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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花园儿走过，眉头轻轻蹙着，有太多的情绪横亘在心头。只是，姑姑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并不好掺和，一时间也忽然间有些感慨，当时额涅说的话——宫里是个不讲道理的地方。）
（秋日里的天已经渐渐有些凉了，却也架不住偶尔的天气反复，是而寻路，也走花间阴凉的地方。）
（心不在焉的想事情，有些惆怅，自言自语。）
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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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娘娘关心，是去姑姑那儿说些话，近来姑姑心情不是很好，也请娘娘多担待。
（一来一往便是客气，但这客气话也就只说这一句。）
（而下一秒钟，目光角落在他手中的绣绷，那花样绣得，着实有些惨不忍睹。心里盘算，若是先生看到这样的绣品，大抵是要哀嚎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但，我不能。）
（寻思一会儿才又开口，也算是客客气气。）
不知娘娘这荷包，是要送予何人？依着朝昌拙见，斗胆猜测，应当是送给小殿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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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言说，下意识的点点头。才点完心头就有些懊恼，素日里，额涅总说要藏拙，之前姑奶奶也是这般叮嘱的。怎生到了这一时间，就偏生忘记了。）
（只好再补一句，掩饰着。）
是会一些，小时候喜欢这些绣品就经常去瞧，额涅也就专门请过先生教导。先生说朝昌耐性不足，只学得皮毛。
（欲盖弥彰，却也并非话中重点。）
依着奴才拙见，金丝银线加诸于荷包原本就难，娘娘不如放弃这些华丽的东西，只绣些简单波纹，在配上些清荷，应当是更和小殿下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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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再往左边偏一些这一针，然后压下去挑起来，对对对对，靠下一点点，对，抽针！
（其实他的孩儿，我并记不太清，但是依稀记得是一个清雅的可人。况且，没有一个孩子是不被母亲宠爱的。我想眼前的人也是，若说他真不将小殿下放在心，也不会做这些事情。）
（那么多夸赞几句，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况且朝昌觉着，您送小殿下的礼物自然是出于心，样式繁杂自然而然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这份心意不是吗？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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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是否瞧见了我，只是做好自己当做的事情，规规矩矩的请安，规规则则行礼，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一丝马虎。）
朝昌问宪娘娘安好，娘娘万福。
（兴许，是他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一番温婉的模样，又或者说，她与我说话的腔调，像极了当年的姑奶奶。在面对他的时候，多多少少得有那么一分亲密，虽然仍有戒备。）
（但说到底，比起后宫其他妃嫔，已经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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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转角，忽而听见惊呼，随即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问候。有惊恐不定，下意识的扭头瞧一眼，便有画面收入眼中。宪娘娘端坐中央，只是——面儿上的表情并不是那般自然。）
（隐约听见一二句，也就大抵明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摇摇头，想起先生以前说自己的话。心里又念着，虽说迟早要面对，但到底放松一下也好。能迟些就迟些，做些事情分分心神也好，省得搅在姑姑们的这一摊中，进退两难。）
（如此念着，自然也就从那荫蔽之处走出，向着宪娘娘而去。）

（夏日里闷热，日头又灼人，鲜少出门儿，只得晚间在园子里头走走，消消食儿，也透个气儿。好容易熬到了秋天，可算是活过来了。再不肯闷在屋里头了，成日不是去御花园便是逛宁寿宫，再不然就去姊姊那儿坐坐，园子已经逛了几遭了，今儿个哪儿也不去，趁着天气凉爽，就指使着丫头将收起来有些日子的绣绷带上，到后花园去，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