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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颜路]『*十周年*』【十夜纪】颜路十周年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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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6-10 19:00回复
    第二夜
    这场梦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不在上次的宫殿里,而是在一个躺满尸体的空地上,空地的周围长着几棵柳树,但和上次一样的是,这回又是一个夜晚。
    “颜路,你以后就跟着我。”
    原来,这个孩童和我同名,真是有缘。
    一身素衣的男人牵起他的手,冰冷的手指碰到那满是茧子的手掌,不禁瑟缩一下,但温暖的感觉又让他紧紧抓住那只向自己伸来的手。
    “我该如何称呼你?”他的那沙哑的不像小孩子的声音让我都产生了恍惚感。
    “如果你愿意当我的弟子的话,你可以叫我师父,如果不愿,叫我无名便好。”
    他放开了那只手。
    “怎么,不愿跟着我了。”
    突然,我看见他对着那个自称无名的人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
    “师父。”
    “嗯,起来吧。我们该离开了。”
    无名让他自己站起来,而颜路则再次牵起他的手。
    我无声地望着他们两人一同走向那夜幕。
    凌晨五点。
    颜路放下手机,时间的尴尬让他有些无奈。
    难道这是我前世的记忆,这么玄学的事情竟然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他突然想出去走走,没有目的地去到处转转,去仔细看看这个自己很久都不曾认真关注过的世界。
    这会儿的空气令人很舒服,不会太热,还有一点点湿润。
    颜路在走去附近公园的路上,看见了很多赶着去上课的学生,他们有说有笑地从颜路身边走过。不知为何,颜路总觉得他们下一秒就会对自己问好,甚至还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
    “二师公。”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只是幻觉。
    他继续往公园走去。
    才刚靠近公园,颜路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很多风格的音乐混在一起,给人一种嘈杂混乱感,但在颜路看来,这些音乐声带来的更是一种人间烟火之感。
    比起梦里那冷冰冰的、尸横遍野的战场,自己更喜欢这里。
    再走的近一点,颜路看见在公园的一个角落,有几个正在练剑的大爷,他们身着浅色的练功服,一招一式都充满着矫健之感,在伴随着收音机里的琴声,竟真的有几分古时的大侠风范。
    一旁还有一个年级很小的孩子看得入迷,见他们一曲终了,就想学着大爷们一样来一曲剑舞。其中一个大爷赶紧把那个小朋友抱走,“不是告诉过你别动爷爷的东西吗,扎到你咋办?”
    颜路轻笑几声,引得他们的注意。
    “年轻人,有点脸生啊,不常来吧。”
    “是,第一次来晨练。”
    颜路对着那个对自己说话的大爷回以笑容。
    “现在的年轻人总喜欢睡懒觉。你以后得常来,身子骨结实了才能把工作干好啊。”
    “您说的是。”
    之后他们交谈了几句,颜路见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就跟那个大爷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转身离开。
    颜路到学校的时候,突然被通知要去院长办公室,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他。
    “师叔,你找我?”
    颜路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嗯”了一声,示意他自己推门进去。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老者正在对着一盘棋局若有所思。
    “子路,后天秦大的两位校长要来我们学校特别是我们院进行交流,子念最近的事情太多,就由你来负责这件事。”
    老者的语气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颜路已经习惯自己的师叔荀况对自己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了。其实要是仔细说来,自己师兄三人,也就只有张良还能稍得他的称赞,自己和师兄一直不太受师叔的欢迎。
    “我会尽快安排好的……师叔,这次你会来吗?”
    颜路的语气小心翼翼,他知道师叔和秦大副校长李斯间的恩怨,即使平时自己绝口不提,可这回毕竟是学校和学院的大事,不得不提。
    “怎么,你担心我会不顾大局?”
    荀况落下一子,白玉制的棋子落到黑檀木的棋盘上,发出“哒”的一声,冰脆的声音听得颜路一惊。
    “不,师叔多虑了。”
    “行了,你出去吧。”
    “是。”
    颜路出去的时候轻轻关上门。
    下午上完课后,颜路顺道去了市博物馆一趟,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基本每个月都会去一次。
    市博物馆的展品基本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只是偶尔会有些新的展品在二楼大厅展出,而那也是颜路最常去的展区。这次也一样,颜路照往常一样首先去了二楼展厅,不过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原本是很冷清的市博物馆今天变得异常热闹。
    几个展柜中人最多的就是正中间的那个。
    鬼使神差的,颜路围了过去。
    是一个碧绿色的剑柄。
    但若那只是一个剑柄,不可能会有那么多人赞叹不已。
    再凑近仔细一看,那是一把在剑柄两头都有透明剑身的长剑,在它的旁边,放着一张写满了这把剑介绍的纸。
    这把剑的名字,叫“含光”。
    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把剑?颜路的意识又开始恍惚,他想伸手去拿起那把剑,但是透明的钢化玻璃阻止了他。
    可能是他在展柜前站的时间太久,影响了后面的人去观看,“请问前面已经看完的能不能让一让,我们也想看!”
