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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仙是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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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7-26 20:52回复
    ( 抬头看,今夜的月是破碎无光的。奈缘积累的罪尤,逼得如此。无情的事实剪开了一张徒有繁华的罗网,把我过去造下的孽分毫不差地还给了我最疼爱的小女儿。因果轮回,果真不假。我一直蒙骗自己,她年纪尚小,即便有犯下什么过错,都合该我这个做母亲的一力承担,不应戕害她这个不辜稚子。 可终究是溃灭了!她屡献抹蜜的谖言,将所有矫饰成旁者的愆误,甚至早早便学会了生杀夺予的操术,这是何等的可怖?诞自幼蒙,始丧失了童真的归宿。那么,将来呢?我简直不敢想象了。仁厚敬慎,朴讷诚笃,我本是该将女儿这样育养生长。这无妄之忧实在不该全然教她来承受。)
    ( 我本是没有脸面来质问她了!我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人母,没有垂范的仪正,没有统全大体的气度,以至我的女儿过早遭受凄风苦雨,尝尽人情冷暖。可我仍要苦心孤诣,要她明白,她不必如此,她绝然不必。)
    ( 乘着凉彻透骨的晚风,我踏进了绮朱阁的院落。尽管已经有隐隐颤抖的迹象,还是先平复下愤懑的心绪,努力调整了一身的吁吸,将平日里从未有过的真实留给我的小囡。)
    小仙,额娘来问你,接连的事端你是否参与其中?
    ( 耳边响起了今晨原封不动禀给我的连篇隽语,太耐人寻味了。初时的雷霆极怒,掀翻倒才摆在塌侧边的瓶玩小器。我实际是在逃避,觅着只字片语,不过是将佩戴的假面彻底取下。谛见过种种风浪的我,早就心知肚明,小仙究竟怀揣的是怎样的心思。她自以为是的高明,反成了对我最大的嘲弄。)


    2楼2020-07-2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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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计的梗:大概是有贴身嬷嬷禀报小仙在说谎,妈妈生气了,来询问女儿真相。起因是小仙前两天说的在女学里犯的错是被其他姊妹陷害的,妈妈心里有点怀疑,但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后被拆穿是假的,收获了一个超级伤心难过的妈妈。


      3楼2020-07-26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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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扶扶观来,从未见过今日的月色,这样皎皎悬夜空。自那日,降罪于景仁宫数个宫人,乃至乳母。生者,仅绛烟一人只内情,怕是在外人看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
        (我无心再去深思这等我所认为的小事,叫绛烟暗里访查着云岫之死,此事还没有见分晓,前日在重华宫又生了新变故。)
        (前日去额涅处请安,也有寻常母女间的温存,颇为其乐。不过陪着闲话家常时,说起我曾无法苟同先生在治学上的论调,虽无直言顶撞,但也曾与先生辩过此事,不过是在学术分歧,在我看来要比那些不学无术,术浑浑噩噩之辈要强上许多——焉知皇父虽对我们寄予厚望,但我的兄弟姊妹里有多少个不大通诗书,反精旁门的,只要能陶冶情操,对人有所裨益,这在我观来,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何不可?)
        (这番理学之辩,自然在重华宫中列位金枝皆有耳闻目睹,我也不敢不认,虽知人言可畏,可岂知深闱琼宫,再没比此处更复杂之地。)
        (我原本只随口说:“许是哪个姐妹听去,又做了自己的一番道理,人各有志。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我不能轻言诋毁他人之志,我业能管他们?他们所传我的错处,焉知不是我之长处?”)
