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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6-03 19:49回复
    (正观七年,正月初八夜,洞房外)
    【前头的宴会才息了,在府门口立了大半个时辰,送流水一样的人出去。要紧的几桌,吃了小半场就算给足了脸面,早已经送走了。吃到末尾儿的,也只有各府的亲眷,依序送出去,各自有的车轿来接。人自然也认不全,只客气陪笑脸儿,应付过去】
    【这头把宾客送罢,吴鹤才上来引往后苑去。柏林寺边儿上的大宅第,大归大,好久不住人,到底少点儿人气。穿过厅堂,摆的宴席还没撤完,残羹冷炙,孤月无影,更显冷清。吴鹤只说朝前走,脸上一派喜气。才顿了步子,上下扫他一遭】马备下了?今晚还回家住去。
    【脸色一沉,他自然不敢再上来问。及到了洞房前头,自又有宫里遣来的嬷嬷候在门口。扯了笑脸儿,免了她礼】嬷嬷今日辛苦了。【偏首乜了鹤儿一眼,他自然晓得上来递荷包,又笑】前头谦王爷的福晋还夸了,说嬷嬷做事儿体面。
    【她才堆了笑谦让,面色一冷,眼风扫了旁头另一个候着的丫头,沉声】同公主说一声,早点歇息,今晚上我不宿这头。
    【那嬷嬷才又觉出不对来,前头应了奉承,收了好处,这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才又喊了鹤儿一声,又递了一个荷包上去】前头宴席上来帮手的,还请嬷嬷一并替我打点了。嬷嬷做事妥当,我是很信得过的。【那头犹豫片刻,才终于接了。原把这事儿声张出去,主子没脸,她亦落不得好,这些宫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心里明镜儿似的,总有计较。才复回头过来,又瞧了那小丫头在那儿咬嘴唇,这才缓了缓声音,和气吩咐】
    进去说去,不打紧,我等你出来回话。