    这样的牢骚话让颜路回神,连忙让开。
    展柜的旁边,有一个牌子上写着些关于“含光”的信息。
    该藏物出土于桑海市附近的一座古墓之中,专家推测此为古代传说中的名剑——含光剑,殷天子三剑之一。曾被商帝王、春秋时期卫人孔周所藏。
    该剑在《列子·汤问》中如此记载——孔周曰:“吾有三剑,唯子所择,皆不能杀人,且先言其状。一曰含光,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有。其所触也,泯然无际, 经物而物不觉。二曰承影,将旦昧爽之交,日夕昏明之际,北面而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识其状。其所触也,窃窃然有声,经物而物不疾也。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此三宝者,传之十三世矣,而无施于事。匣而藏之,未尝启封。”
    有关该剑的更多信息尚未有定论,尚在研究讨论中。
    (*该藏品为真品的复制品。)
    颜路回到家,连忙去书房查找关于“含光”的资料,但查来查去也只有百度百科上的那些很模糊的资料和一些最近才发出来的新闻。
    对于颜路来说这些资料的作用不大,因为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些资料只不过是现在人的猜测,与“含光”真正的历史有很大差距,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说不清楚。
    就像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以前绝对见过这把前不久才出土的剑。


    3楼2020-06-11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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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在看电影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6-11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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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的剑好生奇怪。”
        “哦,你觉得那里奇怪。”又是这个叫无名的人,他的手里拿着的剑正是含光。
        或许关于这把剑的疑惑我能在今晚解开。
        “其他的剑无论品质如何,我都能看见它们的剑刃,只有这把,我什么都看不见。”
        “莫非你想看见什么。”
        颜路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颜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剑都是用来杀人的。”
        “可剑说到底是一种武器,如果无法杀掉敌人,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说到这,他的身子止不住的开始抖,恐惧?愤怒?不甘……亦或是因为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
        “颜路,难道你现在的眼中就只有你的敌人吗。”
        “师父,如果不是他们,我和我的家人又怎会遭受那样的痛苦!”
        无名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深邃,但又很清澈。
        “战争一旦开始,没有谁是无辜的,包括你和你的家人在内。”
        “师父,你……可是在怪罪我的父王?的确,若不是我们,你的家人也不会死。其实,我该是你的仇人之子。”
        他的语气中充满愧疚与委屈,原来,刚才的颤栗中包含的还有这些。
        “那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又怎能去怪罪其他人。至于保护你,不过是希望有些事情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仇恨的结果只有更多的悲剧。”
        无名拿起含光,两头的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你可知含光为何是双头剑。因为是为了告诉执剑的人,剑永远不会只去毁灭一个人。”
        透过含光,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师父,我好想明白了什么。”
        “说说看。”
        “或许拿起剑的那一刻,只是为了守护,而非杀戮。”
        无名没有说话,只是摸摸他的头发。
        颜路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自己的身旁多了一个东西,摸上去十分温润。猛地睁开眼看过去,竟是含光。
        他握起含光,可因为含光的剑身是完全透明的,颜路没有控制好举起的高度,含光较短的一头竟顺着他拿起的轨迹在被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但颜路却毫不在意自己的被子,只是在心里感叹。
        我会不会因为盗窃罪被抓紧局子里?
        颜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把剑,玉质的剑柄是一条青龙,而两端的剑身纤长优美,仔细看,似乎还有着精细的花纹,在光的折射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就是含光啊,即使自己已经在梦中见过它的美貌,可拿在手里是又是另一种风华绝代。
        今天颜路要比以往忙的多,不仅要去上课,还要安排明天秦大来交流的事情。在脑中细细捋一遍要安排的诸项事宜,之后便按照学院里每个部门的工作安排叫来各位负责人,给他们分发各自的任务。
        过了一个上午才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颜路在心里默默祈愿。
        正准备去吃午饭,一个学生站在办公室门口说了句“报告。”颜路转过头去对他点点头,让他进来。
        “陈子菁,有什么事吗?”
        “颜老师,我想问问关于考研的事。”
        “你才大一,就想着考研的事了?”颜路让他坐到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到他对面。
        “嗯,想早点准备。”
        “那你想考哪方面的研?”
