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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楼中月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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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1楼2020-07-01 23:57回复
    @爱新觉罗阅甲 胜在开贴


    IP属地:四川2楼2020-07-0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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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上是蒙地的耗牛,案上是去岁的玉泉酿,若非算准这场倾盆之灾要扬扬到明朝,各自又有妻女需要安抚,我定同往常一般,钻进丰生被窝里。我不愿走,他也不肯让我走】
      【丰生将我送出门,一踅身便见一位“不速客”。阅甲来寻我并不是稀奇事,不同之处在于彼时敬府朱门紧闭,将我二人的界限化得分明,但如今……】
      【显然,此刻我的脸上不该有笑意,特别是从敬府出来。我没忘,阅甲与秦英幼时便水火不容,更确切地说,是秦英像容不下任何一位无足轻重的棠棣一般,容不下她。所以,秦英笑着与我话别,却不肯多一句寒暄给阅甲】
      【可惜在阅甲心里大概以为,我与她才是同仇敌忾吧】
      【一张寡白的脸在黑云摧城的暴势,显得有些无力。总不能由着她在街衢中向我诘问,那样无耻的雨珠会涂乱她的妆,她就不美了,我不能将她仅剩在意的东西再一点点摧毁。妄图抬臂去搀她,却又觉得在她看来不过是多此一举。不合时宜的举动,不要也罢】
      【乜过她身畔发愣的女婢,低低吼了一声】还愣着做甚么,快扶公主进去——
      【爆珠渐起,正欲抬首见一眼天公,一颗水珠子直直砸中我的眼心,在罚我】


      IP属地:四川3楼2020-07-12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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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早已失望。)
        (学着将自己在意的人从心底抛开,是一件无比痛苦难捱的事。好在我挨过来了,所以我能平安无恙的站在此处,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人——我名义上的兄长。)
        (好似背叛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谈笑风生间我业已能将诸事忘却,亦或者借刀杀人。豢养在金丝笼中的鸟雀本该欢愉一生,偏我要沾染鲜血,以刀锋做我的铠甲。骨血里的暴戾使我清醒的知晓,我与丰生从来都是一类人,一样的乖戾又无辜。)
        不必。(清澈的眸光投向他,甚至连失望都未存。我早该知晓的,朝堂生死相托的交情,又岂是幼年孩童间的玩闹所能比拟的)我不进这府。
        (未肯涉足,似乎连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长睫高抬,我噙着笑)是不是很巧,我的五哥。
        (长街人来人往,驻足敬王府前自然引人瞩目。足下微顿,踅身朝外间而去。白珠跳落在发顶,沉闷的将乌发顺得湿漉漉,忍冬踮着脚将双掌拢在一处,试图将雨珠遮挡一二。而我分明不需要这无济于事的救赎。)


        4楼2020-07-22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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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很不巧】
          【敬府的门紧阖之后,街衢上分明还有行人踟蹰而行,却像只有我二人被雨水禁锢在原地一般,半丝也挪不动步。如今才知,柔情似水与坚如磐石间不过一线而已】
          【黑雨残暴之处在于,它施暴之前并不会去辨别你究竟是恶人,无辜者,甚至于受虐者。所以,她即使未曾像丰生一样幼带寒疾,也淋不得这雨】
          【她不肯,我也不再好言相劝,因为无用。灼热的千言万语皆被锁于喉中,我只得连步向她迈去,而后用长臂圈住她的腰肢,与其说抱,不如说扛。我非精于骑射,身体健朗的儿郎,她的挣扎只会使我更加窘迫、费力。或许她是故意的,但却丝毫碍不住我的固执。我深知我的行径并非一个弱女子经风雨的恻隐,而是一场迟到的歉愧】
          【我的愧疚,又或者是我与丰生对她的愧疚】
          【对承吉,我不用再多嘱咐什么,他也知冒雨而行我并不需他支的一柄伞,而是应当先我一步入府,吩咐婆子将干帕、姜汁、热碳,一应备齐】
          【八仙桌的对侧,她的黑髻已不规整,淌着水,尤显狼狈。我只是静静将一切收入眼底,未出一言。我实道不出辩解,也不想在她跟前惺惺作态。后脊虽松靠在椅背上,却会因为她随时的诘问而挺立】


          IP属地:四川6楼2020-07-22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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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来也是可笑,合该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却偏生宛若仇敌。而纠缠于我二人之间的,我以为的兄长,也不过是敌方派来的细作。从头到尾,是我输得彻底。)
            (密雨愈发来势汹汹,似要将这世间的污秽都清洗干净,连同背叛。我吝啬于再给予背叛者哪怕一句话,又哪怕是一个眼神。战线分明,从方才那一刻起他业已非我可诉诸的兄长。腰间蓦的被人揽住,我能清楚的感知到他掌心的冰冷。恍惚是幼年红梅间的雪,冰冷刺骨。我的挣扎与反抗被他缄默无视,我恨极了无能为力。)
            (瑞王府一如往常,备着我爱吃的糕点,姜汤、干帕,细心妥帖的教我挑不出半分错。可这才是最极端的讽刺,不是吗。)
            (眼眸安静的望着五哥,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像是愧疚,又像是自责。)
            ……(我张了张唇,声音却堵在喉间。我想我该厉声诘问,又或者泪如雨下。可是凭什么呢。所谓的背叛不过是自以为是的代价,所谓的好也不过是替人偿还。)
            (忍冬替我揩去发间的雨珠,小心将我发髻整理妥当。周遭寂静,阖府上下似都知晓今日的不同寻常。忍冬的动作极轻,轻到屋内只能听见热碳蹦出星火的声响。)
            什么时候。(安静的让人窒息,我终于开口)我出生的时候,还是我开始恨他的时候。