    2楼2020-06-03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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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白昼到黑夜、从皇宫到京城、从承恩到柏林,再到眼下我坐在床边出神,依旧觉得不是那么真实。嫁衣似火,天地通明,我们在鼎沸人声中结束三拜,不知他作何感想,我确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般的云朵上,生怕一个站不稳,就在广众前闹了笑话】
      【——其实我本不该这么忐忑,也从来没有过这么拿不住事情的样子。可今日,谨慎是真,胆小是真,欢喜是真,娇怯亦是真。是有些不像了,我这么喟叹,然而嘴角却止不住的翘起调皮小钩。】
      【那些我看过的、屈指可数的闲话本子里,新嫁娘个个儿耐不住急性儿,逢人就问“我好不好看?”彼时我一脸嫌恶,想想就觉得生厌,自个儿好不好看心里没个数么?好像问一句就能换张脸似的。但谁又能想到,我擎得四平八稳的、所有宫人跟前儿皆滴水不漏的淑雅与端庄,最终破在隋丹那儿】
      【不过我早说了,她是特别的,许多情绪敞给她时毫无觉察,等想起来常已磨去些时候,再要挽回什么也来不及;偏我竟切实在担心,担心宣庆公主不够明丽,不足以于这春色月夜里令他神往。所以从前想方设法、威逼利诱的圆场,今天自是一律作罢。】
      【离开合浦后这一路,都有红盖头替我仔细藏着心事,此刻房中静候,侍茶几次问过饿否累否渴否,均教我端足架子回绝。我以为这样就能呈现一贯姿态、掩盖激悦,后来才想起,平日她若如此多话,早在问不及三字时,就该被我不耐闲斥了。】
      【噢,说来,我记得秉维的字念作“平林”,素日没好这么意思喊过,待会儿他来掀了盖头,我第一句话要怎么开口才合适呢,该唤他的字罢?他会不会听不惯?那,总不至吓着?可万一真吓着了怎么是好……不然就像之前那样,总得给他个反应的空儿,届时再抬出他小字也成,哪急于这一时么。】
      【盘桓在眼里心里全是这些思量,混着其他杂念,有些团成糊。这个当口儿,斜前方突然一响——思绪生生切断也顾及不上,只霎时瞪大红巾下的双眸,心咯噔一声,两手僵僵交握身前,全凭本能反应。侍茶是个活泼性子,比我激动还比我明显,我虽瞧不清她的动作,但能想象到她几乎跳起的模样】
      【我听到她绷不住地喜道:公主,是不是额驸来了?呀,公主可准备好了?!先前咱们嬷嬷教的可都记住了?还有公主,奴婢晓得您脾气,但今儿个不同以往,切勿给额驸憋性儿啊……瞧瞧,真是难自抑,平常敢不敢说的都说了。以最小动静吞咽一下,尽力剔掉嗓间颤音,简言低喝】
      啰嗦!
      【这个季节里的动物大多冬眠,屋外一片静谧,连带着屋里亦愈发沉寂。脚步声匆匆行近,我神识尚留在“怎么不太像”这一层,身旁侍茶已逸出一个百转千回的“咦……?”狐疑大震,堪堪理清头绪要问,有另一道声音适时先发制人。】
      【转述一字不落缓缓入耳,随着那守门丫鬟清音散净,面上笑意也一点、一点,重新隐回冷峻神色下;本就无人知晓、仗着遮蔽方敢悄然坦露的雀跃,在消失这一瞬间几乎让我以为,它好像真的从未出现过。】
      【平复片刻,倏地抬手一把拽下盖头。凤冠上的珠饰擦过红巾而猛烈晃动,耳垂上那两束挂着流苏的环不肯安生,业碰撞剧烈,博取“地位”。朝前一丢,盖头小小飞起再坠,匍匐在我脚边。再不看那刺眼方巾,吩咐侍茶替我取下凤冠,一室伶仃脆响中,我垂首整理衣袖】
      额驸人呢。
      【原还在门外候着。冷不丁一笑,截住侍茶齿间一字后面的话。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冯氏——在我之前就有的妾室,他既要回那边,指不定就是为她。可是好没道理。此人我早已知晓,但这不过是一个正常男子纳妾,相识后他又一心向我,连把她接来公主府的打算也不曾,摆明视她若无物;我与她天差地别,既眼不见为净,作甚还要记住这样一个低/贱的东西,钮祜禄秉维再大智若愚,也犯不着今夜强当个幌子蠢材】
      【至于我?——与其说愤怒,倒不如说,是为了掩盖刹那奔涌的空荡和茫然。】
      【发髻在命令下逐一拆散,流瀑青丝重抵腰间;本想褪去这身琐碎繁重的嫁衣,怎奈当前尚无余衣,末了寻来件斗篷,信手一裹,旋即喊上那禀报丫鬟一道儿出屋,一心找那位和别家额驸表现截然不同的、我正儿八经的夫君,好好儿探个明白】
      【屋门从里面推开,余光一扫,不经意瞧见那从推门一举上刚刚收回的、还捎覆小部分斗篷的己身小臂,顿入须臾的莫名茫然;再一抬目,很快视线内就是那人颀长的身影,灵台于那一息陡弥清明。真好笑,我怎么还从他这与往昔的无二里,辨出一丝从容不迫?更好笑的是,我说他与旁的额驸不同,自个儿又能好到哪里去,新婚之夜、良宵之际,自摘凤冠、自解束髻、自推房门,合卺酒未饮、同心衣结未系……的新嫁娘,有几个?嘉冠公主之身的,又有几个?】
      【我想问的很多,自认一见到他就能立时倾尽、架开气势;谁知,真等他沉静如水的面孔逼入视野,我反似叫谁拔了舌头,乃至半字难言。六年尾声留给新岁的寒风吹走我一腔迷惘,我就那么站着,再看不到其他人;可在他眼中,得窥明月与繁星、观及灯火同黑夜,唯独不见那个……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的自己。】