        (谁知如今这番话,倒是成了我的业障。许是额娘听了小人进谗言,误会深了我。)
        (额娘来时,面色已不似之前,添了痛心疾首,还有我此时不会明白的伤心悲怆。)
        (见她心神俱颤栗,我且以退为进罢了。)
        (她张口前,我还如春风含笑,迎她,给她奉茶。因我不愿为这等小事,伤了彼此的母女之情。我以为是二人连心,额娘定能明了做女儿的苦意。)
        额娘。
        (待她诘责下来,我只将笑凝滞。原来——唉。后,缓缓地将茶盏放下,眉间业有霜驻,敛眉垂首)
        额娘说,接连的事端不知是哪一桩事端,又何来接连二字?
        (颦蹙了远山秀黛,将话引至下句。)更不知后句所说,这参与二字的意思是什么了。
        (母上雷霆之怒,又有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此时百口莫辩,我如何去向我的额娘剖白我的心迹?我原本想这是多此一举。如今看来,若是摆到明面之上,业不成体统,更不像母慈子孝,这不孝不顺之名我不能承担,亦是不敢的。)
        (我脑海中极速闪过这些日的言行举止,除却那日心中已有计较的女学之事,便是再往前的乳母太监,及云岫之死一事。)
        (这倒让我无从认起,只问了是什么,才好回话。)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7-28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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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目光滞留在女儿平静的面容上。认真谛视下,此刻才真正觉意小仙早不是记忆中的乳稺幼儿。发词遣句,披林撷秀,她的眉眼是翻检万卷莫能释解地腴泽秋英,诸芳例臞瘠无光,独此花迎宵怒放。其实看到她的一刻,我所有的怒不可竭、神郁气瘁、恛惶无措都成了自寻烦恼。实际扪心自问,我应该是头次这样郑重其事地反省,是否自己是一个合格的萱亲。素来自以为是的一腔盛景冀愿,或许不过是於她身强加捆束的一道金玉枷锁,打着慈母春晖的旗号,要她在我手上做一个任我纵和摆布的提线傀儡。)
          ( 我是懂得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回想我也曾在少时煞有介事地将谎言杜撰得完满无瑕,明明是与年纪相仿的世家娇女厮混在文窗绣户,逃避端坐中堂的仪训闺教,偏要诓称共坐黄昏只是理事打点,顺便钻研文字联对之道。那么,我反问现在的自己,我究竟是否该责备求全,要她英才挺茂,无所缺憾。)
          ( 这是一段独属于一个人母的反省、慎思、责备、审问。母女连心,按道理我自问最了解她的所思所想。而终于有这么一天,我还是看不透了。)
          额娘不敢相信,你竟不再乖顺了。如果你毫不知情,如何平白无故那一条一条所谓的罪状陈列在额娘的案前。
          ( 搅浑在浓稠迷雾中的我,是不能逃避教化子女的实务。只能踽踽而行,无有可退之路。生在升斗小民,穿窬之徒之家,尚还能平庸。一旦冠加觉罗的姓氏,即意味着轨物范世,一步不得行差踏错,否则便是千夫所指,任人凌蔑。)
          ( 虽访问不及,犹将披肝沥胆,以全慈母柔肠。谁知迎来的却是蜂拥而至的围堵炮轰,小仙一点也不掩饰她不满的情绪,将我的每一字都顶撞回去。一连串的错误,重重压在心头。错误的心平气和,错误的柔声下气,错误的导德齐礼……是我自己,亲自写就了这一个又一个的错误。把所有的因果报应,轮回到这真实的人间的罪魁祸首,就是我了。大概某一瞬,我甚至自我怀疑,她已经颠覆了我所有的念想。)
          ( 小仙好似身在梦中,连一丝羞愧的表情都没有披露。真不敢相信,我的女儿也会有一天对我虚与委蛇了。她递奉过的茶,令我难受,实在是接不下了。其后,我总要说一些昏话,才能来平息膺间的起伏不平。)
          当着额娘的面,额娘并不是要呵诘斥黩,只是关心则乱,想求问事情的真相。你要真切地体谅额娘才好!


