情和想法。
“说不定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这不都说不准吗?”我轻笑着回应,瞬间觉得今天的富冈先生与平日有些不一样,今天的他倒是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有生气些。
而他闻言,只不过是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又莫名其妙地抓起自己的日轮刀并站起。
“主公让我和你一同去参见,走吧。”
我先是一愣,随后还是保持着微笑点点头,拿起日轮刀以及羽织便撑着地面站起。
敢情是来找我的,但又坐下来莫名其妙地尬聊了一会儿?
今天的富冈先生很奇怪呢。
如同上回那田蜘蛛山一样,这回我又被安排到与富冈先生一同出任务。
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在命令一发下,早已不得不接受了不是吗?
虽然富冈先生被所有人讨厌,但他其实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的人吧?反倒是还有点可爱,呆呆的,像是不善言辞导致他被大家讨厌。
也罢,和他一同出任务,也不算什么坏事。
“富冈先生,这回的地点挺远的呢。”和闷骚少年一起行动,总得需要另个人多开点口才不那么尴尬,而身旁的这位少年,估计我不开口,他能一路沉默抵达目的地吧。
“嗯。邻郡镇,步行大概需要三天才能到。”
这倒是让我想起大约三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和富冈先生也恰巧在外碰面,倒是还一同碰见了名为八重的猎人少女。
父亲因成鬼,她日日夜夜都在雪山上寻找着已经鬼化的父亲,一直坚信着他能重回人类。
那时的富冈先生,也如同现在一样。
被人类绑起来了。
我盯着那一脸面瘫但显然充满无奈的俊脸,不自觉地别过脸去捂嘴笑了起来。
“你这人看起来就很诡异啊,和几天前的杀人案一定有关系吧!”
“对啊!而且听说凶手是位挺年轻的俊俏少年,确实挺符合!”
村民们噼里啪啦地指责着莫名其妙被绑起来的富冈先生,越说越有理,完全忽视了某人的感受。
富冈先生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到哪都会被当嫌疑犯。
我倒是觉得这颇为有趣,平日冷酷的富冈先生也能如此滑稽,确实娱乐到了我。
“很抱歉打扰了大家。”我淡笑着走上前打岔几位大叔的对话,伸出手指了指坐在地上被绑着双手的富冈先生。
正当我还未开声,某人倒是极为冷静地打岔:“蝴蝶,我能解决。”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倘若富冈先生有能耐能用着他那单细胞的小脑袋解决的话,就不会被人讨厌了吧?
“算了吧,我还想早点回去呢。”
言中意思极为明显,让你解决,恐怕我们十天后都回去不了。
富冈先生更郁闷了,虽然俊脸依旧保持初心面瘫中。
“能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有这位先生是我的同行者,我们是一同旅行的兄妹。”
富冈先生可能被我的说辞给吓着了,倒是目瞪口呆地盯着我,可能也没料到我居然会说咱们是兄妹吧。
我尽量憋住笑。
“啊?这位小哥是你的哥哥?”
我闻言,带笑点了点头,并提了提行李示意自己是旅行者。
大叔们互视了一眼,随后将信就信地想要替富冈先生解开绳子。
而某人完全不给大叔反省的机会,“啪”地一声挣脱了绳子,绳子同样地也享年N年。
大叔们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站起的少年,像是无法相信这年轻的小哥力气居然会这么大。
而且他腰部携带的佩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