      IP属地:河南5楼2020-06-04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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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bd是不准备把帖子还我了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6-04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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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的夜风吹得大,起先在厅堂里,又饮酒,才不觉得,这会越发觉得冷起来。候在门口,半晌后才听见里头有悉索响动,听不真切,身侧那位嬷嬷却显出焦急的神色来。扫了她一眼】劳嬷嬷去前头厅里看一看,收拾得如何了,天也晚了,又冷,大差不差就遣了吧。
          【话没落定,才听见启门声响,回过头去,注目了隋珠片刻。见她此时身着嫁衣、乌发如瀑,竟有一二分神——若是隋璧。只当日在孝昭婚宴上她畅想来日,自己半句话不敢应答,此刻又想这些,实在是太混账。才集中了心绪,回过头去,照常吩咐完那老妪,平静无波】
          明日再叫府里的粗役仔细收拾。该赏的一应赏就是了。
          【那嬷嬷低着头,只连声应答,退了下去。才吁了口气,转过身来】
          【她仍旧不说话。两人便僵持在门口,大正月的冷风吹得她乌发飞舞。才开口,一时吞吐】隋——【又止住,吞了字儿下去,笑了笑,低声道】天儿太冷了,公主今日也疲惫,早些歇下吧。奴才回东边儿住,明早过来用早饭的。


          8楼2020-06-0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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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林——【寒风猎猎,我于他旋身前不禁脱口一唤,声线平稳、情绪难辨,隐约夹进丝缕疑惑;不过很快,这丁点异样即被我淹没在一腔不满中】你几时把自己看作奴才过,从前不必,往后更不必。
            【我想我是恍惚了,误把掀盖头时该轻柔递予他的爱称,混在当下、以一种过分冷静的口吻,取代了原定的温馨。只是到底,我又为什么带着孑然一身的孤暖,在洞房花烛的好时辰、偏偏这么立身于寒天冻地里两两对峙,还是与那个,本该酣眠自己身侧的枕边人?】
            【心生烦躁,打发他们都远远儿候着,连侍茶也不留。廊檐融雪垂坠,我越过他消瘦双肩,望着那一簌簌银白碎影砸落,却是被他的身形遮掩,看不清结局。于是视线转回他面上】
            从今天开始这里才是你的家?【话尾高扬似询,语气着实生冷】我凭什么放你走?
            【我是不在意那边的女人,因为只有他值得我另眼相待。但属于我的、合乎规矩的,谁也别想撷取分毫。向前一步,被迫抬起些下颚弧度——他比我高出许多,所以我们相处时,大多是他一把便能将我护进怀里,而我只来及抬头看他轮廓清隽的侧颜,并贪婪汲取感受得到的温暖】
            【可眼下我与他站得如此近、将他眉眼瞧得分外清楚,怎么就是分不清他周身的寒意到底来自呼啸的风,还是我猜不到的旁处。】
            【距离缩短,不经意嗅到微微酒气,我生不擅酒,那必然是他宴上吃了几口。对酒一向唯恐难避,此刻反而吐纳鼻息】你喝酒了?喝了多少?醉得厉害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只当他是混着酒劲儿怕自己染风寒,更甚再过病气儿给我,这才不肯留下——哪怕这么想,都极不愿承认,自己是铆足劲儿替他找个好理由。暗暗吸一口气,再徐徐匀出来,斗篷下的手慢慢探出,要去牵那双我已入掌无数次、连对纹路亦已熟稔的手】
            秉维,这儿太冷了,随我进屋罢。【语间结出一片自以为是的豁然】叫人煮醒酒汤。


            IP属地:河南9楼2020-06-04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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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指尚离他余有闲距,就已不动声色地缓缓拢回己侧】钮祜禄秉维,
              【随他字句渐出,我面上温度一寸寸迟缓而果决的与朔风并入一处,和春融暖再无可寻。后退些许,拿开二人间不适宜的、且唯我肯献的涌动情愫,弃如敝履;冷冽汇聚眼底、漫透全身,铺陈在这一声、下一声、每一声每一次的开口与呼唤中】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误会?福气?恩德?哈!——【我这样重复、这样问他,说罢已是觉得很好笑,便当真笑出声来。如孩童般轻轻歪首,表情天真又怪异】我看起来,莫不是像个傻子。
              【没打算等回答。直颈收笑,空留淡淡嘲讽低悬唇畔。我们都明晰能有今天是因为什么,我待他诚心实意,视他作此生良人,他若无意,我早已背道行远。天下皆知,今日乃宣庆公主出降之大吉,然我千算万算,独独不曾料及一切会跌在他这里——是啊,怎么可能算得到】
              没有旁的想法,行,那就把“正的”说说清楚。
              【靥边挽出一际弧度,本是我对镜顾盼再三、觉得较之平常更为瑰丽的模样,只想留在今夜容他一人欢赏;此时心绪有异,明媚姿容织进毫不寻常的爽朗,乌云风月高衬之下,不消特地一窥,业知难以言述。】
              本公主从不听模棱两可的废话,【妙颌一抬,似笑非笑】给你机会说,就别再含糊其辞。
              【幼时像今天那般冷的一日,我落水险要命,打那以后,无论是额娘、阿岳,还是经久方降的阿尔哈图,都记挂我惧寒一事,对我时常谆嘱。今夜我一反常态待在这儿,嘴上硬称给他机会,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机会,即便通身伏寒、唇齿打颤,都必晓他怎就乍然生变】
              【——肯不明不白、一生混沌、惘然虚度的人,那不是我,也永远不会是我。】