          8楼2020-07-28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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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被洗练的如斯一般澄澈,只是人之怪哉,我明明无愧于心,却无法直视那有光的地方。到底是缘何呢?我深知许多人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遇事无法直言不讳的人,心中又藏了多少苦楚在呢?)
            (面对额娘的诘问,我亦不知从何作答,若是顺着他的话答,且不能将误会解开,且默认了我做错了——虽说承认我错并非难事,可我应了这一顿没头没脑的训斥,也是没头没脑的,稀里糊涂的,没个因果。)
            (追根究底,额娘生气,为何那日不直接发难,却等到今日呢。那时二人业能谈笑风生呀,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翻案了?)
            (忽而意识到事件的本质核心,我未曾去再引额娘据此事说着旁的,那就是当日在场的——我身边的人。我恨此时的我,竟然也不能化干戈为玉帛,能撒个娇说个软和话。或许还能教母亲不再生气。只余一声轻叹。)
            额娘既说,女儿不再乖顺,女儿不敢顶撞,只能承下,也没有甚么敢辩驳的。只求额娘您,别太肯动气了。
            (抬睑将额娘周围的宫人扫视一遍完了,再将自己身边人看了一圈。额娘不肯接我的茶,业不气恼。示意绛烟再去奉茶,不动声色地笑着。)
            额娘,我自那日就说了真相,您那时,还并未做今日的这番道理,缘何今日旧事重提呢?您还提及了所谓真相二字,意思是,您笃定了一定是女儿撒谎骗您?
            (所谓血缘二字,最难解。我深知,小儿在成长中难免会和父母起争执,我无法去顶撞,可是终究在他们眼中,在旁人眼中,仍是不孝不顺。我若是全都认了,又难耐其中委屈,又白白应了不孝顺,才是真正的窦娥冤。)
            (我无奈看着这一场闹剧,又谓:爱之深,责之切。)
            (可是,真相往往是我们各人愿意所相信的。)
            额娘,我若是说我错了,岂不是承认了我上次是撒谎的?我若是没错,您若是信我,不论——
            (又将眼神一钉这屋里一众宫人,缓缓答)听了谁人的谗言,业不会亲自来问我了。您也说“关心也乱”,我却认为,这乱的根源不在我们母女二人,而在旁人想借您所说的“关心则乱”而趁机做文章。
            (我鲜少对人说这样多的话来解释自己的作为。只云岫那次。以为会是最后一次。可我终究是错了,我并非看错了这世人,焉知不是世人看错我?)
            我万不敢顶撞您,忤逆您。是我所认定了的真相,才敢同您那日做笑谈讲的。可事到如此地步,女儿不知从何反口,才能顶了这项糊涂的罪?
            (唤来绛烟拿来用来跪坐蒲团垫,跪在地上给额娘叩首。)求额娘明鉴,即便我是撒谎,是大不敬,女儿都认就是了。但请您细想,这背后恐是有心人的挑唆阴谋,教女儿胆寒。女儿只盼望我们母女二人别叫亲者痛,好事者快。
            (故意咽下了那个仇字,我心知是有仇,却不想言明。可利刃出鞘,须潜龙升天。“它用利剑打击,然而没有一种利剑是单刃的,每把剑都有双刃,一边伤了人,另一边便伤了自己。”是了,也教人不难想象,是和上回降罪乳母太监一事有关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7-30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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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深切地希冀我的女儿,她能将其中的来历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向我讲述,无论好坏,无关善恶,我总能觅得最妥善的药方,根治埋于骨血的顽疾。子不教,父之过。假若为人母的,尚不能教会她怀德畏威,向风清顺,终究有一日,她会为自己的乐嗟苦咄付出代价。如实忠诚地这般想着,我绝不能再心慈手软,亲眼见证长恶靡悛,孰不可容的患害发生在我女儿的身上,绝不允。)