            7楼2020-07-25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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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怄着气,所以不肯喝姜汤,仅仅拭去雨珠,凭碳火暖着。她的音不高,不重,调中察不出半分的怒气,却紧紧扯着我心】
              【她牵出了一桩往事,让我忆起无数年前冰凉夜中唯一可以取暖的时日,所以我慢慢向她,叙出】是更远,更久的时候……彼时我与丰生都不如现在这般康健,四所里碳不够烧得不够暖,便将两处阁子的碳挪在一处,一同炙肉,再同衾而眠
              【侧首觑她神色无动,赓道】再然后,央皇阿玛指了同一处胡同辟府,刑部户部庶务亦多有牵扯,如今两府福晋格格亦多有往来……
              【由远及近,由浅入深,脉络日趋错纷,但情谊却有增无减。她未必真心愿意聆我一一道出如此详尽的相交,但也不该如此不明不白下去】后来,得知你与丰生的关系不佳,便想着从中斡旋,给你……【给你他未曾给你的关怀】丰生他也是因为受了苦才不肯予人以善;日趋悖逆,未必出自他的本意
              从前我未曾给你道出我二人的情谊,是怕你多思多虑【临了,苍白地添上了一句】对你对他我从来都是袒护的,不分轻重
              【盯着案上褐黄的姜汁,袅袅吐着热烟,可是她不喝,我也不敢喝。忍冬承吉悄然退去,内室再次归于沉寂。执匙在瓷碗中要起一勺,递在她的唇边,压着嗓子说了一句】
              和卓,听话——


              IP属地:四川8楼2020-07-29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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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
                (荒唐的以为是背叛,却不过是自以为是。从始至终,多余的那个都是我,他与丰生本是极要好的兄弟。若非我掺和进来,他不必这般小心翼翼、欺瞒于我。)
                (我才是那个罪无可赦之人,我的存在就是原罪。)
                所以,今日我本不该出现。(平稳着气息,清醒的认知教我几近崩溃,偏生此刻我不愿露半分的怯懦。被他可怜了半生与我而言已是可悲,何必再添一桩。我瞧不起自己。)
                不,该是更久之前,自我出生之日起。五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被一母同胞的兄长所厌弃,所以才对我格外关照。或者是你想替丰生照顾我,好教他心里好受一些。(声微顿,嘲道)是我错了,他哪里会觉得心里好受呢,只怕还要怪你为何处处照拂我。
                (萦绕膺内的谜团突的揭开,抽丝剥茧般将一切真相披露。倘若再往前几年,此刻的我断不会坐在此处平静的与五哥对话,可幼年那个我早已亲手被丰生杀死,现如今鲜血淋漓的真相也不过尔尔。)
                是我的过错。(不该将旁人的好意当做真心照单全收,亦不该轻易将自己置身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出生是错,信你也是错。
                (他话语间的苍白蓦的让我觉得可笑。何为袒护,不过是左右权衡。可我从来不是他的选择。)
                你今日在我面前为他辩解,那你可也曾为我辩解过。丰生如何,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说话。五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孩子——(音调徒然凌厉)由着你骗?!
                (螓首偏过,避开他递来的汤匙。我该恨他为何从不与我言明,平白教我做了这些年的傻子。可心口隐隐作疼,为他这一声和卓而软下心肠。矛盾撕扯着我,险些要将我逼疯。)


                9楼2020-08-08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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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珠只增不减,透过窗纱振动着彼此耳膜。倏尔抬首向她探去,只见其身虽迎着碳暖也不得不在冽风下缩了缩脖颈。将那盏她视作仇敌的姜茶递给侍立的婢子,她应不会执拗地不顾及自己身子,余下如何,不消我多言】
                  【渡其言,眉心拧皱,手足之情也将我桎梏,自幼的疏离,难逾的隔阂,在再多的蜜语誓言前都显得不堪一击。我与莫德里能称作亲密无间,但与舍彦谷……我也曾用兄长身份,用王爵,去逼他就范,逼他体恤,逼他抬首与我直视,可这又是凭什么呢。所以,我本就不擅此道,却还想掺和着开解她与丰生的常日生出的怨怼,末了沦成害人害己的下场】
                  【欲开口辩驳,却又发觉到嘴的话又悉数是袒护丰生的,隐忍至极,只余一句喟叹】你无错,他也没有,有错的至始至终不过只有我一人罢了,是我不知量力
                  【后悔,可惜早就药石无医了】
                  【我想用无心二字来为自己开脱,可话到嘴边尤显荒谬可笑,分明是步步为营铩羽后的粉饰。正如她所言,她不再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由不得我骗了】
                  【我无意再去触碰关于三人的禁忌,看着她止不住地微颤,我知道该送她早些离去了。她盖本不愿涉猎此地,大抵是因我安宅此处,才少了一分畏避。从前载着多大的欢喜来,如今便要携多大的悲望而离。我害怕,也知道,人甫散去,惟余“萧郎路人”的窘境。所以我迟迟不肯开口,想着能留一会,便是一会吧】
                  后院的叩德氏与你身量相近,已差人去给你取衣裳了,待雨势弱些,再差人送你回去吧


                  IP属地:四川10楼2020-08-18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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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20-09-07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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