              IP属地:河南11楼2020-06-05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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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尚的是宣庆公主,至于这个名号下的人,无所谓是谁。
                【寒风灌入齿缝,于是我把这句话说得很慢、很轻。眼前人又愠、又恼、又笑、又嗔,均与我无关,新月悄移、冰雪渐融,说完这句话后,四周除了风声,死一样的寂静,但风又吹得那么响、那么大】说清楚了吗?
                【要听——便听罢了,今日说不清楚、听不明白,那往后必然是反复、猜忌、不堪。俚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今夜这么冷的风,或许也能够消解一二的痛楚了】
                【合了合眼,才觉得眼目酸胀得厉害。稍低了低首,对上她扬起的眸子,才道】太冷了,公主进屋去吧。奴才要走了。


                12楼2020-06-05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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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回戏,只好先恭喜钮祜禄秉维,即将达成以下敦促隋珠成就: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6-07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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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再回忆起这天晚上,我早已记不得他那句足够绝情的话,在我脑中到底盘桓了多久,只知自己一掌狠刮过他半面 ,于彼此皆无言的深夜里,重重脆响格外清晰。】
                    【弯月高挂,时而跃显半空、时而藏于云后。廊下无灯,屋内未熄烛光折着四方喜字的颜色,透过窗纸淡淡投在他轻垂的脸上,洒出一片若隐若现的红;月色俏皮,不肯输与灯烛,遂将自己融出道道金边,悄悄溜来攀附他肩侧】
                    【倔强收起那只拼劲力气、故也没占到什么好处的手,然后在这样的忽明忽暗中,我定定看他,一时恍惚于他到底是谁,一时焦灼于我们为什么变成这样。激荡至顶的愤愤、同割舍不下的留恋相融,在心间开出一朵伤己伤彼的荆棘花,此刻我就像死死攥住花身,掌心鲜血淋漓也不愿松开、不能松开。】
                    【眸内明灭两重。我一次次恨他拿我作利益纠葛的筹码,一遍遍想他不吝赠我的往昔美好——哪怕深知都是假的,偏我甘愿自欺欺人,留下最后一层并不牢固的纸,虚虚搭在我对他的包容和底线上,还被小心翼翼地想方设法保护起来】
                    【在他之前,我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可遇到他了,我就再也不想别人了。】
                    【理智和爱意迸发脑中、共存且狠狠交战,这使我一声缠满万千缱绻的“秉维”,几度冲去舌尖也终未出口。他所有言语都是不断试图击溃我防线的决绝风雨,但我不想认输。我格外坚韧,牢牢把我们脆弱不已的「感情」挡在身后,用体内那根泰半悬着清醒的弦,封住自己易被品出的服软】
                    收回你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四目相对之际,眉心忽然一跳。眼波有意放柔,又转瞬筑起霜墙,压下替自己维持着希望的微弱火苗。我以为这就是唯一的坎儿,便用不肯承认的祈求,垫出一段经不住推敲的居高临下】——既往决计不咎。


                    IP属地:河南15楼2020-06-0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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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非没有看见她抽出的、举起的、扬起的手,但还是低首盯着她看,她眼中的无助的、委屈的、暴怒的、不甘的,——我不知道能窥探到几分,或许她也没有委屈,只是暴怒,我分不清楚。但她眼中好像与生俱来的那种戾气,教我笃定这一记耳光已经不会迟缓、不会收回。直到它啪得一声落在我的右脸上,耳膜一震】
                      【面上一热,冷风又很快吹过来,浇熄了疼痛。我只觉得疲惫,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那种倦与累,让我不想说话。还是注目她,笑了笑,没有应话】
                      【直待她出口,才续道】
                      收不回来的,公主。
                      【脸上还是一阵阵地辣得疼,稍侧过脸去给她看了看,才嗤了一声】万事万物,凡是存在,都有印迹,怎么收得回来?【我只是觉得累,这种疲倦来自于多饮的酒,来自我对她的愧疚,还是来自我对她的戾气的厌烦,我已经分不清楚了。仿佛冷风萧瑟中,站立的不过是躯壳——我懒得去想,也懒得再说话了】