              ( 幸而,小仙不再缄默,终于给出了一个令我半信半疑的解释。她嘴角微抖,不可置信的神情俨然不似作假,她坦诚应对的态度一板一眼,认真将茶盏再奉至我的前侧,执着地要求我饮下她亲手递奉给我的茶。在这一点上,我太熟悉和认同了。感慨血亲的伟大,不愧是一脉相连,我们固执得格外相同。一旦认定的事情,就要贯彻到底,哪怕迎着他人不解的目光,也无有额外多余的顾虑,只消自个儿明白所作所为对得起自己,便足矣。)
              额娘明白,你的孝心就藏在这一盏茶中。如果你知道额娘先前怎样的雷霆大怒,就明白额娘永远会先站在你这一侧。
              ( 确实苍白,我的确是起了疑心。如今,我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的疏离强作一番辩白,好教她明白自己的慈母之心。)
              ( 我从来都十分欣赏小仙直来直往的态貌,甚至是她近乎冒犯的铮铮傲骨。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女儿郑重其事地匍匐跪地,她声声血泪诉说自己的冤屈,泫然欲泣。我一时心痛不已,忍不住伸出一双春纤,欲将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可在她未彻底洗清嫌疑前,我不能先让我自己软懦打败。)
              ( 她的一席话实在教我恶寒,若真是有心人设定这样一个局,挑拨我母女的关系,那何其可怖?这样包藏祸心的奸贼,蛰伏在周身,我岂能姑息纵容之?如果有一位这样的幕后真凶,就在这里,那不妨当面指证,正好还小仙一个真正的清白。)
              重华宫的女学与姊妹起争执后,便在先生处攀污姊妹的课业是作伪。这可是——您原封不动这么说的。
              (一记眼风扫过贴身的宫侍,妄图再次佐证这话的真假分量。再回头时,目光单纯地逡巡顾睐在眼前的小仙身上。)
              单是这一桩摆在眼前,额娘如何敢信?但这后来,禀奏苛责奴下,责罚乳母,一切有理有据,便太值得额娘体味了。


              11楼2020-07-3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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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觉得绮朱之内的砖地这般冰冷,我的前额贴上的时候,业为之一颤。)
                (不知现在恶人是否睁眼看着我的匍匐,她且笑话我吧,殊不知黄雀在后,正义之光已经在他后盘桓待出。)
                (我心中其实已经抱定了额娘一定会降下雷霆之怒的,我业做好了承担的准备。可我忘了,终究血浓于水,她即便是嘴上这般生气,可是终究是担心我的,是极爱我的。)
                (我应当相信她才是,我不该茫然的就为自己划分了阵营,默认他与旁人统一战线的,从而站到她的对立面去。)
                (年幼无知,与父母的龃龉,大多是觉得父母是最不懂自己的。我尚垂髫小儿一个,业参不透额娘的许多用意,怕业只能待来日了,这番苦意不该被我曲解。)
                (说了这些话,我知额娘与我业是口干舌燥,抬眸望却,翦水含情)
                额娘,您能这般体谅,女儿纵使受冤,业是没有被屈的——您莫要气,这确是莫须有的气呀。
                (我其实并不期待着,能够一次就彻底的痛击恶人,因为我是空口无凭,没有证据的,但此次,还是能抓到一个半个的,若是揭发出谁去向额娘告状的,那云岫之死,大多也能露出个眉目了,到时候再顺藤摸瓜,是不迟的。)
                (可惜我不知这是连环套,还需要我慎重,还是这一贯解开,便皆大欢喜了?)
                (紫禁中事,真有这么简单么——可,额娘是令我动容的,我们母女有这般同心之力。)
                (待听完额娘一席话,心中业大抵有了数。我与姐妹起争执,无非是论学,攀污人家做伪,又是因为同先生论术有歧义,才有的这一道理,这伪字又如何是广义上的伪?我完全是一片赤诚之心,难道真金还真火炼么?)