        “我想成为你带的研究生。”
        颜路抬了抬眉头,“我们学校的中国古代文学的研不太好考啊。”
        “嗯,所以我想来问问有什么资料可以让我提前准备。”
        颜路想了想,从自己办公室的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你想回去把这本书看完吧。”
        陈子菁从颜路的手里接过那本不薄的书,说了声谢谢,就起身向颜路告别。颜路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的论文有很强的个性,观点也很新颖,才大一就能有如此见解,希望他能如愿以偿。
        下午又跟各个负责人交代了些事情,顺便去看看一些该布置的地方都布置的如何,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就回了家。
        刚进门,就见伏念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则放着刚泡好的茶。
        “师兄。”
        “子路,明天的事安排的怎样了,最近实在太忙,有点顾不上。”伏念用中指按压着太阳穴,可能是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师兄放心,我已安排妥当。”颜路坐到伏念的旁边,从茶盘中取出一个杯子用茶水冲洗一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哦,对了,我看你书房里放着一把长剑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说那把剑是自己跑来的,师兄会信吗?”
        伏念叹了口气,“小心点,别被那把剑伤了,我看还挺锋利的。”
        颜路见伏念没再追问,就点点头,“嗯。”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12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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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夜
          无名带着颜路在一处看起来很豪华的府邸住下了,这里靠着一个断崖,只有一座看上去已经有了年头的链桥沟通着两边。
          他们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在无名的教导下,他诸子百家的经典都多多少少读了一些,有时还会对一些观点进行探讨。无名还在教颜路用剑,无名的剑法很飘逸、灵动,甚至可以说有很多一招制敌的剑法。
          我能看到,颜路学到的不过是无名的一点皮毛。
          说起来,无名教导颜路剑术的时候用的并不是含光。
          “师父,你的含光呢?为什么不用它来教我?”颜路替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含光的锋芒是会吸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无名淡淡的回答道,“君子无过,怀璧其罪。”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今天的学校要比往时多了一点严肃和寂静。
          颜路对着办公楼的几个保安点头问好,便快步上楼进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上一套自己不太爱穿的西服。
          比起这种束缚着人的西服,自己还是更爱穿相对宽松一点的中式服装。
          但怎奈何,秦大的校长赵政却总是在旁敲侧击的说做人总得收着点劲,不要太为所欲为。有时候把衣服穿对了,就能提醒自己很多事。
          颜路一想到自己这个曾经的校友,就有点想叹气。
          那些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互相勉励的学生时代终究是过去了,现在只有各自的理想追求和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仔细的系好领带,把衣服上上下下都整理服帖,又看着办公楼大厅里放着的的师容镜里自己的镜像,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后,深吸一口气,离开教学楼去迎接所谓的“交流团”。
          转过身的他并没有见到镜子里的“他”依旧表情哀伤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似是有话要对他说。
          他刚走到校门口,就听一旁的警卫说秦大的两位校长还有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荀况在人群的末尾静静等待着,而张良却迟迟没有现身。
          赶紧给张良发了个微信,问他到哪了。
          “师兄,我已经到了。”
          颜路顺着声音抬起头,就见身着笔挺西装的张良向自己这里走来。
          “总算是没迟到。”
          “谢师兄的提醒。”
          终于,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连着两三辆车停在校门口,颜路按着平时的走路速度走上前去,机械式地一步步完成该尽的礼数。
          来的人不只有秦大的领导,还有教育局和当地学术界的有名人士。
          “看来,他们对这个课题真的很重视啊。”颜路在心里默念。
          按着原定计划,以颜路为首的学校代表团带着他们按着既定线路进行着有条不紊地参观和汇报。
          走到校图书馆门口的时候,荀况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了。赵政听他说想要离开,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李斯,“荀教授年事已高,能陪着我们这么久,是我们的荣幸。既然您已觉得乏了,请自便。”荀况点点头,安静地离开了。
          张良在心里吐槽:“就您那一个打三个的肌肉,在场谁累了您都不会累。”
          颜路带着他们进了校图书馆。
          校图书馆的历史悠久,虽然几经翻新,但逝去的岁月依旧在它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颜路在图书室门口放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因为里面有着很多这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赵政在门口望着他们,满意地点点头。
          他们参观的最后一处,是学校的食堂。
          因为饭点已经过去,食堂里没有多少学生。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那我们的午饭就在这里吃了吧。”赵政说着便走进食堂的大门,在几个打饭的窗口前转了转,最后在快餐窗口前点了几个菜。
          乌泱泱的人在食堂的座位上坐下,吃着学校食堂的饭菜。他们很安静,只是偶尔会有几句小声的交谈。
          赵政坐在颜路的对面。
          自己终于是有时间和这位与自己殊途同归的校友面对面坐着了。
          “颜教授,等吃完饭,我们单独聊聊吧。”赵政知道颜路也想和自己说说话,以校友的身份。
          “好啊。”
          颜路带着赵政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拿出自己办公室的茶具给他泡了一壶茶,“希望我的茶能合你的胃口。”
          普普通通的龙井,和自己的特供确实是有些差距的,不过喝上去却远比那些特供舒心的多。“我喜欢。”
          “喜欢便好。”颜路坐在他的旁边。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七年还是八年。”
          “时间过得真快。书里总说物是人非,是有道理的。”颜路给赵政续上了一杯茶。
          “我看你其实没怎么变,除了年纪变大了点。”
          “你变得挺多。”
          “是好的方面还是不好的方面?”赵政挑眉看着颜路的侧脸,一脸值得玩味的表情。
          “都有。”颜路诚实的回答。


          6楼2020-06-13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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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夜
            雨下的很大,雨滴打在脸上是顿顿的疼。
            颜路站在屋檐下,看着那个追杀着自己师父的女刺客,她的身体很瘦弱,但刺出剑的力道却很足。
            这个时候的颜路能跟那个女刺客过几招呢?我想到。
            这么想着的时候,师父已经拉着颜路的手上了马车,我紧跟上去。
            “这次又是谁在追杀我们?”
