Ⅷ
晚餐是海鲜烩和墨鱼汁饭。
“身体这么快已经没大碍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
餐具清脆的碰撞声,简单的对话,复杂的心情。
“わたし”(私)/“おれ”(俺),几乎是同时间开口,又都默契的停下。
不经意间的一抬手,碰翻了的Fino (一种雪莉酒) 洒在了洁白无瑕的衬衫上,衣襟瞬间被染红。
“不好意思,我……去换件衣服,很快回来。你请便。” 话一出口便迅速逃之夭夭。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佐井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是西文原版的《Don Quixote》(堂吉诃德),他随手翻阅了起来,刚看到第三页,屋内的灯光突然间闪烁了几下然后唰一下的就熄灭了。
卧室方向传来女子惊叫的声音。
他寻着声音的方向快速赶来,殊不知对方也正匆匆朝着前厅的方向奔去。
“咚!”
黑暗中,他胸前的温度传导至她的肌肤表面,她嗅到他领口处残留那有几分好闻的淡淡烟味。
-“Sai.”
-“Ino.”
鬓边传来轻微喘息声,颈上轻吻如透明雨丝般落下无痕。
只是下一秒井野忽然像触电了般猛地推开了身前的人。
同样的失误她差一点就犯了两次。
“我们这样不好。” 她低语着,心中若有所思。
“很抱歉……”
“When the rain……”座机的来电铃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到了最大,黑夜里熟悉的旋律就像是从留声机里播放出来的一样,自带一种老唱片般的音效,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kissing the rain, kissing the rain……”井野一路摸索过去,在播到了主旋律的时候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山中家。”井野用肩膀和左耳夹住听筒,“什么…您说什么!”这时灯光倒是配合地重新亮了起来,井野撕下一张便利贴,从兜里找出钢笔,用嘴咬下笔盖,“好, 我听着呢…xx病院。地址是—xx町东街……12号。等着我,马上过来。”
“出什么事了?”佐井闻声而至。
井野愣了几秒钟,呆呆地说:“小林老师刚刚来电话说井阵从山上摔了下来……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
“原来那孩子叫井阵……”佐井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了一句,随后拍了拍井野的肩膀,“别担心。我们现在就过去,告诉我地址。”
他一路跑下台阶,发动了门口不远处停的那辆黑色保时捷。熟练地把后排车座上的杂物迅速清理了一下,扶着还没缓过神来的井野平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