                (我欲启唇一辩解,但是我知谣言止于智者,又知那“造谣者”或许并非有意谣传,只宫中人多口杂,一传十,十传百,加之各人的润色理解,传来传去,最后是天悬地隔的两回事了。)
                我与女学之中与姊妹论事不假,我在先生处直指姊妹的课业作“伪”业不假,可却不是有心攀污我的人所说的那样——
                (膺间也只能太息,敛眉肃容。)额娘明鉴,做学问的人怎会没有学术之上的歧义?在治学上,我遵从严谨客观,我并非有意分对错分高下,与先生,与众姊妹就事论事,业没有被谣传的那般不堪。
                (我一人之说,只能叫信的人信罢了,不忿我的人业会到处撒播谣言。)
                女儿喜欢庄子中齐物论中所说的,“大智者看上去显得非常广博,小智者却十分琐细。高论者盛气凌人,争论者小辩不休。”女儿并非辩士,且知“如果行为人沉迷于自己之心机的经营里而不醒悟的话,也就很难再回到那个逍遥的本性去了。”
                (眉宇间业透着一丝无奈,我只教额娘相信便罢了,再者为云岫之事做个了结,缘何这条路如此艰难险阻?)
                我身边的人,就这几个,无凭无据,女儿不敢妄自揣测。要女儿来说,这事简单的很了,额娘且辨认这里人谁去禀报您的,便有分晓。
                (我且知,若是神情衰沮就像秋风冬雪肃杀万木一样无情,这就说明道心逍遥之本性的消亡是渐进的过程。我不敢如此颓丧,只心中业有疲倦了。)
                且了这一桩,我再同您慢慢解释,所谓“苛责奴下,责罚乳母”就是,说来,此两桩,同女学之事亦有异曲同工之处——女儿业想知是谁费尽心机这么想攀污我?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8-09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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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8-10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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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08-12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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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黧黑的面孔如同沉寂不发的暗夜,感到自己被侮辱了,终于濒临崩溃,要迫切地怒吼出所有身受的委屈。仙镇日里读了太多圣贤写的藻翰诗书,将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养得极为感性,对于美的,善的,永远充满了渴望。流淌过的岁月里更是享惯了众星捧月、视同拱璧的生活。到了这时,自然是再也无法宽容我任何敷衍的说辞,急于立时判处恶徒的她,不知疲劳、倦怠,我太知道无论如何释解,她都不肯低下她高贵的头颅了。)
                      ( 我并非像小仙口中胆小惧事,按捺不发。我的戛然而止,不过是不好在众目睽睽下直接撕破,大动干戈。尤其在未探出真正布局凶手前,我确实不好将走卒捉为幕后主使。但我知晓绝不可息事宁人,定要查明真凶,这点,毋庸置疑。这些跃居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的奴婢,唯有依规论处,才能以儆效尤。)
                      ( 但面对措手不及的指责,还是不由得心痛难忍,经不住落下几滴盈盈的珠泪来,连说话的尾音都带着一丝震颤。)
                      很好,你能明白额娘的良苦用心,额娘便放心了。额娘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 我,本就裹挟在污秽不堪的泥泞沼泽,无力挣扎。更在屡屡的逢场游戏中不自觉地叛逃了自己的良心,任何的波澜都激泛不起心中一丝荡漾的涟漪了。她是重情重义,只顾着全了自己的泽深恩厚。而在我看来,这样的冤魂孤鬼,紫禁还少吗?纵然有只手遮天的本领,也跳不出风谲云诡的局势,做不得一件快意事。)
                      ( 对于小仙通篇缀叙的控诉,对于某些人的“殒命”,早已丧失了涤污扬清的心思,只固然地认为是遵循了“运命”的盲从和指示。面对困难重重的真相,我不能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为她主持好一个公道。我身心俱疲,单是胆怯成为她眼中面目可憎、寡恩薄义的额娘。根本不会也不想计较究竟是哪位神鬼在背后作祟。)
                      ( 肃听她一定要自己做主,揪出背后残匪寇孽的言论后,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去,抚上自己的太阳穴,她的性子实在比我还要倔强!)