            “是秦国的罗网。”
            颜路听见秦国的一时间,眼睛变得有些迷茫。
            难道这个颜路和赵政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颜路迷茫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种原本只该存在于梦境中的怅惘、悲寂,竟然还充斥着自己的内心。而在这些情绪的背后,似乎还有什么想要破土而出。
            自己的命运究竟是靠自己决定的,还是在冥冥之中已被注定,只等自己迎接它到来的一天?
            今天是周六,没课,但还是去了学校。现有的资料已经看完,还得去校图书馆看看,再找些资料。
            图书馆里的学生很多,有一大半都是为了考研和毕业论文的。颜路转了几圈才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
            图书馆里的书是经常更新的,除了一些珍贵的古籍外,很多旧书的位置终究是要让位给新书的。颜路对这些新书的兴趣不大,相反,很多残缺不齐的古籍才是他喜欢的。尤其是现在,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那些梦的由来,可以在这些零碎的只言片语中找到答案。
            这些古籍被存放在图书馆的最深处,几乎没有谁会到这来。
            颜路在放置着古籍的书架间来回穿梭。终于,他被一本很薄的古籍吸引住了视线。
            《苍龙□宿传》
            书名中间有个字模糊不清,作者和年代更是残缺不全。
            他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页,深怕手中的书页会碎掉。因为是笔录而非印刷,这些文言文的中间还夹杂着异体字,读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第二页是一副手画的图,虽然潦草,但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个华丽的盒子。
            他拿着这本书回到刚才选好的座位上,才仔细地读起这本书。
            和周围的学生比起来,无论是书本的年代还是厚度,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本书颜路读完的很快,纵使有很多细节都不甚理解,但大意还是懂了的。
            远在秦朝以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所谓苍龙七宿的传说,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那七个盒子遗矢在了历史的洪流中。直到秦朝末期,这些盒子才终又现世。在它们的助力下,乱世才得以结束,换来了汉朝的一统。
            至此,苍龙七宿的传说彻底消失。至于苍龙七宿到底是什么,书里没有提及。
            颜路晃了晃神,这是自己以前读过的书里都不曾提过的事情,而且坚信唯物主义的他更不会相信世界上会存在所谓“反科学”的事情。
            至于那把含光……
            可能这就是一个过于冷门的传说,而自己也恰巧读到了而已。
            颜路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准备把这本古籍放回原位。
            然而奇怪的是,那个书架上已经没有这本册子的位置了。他心里觉得奇怪,但反身一想可能是有谁刚好来还书,这本书的位置就被占了。于是,他又找了个书架上的空位把书插了进去。
            原本就安静的古籍室变得更加寂静了。


            7楼2020-06-14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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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夜
              颜路看着无名的墓碑,而惊鲵站在他的身后,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微风吹过他们二人的发丝。
              “惊鲵姐姐,你真的不是为了苍龙七宿来的?”颜路回过头去看着她,平静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接到的任务只是杀了师父,夺取含光剑。”惊鲵走过去,和他并肩坐下。“苍龙七宿是什么?”
              “一种力量,可以掌控天下的力量。但我觉得那更像是一种禁忌的咒语。”颜路伸出手,掌心冲着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握成拳,“惊鲵姐姐,对于苍龙七宿,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和那本书里说的有诸多相似之处,却又和其他的史料记载有很大不同。莫非,那本看似是玄幻传说的记载才是真相,而所谓正史却将真相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那我们的研究,又有何意义?
