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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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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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龙小辉自然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他漫不经心地扭头回望,却在目光交错的那一瞬间惊住了。宛如巨石坠入脑海,波澜万丈,却是呆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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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便在这被冰冻住的空气里缓慢艰难地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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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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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东方月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冲他淡淡地笑起来。龙小辉却还是如鲠在喉,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字词。东方月微微眯起眼细细打量起他,样貌没多大变化,只是眉宇间的稚气化作了少年青春期的顽劣和朝气,反而显得更加活泼了些,身上的衣衫照旧是松松垮垮的,满是折痕和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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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面还是去龙大辉医生那里咨询的时候。东方月还清楚地记得,那时的龙小辉套着他爸的白大褂,唱戏似的在办公室里甩袖溜达,那模样别提有多滑稽。直到他推门进来,龙小辉站在板凳上舞袖高歌的模样正好被他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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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空气也曾如这般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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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叔叔今天没管你么?”东方月熟络地挑起话茬儿来,“都跑来这里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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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闹了?”龙小辉登时就把一双浓眉给竖起来了,“我听我爸说这里玉器不错,所以就一个人想来看看而已!反正这几天我爸妈都出差了不在家……他们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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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得了。”东方月做出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目光落到对面被忽视已久的老板身上,“玉佩多少钱?我付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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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立刻换上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庞,笑眯眯地报了价钱。东方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从兜里扯出几张票子轻飘飘地扔在柜台上,顺手拿起那枚玉佩。艳红的丝线串起那块青翠怡人的满冰翡翠,上面用细细的纹路刻着一片云和半弦月的图样,还铭着几个浅浅的小字:清辉似雪,残云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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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似雪,残云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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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东方月朝着龙小辉丢过去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玉佩我倒是喜欢得紧。既然钱是我付的,那它就先归我了,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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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龙小辉气得上蹿下跳直挠头发,却也没有半点用处,全是干气。东方月顺手把那枚刚到手的玉佩戴在脖子上,翡翠冷凉的质感传至皮肤,使他微微怔了怔神,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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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儿怕是走不了,得在这里住一晚上。”东方月又回过头去看满脸憋屈的龙小辉,“你要是没事的话也早些回去吧,这里离市区还有一段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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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要回去了?”龙小辉气不打一处来,跟着他跑出了翠屏阁,双手漫不经心地插在口袋里,目光斜斜地瞥向一边,“我也要在这里留宿!不等到什么好点的玉器,我才不可能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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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倔脾气,果然一如既往。东方月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你就不能让你爸妈省点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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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不就行了。”龙小辉向来听不进去什么说教,再度烦躁地抓抓头发,那本就凌乱的红发更是蓬松了几分,“就算是以前他们也没多少时间管我啊……我爸妈天天都要接待那么多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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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目光暗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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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耽搁了几个小时的工夫,原本清散干净的乌云再度卷土重来,相连一片的阴霾,侵蚀着苍白的天。然而东方月没顾及这些,只是走向了青玉巷深处。他依稀还记得小巷尽头是一家比较宁静的旅店,那便是他今晚的歇脚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