                      额娘悔不当初,又怎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自毁长城。那位在天之灵,也定然希望你先保全,再替她惩治真凶。形势未分明之前,你不可擅自举动,听到了吗?
                      ( 眼看她不顾劝说,奔足而出,逃一般地离开。满室陷入了死一样的阗寂,我仿佛一条涸辙之鲋,失魂落魄,濒临枯瘠。)


                      22楼2020-08-13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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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在黑暗中行事,心里也该有光才是啊!”)
                        (我是万般无奈之下了,才又起了争执。仿佛方才母女情深,宛如烟花一瞬,我迫切的想抓住刚才的温存,可我知道,我与额娘,并非一类人——可能待我长大了,我也是这样充满理想的化身,可这绝不是读书造就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我所坚信不疑的,逐渐的构成现在的我,业为了以后的我奠定基石。)
                        (我又何曾想过指责母上,敢作忤逆犯上,做那不孝之辈呢?事事皆有因果,我不愿做愚忠愚孝的迂腐之辈。)
                        (怎么不知,我是因为年纪太小而不懂周全,若是额娘替我做主,维护我,这何乐而不为,何必去碰这个软钉?)
                        (这世上有许多事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在额娘眼里我怕过于倔强刚强了,我平日里淡淡的不出声,猜不透我到底是有主意还是没主意的人,可我笃定,我心里是有了许多丘壑,到了不得已之时,不愿显的。)
                        (那现在也是不得已吗?在正义与真理面前,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甚么呢?)
                        (可能我的父母,我的长辈亦为我喟然长叹,我是如此的不懂变通不懂转圜罢!实不相瞒,这是我生平第一憾事,若是有来生,我愿意成为和额娘一样的人,习惯并且适应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盖因是不得已的,在这浊世中如鱼得水的活着。才可教大多庸者道一声:这才是真正的放心,已经长大了。)
                        (可我今生大可不必如此!我要感谢皇父与额娘的血脉,缔造了紫禁可称得上一声真正问心无愧的公主——且教我撞那南墙一回罢,或许,在你们眼中是可笑幼稚的,不谙世事的,但是我却知,我是快乐的,是值得的。)
                        (我没有额娘一样十年磨一剑的沉着冷静——可是我已然承担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性格,这又叫我可叹。)
                        (我是这样的人,可能也是要替我额娘赎她的业障才好,阖上双目,半晌才出声。)
                        我相信额娘的,一直相信。我从来没有敢责怪过您,望您恕我莽撞。此事关乎女儿的原则,这是构成我您所看见的我里面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不知如何舍弃的了。
                        (静静地凝着她泫然的泪眼,我心中又何尝不痛苦?)
                        阅仙从不懂后悔是什么,只要决心做了的事便没有后悔的。若是真的后悔,也会教胳膊折在袖子里,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了。
                        (我很坚定,一定要让坏人为此受到代价,我也做好了为了正义付出代价的准备——而我此时人还懵懵懂懂的,还没有真正的成熟。)
                        (直到天慢慢露出了鱼肚白,我知道已经几个时辰过去,要到了准备功课的时辰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又因为孝义必须应了额娘的一句劝。)
                        我自然会保全,保全了我就是保全了您和姐姐,您请放心罢,我行事之前一定会同您商量,不会轻举妄动的——若是真的要做出冲动之举,也不能留待到今日才敢和额娘一人提起,也是怕打草惊蛇。
                        (缓缓的走过去,偎在额娘身边,替她拭泪痕。)额娘别哭,是我太天真,让您担心了。
                        (这贴心的棉袄里偶尔也能翻出一些尖锐的棉花叶腋,教人道一声尖刺儿。二人又私语贴心体己,送额娘回抱朴居,才去温习功课,余下皆暂且按下不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0-08-1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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