              惊鲵点点头,不再追问。
              “你之后的打算呢?”惊鲵搂住颜路的肩膀,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很软,即使是练出来些肌肉,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要按着师父的安排去道家吗?我想以你的天资,道家的天宗会收下你。”
              “我要去儒家。”颜路的语气坚定,“比起隐居于世,我更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别人,哪怕能守护的只是一个人。”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你想的那样去做吧。”
              颜路和惊鲵站起身,他们都知道,自己该起身了。
              他们的步速很快,周围的景色变化很快,一路上甚至都没有休息。
              自己感到一股莫名的眩晕感,但跟着他们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来,直至,他们到了位于桑海的小圣贤庄。
              然后,他们的身影随着小圣贤庄的门的渐渐闭合而模糊,直到彻底看不见。
              耳边,只有一句模糊的“按照你选定的路,坚定地走下去吧。”
              天光大亮,自己定的手机闹铃都没有把自己叫醒。
              庆幸今天是周天。
              颜路伸了个懒腰,就从床上起身去厕所洗漱。
              刚洗完脸出来,就听见一声微信的提示音。他拿起手机一看,是伏念。
              “今晚有一个关于苍龙七宿研究的交流会,你要不要一起来?”
              颜路没多想就回了一句“好啊。”
              “地点在我们学校的小会议室,时间是晚上八点。是个内部的交流会,不用太准备。”
              “知道了,师兄。”
              回完消息,他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饿,毕竟是快到午饭的点了。
              人起得晚了,总会比早起时更慵懒些,午饭不太想自己做,颜路换上衣服去有间饭店随便吃上些东西作为午饭。
              临出门前,颜路又想起了那把莫名出现在自己卧室的含光剑。鬼使神差般,他去到书房拿起含光剑细细查看。午日正盛的阳光透过含光剑透明的剑身映射在书架上,让书架上的书脊变得有些刺眼。
              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似乎是有意识般聚集起来,最后竟呈现出一个类似人形的光影。颜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它。
              “你忘记了一切。”虚无缥缈可又真实存在的声音在这间书房响起,“不知这几日的梦有没有让你想起些什么。”
              “你是?”颜路让自己定下心神,用尽量正常的语气与它交流。
              “我是附身于含光之上的你曾经的执念,你可以直接唤我含光。”
              “曾经的我是说梦里的我?”
              “可以这么说。”含光顿了一下,“我沉睡了太久,没想到时间能过得这么快,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什么?”
              “完成那个即属于你也属于我的使命。但现在的你还有太多都不曾忆起,这个使命还无法完成。”颜路想开口询问那是什么使命,但含光打断了他还没问出口的问题,“时机还未到,一切都不可说。但我想,等我们再次见面,应该就可以了。”
              只不过是眨眼的刹那,那个光影消失了,就像它从不存在过般。
              “使命……”颜路放下含光,低声念到。
              七点五十的时候,小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颜路跟伏念打了个招呼后,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简单环顾一圈,会议室里是些熟面孔,都是在诸子百家的研究领域颇有建树的学者。
              主持会议的是一位有着仙风道骨的长者,他拿起话筒把玩了一下又把话筒放下了,一旁的助理有些惊讶。
              “我不太能用惯这种东西,再说,我还是有自信能让在场的人听清我说了些什么。”他一开口,颜路就反应过来他就是诸子百家研究领域的执牛耳者——楚南公。
              “更何况今天的主角不是我而是在座的各位,大家有什么想说的,都畅所欲言。”
              现场的气氛就这样被楚南公带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说着自己的研究结果和一些虽不成体系却又有所道理的观点。
              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根据现有的资料显示,苍龙七宿很可能是当时一位专门研究星象的人根据星象对当时风云变化的预测。”
              “我认为,苍龙七宿不过是当时战国七雄的国君为自己所采取的行动找寻的借口,最后经过汇编才成了所谓‘苍龙七宿’。”
              “也有可能是民间的歌谣所汇编的,其中所包含的是民众对自己和国君的期望与祝福。”
              ……
              颜路听着听着,原本就有的疑问又一次在自己的心中加深。
              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就一定的真相吗?
              我们对文献典籍的解读就一定符合先贤的所思所想么?