                      16楼2020-06-08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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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撕扯轻响重重碾压过我的脑海,像谁被扯破薄裳、衣不蔽体、羞愤难当;但只有我知道,那是我拼力囿于自己怀中,试图永远护着它的、足以压倒一切的最后一丝……最后一丝对他的感情】
                        【在这个寒冷的夜里,我一面与他周旋,一面疲惫又倔强的不愿断送我们之间仅余的微弱可能。概因我过于固执,才将他与我的截然不同抛之脑后,非要等他如撕剥衣衫那般,彻底把我所有希望踏个粉碎、散在渺渺无人之境,我才顿若遭受重锤,被迫了悟。】
                        【瞳仁儿中忐忑又期待的那些光点,慢慢从各处相互拢抱在一起,然后共赴灰烬;纵月色皎洁明亮,然我眼内已是一潭死水,莫说不见繁星与明月,恐怕就是撒了银河、铺了日光进去,也毫无起色。】
                        侍茶!【陡然高声,留心脚步声近,始启口闲闲,不疾不徐下着吩咐】回去备好水,一会儿净手,省得沾了肮脏,梦里都不踏实。
                        【话对侍茶讲,视线并讥笑一直未曾离开他。待侍茶进屋、帘响一落,适才浮起莞尔】
                        【二度近他身前时不若方才急切,就像瞧着买来的什么新鲜玩意儿;我恶从寒心起,破开那些无用关切,一手背去腰际后,另一手自斗篷内举起,要去钳他下颚——自是未成。想也晓得,他这样聪明的人,哪里会坐以待毙。】
                        怎么,要做君子?喔,君子啊!【喉间滚出一声笑,眸底凉凉一片】可是,你配吗?!
                        【有人持一柄钝刀,一下、一下、又一下,极慢却毫不留情地、砍在我那颗满目疮痍的心上,待深而窄的伤口纷纷结痂成茧,我便仿佛也感受不到痛了。】
                        【几步退回原位,无温双目缓扬,变脸如戏子障目,丛丛笑意卷着娇艳骤浮】真可惜,我这个筹码不是死物,无法让你拿到想要的还能全身而退。啊,方才额驸要走去哪儿呢?可是我明明也说过,这里才是你的家呀。——走?额驸恐怕是吃多酒、晕头了罢,这跟谁讨价呢?
                        【话锋一转,轻快和煦地】你自随便滚去哪间客房候着,要不了几日,你钮祜禄秉维的仕途从哪里高升,我便让你看看——【稍向他倾去几分,假意附耳、呵气盈盈】自个儿是怎么摔回哪里、又惨不忍睹的。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0-06-08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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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配。【偏了偏首,躲过她伸出的手,皱了皱眉,片刻才松下,应了一句,语态疲惫】任公主定夺吧,有信了遣人来报一声。
                          【若不是风吹得厉害,逼我保持神志清醒,否则我就想合上眼睡过去。一时间,我竟不想再计较,不论她口中的威胁逼迫是真是假,随她去吧。疲惫终于从脚底一点点侵蚀,直到全身麻木】
                          【我竟也不想计较什么仕途、什么未来,只觉得一切荒唐。我既把棋算到这一步,已将至爱之人当作弃子,决心一拼到底,却到底在局势明朗之时,无法继续落子。今日之前,我从未想象过是这样的残破的、晦暗的结局——又如何呢?】
                          【就算把棋下完, 就算最后赢下,又如何呢?棋总有下完的一天,人不能困在棋盘中出不来】
                          【立了片刻, 才出声】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公主早些歇息。【便转身要走,吴鹤这才赶过来递上大氅,迟疑了片刻, 步子一顿,还是没有回首,接过大氅故自阔步走入风中、夜里、冷月之下】


                          19楼2020-06-10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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