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数次梦见空松了。
梦见他握着我的手脸红,梦见他抱着我哭泣,梦见他轻吻着我和我表白。我记得是昨天吧,空松在梦里抱着哭着的哥哥我,说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伸手想要抓住他,但是每次都是一场空。抓了一把冷空气,还混着五个男人的味道。椴松和轻松说我是想得太多了,空松已经不会回来了,确实,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松野空松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是那次遇见过空松之后,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那次我躺在客厅梦见他背对着我离开,告诉我二楼他枕头底下有放着一张纸条。做完这个梦我立马清醒过来,便跑上楼去按他说的找。小心翼翼的掀开他的枕头,果真有一张纸条平整地放在枕头下。
我打开那张纸条,上面是空松的笔画——啊,是给哥哥我的信呢…读读看喔:
「致长男。」
居然没有痛…真是新鲜。小松打开房间的灯,坐在他的床位上研究起来。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离家很远的海边上了吧。」
啊啊,是呢,笨蛋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真是…小松吸了吸鼻子,至少他还有空松的信,心里还有一个慰藉。
「要问为什么去,也没有特别的理由。」
「其实我已经喜欢小松哥哥你很久了。」
哥哥我知道喔,空松一直喜欢哥哥这件事。
「每次看着你的笑容和开心的模样我都高兴的不行,想要和你坦白我的心意。」
是这样吗…这么说还有一点害羞呢。
「但是同时,也像被掐着感到窒息和透不过气。」
…咦?为什么、不是和哥哥我在一起很开心吗?为什么会窒息,不喜欢哥哥吗?为什么会这样…
我迫切的想要答案,捏着信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因为我知道这份感情是没有结果的,如果有,那也将会在冬末开始,在初夏结束。」
「虽然想要一直喜欢你,但是知道终有一天会与你分别的话——为了不伤害两人,这份感情就让我带着它一起归结于海底吧。」
「我本就是蓝色的,所以名为空松的我死在海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
「喜欢你什么的可以被允许吗?如果大哥觉得恶心厌恶的话,就请允许我一个人喜欢你、的、这份任性吧…」
「所以我唯一的大哥啊,请答应我这份任性的请求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请允许我这份对你的喜欢,和…」
最后信上的笔迹也变得模糊不清,泪珠在纸上晕开变成一滩眼泪墨水。小松手攥着的地方早就皱褶不堪,他咬了咬嘴唇,把这份遗书撕得粉碎。
比起遗书,不如说是情书。
小松已经完全顾不上长男的面子,他把脸埋在空松的枕头里,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
空松已经不在了这件事情早就成为了现实。
可是为什么我还觉得他就在我身边呢。
空松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可能挂着泪痕吧,他不常哭,除了被兄弟欺负哭——他不常哭,他倒是经常笑,笑起来很好看很帅气,哥哥我很羡慕你这点喔。不止这个,无论什么样子,哥哥我都——哈啊…呜……
你以为我不会难过吗,因为我是哥哥,所以就不会难过的哭泣吗。你这家伙在这方面还真是意外的自私啊,哥哥我啊,我…
会恨空松你一辈子的。
小松擦了擦眼泪,他蜷缩在空松的床位上颤抖着,慢慢地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是哭了的关系吗,还是这几天太累了呢…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抱紧了空松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小松慢慢合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