              8楼2020-06-15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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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夜
                在小圣贤庄的日子安逸且忙碌。
                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不太适应,但等习惯了,那些看上去的麻烦也就不是麻烦了,比如一些对颜路心存芥蒂的儒家子弟。
                一开始,自己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身为同门,却会对他有如此不喜之感,语言上的讥讽倒也罢了,刻意疏远的态度才是让他不解的根源。
                直到他第一次的剑术课上,老师舞剑的身影让自己不自觉的想起无名和无名舞剑时的身影,还有那把含光。
                “君子无过,怀璧其罪。”
                这八个字在他脑中炸开。
                自己突然想起,现在颜路的同门不同于之前所见过的那些身怀绝技的佼佼者,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些资质平庸的普通人。在那些把名与利看得太重的同门眼中,颜路这个刚进门不久却得到庄内几位前辈赏识的新弟子,足以被称之为眼中钉掌中刺。
                这个小圣贤庄看似是求学者的圣地,但实质上,里面也充斥着不少尔虞我诈,同庄外没有多大区别。
                儒家虽为当时两大显学之一,可真正能被称为贤者的人又有多少呢?
                嘴上诵背着所谓的圣贤书,又有几人能化于心行于形?
                我看着颜路跪坐在书桌前问他自己:
                真的能守护住想守护的东西么?那想要守护的东西又在哪里呢?自己存在于这世上的意义又是什么。
                故国、友人、家人、师父……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孑然一身的独活在这世上,了无牵挂。至于报仇,别说是机会了,连那样的想法都没有的自己,与这个乱世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那场烧尽一切的大火从来都不曾熄灭,只不过是因为师父的陪伴让自己暂时忘记了它。
                而现在师父已经不在了。
                真正意识到这个现实后,所有用来自我欺骗的谎言和自我安慰全部崩塌,泪水止不住
                往下流。
                “子路,你想起了什么。”
                师尊突然的发问让颜路惊慌。
                “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颜路跌跌撞撞的跪下给师尊行了一个礼。
                师尊半跪下扶起颜路,“你可愿同我修习‘坐忘心法’?”
                “师尊,恕弟子愚钝,不解其意。”
                师尊轻笑一声,“子路,不要那么紧张。来,现在先回想你不愿回到的过去。”
                “想起那些我不愿记得的事?弟子不懂。”
                “唯有不忘,才能忘记。”
                又过了多久呢?
                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知道自那天以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颜路成为师尊的关门弟子后,结识了自己的师兄伏念,又有了师弟张良。再比如他依旧在修习坐忘心法,但很久都不得要领。还比如,师尊驾鹤西去。
                伏念接过了儒家的大当家之位,而颜路和张良按照辈分成为二当家和三当家。
                明日就是正式继位的日子,颜路照往常的习惯,在正午时分去了竹林。
                但是那天,颜路在竹林里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很多人都只知道颜路在继任大典前修成了坐忘心法,却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而在他之后,再无人修成坐忘心法。
                就此,坐忘心法只是在典籍里留下之言片语,更多的,都已经随着岁月而消失。
                梦醒后,颜路突然想起自己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颜路的记忆是从一所小而破旧的孤儿院开始的。他在那里最爱做的事情有两件:读书和数星星。读的书其实没得挑,别人捐过来什么书自己就读什么书,哪怕有些文字对那时的他过于晦涩难懂,甚至还有残缺掉页字迹模糊不清的书。可翻开它们的时候,自己的思想就是自由无羁的。一来二去书确实读了不少,可星星却从没有数清楚过。后来孤儿院里出现了一本专门讲星系的书,他读了一遍后懂得了不少关于星星的知识,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数星星的时候总也数不清。
                但他依旧喜欢数星星。
                再然后,那家孤儿院终究还是倒闭了。
                里面的孩子多数都被转移到其他孤儿院,只有少数几个是被收养了,而颜路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收养他的是一对一直想要生孩子却生不出来的夫妻。他们待他说不上多好但也说不上有多差。颜路知道这样的情况有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原因。
                他对他们总是听话温顺却又带着淡淡的疏离感的。
                这种态度就像是对他的养父母说:“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即使我只是你们的养子。”
                后来这对夫妻终于是老来得子,颜路真心地替他们高兴。那个孩子很可爱,对他也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人般。颜路考上了大学后就搬出去住了,自己的学费也是自己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支撑的。
                那一段他的生活过得很清苦,也没攒下什么积蓄。这种情况也是到了自己考博后留校当老师以后才好转了许多。
                算起来他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回去看看他的养父母和名义上的弟弟了,只是偶尔会有电话联系。那个孩子现在也认不出自己了。
                那个孩子就是陈子菁。
                与现在的他而言,自己只是他敬重的老师而已。
                现在的自己和梦中的自己比起来,过得很幸福。
                可为什么,心脏偶尔还是会觉得钝痛呢?
                周一是忙碌的一天。
                颜路进教室的时候看到讲台上又放着一叠子论文,这才想起这是他给这个班布置的平时作业,今天要上交。他整理好讲桌上的论文,又有几个才进教室的学生赶紧上到讲台上去把论文交给他。
                荆天明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据颜路了解是因为他之前还有一节课,那节课的教室跟这节课不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6-1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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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栋楼。
                  “快把你脸上的汗擦擦。”颜路接过荆天明递过来的论文,轻笑一声。
                  “那下面我们开始上课。”上课铃一响,颜路就翻开书和教案,按部就班的讲起来。
                  这节课主要是对道家进行简单的介绍,而下周的课会精讲其中的几篇文章。课间,颜路翻看着课本,一篇之前并未被自己着重看过的文章突然引起他的注意。
                  《庄子·大宗师》。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
                  短短几个字,正是梦中所提及的坐忘心法,却又和梦中的坐忘心法有些许不同,而且梦中坐忘心法来源于儒家,但这里却是被道家记载。
                  颜路皱眉,这背后又到底有哪些渊源。
                  但这些渊源,恐怕没有人能解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6-16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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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夜
                    藏书楼里进了一个贼。
                    伏念亲自带领弟子去藏书楼捉拿这个贼。
                    颜路听闻这两件事,轻轻点头,“知道了。”便起身准备去看看。他还未靠近藏书楼,就见一个身形狼狈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跑出藏书楼。
                    他伤得不轻。
                    颜路想着就跟了上去。
                    那个身影跑进了一户农家的粮仓后就再也没出来,恐怕是要昏迷了。颜路走上前去查看那人,伏念带着人也赶了过来。
                    “子路,那人在这里吗?”
                    “师兄,我去看看。”
                    颜路说着就打开粮仓,里面果真躺着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
                    陈子菁。
                    那是陈子菁的脸。
                    自己在意识恍惚中,似乎明白了些庄周梦蝶的深意。
                    颜路带着那个少年回到小圣贤庄,还着手治疗起他的伤。
                    伏念找过他,询问颜路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人,颜路的态度很明确。
                    “等他伤好,我会问他是否愿意留在小圣贤庄,愿意的话我会亲自带他,如若不愿,也就随他去了。”
                    “那他要是再回来呢?”
                    “这是他的选择,再回来的话会有怎样的下场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子路,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到底。”
                    “师兄放心吧,子路能处理好。”
                    之后,那个少年就在庄内留了下来。
                    颜路对伏念说过,这个孩子身上有些东西和自己很像,总是和周围人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感。有时颜路回去问他可否有什么心事,那个少年却总问颜路为什么要救自己。
                    “因为我想救你。”颜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窗外。
                    他大概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师父无名,自己猜测到。
                    “二师公,我能听听你的故事吗?”那个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颜路。
                    “我同你一样,也在追寻自己活着的意义。但我跟你不一样的是,是带着师父对我的希望去寻找的。”
                    “那二师公,你找到了吗。”
                    颜路突然回过头看着他,“或许是吧。”
                    在此刻,我觉得颜路和这个少年,或许会是又一个“无名和颜路”,师傅和徒弟都有着自己的过去,却又难以向对方说明,可依旧试图互相救赎。
                    某一天,他以前的首领来找他,而他以自断右臂的方式彻底离开了组织。
                    刚恢复意识的少年从颜路的床上起身又连滚带爬跪在地上,对颜路说“二师公,我想当你的弟子,直到我明白自己生命的意义,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起来吧,你的右臂还没完全恢复好。”颜路把他扶起来放到床上,“等你伤好了,就好好上课吧,子菁。”
                    到底,颜路也没有收他为徒,也不曾收任何人为徒。
                    小圣贤庄的日子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直至张良带回两个帝国眼中的叛逆——项少羽和荆天明,这种平静被彻底打破,原本只是暗流的尔虞我诈终于被摆上台面,形成一股惊涛骇浪,席卷一切。
                    帝国的几番试探与压抑终究以一场漫天大火告终。
                    颜路看着被尽数焚烧的百家经典和被活活坑杀的儒家弟子,心底那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焰又被尽数点燃,最后连同自己在内,烧尽了一切。
                    十多年前的那场血与火的挽歌又被奏响,记忆里的画面又在现实重现。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一个叫无名的人来救他了。
                    待到火焰已经燃尽了一切,昔日繁华的小圣贤庄只剩下一片残骸。被压在废墟下的含光突然光芒万丈,但只消一瞬,那股光便再也找不到了。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纵使自己在无数的文献典籍中看到过那一段的历史,可当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甚至亲身去感受时,才明白文字的描述其实有时候是很无力的。痛苦、悲伤、恨意,以及深深的无力感,一时混在心头。
                    为什么要让我经受这样的苦痛?自己明明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场场悲欢离合。这样的事情除了让我徒增痛苦之外,又有何用?
                    只不过徒增一个痛苦的人。
                    颜路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自己还是会感觉到痛苦的。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微风吹过,轻软的发丝挠在脸上,有些痒。他把发丝往后理了理,抬头望向天空。
                    这片天空可曾记得千年前的一切?
                    “年轻人,又见面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颜路回神,发现是几天前在公园里练剑的老人,他的手牵着一个孩子的手,那个孩子嘴里还念念有词,仔细听,是在背诵论语。
                    “您是准备去公园锻炼身体吗?”
                    “我是已经练完准备回家了,年轻人。我都说了年轻人要好好锻炼身体,你不会又睡懒觉了吧。”
                    颜路笑了笑。
                    “还有,年轻人,别总是心事重重的,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又不活在过去,我们是为了未来而活在现在。”
                    “您说的是。”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便各自离去。
                    这些话自己又何尝不懂,只是,做到这些又何尝容易。
                    若是自己也能修成“坐忘心法”,会不会不再这么痛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6-17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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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夜
                      在一片黑暗之中,立着一面镜子。
                      自己朝那里走去,镜中的人影也渐渐清晰。
                      镜中人是梦里的自己,亦是过去的自己。
                      “希望有了前几个梦,我们此次见面不会让你觉得突兀。”镜中的颜路对自己这么说道,自己点点头,“我们是彼此的‘前世今生’。”
                      “可以这么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说心里话,我们本该不见面,只不过,我那些意难平的事情终究变成了一股执念。这股执念不仅折磨着我一个人,还在折磨着你。”
                      “你不能这么说,这些执念,本就是我的执念,但是我忘了。”自己的手抚在镜面上,冰冷刺骨的寒意让自己清醒而有了一丝释怀。
                      “我想要传承那些我所记住的被焚毁的诸子百家的典籍,哪怕我所记住的只是杯水车薪。”颜路的手也抚上镜子,与自己的手之隔一面镜子。
                      自己觉得有一股能量从自己的手流向全身,脑中竟浮现出大量文字。
                      “那就是我所记住的所有典籍和苍龙七宿的真相,还有一部分是在含光身上。我想,你们应该已经见过面了。”颜路放下自己的手,“我希望你能把它们用文字的方式记录下来,完成我已经做不到的事,实现我,或者说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还有,那些事都已经成为过往,该让它们烟消云散了。不要再去怨恨,也不要再迷茫。不要再让我们之间的恩怨影响到你和你所在的世界。我已经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一切,而你不该再为这些事困扰了。”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自己向他询问。
                      “不会了。”
                      “那么,保重。”
                      “保重。”
                      只此一见,便是永别。
                      颜路拿起含光,含光又一次发出光芒。
                      “看来,时候已到?”那个光影再一次出现,“如何,准备好了?”
                      “总该有一个开始和了结。”
                      颜路和那股光融为一体。
                      在这片光中,颜路觉得自己忘记了一切,身体和意识也都不复存在。
                      “坐忘心法,就是这么一回事。”光影对他说道,只不过,他什么也听不见。
                      伏念进门的时候,只见颜路手握含光站在书房中间,嘴里还在说:“坐忘心法,就是这么一回事。”
                      尾声
                      颜路将苍龙七宿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但最终交上去的论文却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他觉得,苍龙七宿的真实面貌早就该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苍龙七宿,不过是战国七雄对外宣称的一个可以证明自己正统地位的虚幻‘凭证’,它既不是一种预言也不是一种祝福,更不是一件实物。说到底,不过是战国七雄的统治者们代代传承的谎言。”
                      颜路在交上去的论文中这么写到。
                      秦大和桑大共同出版的《有关“苍龙七宿”的研究》的结尾也是这么写的,学界对苍龙七宿的研究也到此为止。
                      对典籍的整理一直在不缓不慢的进行着。他有想过出版,但出版社的事情一直没有商定好。
                      今天是陈子菁考研复试的日子,颜路是他的考官。
                      在教室里,陈子菁和颜路有来有往,在外人看来,比起说是考官与考生,不如说是老师与学生。
                      陈子菁的复试成功通过,他如愿以偿的成为颜路的学生。
                      “颜老师。”
                      “叫我师父吧。”
                      陈子菁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
                      “师父。”
                      颜路终于是整理好了所有典籍,但依旧没有和出版社商量好出版事宜。颜路想,就把这些东西留给陈子菁吧。哪怕只是一个人记得这些,就不算失传。
                      ——全文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6-19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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